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3 路妄,喜得贵子
许又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见她在抽噎。
这大概是她小学学车尔尼那会儿的事儿。
暖暾的斜日光定定地晒在窗台。
“妈……”许又呜呜地哭泣。
严清之听见她弹错几个音,拿起竹条打她。
“许又!教了你多少次了?!怎么还是不会!重新弹!”
许又不住地哭,手上却飞快弹着琴键,眼泪哗啦哗啦滚下来。
“妈,我不想学钢琴了,我不学了……”
“你什么意思?!我费了那么多心思让你去学钢琴,你不想学就不学了?!”严清之气得手颤,“许又!我平常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这么没用?!!!”
“……你怎么这么没用?!!”
心脏兀然激颤,呼吸急促,胸腔急遽起伏。
许又猛地睁开眼 。
四目相对。
她的目光溺入路妄眼里。
俩人脸离得很近,只隔了十几厘米。
气氛凝滞。
空气里快活地洋溢着名为尴尬的气息。
操。
路妄拿着纸的手滞在原地。
空气里全是他的味道,滚烫而炽热。
许又闻到青柠香,微愣了会儿,半晌才缓过神来。
“……路妄,你在干嘛?”许又很迟疑地问了句。
路妄把餐巾纸纸塞到她手里,又懒散拖拉地回原处坐下,故作没事人一样地说:“……你擦下脸。”
许又用手碰了碰腮颊,察觉到脸上的湿润。
……躯体化。
她低眸朝路妄看了眼。
路妄垂头玩手机,一条腿大敞着架在另一条腿上,不断地抖,像是掩饰着什么。
……她好像把路妄吓着了。
许又擦着脸,说了声谢。
给究极现充一点小小的躯体化震撼……?
许又瞧着路妄,突然笑了声又忍下了。
啊,好恶劣呀,他还忙她招新呢。
许又瞥住路妄。
阳光零碎地落在他身上,背弓着点,阴影断然割裂阳光,野性与少年意气仿佛肆意生长。
他脸还是绷着,腿还在抖。
许又调回眼。
不行不行不行……
……不能笑,万一他不肯帮忙了呢?
“那个……明天招新……”许又转头,又看见路妄那强冷着脸又拽上天的姿势,突然噗嗤一声。
路妄放下腿,把手机搁进兜,冷淡地倚在椅子上,挂着手,无语地看着她笑。
笑什么呢?
他有那么好笑?
许又破罐子破摔地笑起来,额头抵着冰凉的桌沿。
路妄其实挺无语的,但见许又趴在那儿乐,他突然也乐得笑出了声。
操,被传染了……
他垂着头,肩胛骨都笑得不住发颤。
她到底在笑些什么……?
明明才认识不久。
“路妄,”过了一分钟,许又缓过来直起身说,“今天谢谢你,我之前一直挺担心露营社解散的。”
“现在至少有了努力的可能性。”
悬着的一块巨石仿佛落了地,她心情确实放松了许多。
……至少露营社还有那看得见摸得找的可能。
……情商挺高。
“我不过说了几句。”路妄顺着她说,“是你主动拨开了那层云雾。”
“不过,”路妄筵皮赖脸地笑出声,敞开腿,瞧住她,“你要是执意想谢我,那就请我喝杯奶茶……?”
“三杯奶茶都可以。”许又笑着拿起手机,“现在就点吗?三杯。”
“今天不想喝。”路妄说,“改天请吧。”
“……也行。”许又放下手机。
招新完了后,还他人情也不迟。
“……”
树梢上堆了几点风,坠下来,带了几粒分明的青柠香。
世界仿佛就此安静。
因为没什么共同话题,两人沉默了会儿。
许又一手擎着手机看王应黎有没有回消息,一手蜷成团搁在腿上,很冷似的微微颤栗。
“明天,”路妄挪开了视线,耷拉着眼皮突然说,“我尽力帮你招人。”
语气郑重得让许又怔了下,她静静地笑了声:“……嗯,谢谢。”
“明天估计要早起,”路妄说,“要稍稍布置一下这边的场地。”
这边树多又没什么人,布置下场地能显眼点儿。
“场地布置背景用帐篷吧。”许又明白他的意思,逡巡了下四周说,“这边空地大,能放下。”
路妄回:“可以,明天我俩弹的曲子主题还得确认下。至少不能是一个古典乐一个摇滚乐。”
“那就选轻快青春的?”许又笑,“不过十首都单弹曲子可能有点单调……”
“我来唱歌。”路妄说,“你弹琴就好。”
“唱歌的话,要借话筒和音箱吗?”许又问,“时间太赶,可能不是那么好借。”
这地儿偏的唯一好处就是多大声都不会影响到教学区。
拿音箱来应该没事。
路妄说:“我来借,我有个朋友是酒吧老板,他那儿有。”
……人脉真广,这都能借到。
“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搬吧。”许又说。
“行。”
晚霞套了一方天地,小白团云簇簇染了红,烧灼的缎子般,带点儿橙红的热气。
“之之把传单都发完了,好厉害。”许又拿着电话说,“死宅向现充进发的超级无敌大进步。”
“我也觉得我今天特别厉害。”阎之之笑了下,看着教学楼想着个事儿说,“又又,你们明天要弹的曲子定好了吗?”
“定好了四首,剩下的在手机上面细聊。”许又立在阳台望了下天,笑着说,“今天晚上应该要熬夜练琴了。”
“……又又,”阎之之沉默了下,“你回去没事吧。”
“嗯,没事。”许又说,“戒了几次欣百达后,我妈他们也不怎么说我了。”
“我觉得我已经快好了,加上每月去咨询师那里……”许又笑了下,“之之可以不用这么担心。”
阎之之握着手机笑:“那我不打扰你练琴啦,挂啦。”
“嗯,拜拜。”许又正要挂电话。
“等等,又又!”阎之之说,“要吃一大碗饭,记得给我发光盘照片!”
“啊……”许又突然把手机举远,“怎么回事,这边风好大,我听不见……”
“那就挂了吧,之之,唉,实在是没办法。”
“……太明显了,又又你撒谎好歹装得像点……”阎之之笑,“我听出来了……”
许又唉了声,笑着说:“……那下次我尽力。”
“记得吃饭,一大碗饭。”阎之之说。
许又嗯声回,挂了电话,抵着阳台笑,风掠起她耳际鬓发。
她和路妄商量好明天要弹的曲子,才开始练琴。
吃了饭,又给阎之之发了照片后,一直弹到十二点多,她去洗漱。
【我是小透明(社长):……感觉可以耶。】
瞧见消息,许又还愣了下。
王应黎实习到这么晚?
微信又迅速弹出几条消息。
【我是小透明(社长):要不给来捧场的人送点福利?就当宣传,随便还人情。】
【我是小透明(社长):我来付钱,平常忙家里的实习,露营社都是你在管。】
这样宣传一下也好,总不能单靠路妄朋友。
许又想了下,打字。
【平静的又又:好,那福利为加Q群送苏打水?明天天热。】
王应黎回了个好。
截了图,告诉阎之之后许又这才想起还没和路妄商量明天见面时间。
【平静的又又:明天几点见面?】
这么晚,他应该睡觉了吧?
许又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晌,刚要撤回,路妄打过来个语音电话。
许又吓得激起个激灵,差点拿不稳手机。
他都这么直接吗……
“还没睡?”路妄关了琴房门,趿拉着拖鞋进去。
“……已经躺床上了。”许又吁出口气笑了笑和他聊天,“你睡觉了吗?”
“没,刚洗完澡。”路妄敞开腿坐下,弓着背瞧了眼旁边搁着的小提琴,“明天七点行吗?”
是有点早……
许又把腿并拢,看着自己脚,说:“可以。”
“我发定位给你。”
“好的,谢谢。”
“谢什么,不用什么都要你道谢。”路妄啧了下,耷拉下眼皮,“举手之劳而已。”
嗯……?
他声音确实是有点……
许又偏头应声,说:“路妄,我听着你声音有点哑,感冒了吗?”
“很明显?”路妄说,“没感冒,可能是练歌……”
他顿了一顿,手扣紧了手机:“不会影响明天招新。”
“我是什么万恶的资本家吗,逮着使劲儿薅你羊毛,”许又笑,“吃金嗓子喉片挺管用的,能缓解一下。”
“行,我去看看有没有,”路妄低头笑出声儿气音,“明天起得早,你早点休息,晚安。”
“你也是,晚安,玛卡玛卡。”许又下意识说。
路妄愣了下神,笑出声儿:“晚安,唔西迪西。”
“……晚安,叮叮车。”许又反应过来笑。
她这玩笑平常和阎之之开惯了,只是没想到路妄会接。
“晚安,飞飞鱼。”路妄乐得弓起身。
操,她怎么这么可爱。
他一边笑一边挂了电话。
许又小白菜可爱到爆了。
他瞅了会儿许又头像,翻出从朋友那儿要来的有许又的照片,盯着乐了半天,才缓过来神。
家里没金嗓子喉片,但有润喉糖。
路妄立起身去拿润喉糖。
眼前莫名就浮现几帧许又腮颊上嵌了粒泪的模样。
他手滞了下,缓缓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冒凸,盘虬的树根似的。
她感情那么淡的人,是担心招新吧……
路妄练小提琴和吉他,练到两点多才睡。
隔天早上,路妄立在心愿酒吧外等许又时,人都还有点困,等人的功夫,都打了几个哈欠。
看到许又的时候,路妄抬手打了个招呼:“早。”
“早啊。”
许又笑着说,把自己从家里拿的金嗓子喉片递过去。
他来得好早……
“给我的?”路妄接过袋子时,还有点受宠若惊。
许又特意拿的……
还是只给他拿的……
“嗯,你今天要为招新唱歌,所以给你带了些。”许又说。
她父母课多时嗓子撑不住,金嗓子喉片家里备得还挺多的。
“哦。”
路妄不冷不淡地回了声,漠不关心似的别过脸。
……大可不必把原因说得这么详细。
兜里手机震了震。
也是……
许又和他关系还没好这地步。
路妄闷声从兜里掏出手机,他瞄了眼屏幕,点了免提。
“先生,你是路妄吗?”
路妄回了声儿。
“是这样的,路先生,你儿子赌博在我们这儿欠了一百万,如果没有一百万来赎……”
许又不自觉地看了眼路妄。
他不太耐烦地压着眉,眉眼锋利疏离,乖张而张扬。
许又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
……路妄是学法吧,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路妄不确定地问了句:“……什么?”
“是这样的,路先生。你的亲生儿子路辉欠了我们一百万,要是你不拿一百万来赎,你儿子身上就会少几个器官……”
“随便挖,挖肾掏心取肺都行。”路妄直接没心没肺地截断他的话,语气冷飕飕地刺回去,“人没了都没事,你们想干啥就干啥。”
诈骗电话都打到他手机上了……
这么明显,谁会信。
见他朋友过来,路妄不自觉地斜了下眼,拿着手机打了声招呼,刚巧瞥着许又再次震惊地望着他往后退退退。
俩人很快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路妄:…………
操操操,许又她信了!
许又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见她在抽噎。
这大概是她小学学车尔尼那会儿的事儿。
暖暾的斜日光定定地晒在窗台。
“妈……”许又呜呜地哭泣。
严清之听见她弹错几个音,拿起竹条打她。
“许又!教了你多少次了?!怎么还是不会!重新弹!”
许又不住地哭,手上却飞快弹着琴键,眼泪哗啦哗啦滚下来。
“妈,我不想学钢琴了,我不学了……”
“你什么意思?!我费了那么多心思让你去学钢琴,你不想学就不学了?!”严清之气得手颤,“许又!我平常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这么没用?!!!”
“……你怎么这么没用?!!”
心脏兀然激颤,呼吸急促,胸腔急遽起伏。
许又猛地睁开眼 。
四目相对。
她的目光溺入路妄眼里。
俩人脸离得很近,只隔了十几厘米。
气氛凝滞。
空气里快活地洋溢着名为尴尬的气息。
操。
路妄拿着纸的手滞在原地。
空气里全是他的味道,滚烫而炽热。
许又闻到青柠香,微愣了会儿,半晌才缓过神来。
“……路妄,你在干嘛?”许又很迟疑地问了句。
路妄把餐巾纸纸塞到她手里,又懒散拖拉地回原处坐下,故作没事人一样地说:“……你擦下脸。”
许又用手碰了碰腮颊,察觉到脸上的湿润。
……躯体化。
她低眸朝路妄看了眼。
路妄垂头玩手机,一条腿大敞着架在另一条腿上,不断地抖,像是掩饰着什么。
……她好像把路妄吓着了。
许又擦着脸,说了声谢。
给究极现充一点小小的躯体化震撼……?
许又瞧着路妄,突然笑了声又忍下了。
啊,好恶劣呀,他还忙她招新呢。
许又瞥住路妄。
阳光零碎地落在他身上,背弓着点,阴影断然割裂阳光,野性与少年意气仿佛肆意生长。
他脸还是绷着,腿还在抖。
许又调回眼。
不行不行不行……
……不能笑,万一他不肯帮忙了呢?
“那个……明天招新……”许又转头,又看见路妄那强冷着脸又拽上天的姿势,突然噗嗤一声。
路妄放下腿,把手机搁进兜,冷淡地倚在椅子上,挂着手,无语地看着她笑。
笑什么呢?
他有那么好笑?
许又破罐子破摔地笑起来,额头抵着冰凉的桌沿。
路妄其实挺无语的,但见许又趴在那儿乐,他突然也乐得笑出了声。
操,被传染了……
他垂着头,肩胛骨都笑得不住发颤。
她到底在笑些什么……?
明明才认识不久。
“路妄,”过了一分钟,许又缓过来直起身说,“今天谢谢你,我之前一直挺担心露营社解散的。”
“现在至少有了努力的可能性。”
悬着的一块巨石仿佛落了地,她心情确实放松了许多。
……至少露营社还有那看得见摸得找的可能。
……情商挺高。
“我不过说了几句。”路妄顺着她说,“是你主动拨开了那层云雾。”
“不过,”路妄筵皮赖脸地笑出声,敞开腿,瞧住她,“你要是执意想谢我,那就请我喝杯奶茶……?”
“三杯奶茶都可以。”许又笑着拿起手机,“现在就点吗?三杯。”
“今天不想喝。”路妄说,“改天请吧。”
“……也行。”许又放下手机。
招新完了后,还他人情也不迟。
“……”
树梢上堆了几点风,坠下来,带了几粒分明的青柠香。
世界仿佛就此安静。
因为没什么共同话题,两人沉默了会儿。
许又一手擎着手机看王应黎有没有回消息,一手蜷成团搁在腿上,很冷似的微微颤栗。
“明天,”路妄挪开了视线,耷拉着眼皮突然说,“我尽力帮你招人。”
语气郑重得让许又怔了下,她静静地笑了声:“……嗯,谢谢。”
“明天估计要早起,”路妄说,“要稍稍布置一下这边的场地。”
这边树多又没什么人,布置下场地能显眼点儿。
“场地布置背景用帐篷吧。”许又明白他的意思,逡巡了下四周说,“这边空地大,能放下。”
路妄回:“可以,明天我俩弹的曲子主题还得确认下。至少不能是一个古典乐一个摇滚乐。”
“那就选轻快青春的?”许又笑,“不过十首都单弹曲子可能有点单调……”
“我来唱歌。”路妄说,“你弹琴就好。”
“唱歌的话,要借话筒和音箱吗?”许又问,“时间太赶,可能不是那么好借。”
这地儿偏的唯一好处就是多大声都不会影响到教学区。
拿音箱来应该没事。
路妄说:“我来借,我有个朋友是酒吧老板,他那儿有。”
……人脉真广,这都能借到。
“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搬吧。”许又说。
“行。”
晚霞套了一方天地,小白团云簇簇染了红,烧灼的缎子般,带点儿橙红的热气。
“之之把传单都发完了,好厉害。”许又拿着电话说,“死宅向现充进发的超级无敌大进步。”
“我也觉得我今天特别厉害。”阎之之笑了下,看着教学楼想着个事儿说,“又又,你们明天要弹的曲子定好了吗?”
“定好了四首,剩下的在手机上面细聊。”许又立在阳台望了下天,笑着说,“今天晚上应该要熬夜练琴了。”
“……又又,”阎之之沉默了下,“你回去没事吧。”
“嗯,没事。”许又说,“戒了几次欣百达后,我妈他们也不怎么说我了。”
“我觉得我已经快好了,加上每月去咨询师那里……”许又笑了下,“之之可以不用这么担心。”
阎之之握着手机笑:“那我不打扰你练琴啦,挂啦。”
“嗯,拜拜。”许又正要挂电话。
“等等,又又!”阎之之说,“要吃一大碗饭,记得给我发光盘照片!”
“啊……”许又突然把手机举远,“怎么回事,这边风好大,我听不见……”
“那就挂了吧,之之,唉,实在是没办法。”
“……太明显了,又又你撒谎好歹装得像点……”阎之之笑,“我听出来了……”
许又唉了声,笑着说:“……那下次我尽力。”
“记得吃饭,一大碗饭。”阎之之说。
许又嗯声回,挂了电话,抵着阳台笑,风掠起她耳际鬓发。
她和路妄商量好明天要弹的曲子,才开始练琴。
吃了饭,又给阎之之发了照片后,一直弹到十二点多,她去洗漱。
【我是小透明(社长):……感觉可以耶。】
瞧见消息,许又还愣了下。
王应黎实习到这么晚?
微信又迅速弹出几条消息。
【我是小透明(社长):要不给来捧场的人送点福利?就当宣传,随便还人情。】
【我是小透明(社长):我来付钱,平常忙家里的实习,露营社都是你在管。】
这样宣传一下也好,总不能单靠路妄朋友。
许又想了下,打字。
【平静的又又:好,那福利为加Q群送苏打水?明天天热。】
王应黎回了个好。
截了图,告诉阎之之后许又这才想起还没和路妄商量明天见面时间。
【平静的又又:明天几点见面?】
这么晚,他应该睡觉了吧?
许又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晌,刚要撤回,路妄打过来个语音电话。
许又吓得激起个激灵,差点拿不稳手机。
他都这么直接吗……
“还没睡?”路妄关了琴房门,趿拉着拖鞋进去。
“……已经躺床上了。”许又吁出口气笑了笑和他聊天,“你睡觉了吗?”
“没,刚洗完澡。”路妄敞开腿坐下,弓着背瞧了眼旁边搁着的小提琴,“明天七点行吗?”
是有点早……
许又把腿并拢,看着自己脚,说:“可以。”
“我发定位给你。”
“好的,谢谢。”
“谢什么,不用什么都要你道谢。”路妄啧了下,耷拉下眼皮,“举手之劳而已。”
嗯……?
他声音确实是有点……
许又偏头应声,说:“路妄,我听着你声音有点哑,感冒了吗?”
“很明显?”路妄说,“没感冒,可能是练歌……”
他顿了一顿,手扣紧了手机:“不会影响明天招新。”
“我是什么万恶的资本家吗,逮着使劲儿薅你羊毛,”许又笑,“吃金嗓子喉片挺管用的,能缓解一下。”
“行,我去看看有没有,”路妄低头笑出声儿气音,“明天起得早,你早点休息,晚安。”
“你也是,晚安,玛卡玛卡。”许又下意识说。
路妄愣了下神,笑出声儿:“晚安,唔西迪西。”
“……晚安,叮叮车。”许又反应过来笑。
她这玩笑平常和阎之之开惯了,只是没想到路妄会接。
“晚安,飞飞鱼。”路妄乐得弓起身。
操,她怎么这么可爱。
他一边笑一边挂了电话。
许又小白菜可爱到爆了。
他瞅了会儿许又头像,翻出从朋友那儿要来的有许又的照片,盯着乐了半天,才缓过来神。
家里没金嗓子喉片,但有润喉糖。
路妄立起身去拿润喉糖。
眼前莫名就浮现几帧许又腮颊上嵌了粒泪的模样。
他手滞了下,缓缓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冒凸,盘虬的树根似的。
她感情那么淡的人,是担心招新吧……
路妄练小提琴和吉他,练到两点多才睡。
隔天早上,路妄立在心愿酒吧外等许又时,人都还有点困,等人的功夫,都打了几个哈欠。
看到许又的时候,路妄抬手打了个招呼:“早。”
“早啊。”
许又笑着说,把自己从家里拿的金嗓子喉片递过去。
他来得好早……
“给我的?”路妄接过袋子时,还有点受宠若惊。
许又特意拿的……
还是只给他拿的……
“嗯,你今天要为招新唱歌,所以给你带了些。”许又说。
她父母课多时嗓子撑不住,金嗓子喉片家里备得还挺多的。
“哦。”
路妄不冷不淡地回了声,漠不关心似的别过脸。
……大可不必把原因说得这么详细。
兜里手机震了震。
也是……
许又和他关系还没好这地步。
路妄闷声从兜里掏出手机,他瞄了眼屏幕,点了免提。
“先生,你是路妄吗?”
路妄回了声儿。
“是这样的,路先生,你儿子赌博在我们这儿欠了一百万,如果没有一百万来赎……”
许又不自觉地看了眼路妄。
他不太耐烦地压着眉,眉眼锋利疏离,乖张而张扬。
许又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
……路妄是学法吧,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路妄不确定地问了句:“……什么?”
“是这样的,路先生。你的亲生儿子路辉欠了我们一百万,要是你不拿一百万来赎,你儿子身上就会少几个器官……”
“随便挖,挖肾掏心取肺都行。”路妄直接没心没肺地截断他的话,语气冷飕飕地刺回去,“人没了都没事,你们想干啥就干啥。”
诈骗电话都打到他手机上了……
这么明显,谁会信。
见他朋友过来,路妄不自觉地斜了下眼,拿着手机打了声招呼,刚巧瞥着许又再次震惊地望着他往后退退退。
俩人很快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路妄:…………
操操操,许又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