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你在胡编乱造什么，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陈明杰不顾跳的格外厉害的心脏，说道。
他就是不应该出来，听这些荒谬到极致的话，白白浪费他的时间。
他和陈牧的人生是互换的，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那你可以仔细想一想，平时刘兰花和陈满河是怎么对你的，是把你当有钱有势亲戚家的孩子，还是言行举止中自然而然的当做像亲生的一样疼，你想想？”李晓青继续道。
“明杰，知道你来，家里买了不少好吃的，鸡鸭鱼肉都有，你以后别在知青点吃，就来家里，当自己家。”
“明杰，婶头一回见你，没啥可送的，这是想着你多大，根据你身型做的背心，你别嫌弃。”
“明杰，二十多年了，婶二十多年没见你了。”
“你吃，整天干这么多活，累着了吧，这是婶偷偷给你留的肉，你悄摸吃。”
陈明杰被李晓青的话冲击到，脑海中突然浮现刘兰花第一次见他时，情不自禁的眼红流泪，以及后面种种关心到极致的照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骗谁呢，我是陈明杰，陈牧是陈牧，这么离奇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陈明杰已然慌乱，李晓青不是没有捕捉到。
“可是，这就是真的啊，不然我嫌的没事干嘛，拿这种事来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是你享受了陈牧二十多年该享受的生活，而陈牧确受了二十多年的罪，他在陈家的每一天，除了挨打挨饿，就是被陈芝芝欺负，要不是有陈爷爷，可能陈牧早被刘兰花一家搓磨死了。”
“而且你可以仔细看看，陈牧的眉眼之间，是不是有你家里人的影子，而你，是不是和陈满河长的有点像。”
李晓青回忆着陈满河的长相，其实仔细看，陈明杰的眼睛至少和他有九分相像，还有他的鼻子，再看刘兰花的鼻子，只不过没人往这个方向想罢了。
“明杰，今天我这猛的一看，陈牧那个孩子长相和你爷爷还挺像。”陈明杰一下想到他妈来那天看到陈牧后说的话。
不会的，陈明杰原本坚定的想法，逐渐开始动摇，但他依旧嘴硬，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从他出生，就得到了全家人的喜爱，姐姐永远排在他后面，每年他生日，他妈都会绞尽脑汁为他做好吃的，就连他爸，也会特意抽出时间来陪他，小时候他身体不好，是他妈整夜整夜守在他床前，好了之后医生说需要多运动，是他爸每天哄着他，陪着他去跑步。
还有他姐，虽然嘴上老是说家里偏心，但有了好吃的，总会第一个想到他，给他留着，他奶奶更不用说，去世之前一直拿他当心肝疼，可以说陈明杰在下乡之前，从未受过一丝一毫的苦，全是家人为他构建的甜。
所以，当听到李晓青这些话的时候，他怎么可能相信，甚至连探究的勇气都没有，因为结果他根本承受不起。
“这是谁告诉你的，除了我你还告诉谁了，今天你乱说我可以原谅你，过了今天我再听到这种话，我不会放过你。”陈明杰威胁道。
“敢情开头我白说了，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目前就我自己，要是你不给我封口的东西，会不会有别人知道，我可就不保证了，毕竟你不信，总会有人相信，像陈牧啊，纪初啊，到时候再发生别的，陈知青，家你都回不去了。”李晓青同样回击，现在把柄在她手里，怎么办还不是她说了算。
陈明杰：“你要什么？”
李晓青：“我不是说了，我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陈明杰皱眉：“我现在去哪给你弄钱，我身上一分都没有。”
“没钱你去凑啊，你说个谎还骗不到几个钱了，反正没钱我就把我知道的全说出去。”李晓青道。
李晓青临走之前给陈明杰出主意，让他去试探试探陈家两口子，既可以确认这件事，说不定还能要到钱，多好啊。
但无论是给钱还是继续见面，都必须陈明杰自己才行，别人她可不认。
陈明杰想到李晓青给的三日期限，她要一千块钱，不然她就告诉所有人。
最恐怖的是，他现在已经无法说服自己，李晓青说的都是假的，他根本不是刘兰花的孩子。
纪初就藏在后面，看着李晓青走后陈明杰依旧矗立在原地，依旧无法相信。
这个李晓青还挺好使，要是这事她或者陈牧去说，肯定没有这个效果。
不过纪初最头疼的，还是根本找不到当年能证明刘兰花换孩子的证据，这件事除了刘兰花和陈满河没有一个人知道。
所以最糟糕的是，即使后面这件事被揭开，没有证据，刘兰花除了遭到外界的非议之外，其他实质性的惩罚可能根本没有。
这也是他们一直没有揭开这件事的原因。
纪初听完之后，先陈明杰一步回去，等她进屋一趟故意出来倒水的时候，正好遇到他回来，失魂落魄的，一看就还没缓过来。
而突然看到纪初的陈明杰，更是心虚的低下头，径直往屋里走，别人和他说话也不搭理，就跟丢了魂一样。
——
陈明杰一夜没合眼，闭上眼全是李晓青的话，然后就是他自从来之后和陈家人相处的点滴，一帧一帧轮番上演，他根本睡不着。
所以在下地看到陈满河的第一眼，陈明杰这才注意到他眼底一直都有的慈爱，这种根本不是对一个远方侄子该有的。
还有趁他不注意刘兰花上前塞的一个煮鸡蛋，明明之前发生过好多次，但这回陈明杰就跟烫到一样，任凭鸡蛋掉落在地上。
“你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刘兰花没有责怪，反倒替他捡起来，还不忘吹吹上面的土。
“看那黑眼圈，昨天没睡好？”李艳秋担忧道，明香在这呆不住，前天先回去了，倒是她，好不容易见儿子一面，想着多呆两天。
她好久没干农活了，这不想着试试，趁着新鲜劲，也跟着兰花两口子来了，路上知道兰花单独给明杰煮了鸡蛋的时候还觉得不好意思，兰花两口子对明杰真是没得说。
“我，我先下地了。”陈明杰谁的眼神都不敢看，尤其是他妈的，最后鸡蛋也没接，拿着东西就走了。
李艳秋看着兰花好心煮的鸡蛋，忍不住骂自己儿子，还是兰花，一直劝着她，跟自己孩子计较啥。
陈满河眼皮却没来由的一跳，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又想到明杰刚才看他的眼神，心里还是不得劲。
自从上次陈明杰被人说靠着大队长光干轻快活之后，除了当村里会计记分员，他还主动干一些以前没干过的活。
今天就是和陈牧一块开水沟，有的地，地势高，浇地水进不去，白浇了，所以得在这些地旁边挖水沟，把水引过来。
要是之前，陈明杰干就干了，也不会因为和陈牧一起心里别扭，但今天不一样，心里一直堵着。
并且老是不自觉的去关注陈牧，看他的样子。
陈牧注意到，嘴角全是讽刺，不知道陈明杰知道这一切之后，心里想的是什么。
今天早上，他给纪初送饭，被她拉到一边，说了昨天晚上听到的事情，陈明杰和李晓青的谈话。
所以看着陈明杰很明显的忐忑不安，陈牧还挺喜欢这件事被他们一个一个的知道，而不是一起知道。
毕竟越早知道的越受罪，一边捂着还要一边担心，结果到了最后，发现根本没什么用，多有趣。
“陈牧，你小时候为什么从家里搬出来？”陈明杰终究还是没忍住。
“因为刘兰花和陈满河从来没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他们只会虐待我，哦对，刘兰花自己都说，我根本不是她儿子。”陈牧以往不会搭理陈明杰，更何况还回他问题，不过今天不一样。
“可兰花婶说是你先不认她的？”陈明杰努力着安慰自己。
“你是有多蠢，要是你的母亲不对你做什么，你能不认她？”陈牧再一次打破他的幻想。
之后的整整一天，陈明杰都在念叨陈牧的话，兰花婶亲口说陈牧不是她儿子，兰花婶好像真的对陈牧做了什么。
事情会不会不是他看到的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晓青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到底该怎么办？
终于，这一天结束，陈明杰还是找到陈满河，趁着刘兰花和李艳秋去做饭的时候。
他就是不应该出来，听这些荒谬到极致的话，白白浪费他的时间。
他和陈牧的人生是互换的，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那你可以仔细想一想，平时刘兰花和陈满河是怎么对你的，是把你当有钱有势亲戚家的孩子，还是言行举止中自然而然的当做像亲生的一样疼，你想想？”李晓青继续道。
“明杰，知道你来，家里买了不少好吃的，鸡鸭鱼肉都有，你以后别在知青点吃，就来家里，当自己家。”
“明杰，婶头一回见你，没啥可送的，这是想着你多大，根据你身型做的背心，你别嫌弃。”
“明杰，二十多年了，婶二十多年没见你了。”
“你吃，整天干这么多活，累着了吧，这是婶偷偷给你留的肉，你悄摸吃。”
陈明杰被李晓青的话冲击到，脑海中突然浮现刘兰花第一次见他时，情不自禁的眼红流泪，以及后面种种关心到极致的照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骗谁呢，我是陈明杰，陈牧是陈牧，这么离奇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陈明杰已然慌乱，李晓青不是没有捕捉到。
“可是，这就是真的啊，不然我嫌的没事干嘛，拿这种事来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是你享受了陈牧二十多年该享受的生活，而陈牧确受了二十多年的罪，他在陈家的每一天，除了挨打挨饿，就是被陈芝芝欺负，要不是有陈爷爷，可能陈牧早被刘兰花一家搓磨死了。”
“而且你可以仔细看看，陈牧的眉眼之间，是不是有你家里人的影子，而你，是不是和陈满河长的有点像。”
李晓青回忆着陈满河的长相，其实仔细看，陈明杰的眼睛至少和他有九分相像，还有他的鼻子，再看刘兰花的鼻子，只不过没人往这个方向想罢了。
“明杰，今天我这猛的一看，陈牧那个孩子长相和你爷爷还挺像。”陈明杰一下想到他妈来那天看到陈牧后说的话。
不会的，陈明杰原本坚定的想法，逐渐开始动摇，但他依旧嘴硬，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从他出生，就得到了全家人的喜爱，姐姐永远排在他后面，每年他生日，他妈都会绞尽脑汁为他做好吃的，就连他爸，也会特意抽出时间来陪他，小时候他身体不好，是他妈整夜整夜守在他床前，好了之后医生说需要多运动，是他爸每天哄着他，陪着他去跑步。
还有他姐，虽然嘴上老是说家里偏心，但有了好吃的，总会第一个想到他，给他留着，他奶奶更不用说，去世之前一直拿他当心肝疼，可以说陈明杰在下乡之前，从未受过一丝一毫的苦，全是家人为他构建的甜。
所以，当听到李晓青这些话的时候，他怎么可能相信，甚至连探究的勇气都没有，因为结果他根本承受不起。
“这是谁告诉你的，除了我你还告诉谁了，今天你乱说我可以原谅你，过了今天我再听到这种话，我不会放过你。”陈明杰威胁道。
“敢情开头我白说了，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目前就我自己，要是你不给我封口的东西，会不会有别人知道，我可就不保证了，毕竟你不信，总会有人相信，像陈牧啊，纪初啊，到时候再发生别的，陈知青，家你都回不去了。”李晓青同样回击，现在把柄在她手里，怎么办还不是她说了算。
陈明杰：“你要什么？”
李晓青：“我不是说了，我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陈明杰皱眉：“我现在去哪给你弄钱，我身上一分都没有。”
“没钱你去凑啊，你说个谎还骗不到几个钱了，反正没钱我就把我知道的全说出去。”李晓青道。
李晓青临走之前给陈明杰出主意，让他去试探试探陈家两口子，既可以确认这件事，说不定还能要到钱，多好啊。
但无论是给钱还是继续见面，都必须陈明杰自己才行，别人她可不认。
陈明杰想到李晓青给的三日期限，她要一千块钱，不然她就告诉所有人。
最恐怖的是，他现在已经无法说服自己，李晓青说的都是假的，他根本不是刘兰花的孩子。
纪初就藏在后面，看着李晓青走后陈明杰依旧矗立在原地，依旧无法相信。
这个李晓青还挺好使，要是这事她或者陈牧去说，肯定没有这个效果。
不过纪初最头疼的，还是根本找不到当年能证明刘兰花换孩子的证据，这件事除了刘兰花和陈满河没有一个人知道。
所以最糟糕的是，即使后面这件事被揭开，没有证据，刘兰花除了遭到外界的非议之外，其他实质性的惩罚可能根本没有。
这也是他们一直没有揭开这件事的原因。
纪初听完之后，先陈明杰一步回去，等她进屋一趟故意出来倒水的时候，正好遇到他回来，失魂落魄的，一看就还没缓过来。
而突然看到纪初的陈明杰，更是心虚的低下头，径直往屋里走，别人和他说话也不搭理，就跟丢了魂一样。
——
陈明杰一夜没合眼，闭上眼全是李晓青的话，然后就是他自从来之后和陈家人相处的点滴，一帧一帧轮番上演，他根本睡不着。
所以在下地看到陈满河的第一眼，陈明杰这才注意到他眼底一直都有的慈爱，这种根本不是对一个远方侄子该有的。
还有趁他不注意刘兰花上前塞的一个煮鸡蛋，明明之前发生过好多次，但这回陈明杰就跟烫到一样，任凭鸡蛋掉落在地上。
“你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刘兰花没有责怪，反倒替他捡起来，还不忘吹吹上面的土。
“看那黑眼圈，昨天没睡好？”李艳秋担忧道，明香在这呆不住，前天先回去了，倒是她，好不容易见儿子一面，想着多呆两天。
她好久没干农活了，这不想着试试，趁着新鲜劲，也跟着兰花两口子来了，路上知道兰花单独给明杰煮了鸡蛋的时候还觉得不好意思，兰花两口子对明杰真是没得说。
“我，我先下地了。”陈明杰谁的眼神都不敢看，尤其是他妈的，最后鸡蛋也没接，拿着东西就走了。
李艳秋看着兰花好心煮的鸡蛋，忍不住骂自己儿子，还是兰花，一直劝着她，跟自己孩子计较啥。
陈满河眼皮却没来由的一跳，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又想到明杰刚才看他的眼神，心里还是不得劲。
自从上次陈明杰被人说靠着大队长光干轻快活之后，除了当村里会计记分员，他还主动干一些以前没干过的活。
今天就是和陈牧一块开水沟，有的地，地势高，浇地水进不去，白浇了，所以得在这些地旁边挖水沟，把水引过来。
要是之前，陈明杰干就干了，也不会因为和陈牧一起心里别扭，但今天不一样，心里一直堵着。
并且老是不自觉的去关注陈牧，看他的样子。
陈牧注意到，嘴角全是讽刺，不知道陈明杰知道这一切之后，心里想的是什么。
今天早上，他给纪初送饭，被她拉到一边，说了昨天晚上听到的事情，陈明杰和李晓青的谈话。
所以看着陈明杰很明显的忐忑不安，陈牧还挺喜欢这件事被他们一个一个的知道，而不是一起知道。
毕竟越早知道的越受罪，一边捂着还要一边担心，结果到了最后，发现根本没什么用，多有趣。
“陈牧，你小时候为什么从家里搬出来？”陈明杰终究还是没忍住。
“因为刘兰花和陈满河从来没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他们只会虐待我，哦对，刘兰花自己都说，我根本不是她儿子。”陈牧以往不会搭理陈明杰，更何况还回他问题，不过今天不一样。
“可兰花婶说是你先不认她的？”陈明杰努力着安慰自己。
“你是有多蠢，要是你的母亲不对你做什么，你能不认她？”陈牧再一次打破他的幻想。
之后的整整一天，陈明杰都在念叨陈牧的话，兰花婶亲口说陈牧不是她儿子，兰花婶好像真的对陈牧做了什么。
事情会不会不是他看到的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晓青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到底该怎么办？
终于，这一天结束，陈明杰还是找到陈满河，趁着刘兰花和李艳秋去做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