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看他俩满手满脸的血,再加上叶之爻这个特殊存在,都被吓坏了。有几个去办公室叫老师,剩下的都不知所措地围着他们。

    迟谙用力地挤眼泪,可眼泪就是掉不下来,她只好在心里默默呼叫系统:“系统,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流点眼泪?”

    系统回答:“稍等。”

    于是迟谙干嚎了半天才开始流眼泪,不过她满脸是鼻血,估计也没人察觉。

    班主任来了之后看到了场面就是迟谙满手满脸血地哭喊着:叶之爻,叶之爻,救救叶之爻——好像叶之爻就快怎么样了似的。她赶紧打了急救电话,随后又通知了他们俩的家长。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迟谙一个人吸引了过去,没人发现她嘴里需要救助的主人公叶之爻意识清醒地坐在座位上,有点不解地看着她脸上夸张的表情。

    他发现她刚开始只是在喊而没有流眼泪了。

    叶之爻为数不多不愉快的学校时光都跟迟谙有关,以前他不认识这个人,现在他对这个人的印象是她很吵,还有她脸上浮夸的表情。

    接着他被迅速赶来的急救车拉去医院做检查,迟谙因为满脸的血也跟着一起去了。在医生询问她叶之爻的首要症状时,她因为编不出来而努力扮演着一个由于过度惊吓而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小女孩。

    冯玉竹闻讯匆匆赶到医院时,医生告诉她叶之爻身体没问题,就是天气太干燥有点上火,她才松了口气。班主任也解释了当时的状况,指了指在走廊不远处坐着的迟谙:“那孩子估计是被吓着了,嗓子都喊哑了。她妈妈有点事儿,要待会儿才能过来。”

    迟谙耷拉着脑袋坐在走廊一边,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由于学校里还有课,而且两个孩子都没事儿,班主任把迟谙妈妈的手机号码给冯玉竹之后就先回学校了。

    冯玉竹走到迟谙身边坐下,掏出一罐包装精致的糖果:“小同学,今天是你发现叶之爻流鼻血的吗?”

    迟谙抬起头看着那个漂亮罐子,犹豫着点点头:“是我。”

    “我是叶之爻的妈妈,想为了今天的事儿感谢你,谢谢你对叶之爻的关心。”冯玉竹把糖罐递到她手里,“这个是送你的礼物。”

    迟谙握着罐子吸了吸鼻子,在系统的辅助下说哭就哭:“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害怕了……”

    旁边病房里躺着吊水的叶之爻听见她的哭声,闭着眼睛皱了皱眉。

    “没事儿的,没人怪你。”冯玉竹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怕啊,不怕。”

    结果迟谙一个没忍住,靠着她睡着了!

    系统叹为观止:你可真行啊。

    孙冶旗在急诊大厅里看到迟谙匆忙跑过去,然后和抬头看她的冯玉竹四目相对了半天,不敢相信地笑起来:“你是叶之爻的妈妈?”

    冯玉竹也同样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是她妈妈?”

    孙冶旗在她旁边坐下:“太巧了吧?我俩的小孩儿竟然是同班同学!?”

    “什么时候回来的?”冯玉竹问。

    “她转过来半年多了,我工作才刚转到这边,她爸还在修水坝呢。”孙冶旗弯腰看看迟谙,“睡着了?”

    “嗯。”冯玉竹压低声音,“班主任说哭的可伤心了,你说是有多担心我们家幺幺啊?”

    “这可够罕见的,平时连泪花儿都见不着。”

    迟谙早就被她俩的说笑声吵醒了,装睡听了半天终于弄明白:自己妈妈和叶之爻的妈妈是从高中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后来因为跟着爸爸工作转到别的市去联系才变少了。

    有这种机缘怎么能不利用?

    迟谙坐起来,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醒了?”孙冶旗抓抓她的头发,“这是你冯阿姨,妈妈的好朋友。”

    迟谙收到信号立即笑着甜甜地喊道:“冯阿姨好。”

    冯玉竹满心欢喜地抱住她:“音音好,真乖!”

    “冯阿姨。”迟谙也抱住她,“您和我妈妈是好朋友,又送了我这么好看的一罐糖,为了表达我的感谢,如果以后叶之爻不去上课,我每天都来给他送作业,这样他的功课就不会落下啦,可以吗?”

    “你真的想这样做吗?”冯玉竹拉着她的手问。

    “是的。”迟谙大声宣告,“我也想和叶之爻成为像你们一样的好朋友!”

    “太感谢你了音音,不如你每天放学都来我家和幺幺一起写作业吧?”冯玉竹看向孙冶旗,“这样也能在我家吃晚饭,省的还要饿着肚子等你带饭回家。”

    迟谙自然求之不得,也看向孙冶旗。

    孙冶旗也觉得这样挺不错的:“既然你俩都愿意,那我没问题。”

    “好耶!”迟谙拍着手笑了起来。终于有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近叶之爻了,要不是在医院里,她真想蹦几下来表达此时的兴奋。

    “不用问问幺幺吗?”孙冶旗指了指病房。

    “不用——”冯玉竹摆摆手。

    叶之爻躺在病床上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全程,他越来越不懂她到底要干嘛。

    等他吊完水,迟谙和孙冶旗就顺道去了他家吃晚饭,因为冯玉竹说要带着迟谙认认路,方便她放学过来写作业。

    为了方便迟谙写作业和休息,冯玉竹当晚就在叶之爻的房间里给她准备了一张单独的书桌和一个小沙发。还有一个原因是叶之爻不喜欢别人用他的东西,冯玉竹怕到时候俩人因为这个发生矛盾,迟谙就不过来了。

    第二天下午放学之后迟谙就按照和冯玉竹保证的那样来到他们家门口,摁响了门铃。

    是冯玉竹亲自来开的门,她十分高兴地把迟谙迎进来:“音音来了,快进来。”

    “路上是不是累坏了?要不下次阿姨去接你吧?”

    “不用了阿姨,路很近的,我一点儿也不累。”迟谙笑着扬起脸对她说。

    “哎呀,真懂事儿。”冯玉竹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她红扑扑的小脸蛋儿,“那走吧,我带你去幺幺的房间去。”

    “好。”迟谙乖巧地点点头,跟着她进到房子里上到二楼,最后停在最西边那个房间的门口。

    冯玉竹敲了敲门:“幺幺,音音来找你玩儿了。”随后她才把门打开。

    叶之爻正在看书,听到门开的声音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又继续低头看书。

    冯玉竹对此已习以为常,把迟谙带到她的书桌面前:“这是你的桌子,要是写作业写累了可以在这个沙发休息,或者到外面的阳台上看看风景。”

    “哇!”迟谙转头看到窗外的大阳台发出惊呼,她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感叹于冯玉竹的细心和叶之爻房间的面积,“好的,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冯玉竹摸了摸她的头,“那你和幺幺写作业吧,待会儿吃饭叫你们。”

    “嗯。”迟谙把书包放到椅子上,看着冯玉竹走出房间把门关上。

    她从书包里找出抄好的作业条,走到叶之爻桌前把它放好:“这是今天的作业,以后我每天都会把要做的作业抄给你,有另发的试卷的话也会带给你,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她自顾自地说完,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补充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打扰你,我会尽量保持安静的。”

    “还有就是我姓迟,迟到的迟——”

    “我知道,迟音音。”叶之爻抬头打断她。他听过她们叫她“音音”,再加上姓氏,所以他以为她就叫迟音音。但他似乎没想到自己并不叫叶幺幺。

    迟谙还怕他不会读她的名字特意给他解释,现在看来他连自己的小名儿都知道,确实没有解释的必要了,于是点点头:“好吧,那你看书吧。”

    叶之爻看着她说完,看着她坐到椅子上开始写作业,真的没再说一句话。等他再抬头,迟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之后的几个星期,除去周末,迟谙都重复着这样的日子:下午放学后去到叶之爻家里,在他房间里写完作业之后就开始睡觉,然后被叫醒吃饭,顺便在饭桌上偷偷观察叶之爻,最后被妈妈接回家。

    期间冯玉竹还问她要不要在房间里给她加一张床,她找了各种理由才让冯玉竹只是给她又添了一床小毛毯,以免她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着凉。

    叶之爻对迟谙每天放学来他房间里睡觉的行为非常不解,有一天在迟谙把作业都收进书包之后他终于问出了口:“迟音音,你每天作业都写完了吗?”

    迟谙被他的主动搭话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写完了啊,不然我怎么睡得着。”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答应我妈说每天放学之后都要过来和我一起写作业?”叶之爻顿了顿,又继续说,“但其实你没有和我一起写作业,你每天把你的作业写完之后就开始睡觉,为什么还是要每天都过来?”

    他一下子和自己说这么多的话,迟谙震惊了几秒,然后笑着走到他桌子面前回答问题:“因为我想和你交朋友啊,而且我每天回家也是一个人,很无聊的,在这里的话还有你陪着我。”

    “至于没有和你一起写作业是我以为那些你早会了,也不用写作业来巩固。我给你抄作业条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学到哪儿了,好让你别学的太快,等一等我们。

    叶之爻低头躲开她眼睛里闪烁的光:“嗯,我明白了。”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迟谙非常高兴,“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虽然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因果关系,但叶之爻出于礼貌还是点了点头:“嗯。”

    “既然我们都是朋友了,那我可以借你的阳台用用吗?”迟谙得寸进出。

    “可以。”叶之爻以为迟谙只是想去那里玩,哪承想迟谙是想在阳台上养水宝宝。因为在学校里养的话会被老师收走,在家里养的话孙女士一定会大发雷霆,所以最佳的地点就是叶之爻家。

    隔天迟谙就背着便携水桶和一大包没有浸泡的水宝宝来到叶之爻房间里,把桶装满水之后就放到阳台上开始养水宝宝。叶之爻看着她跑进跑出也没说什么,因为她的脚步很轻,并没有打扰到他。而且他觉得既然他和迟谙成为了朋友,就要彼此宽容一些。

    但他不知道迟谙脚步轻只是怕被冯玉竹发现之后告诉孙女士。好吧,怕打扰到他也是一部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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