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阿芙洛狄忒要搬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房子里失踪了的克利切突然现身了,它甚至加入了莫丽的圣诞节布置队伍中,并且非常殷勤的将她的房间清扫的干干净净。它激动得超出阿芙洛狄忒的预料,但克利切除了偶尔会在她面前嘀咕起沃尔布加外,没有表达出任何对她不满的情绪。

    独自一人是圣诞节最糟糕的事情,而这一年的圣诞节不一样了。当阿芙洛狄忒起床后,阴森沉闷的格里莫广场12号简直认不出来了。生锈的吊灯上挂的不再是蜘蛛网,而是冬青和金银彩带,魔法变出的雪花亮晶晶的堆在破地毯上,蒙顿格斯搞来的一棵大圣诞树挡住了布莱克家族的家谱,上面装饰着活的精灵,就连门厅墙上摆放的那些小精灵脑袋也带上了圣诞老人的帽子和胡子。

    阿芙洛狄忒起床时,听到屋外的人正在互道“圣诞快乐”下楼时,她碰到了正上楼的乔治和弗雷德。

    “圣诞快乐,”阿芙洛狄忒愉快地说,“谢谢你们两个的粪蛋,这玩意儿就用不着我回礼了吧?”

    “这是我们的一番心意,”弗雷德反驳道,“你把它当垃圾是吗?”

    “我没这样说,”阿芙洛狄忒撒了个谎,“你们谁看到莱姆斯了?”

    “你有必要一早起来就找莱姆斯吗?”西里斯正好从楼上走了下来,弗雷德和乔治听完他的话就笑了起来。

    “我有正事!”阿芙洛狄忒羞恼的说,“少在那儿胡说八道。”

    “如果是正事的话,那你暂时还是别下楼的好,”乔治说。“卢平也在干正事呢,你的正事最好一会儿再打扰他。”

    “出什么事了?”阿芙洛狄忒问。

    “他在安慰妈妈,因为珀西把圣诞套头衫寄回来了,”弗雷德沉重地说,“我们想安慰妈妈,说他不过是一堆老鼠屎——”

    “没用,”乔治接过话头说道,“所以卢平接了过去,最好等他劝好了你再下去找他。”

    弗雷德耸了耸肩,给了自己弟弟一个眼神,然后啪的一声幻影显形了。哈利和罗恩的房间里紧接着传出一声惊呼。

    “劳驾,往边让让,”西里斯懒洋洋地说,显得很自在,“别打扰我干正事儿。”

    “你去干嘛?”阿芙洛狄忒好奇地问。

    “也许是准备圣诞午餐,”西里斯站在比她高两级的台阶上,从额前垂落的黑发后含笑注视着她,“总之不是去找谁。”

    阿芙洛狄忒绯红了脸,羞恼的冲他嚷嚷:“西里斯.布莱克!”

    “有什么麻烦吗?”一个温和的声音说。莱姆斯站在三层的楼梯平台上,抬头望着正满脸调笑的西里斯和阿芙洛狄忒稍显恼火的背影,眼神里满是疑惑。

    “她找你。”西里斯微微抬了抬下巴,漫不经心地迈开步子向楼下走去。

    阿芙洛狄忒猛的一个转身贴在楼梯扶手上,给西里斯让开一条宽敞的足够走两个人的路,恨不得朝着他的背影踩上几脚。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发现自己无从辩解,只能尴尬地看着朝自己投来目光的莱姆斯,等待着他开口说些什么。

    “你们没有吵架吧?”莱姆斯看出了她的尴尬,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都没发生,”阿芙洛狄忒涨红了脸,“莫丽好些了吗?”她收回恶狠狠盯着西里斯背影的眼神,转移话题道,“弗雷德说,莫丽因为珀西寄回来的套头衫哭了。”

    “不太好…”莱姆斯叹了口气,“莫丽的压力太大了,亚瑟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珀西会回心转意的,”阿芙洛狄忒安抚道,尽管她上学时候就非常讨厌珀西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家人总是难以割舍的。”似乎是以为提到了她的伤心之处,莱姆斯再一次露出关切的神情,而阿芙洛狄忒在他开口之前打断了他,“对了,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

    “和亚瑟一个病房的病人,”阿芙洛狄忒慢吞吞地说,显得有些犹豫,“他的情绪总是很糟糕,而且没什么人探望他……”

    “我听亚瑟说过,他是个狼人。”莱姆斯似乎并不介意她提起这件事。

    阿芙洛狄忒松了口气:“我想为他做些什么,但是无论是请心理咨询治疗师,还是亲自去安抚他,都没什么作用…他太悲观了,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回到巫师界生活了。”

    “你想让我和他交流一下吗?”

    “我只能想到你了,”阿芙洛狄忒真诚的说,“没人比你做得更好…我是说——”她又想起西里斯的话来,脸颊泛起绯红,“你比所有人看起来都表现的好。”

    这感觉真古怪,她的一句话就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让谈话不走向西里斯期盼看到的氛围。但很快,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要迟到了!”阿芙洛狄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仿佛看到金加隆在自己面前长出了嘴巴和翅膀,奸笑着从她面前飞走了,“今天还上班呢——圣诞快乐,赫敏。”

    “圣诞快乐——”抱着漂亮礼包的赫敏在她身后说道,“——她去哪儿?”

    当阿芙洛狄忒在厨房里随便找了块面包准备出门上班的时候,莫丽独自待在壁炉边祝她圣诞快乐,听上去像得了重感冒。但她顾不上安抚莫丽,好心情都被快要迟到的事实而磨没了,在走进圣芒戈之后更是戛然而止。

    “这不是普通的毒液!”当阿芙洛狄忒走进病房,看到两个护理师正手忙脚乱的为亚瑟更换绷带,而今天本不是更换的日子。经过仔细询问后,奥古斯都承认是他在亚瑟身上实验了麻瓜的缝线技术,“连治疗师长袍都会被腐蚀出洞,你还敢用线去缝合伤口?”

    “我只是——我只是——”奥古斯都涨红了脸,看起来非常紧张,“一种麻瓜的老疗法…我听说它对麻瓜伤口很有效。”

    “你也知道是麻瓜伤口,”阿芙洛狄忒忍不住提高了些音调,“而且,你没去研究一下他们用的是什么线吗?”

    “线?”奥古斯都疑惑的问,“我以为就是普通的线……”

    “所以你就拿纺织线去缝伤口,”阿芙洛狄忒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知道纺织线里的成分是会被吸收的吧?”

    比她还高半个头的奥古斯都此刻站在她面前可怜兮兮的低下了脑袋,像是一只被架在锅上受了惊的兔子,脸上满是懊恼的神情。阿芙洛狄忒心一软,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他继续工作去了。

    “其实是我想试试,”当奥古斯都如释重负的溜出病房后,亚瑟突然开口了,“你知道不是瞎用,它只是没我们预期的那么好——”

    “何止是没有那么好,”阿芙洛狄忒说,“本来按照当下的治疗进度,你明天就用不着喝补血剂了。”她顿了顿,“而且,我猜莫丽一定会非常生气的。”

    就像阿芙洛狄忒预料的那样。吃过圣诞午餐后,疯眼汉和莱姆斯带着亚瑟的家人们和哈利赫敏一起来到圣芒戈探望亚瑟。当莫丽一走进病房,亚瑟就连火鸡套餐都吃不下去了,脸上带着绵羊般温顺的神情,说话的语气都十分热情。但更让阿芙洛狄忒关心的是戴.卢埃林。没有人来探视他。他正愁闷的望着亚瑟身边的这群人。

    当莱姆斯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阿芙洛狄忒的时候,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莱姆斯走到了狼人的床边。就像阿芙洛狄忒预料的那样,卢埃林没有拒绝莱姆斯表达的友好,这令她感到安慰。

    “阿芙洛狄忒,”在她关上病房门的时候,哈利、罗恩、赫敏和金妮一起从里面逃了出来,“你知道茶室在哪里吗?”

    “六楼,”阿芙洛狄忒摘下自己胸前别着的治疗师铭牌,将它复制成双,递给赫敏,“你们拿着这个,商店的零食和茶饮不需要花钱。”

    “哇,”金妮在赫敏身边眨了眨眼,“谢谢你。”

    “不用谢。”她冲这个漂亮大方的小姑娘眨了眨眼。

    没有任何一个圣诞节过得比这一年更快,亚瑟的伤势和卢埃林的情绪一起随着日子好转了起来。阿芙洛狄忒非常高兴能看到卢埃林和莱姆斯成为朋友。在满月夜后出院的那一天,卢埃林甚至留给了阿芙洛狄忒一份礼物,因为他知道是她为他找来了莱姆斯这个朋友。

    亚瑟出院时正是阿芙洛狄忒假期前的最后一天班。她最后一次为亚瑟更换了绷带,看着他付下最后一份补血剂,然后带着他回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

    “治好了!”亚瑟兴冲冲的打开了厨房的门,“完全好了!”

    可她和亚瑟、以及随后赶来的莫丽,三个人立刻就僵立在了门口。在厨房里,斯内普和西里斯都扭头望着门口,脸色铁青,魔杖直指对方的面门,哈利张着手臂站在两人中间,想把他们推开。

    “在练习决斗礼仪吗?”

    阿芙洛狄忒试图缓解氛围,然而她立刻就意识到,比起讲冷笑话,她比莱姆斯要差得远。好在西里斯和斯内普都放下了魔杖,尽管脸上都带着极度的轻蔑,但在闻讯赶来的一众目击者面前恢复了理智。斯内普把魔杖插进口袋,大步走出厨房,没有理睬任何人,这让阿芙洛狄忒想起上学时的暑假里为他们姐弟单独上魔药课的斯内普。走到门口,他又回过头来。

    “星期一晚上六点,波特。”

    他扬长而去,西里斯瞪着他的背影,魔杖垂在一旁。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亚瑟问道。

    “没什么,亚瑟,”西里斯喘着粗气,像刚跑完长跑,“只是两个老同学叙叙旧……”阿芙洛狄忒觉得这比神秘人支持巫麻平权还难以令人窒息,“……你治好了?好,真好……”

    “可不是嘛!”莫丽把亚瑟领到一把椅子跟前,“阿芙洛狄忒花了不小的功夫,亚瑟也从鼓捣麻瓜医术中吸取了教训,是不是,亲爱的?”她威严地问。

    “是的,莫丽,亲爱的。”亚瑟温驯地说。

    那天的晚餐本该是非常愉快的,阿芙洛狄忒看不出西里斯到底是真心感到快乐,还是强迫自己为弗雷德和乔治的笑话而高声大笑。她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会儿西里斯的状态,直到他忍无可忍的偏过头来:“你干什么?”

    “没事,”阿芙洛狄忒把目光收了回来,觉得坐在他身边真是一个错误,“我只是想说我够不到——额——”她在桌子上环视了一圈,“——牛油果三明治。”

    “多大点事儿?”西里斯不耐烦地说,“莱姆斯,给她递下牛油果三明治。”

    正认真聆听着赫敏念叨家养小精灵权益的莱姆斯下意识端起牛油果三明治的盘子递了过来。然而在看到阿芙洛狄忒满脸苦色的接过盘子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记得你最讨厌牛油果。”

    “我——那个——”阿芙洛狄忒惊恐地看着一脸阴沉的西里斯脸上逐渐浮现出饶有兴趣的神色,“我口味变了。”

    莱姆斯投来怀疑的目光:“变了吗?”

    “是啊,她口味变了,”西里斯满不在乎地说道,“就迁就她一下吧,月亮脸。”

    阿芙洛狄忒想在桌子下踩西里斯一脚。在她对面的罗恩还没来得及咽下鸡腿,就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脸颊泛起了红:“你好像踩到我了。”

    西里斯忍不住放声大笑。

    阿芙洛狄忒彻底不肯再说一个字了。她在莱姆斯不时投来的疑惑目光中硬着头皮吃下了一整个牛油果三明治,乳酪般的口感和青草核桃混合的气味让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胃拿出来重铸。

    “唐克斯和卢平明天会护送你们回霍格沃茨。”只剩阿芙洛狄忒埋头解决牛油果三明治的时候,疯眼汉开口说道。

    “唐克斯明天不上班?”

    “她可以请假,”疯眼汉粗声粗气地说,“还有什么比这孩子的安全更重要的?”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西里斯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阿芙洛狄忒觉得自己的眉心又开始跳个不停了,“她本来就暴露过一次,再请假岂不是太明显了?”

    “你有更好的选择?”穆迪没好气地说。

    “给我们的新成员一点表现的机会,”西里斯漫不经心地说,“怎么样?”

    阿芙洛狄忒的心脏剧烈地跳了起来。她腾地站起身,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都吃饱了吧?我去洗碗,”她恶狠狠地瞪了西里斯一眼,“走,西里斯,我们一起。”

    “干什么?”

    “你明知道——”她忍不住嚷嚷道,“别让我说第二次!”

    “行吧。”

    西里斯慢腾腾地站起身,跟着收起空盘子的阿芙洛狄忒走进厨房最里端的水槽。在哗哗的水声和海绵擦拭碗面的刷刷声中,阿芙洛狄忒瞥了一眼餐桌上交流的人,低声抱怨道:“你是不是没完啦?”

    西里斯环抱着双臂靠在碗柜边:“怎么了?”

    “你能不能别总是提——”她怒视着西里斯,“——莱姆斯!”

    “你原来是在意这个,”西里斯放下胳膊,自在的将手搭在桌面上,“怎么了,感觉不好意思了?”

    “是什么让你有这种错觉?”阿芙洛狄忒绷着脸嘴硬道。

    “错觉?”西里斯扬起音调重复了一次,全然不顾此时的阿芙洛狄忒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一个消音咒,“我觉得不太像,你是不是没照过镜子?”

    “什么意思?”

    “需要我用相机好心帮你记录一下吗?”西里斯问,“你就差把那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阿芙洛狄忒颤抖着问:“什么字?”

    “你喜欢莱姆——”

    “嘿!”

    “出什么事了吗?”莱姆斯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长桌传来。

    “什么都没有!”阿芙洛狄忒感觉莱姆斯好像很担心她和西里斯会在厨房里打起来一样,“少胡说八道,”她压低声音威胁道,“西里斯.布莱克,你敢乱说就死定了。”

    “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我感谢你什么?”

    “我在给你们两个制造机会,”西里斯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明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看得出来你的世界完全没有姑娘,”正自动擦拭着碗碟的海绵软趴趴的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溅出一地水花,吓得阿芙洛狄忒不由得打了个颤,“麻烦你,找个姑娘说说话行吗?”

    西里斯掩饰不住满脸的嘲笑:“你不是姑娘?”

    “如果你能不在我每次对上莱姆斯的时候阴险的笑,我可以不是个女巫,”阿芙洛狄忒愤愤地说,“是弗洛伯毛虫也无所谓。”

    “行吧,”西里斯耸耸肩,“如果你执意这样。”

    一阵短暂的沉默,长桌上的说笑声隐隐约约地传来。阿芙洛狄忒转了转眼珠,忍不住开口问道:“真的很明显?”

    “什么?”

    “就是你说的那个,”阿芙洛狄忒恼火地说,“我喜欢莱姆斯很明显?”

    “看不出来,我是诓你的,”西里斯满不在乎地说道,“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需要我替你传达一下吗?”

    回答他的只有从水池里响起的碗碟碰撞的噼里啪啦声,还有阿芙洛狄忒恼羞成怒的怒吼——“少来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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