“什么？”陆安安开始怀疑自己耳朵不好。
吴淑珍一本正经道：“我那大外甥说，你是他女朋友。”
这会儿听清了。
陆安安脑子有些乱，她蹙了蹙眉头，努力回忆当时的经过。
当时宋空蒙说他喜欢别人，并毫不掩饰说陆安安在追他的时候，他在追别人。
把渣男一词，表现得淋漓尽致。
后来，陆安安心死了，和高中认识的弟弟在一起。
所以，她什么时候成了宋空蒙的女朋友？她怎么不知道。
吴淑珍突然想到什么，“宋空蒙那时候不是刚退役回来，听说他前女友有找过他，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我们高中都是一个学校的。我高中是在b城读的书。他前女朋友比我高两个年级。因为宋空蒙是我大外甥的原因，我当时就爱打听他的八卦，所以他前女友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挺清楚的。”
吴淑珍顿了顿，“学校很多人都知道，他女朋友长得漂亮，私生活很乱，奈何人家学习成绩好，年年拿奖学金，就算私生活乱，老师也不会管。要说她坏……她也算不上是个坏人吧，可能就是因为她家里穷。但是我还是不能理解。打个比方，我那大外甥成天就想着怎么把人拉出地狱，谁知道呢，自己反而被拉下地狱。反正我觉得有些人是不需要被拯救的，你永远不可能成为她的救赎。”
吴淑珍叹了口气，“听我男朋友说，前段时间，宋空蒙还和他前女友复合了。他前女友伤他可不深。”
吴淑珍张了张嘴，似乎又要说些什么，却没继续说下去，她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了陆安安。
手机显示的是一年前的聊天记录。
名叫范一豪的人给吴淑珍发消息：你大外甥抑郁了。
吴淑珍：什么情况？
范一豪：他前女友给他打电话，电话那边就是说……那个，你懂吗
吴淑珍：什么？我不懂。
范一豪：害！就是我们都听见了，就是女的……娇喘声。就是故意打过来电话，刺激他。
吴淑珍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包。
吴淑珍：我去！分手了就能这么搞吗？不是搞心态吗！确实，我那个学姐确实玩得也花，早就和他说了，不要招惹她，偏偏不听。
陆安安将大年夜那会儿和小姐姐一起打游戏的画面，与想象中宋空蒙接到电话的画面重合，宋空蒙接受了和小姐姐复合，接受了她的不堪，还很高兴地和陆安安说，他谈恋爱了，他有女朋友了。
陆安安突然觉得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蓄谋已久的报复，而她只是一条鱼，宋空蒙有意殃及。
陆安安又往上翻了翻。
吴淑珍求着宋空蒙给她介绍帅小伙，宋空蒙拗不过，本想敷衍了事，给她同宿舍战友的q.q号，谁知道，促成了一段姻缘。
那会儿吴淑珍上高三，吴淑珍加到范一豪，经常找他聊天，以便缓解高考压力，没想到后来聊着聊着，两人看对眼，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他们经常聊他们的共同好友，宋空蒙的事。
吴淑珍和她男朋友聊天用的是小号，消息断断续续，牛头不对马嘴，说的最详细的，就是宋空蒙接到前女友电话……说女的如何如何不堪，宋空蒙如何如何可怜。
陆安安沉思着，宋空蒙能接受他前女朋友的不堪，那自己呢？能接受宋空蒙的不堪吗。
口头说如何如何喜欢他，真实的，究竟有多少喜欢。
能接受他的不堪吗，能接受那会儿自己在追他的时候，他在追别人的卑劣吗。
她如此反问自己。
如果当时自己接受了，并将真心奉上，毫不犹豫地热衷于他，他会不会就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可能对很多男生来说难比登天，放弃曾经所拥有而失去的遗憾，又有几个不会觉得惋惜。
后来者在很多男生的心里，永远是第三者，第一个回头了，第二个做什么都是白费。
陆安安目光有些空洞，她想她接受不了，她想宋空蒙不会因她的坚持而感动。
人是自私的，一旦拥有就想要更多。
再说感动得来的爱意实在太不堪了，就算宋空蒙勉强和她在一起了，她也不能接受那样的感情。
就算宋空蒙说陆安安是他的女朋友又如何，他也许只是想在心中求一个偏重的天平，而少年遗憾，始终大过陆安安。
人嘛，脱口而出的许多话，都是意气用事，当不得真。就像他当时和秦艾德宣示主权，说陆安安是他女朋友，大多是邪念作祟，正如他和吴淑珍说陆安安是他女朋友，现在想来，更像一句玩笑话，不知是真是假。
陆安安突然清醒，宋空蒙看着佛系，无欲无求，其实最卑劣。
如此，还觉得他完美吗？
或者除了大长腿没变，一切都变了。
可大长腿就已经pass掉八成的男生了，而那些回忆，只属于她和宋空蒙的回忆，提醒着她，就算宋空蒙再卑劣，她都喜欢。
陆安安将手机还给吴淑珍，她打开木球包，从中抽出木球棒，她从木球堆里随便选了个木球，开始行尸走肉般练习。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安安突然觉得自己和宋空蒙也没什么区别，都喜欢扮演一个将别人拉出深渊的角色。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他都已经分手了，所以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也是一个卑劣的人啊，谁又不是呢。
这学期因为疫情的原因只上了两个月的课。
六月中旬考完试便放暑假了。
因为七月底要比赛，她便在学校多待了一个月。
比赛是在B市b区举行。
比赛前两天，吴淑珍请假没来训练，听说她们家里有人去世了，要去参加葬礼。
比赛当天，一行人坐大巴去B市b区的酒店，他们到的时候，吴淑珍已经在酒店大厅沙发坐着了。
“陆安安！”吴淑珍拖着行李喊了声。
B市这两天天气不好，外面下着大雨，来的时候A市区不下雨，一行人大多没看天气预报，除了王老师带伞了，其他人都没带伞。
下车以后，陆安安和几个男同学都是淋着雨过来的，幸好陆安安戴了帽子，勉强保住了头发，头皮是干的，不过踩到水坑，鞋子和袜子都湿了。
陆安安向吴淑珍挥了挥手，爽朗地笑道：“我们睡一间？”
吴淑珍点点头，“那肯定！”
王老师和体育管理专业的一位学长，在酒店附近买了拖鞋和一次性雨衣，分发给大家。
下午的时候去看了场地，下过雨的场地，没有草坪的地方，容易陷脚，球要是打到泥坑里面，一局比赛就凉了。
比赛规则，四人一组，每组仅限十个球，从不同轨道不同距离的地方打进球门，用的杆数越少，分数越高。
其中，球要是被木球棒打出界，也是可以继续的，不过打出界得算打了两个球，没打出界正常算一个球，要是连续打出界五次，就不能继续比赛了。
木球运动考验技巧更考验心态。
晚上回酒店，刚好赶上晚高峰期。
陆安安坐在副驾驶的位子，看着车窗外一眼望不到头的车辆，心中不免郁闷起来。
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朋友圈并配文：快赶不上吃晚饭了。
发完朋友圈，打发时间，看起小说来。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果然没赶上酒店的晚饭，便点了外卖。
小龙虾，烧烤，奶茶，炸鸡汉堡，应有尽有，吃的人多，点的东西也多。
吴淑珍和陆安安分配到一间房间，她们轮流洗完澡，外卖还没到的时候，不免会聊一些八卦，无非说些学校里的新闻，还有宋空蒙的事。
吴淑珍穿的是一件粉红色格子裙，她人很瘦，和陆安安一样高，脸小，眼睛圆圆的，皮肤白稚，红棕色的头发还没吹干，衬着她的小脸，更显她高贵典雅的气质。
陆安安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没办法了，就多喝两口白开水，她躺在床上玩手机，分散注意力，尽量让自己不想肚子饿的事。
宋空蒙发朋友圈了，内容：出来喝酒吗。
他发了一个定位。
陆安安抬起眼，“吴淑珍，你大外甥最近心情不好吗？”
吴淑珍正吹头发，她关掉吹风机，“什么？”
“你大外甥最近心情不好吗？”陆安安向她凑近。
吴淑珍想了想，她掰扯着头发说：“是……”
她掰扯头发，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似乎又是一件比较私人的事。
“说吧，我不是外人，我是你最亲的姐妹。”陆安安拉了拉她的衣角。
吴淑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将吹风机放在电视机前的储物柜上，坐在白净的被子上，又一会儿，她嘴角笑意褪去，叹了口气神色低垂突然变得沉重，“我也不知道宋空蒙有没有和你说，他姐姐，也就是我大外甥女宋淮英，她上周三……死了。”
陆安安张了张嘴，欲要说安慰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并不擅长安慰人。
吴淑珍有点不忍再说下去，她咽了咽嗓子，硬是沉默片刻，才说：“听说找到尸体的时候，身体已经被烧得焦烂了，脸也被人划得面目全非……前天刚办完葬礼。宋空蒙一直拿宋淮英当榜样……我也是。你说，那么优秀的人，年纪轻轻的，说没就没，搁谁谁心情会好。”
陆安安错愕得屏住呼吸，“怎么……没的？”
“救人，你知道他姐姐的职业吗？警察……抓人犯的，似乎是被人报复了，前两天通知书下来，国家给姐姐颁了勋章，奉为烈士。害，人都没了，要虚名干什么，其实我也看不懂我表哥他们一家，虽说我舅舅乃至我外公他们都是军人出身吧，但是我感觉……他们活得太累了，一生都在为了荣誉而活，还是我妈通透，嫁给我啥都没有只有点闲钱的老爸，天天进进出出的就是打牌，美容院。”吴淑珍笑道。
陆安安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上周四给宋空蒙发消息，他就没回，原来是家里出事了。
她沉默半晌，下了床，从行李箱翻出两套干净的衣服。
吴淑珍奇怪地探出脑袋，“你要换衣服吗？大晚上要去哪？去找我那大外甥？”
陆安安将手中两套衣服整齐地铺在床上，摆在吴淑珍面前，她直起身，抬了抬眼，“你说我穿哪套衣服比较好？”
一套是纯白色蝴蝶领短袖，搭配高腰黑色半身裙小香风系列，另一套是米白色吊带长裙外配一件同色系及膝长衫。
吴淑珍诧异地夸奖道：“诶呦不错嘛。你是不是知道来B市比赛，早就打算好要去找我大外甥？还准备了好看的衣服……”吴淑珍站起身仔细打量陆安安，转而又道，“小香风吧，晚上穿白色长裙有点像女鬼。”
陆安安点了点头，捞起小香风套装，向房间厕所走去。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你好，请问是陆女士吗？你的外卖到了。”
“来了！来了！”一想到小龙虾，烧烤，吴淑珍没来得及穿鞋，迫不及待赤着脚就去开门了，她接过外卖道了声谢谢，她敲了敲厕所门，“大外甥媳妇，我们点的外卖到了！”
厕所门突然打开，陆安安换好衣服，正在化妆……
陆安安盯了外卖一眼，她咽了口口水，狠心地别过头去，“不吃。”
吴淑珍将外卖放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她坐在床头，拍了拍脚上的灰尘，从柜子里抽出还没开封的一次性拖鞋穿上，她思索许久，实在觉得不妥，便又劝阻说：“其实也不急于一时的，这个点了说不定人家都睡了，而且这里离宋空蒙他们家还挺远的，再说明天还要比赛，你要不就不要去了，要是明天能顺利晋级的话，等后天比赛比完再去。”
陆安安在卷头发，只差最后一步……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镜中自己的头发，“宋空蒙在附近啊，你没刷朋友圈吗？他发朋友圈了，我看是在附近的，在那个叫什么……叫什么……”陆安安努力回忆宋空蒙发朋友圈的地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一贯记忆力不好。
索性，吴淑珍直接点进宋空蒙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动态还停留在，今年西瓜大丰收，他帮忙将一筐筐西瓜装上车……
吴淑珍一脸奇怪，“什么发朋友圈？他今天没发朋友圈啊。”
吴淑珍一本正经道：“我那大外甥说，你是他女朋友。”
这会儿听清了。
陆安安脑子有些乱，她蹙了蹙眉头，努力回忆当时的经过。
当时宋空蒙说他喜欢别人，并毫不掩饰说陆安安在追他的时候，他在追别人。
把渣男一词，表现得淋漓尽致。
后来，陆安安心死了，和高中认识的弟弟在一起。
所以，她什么时候成了宋空蒙的女朋友？她怎么不知道。
吴淑珍突然想到什么，“宋空蒙那时候不是刚退役回来，听说他前女友有找过他，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我们高中都是一个学校的。我高中是在b城读的书。他前女朋友比我高两个年级。因为宋空蒙是我大外甥的原因，我当时就爱打听他的八卦，所以他前女友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挺清楚的。”
吴淑珍顿了顿，“学校很多人都知道，他女朋友长得漂亮，私生活很乱，奈何人家学习成绩好，年年拿奖学金，就算私生活乱，老师也不会管。要说她坏……她也算不上是个坏人吧，可能就是因为她家里穷。但是我还是不能理解。打个比方，我那大外甥成天就想着怎么把人拉出地狱，谁知道呢，自己反而被拉下地狱。反正我觉得有些人是不需要被拯救的，你永远不可能成为她的救赎。”
吴淑珍叹了口气，“听我男朋友说，前段时间，宋空蒙还和他前女友复合了。他前女友伤他可不深。”
吴淑珍张了张嘴，似乎又要说些什么，却没继续说下去，她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了陆安安。
手机显示的是一年前的聊天记录。
名叫范一豪的人给吴淑珍发消息：你大外甥抑郁了。
吴淑珍：什么情况？
范一豪：他前女友给他打电话，电话那边就是说……那个，你懂吗
吴淑珍：什么？我不懂。
范一豪：害！就是我们都听见了，就是女的……娇喘声。就是故意打过来电话，刺激他。
吴淑珍发了一个震惊的表情包。
吴淑珍：我去！分手了就能这么搞吗？不是搞心态吗！确实，我那个学姐确实玩得也花，早就和他说了，不要招惹她，偏偏不听。
陆安安将大年夜那会儿和小姐姐一起打游戏的画面，与想象中宋空蒙接到电话的画面重合，宋空蒙接受了和小姐姐复合，接受了她的不堪，还很高兴地和陆安安说，他谈恋爱了，他有女朋友了。
陆安安突然觉得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蓄谋已久的报复，而她只是一条鱼，宋空蒙有意殃及。
陆安安又往上翻了翻。
吴淑珍求着宋空蒙给她介绍帅小伙，宋空蒙拗不过，本想敷衍了事，给她同宿舍战友的q.q号，谁知道，促成了一段姻缘。
那会儿吴淑珍上高三，吴淑珍加到范一豪，经常找他聊天，以便缓解高考压力，没想到后来聊着聊着，两人看对眼，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他们经常聊他们的共同好友，宋空蒙的事。
吴淑珍和她男朋友聊天用的是小号，消息断断续续，牛头不对马嘴，说的最详细的，就是宋空蒙接到前女友电话……说女的如何如何不堪，宋空蒙如何如何可怜。
陆安安沉思着，宋空蒙能接受他前女朋友的不堪，那自己呢？能接受宋空蒙的不堪吗。
口头说如何如何喜欢他，真实的，究竟有多少喜欢。
能接受他的不堪吗，能接受那会儿自己在追他的时候，他在追别人的卑劣吗。
她如此反问自己。
如果当时自己接受了，并将真心奉上，毫不犹豫地热衷于他，他会不会就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可能对很多男生来说难比登天，放弃曾经所拥有而失去的遗憾，又有几个不会觉得惋惜。
后来者在很多男生的心里，永远是第三者，第一个回头了，第二个做什么都是白费。
陆安安目光有些空洞，她想她接受不了，她想宋空蒙不会因她的坚持而感动。
人是自私的，一旦拥有就想要更多。
再说感动得来的爱意实在太不堪了，就算宋空蒙勉强和她在一起了，她也不能接受那样的感情。
就算宋空蒙说陆安安是他的女朋友又如何，他也许只是想在心中求一个偏重的天平，而少年遗憾，始终大过陆安安。
人嘛，脱口而出的许多话，都是意气用事，当不得真。就像他当时和秦艾德宣示主权，说陆安安是他女朋友，大多是邪念作祟，正如他和吴淑珍说陆安安是他女朋友，现在想来，更像一句玩笑话，不知是真是假。
陆安安突然清醒，宋空蒙看着佛系，无欲无求，其实最卑劣。
如此，还觉得他完美吗？
或者除了大长腿没变，一切都变了。
可大长腿就已经pass掉八成的男生了，而那些回忆，只属于她和宋空蒙的回忆，提醒着她，就算宋空蒙再卑劣，她都喜欢。
陆安安将手机还给吴淑珍，她打开木球包，从中抽出木球棒，她从木球堆里随便选了个木球，开始行尸走肉般练习。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安安突然觉得自己和宋空蒙也没什么区别，都喜欢扮演一个将别人拉出深渊的角色。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他都已经分手了，所以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她突然发现，自己也是一个卑劣的人啊，谁又不是呢。
这学期因为疫情的原因只上了两个月的课。
六月中旬考完试便放暑假了。
因为七月底要比赛，她便在学校多待了一个月。
比赛是在B市b区举行。
比赛前两天，吴淑珍请假没来训练，听说她们家里有人去世了，要去参加葬礼。
比赛当天，一行人坐大巴去B市b区的酒店，他们到的时候，吴淑珍已经在酒店大厅沙发坐着了。
“陆安安！”吴淑珍拖着行李喊了声。
B市这两天天气不好，外面下着大雨，来的时候A市区不下雨，一行人大多没看天气预报，除了王老师带伞了，其他人都没带伞。
下车以后，陆安安和几个男同学都是淋着雨过来的，幸好陆安安戴了帽子，勉强保住了头发，头皮是干的，不过踩到水坑，鞋子和袜子都湿了。
陆安安向吴淑珍挥了挥手，爽朗地笑道：“我们睡一间？”
吴淑珍点点头，“那肯定！”
王老师和体育管理专业的一位学长，在酒店附近买了拖鞋和一次性雨衣，分发给大家。
下午的时候去看了场地，下过雨的场地，没有草坪的地方，容易陷脚，球要是打到泥坑里面，一局比赛就凉了。
比赛规则，四人一组，每组仅限十个球，从不同轨道不同距离的地方打进球门，用的杆数越少，分数越高。
其中，球要是被木球棒打出界，也是可以继续的，不过打出界得算打了两个球，没打出界正常算一个球，要是连续打出界五次，就不能继续比赛了。
木球运动考验技巧更考验心态。
晚上回酒店，刚好赶上晚高峰期。
陆安安坐在副驾驶的位子，看着车窗外一眼望不到头的车辆，心中不免郁闷起来。
她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朋友圈并配文：快赶不上吃晚饭了。
发完朋友圈，打发时间，看起小说来。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果然没赶上酒店的晚饭，便点了外卖。
小龙虾，烧烤，奶茶，炸鸡汉堡，应有尽有，吃的人多，点的东西也多。
吴淑珍和陆安安分配到一间房间，她们轮流洗完澡，外卖还没到的时候，不免会聊一些八卦，无非说些学校里的新闻，还有宋空蒙的事。
吴淑珍穿的是一件粉红色格子裙，她人很瘦，和陆安安一样高，脸小，眼睛圆圆的，皮肤白稚，红棕色的头发还没吹干，衬着她的小脸，更显她高贵典雅的气质。
陆安安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没办法了，就多喝两口白开水，她躺在床上玩手机，分散注意力，尽量让自己不想肚子饿的事。
宋空蒙发朋友圈了，内容：出来喝酒吗。
他发了一个定位。
陆安安抬起眼，“吴淑珍，你大外甥最近心情不好吗？”
吴淑珍正吹头发，她关掉吹风机，“什么？”
“你大外甥最近心情不好吗？”陆安安向她凑近。
吴淑珍想了想，她掰扯着头发说：“是……”
她掰扯头发，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似乎又是一件比较私人的事。
“说吧，我不是外人，我是你最亲的姐妹。”陆安安拉了拉她的衣角。
吴淑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将吹风机放在电视机前的储物柜上，坐在白净的被子上，又一会儿，她嘴角笑意褪去，叹了口气神色低垂突然变得沉重，“我也不知道宋空蒙有没有和你说，他姐姐，也就是我大外甥女宋淮英，她上周三……死了。”
陆安安张了张嘴，欲要说安慰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并不擅长安慰人。
吴淑珍有点不忍再说下去，她咽了咽嗓子，硬是沉默片刻，才说：“听说找到尸体的时候，身体已经被烧得焦烂了，脸也被人划得面目全非……前天刚办完葬礼。宋空蒙一直拿宋淮英当榜样……我也是。你说，那么优秀的人，年纪轻轻的，说没就没，搁谁谁心情会好。”
陆安安错愕得屏住呼吸，“怎么……没的？”
“救人，你知道他姐姐的职业吗？警察……抓人犯的，似乎是被人报复了，前两天通知书下来，国家给姐姐颁了勋章，奉为烈士。害，人都没了，要虚名干什么，其实我也看不懂我表哥他们一家，虽说我舅舅乃至我外公他们都是军人出身吧，但是我感觉……他们活得太累了，一生都在为了荣誉而活，还是我妈通透，嫁给我啥都没有只有点闲钱的老爸，天天进进出出的就是打牌，美容院。”吴淑珍笑道。
陆安安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上周四给宋空蒙发消息，他就没回，原来是家里出事了。
她沉默半晌，下了床，从行李箱翻出两套干净的衣服。
吴淑珍奇怪地探出脑袋，“你要换衣服吗？大晚上要去哪？去找我那大外甥？”
陆安安将手中两套衣服整齐地铺在床上，摆在吴淑珍面前，她直起身，抬了抬眼，“你说我穿哪套衣服比较好？”
一套是纯白色蝴蝶领短袖，搭配高腰黑色半身裙小香风系列，另一套是米白色吊带长裙外配一件同色系及膝长衫。
吴淑珍诧异地夸奖道：“诶呦不错嘛。你是不是知道来B市比赛，早就打算好要去找我大外甥？还准备了好看的衣服……”吴淑珍站起身仔细打量陆安安，转而又道，“小香风吧，晚上穿白色长裙有点像女鬼。”
陆安安点了点头，捞起小香风套装，向房间厕所走去。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你好，请问是陆女士吗？你的外卖到了。”
“来了！来了！”一想到小龙虾，烧烤，吴淑珍没来得及穿鞋，迫不及待赤着脚就去开门了，她接过外卖道了声谢谢，她敲了敲厕所门，“大外甥媳妇，我们点的外卖到了！”
厕所门突然打开，陆安安换好衣服，正在化妆……
陆安安盯了外卖一眼，她咽了口口水，狠心地别过头去，“不吃。”
吴淑珍将外卖放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她坐在床头，拍了拍脚上的灰尘，从柜子里抽出还没开封的一次性拖鞋穿上，她思索许久，实在觉得不妥，便又劝阻说：“其实也不急于一时的，这个点了说不定人家都睡了，而且这里离宋空蒙他们家还挺远的，再说明天还要比赛，你要不就不要去了，要是明天能顺利晋级的话，等后天比赛比完再去。”
陆安安在卷头发，只差最后一步……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镜中自己的头发，“宋空蒙在附近啊，你没刷朋友圈吗？他发朋友圈了，我看是在附近的，在那个叫什么……叫什么……”陆安安努力回忆宋空蒙发朋友圈的地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一贯记忆力不好。
索性，吴淑珍直接点进宋空蒙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动态还停留在，今年西瓜大丰收，他帮忙将一筐筐西瓜装上车……
吴淑珍一脸奇怪，“什么发朋友圈？他今天没发朋友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