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站在淋浴室房门外等曲清辞,孰料人刚进去,凄厉的尖叫声就传出来。

    具有高度警觉性的痞子听到尖叫声,没有半秒延误,狂奔而入。他很清楚,这绝不是曲清辞妹子见到譬如蟑螂老鼠发出来的声音,而是什么更危险的紧急情况。因为在军训时,他在食堂听到过曲清辞见到菜汤里小强时所发出的叫声是什么样儿的了。

    袁野穿过浸脚池通道,大力挥臂掀开遮挡帘,一眼就看见曲清辞跌坐在潮湿的抛釉瓷砖墙壁旁,目光瞪着宽敞的淋浴室对面那堵墙。

    淅淅沥沥的花洒声在屋内,伴随着温暖水汽不断弥散着。

    袁野顺着曲清辞的视线扭头望去,一尊大卫雕像般的男性躯体,正站在对墙的淋浴花洒下,与自己四目对望。

    袁野的警觉等级在一瞬间飙升到最高级,眼神骤然尖锐,腾盛出杀气,下盘扎好马步,随时准备切换到战斗姿势,他厉声问那名光倮着,任凭水流冲刷的男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不慌不忙,试着用手里的搓澡巾,遮一遮自己的胯前。但他虎背熊腰,一块破布显然遮不下,于是只能放弃,单手用布意思意思掩盖一下。他带着轻蔑的语气回答:“你居然也在这里,该惊讶的是我才对。另外……这位小妹妹。话说,你在尖叫前,是不是应该向我先道个歉。”

    他不慌不忙地侧伸另一只健而有力的臂膀,指着右边的墙:“女士淋浴间的门,在那个方向。”

    好吧,和当初在学校韩牧之相同的遭遇,却有不一样的起因,这一回,是曲清辞慌不择路,弄错了入口。

    袁野瞥向曲清辞:“能站起来吗?我们走。”

    曲清辞自知理亏,并且出于本能也想快点儿离开此地,扶着墙缓缓站起。

    袁野收束备战姿势,去搀扶曲清辞。

    而那个男人却叫住了他俩:“站住。”

    袁野痞中带嘲:“我懂,我懂,把你看光了得赔偿。按我们学校的市场价,3200块看一次。过完节我转你账上。”

    男人活动下脖子,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响,他抬头仰望天花板:“这间屋子里,好像没有摄像头耶。”

    袁野听懂对方话中之意,放开曲清辞,不再搀扶,邪魅地回答:“而且这附近也没有其他人。”

    男人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曲清辞:“这个女孩口风应该很紧吧。”

    袁野的眼里开始放出暗绿色的光:“是啊,紧得我在这里杀了你,她也不会告发。”

    袁野刚说完,对面的男人就先发制人,赤身奔袭而至。

    袁野推了一把现在处于莫名其妙完全听不懂对话的曲清辞,大声吼:“快走!”重新摆出防御的手势,用胳膊遮住脸,准备先苟一波。

    男人奔至一半,变换战术,踢出双脚,倒身向后,借着湿滑的地面阻力小的优势,改为滑铲,踹中袁野脚背。

    袁野没有中计,在被踹到的瞬间,往前一个侧手翻,与滑铲到墙的男人再度拉开距离。

    男人冷笑,脚踩墙壁上窜2米,凌空一个回旋,又朝袁野而来。

    袁野瞄准对方的脑门心,攒劲一拳击去。只可惜在对方的意料之中,回旋的同时右手出手握住,并借力身子往下摆,重新站立在地面。

    袁野虽然被对方化解了一个招式,但也没给对方喘息的时间,左手直拳打中对方腹部,通过对方震颤的肌肉能判断出着实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然而那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侧抬腿对准袁野肩膀处还未痊愈的炝伤伤口就是一踢,踢得袁野生疼。两人相互松开彼此的拳掌,后退1米对峙。

    这个和袁野见面就开打的男人,正是在军训时让袁野吃了炝子儿的宇文错。

    宇文错目视袁野,轻蔑拉满:“中国有句古话:伤筋动骨100天。你这才刚满1个星期,难道以为可以带着伤打赢我?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点儿?”

    袁野捂着刚刚伤口撕裂的肩膀,用眼神指了指曲清辞,学着宇文错的语气:“你一个老男人在人家小姑娘面前不穿衣服甩大象,是不是太猥琐了点儿?”

    宇文错冷酷的咧嘴:“我没打算杀她,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了。我没收她门票,她就算赚到。”

    袁野继续对宇文错口嗨:“你不打算杀她?那肯定没打算杀我咯。否则她肯定会告密的。另外,我就不用收门票了吧,我又不是没看过。”

    宇文错冷傲又邪痞:“杀了你倒不是必须,打残就行。反正你的身份见不得光,不敢把我告到警察局。至于门票嘛……还是得收,以前就当你逃票,今儿个一起补上……就用……”说到此处,宇文错冷不定发难,再度朝着袁野的脑袋飞腿而至,“就用你的手筋脚筋充票钱!”

    宇文错总是这样打嘴炮到一半就动手,袁野见招拆招边还手抵抗骂他毫无武德。

    宇文错一套猛虎虓山拳打得行云流水的同时,讥讽袁野也配讲武德?德字会不会写还是个未知数。

    “好!是你说的我不讲武德!”袁野伸出他锋利的爪子,用指甲在对方手臂上疯狂抓挠,就好像一只喵喵。

    “臭小子这是你逼我的!”宇文错亦蓄力到了自己的十指指甲,也以指为刀,在袁野的手上和胸膛上割裂一道道口子。

    一场拳脚打斗飞檐走壁的高端局刹那间变成了两只猫猫互抓局,画风逐渐莫名萌了起来。

    曲清辞躲在门口看倮身喵和湿身喵挠爪看得出了神,甚至忘记逃跑了,不由自主发出一句感慨:“你们俩,感觉好像哟。”

    打得火热,物理意义上打得火热两个公喵同时扭头望向曲清辞,张着血盆大口齐声反驳:“谁和他像了!”

    曲清辞不知该如何吐槽,也不敢再吐槽。

    两人被旁观的女生打断后,没有继续互搏,各自后退一步。

    袁野傲劲儿满满地脱下自己的T恤衫,丢给宇文错:“喏,接着。这么大一个人了,也不知道遮羞。”

    宇文错接到T恤后,并未穿上,而是当做毛巾擦了擦身子,转身走向对角挂着自己衣裤的壁钩:“我向来无须对尸体遮掩什么。”

    袁野保持警惕但又孤高地痞笑:“怎么?你改主意了,还是想在这里弄死我?”

    宇文错把袁野给的T恤随意丢在地上,背对二人,先穿好自己的裤子:“如果真有此意,以你现在拖着一只受伤的手,和我过招,早就扑街了。”

    袁野抬着下巴反讽怼曰:“那还真是感谢你手下留情了嚯。”

    已经穿好休闲裤的宇文错没有回头:“我是乐家的客人,在这里不方便刹人罢了。”

    说完这句话,宇文错侧脸半回眸,小水珠从他的发梢往下滴,穿过凛冽的目光,沾染上深深的寒意。

    袁野掩护着曲清辞往外撤,一直撤退到阳光房中央,靠近泳池边缘,都没有见到宇文错追出来。

    “他喵的!还真是冤家路窄,难道非得逼我采用C计划这种下下策?”袁野咬牙的同时还捂了捂自己刚刚因为打抖而撕裂的手臂伤口。

    曲清辞没有搭腔,柔弱不语,面容沮丧地稍微弯腰弓背站在原地,神色还颇有些凄凉。

    袁野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那家伙刚才没伤着你呀,难道被吓着了?”

    不问倒好,问了以后曲清辞就开始强忍泪水要哭不哭了:“我,我,我没忍住…….”她的脚也随着这句话开始颤抖,裤脚还在持续有水往下淌。

    袁野是学渣,但不是傻瓜,两秒后就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痞笑着抹了抹鼻子:“这事儿简单。”

    还不等曲清辞反应,袁野就将她一推,“扑通”一声推进了游泳池里。

    跌入水中的曲清辞手忙脚乱扑水,想要喊救命,却又因为呛水喊不出来。

    袁野则在推完曲清辞以后,嘻哈着二皮脸也跳了进去。

    宇文错换好衣裳,从更衣室走出来,恰好瞧见二人在泳池里“鸳鸯戏水”的一幕,横眉冷语道:“哼,大敌当前,你这个臭儿子不抓紧时间跑路,反而还玩得挺花。”

    轻蔑视之,绕道离场。

    ——剧透小剧场——

    7年前,非洲某国,某(非法)军事基地的医疗帐篷里,

    宇文错极速掀开帐篷帘子,绷着脸急匆匆疾走进来。一进帐篷就瞧见美女老板钱多多穿着一身精致的军匪制服、高帮黑靴子,无所事事靠在帐篷的主支杆旁。

    宇文错没有与钱老板打招呼,视线继续搜索,直到发现躺在行军床上,盖着薄毯子,打着点滴,闭眼沉睡的袁野。

    宇文错奔到床边,用两根手指放在袁野的鼻孔下试了试气息,又贴在袁野的脖子处探了探脉搏,绷着的脸才稍许放松几分。

    钱多多老板剔着自己的手指甲,轻描淡写地说道:“放心,他没死。如果死了的话,我扛一具尸体回来干嘛。”

    宇文错轻手轻脚地掀开袁野薄毯的一角,查看起伤势,顺口回了句:“鉴于你以前有歼尸的前科……”

    钱多多蔑视了宇文错一眼,懒得怼他。

    宇文错越查看伤势,眉头就皱得越紧,身上的杀气就越甚,尤其当他双手合握住袁野的手掌时。

    “那帮人呢?”宇文错盯着袁野的手背,眼里毫无一丝怜悯。

    钱多多回答的语气同样没有怜悯之情,就好像是在谈论一堆垃圾:“那些人呀,眼角膜都冻在冰箱里了,emmm……另外还采了6000CC的血,主要是A型和AB型。至于其他的零部件嘛,你只能去犬舍里瞅瞅还有没有什么剩下的咯。”

    宇文错握着袁野的手没有松开,缓缓回眸,看向钱多多的目光中带着些许埋怨:“你居然没有要他们的肾?”

    钱多多:“直接突突突的,还有个毛线的肾。连军犬饲养员都向我抱怨,狗子们一口吃下去,半嘴的弹壳半嘴的肉,也不怕伤了狗子们的牙齿。”

    “直接用炝?这么便宜他们?”宇文错严重的埋怨逐渐转化为责难。

    钱多多伸出她的十根手指展示给宇文错看:“哪能呀,直接对我心肝宝贝下手的那家伙,我亲手捅穿了肚子,开膛破腹。瞧~~我上个月才在莫桑比克做的美甲,都全折了。”

    宇文错这才稍稍满意,重新看向沉睡的袁野,心事重重,久久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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