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薇薇安就躺在星朗床上给云世阳发了条短讯：“我是薇薇安。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她发短讯的时候星朗其实也醒了，一只胳膊搭在她身上，就躺在她背后。她也不太在乎信息被看到，发得特别大方。
云世阳上学的时候虽然算不上高冷，但在星朗的认知里，能跟沈昱玩到一起的，除了自己这样没皮没脸的，大多数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他觉得按照他对云世阳的认识，对这种不知所谓的吃饭邀请，云世阳应该会礼貌回绝。
没想到云世阳几乎秒回：“好啊。几点在哪？”
星朗心里默默卧槽了一声。薇薇安有毒吧，这么快就把云世阳坑进去了？都没需要用任何话术。他实在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老朋友，悄悄用自己的终端给云世阳发：“薇薇安是不是要约你吃饭啊？她是个双，要背着我做什么我可不答应。你别答应她啊。”
云世阳对薇薇安秒回，对星朗倒是高冷，隔了很久才回复了一句“我魅力比你大，方老师还没有喜欢我的权利了？”
一别经年云世阳果然是做生意混成人精了啊。当年星朗没觉得她很有口才，现在这一句话就堵得星朗彻底没屁了。
中午午饭薇薇安没约在食堂——人多耳杂。她直接把饭约在了自己的宿舍，提前去餐厅买好了两个人的午饭。
云世阳非常守时，说好十二点就十二点整踩着点儿敲门，连秒数都没差。薇薇安几乎在同一瞬间就开了门，显然在门边等了许久了。领着云世阳进了自己简单到乏味的屋子，她很绅士地为云世阳拉开椅子，把饭盒餐具推到她面前。
云世阳环顾了一丝人气都没有的光秃秃的房间一圈，眼神在全房间唯一的装饰品——床头的玻璃罐头里装着的金属花上停了停，没说话。
薇薇安也没主动说事，而是慢条斯理地打开了自己的盒饭，努努嘴示意云世阳开动：“别拘束，边吃边聊。”
云世阳又不是傻的。她一点没有碰眼前的饭盒的意思，而是先开门见山：“你找我什么事儿？不是真的看上我了吧？”
薇薇安被说得耳朵都红了，一脸娇羞地笑了笑：“没有。我有星朗了。”
云世阳也不知道信了没，点点头：“你是想问我那天晚上的事儿。”
薇薇安点点头，声音还是弱弱的：“说来我这老师当得挺邪性。一共几万人的星舰，我发现了至少两个能瞒过天网的人。说好的天网没有漏洞呢？”
云世阳笑了，笑容充满自信：“这世界上就不存在没有漏洞的代码。”
这话要是别人说，哪怕是沈昱，薇薇安都可能会觉得对面是个自大狂。但她查过云世阳的履历了，她说这话就是表述个客观事实，没毛病。薇薇安点点头：“所以你找到了天网的漏洞？怎么做到的？如果我对天网的理解没有问题，只要你动了想要破解它的心思，它就会报警的。”
云世阳摇摇头：“我倒是希望我知道怎么破解它。说说你吧，你怎么逃出天网的？”
薇薇安还在低头吃饭，满嘴都是土豆茄子，嘟嘟囔囔地说：“有些事情知道得少一点更安全。”
云世阳扬眉：“我虽然不受天网监控，但随时都可以连接天网上传数据。你进我ICU，全程我都有录像。是什么让你觉得你能跟我议价？”
薇薇安依然没抬头，平平板板地说：“我要是想对你不利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就看你是举报我之前还是之后死咯。”语气轻松得好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云世阳顿了顿，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薇薇安还在吃饭，边吃边说：“是不是开始小腹绞痛？我说了我要对你不利是分分钟的事儿。”
云世阳皱着眉头：“可我没碰你的盒饭啊？”
薇薇安耸耸肩，声音依然娇弱：“我也不跟你故弄玄虚。料是我昨天晚饭给你布菜的时候顺手加的，掐着点今天中午十二点后发作，不致命，随手警告而已。这盒盒饭你可以放心吃，保证吃完就不难受了。我要是想把你怎么样，你进门之后就彻底消失了，不需要这么多废话。”
云世阳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下薇薇安：“既然杀我这么简单，你何必留活口？”
薇薇安轻轻叹了口气：“杀人容易，收拾人失踪之后的烂摊子麻烦。”皱着眉头有点娇憨又苦恼的神情好像十几岁的小姑娘在抱怨作业太多似的。
打开眼前的盒饭，拿出餐具，云世阳也放下戒心，开始边吃边聊：“为了感谢女侠不杀之恩，我倒是要提点你一句。这艘星舰上没有受到天网监控的人不只你已经知道的两个。天网的漏洞，我虽然没能破解，但我知道有人能破解，而且这个人就在这艘星舰上。”
薇薇安停止了咀嚼，抬起头直视云世阳的眼睛。
云世阳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盯着，先低下了头：“有句古话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薇薇安像定格了似的偏着头，没出声。她还记得期末考试出事故之后沈昱有一些危险发言，但手持检测仪纯绿。沈昱读博的时候研究的是天网的一个黑箱指令，并且最终也没弄清楚自己究竟在研究什么。薇薇安没专业学过编程，但在机器语言逻辑已经成为小学生必修课的阿波罗帝国，简单的常识她还是有的。饭桌上沈昱说用自己的脑电波ID做过实验。所以云世阳是在暗示，沈昱已经破解了天网，但是他自己不知道？
云世阳在诡异的气氛里安静吃了好一会儿，薇薇安才重新开口：“你为什么帮我？”
云世阳反问：“你为什么来阿尔法？”
薇薇安知道这种事别人不想说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果断揭过了这个话题。她又看了云世阳的脸好一会儿，仿佛那张脸上写着一大篇有趣的小说。
云世阳一盒饭都吃完了的时候，薇薇安很突兀地说：“我懂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云世阳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别想太复杂了。我没有敌人。我就是喜欢看戏。”
薇薇安点点头，绽出一个看上去天真无害的笑容：“没问题。我一定多找几个演员，努力演一出大戏、好戏。”
云世阳一出门，薇薇安立刻拿出光脑，在学校联网的帝国所有高校数据库里搜索帝国科技大沈昱曾经发表过的论文。神的是输入“沈昱”作为关键词，搜索结果是一片空白。
薇薇安不信邪，输入“云世阳”，立马蹦出来十几篇论文，大多数是关于人工智能的。搜索“安雅”，论文有些涉及天体物理，有些是机械工程。就连“星朗”两个字都能返回三四篇引用少得可怜的医学类论文。唯独沈昱，搜索结果比薇薇安的钱包都空。
沈昱博士读了这么多年，就算没能毕业，除了毕业论文之外别的方面一篇文章都没发很反常识，而云世阳话里话外都暗示了她知道沈昱论文的内容。云世阳比沈昱毕业早那么多年，饭桌上看样子也是很多年没联系了的，她从哪得到的沈昱论文的内容？薇薇安打开通讯记录，对着最近联系人列表里“云世阳”三个字皱着眉头思索了三秒，最终什么都没发，退出了通讯界面。
下午上课薇薇安出了个特别难的课堂测验。里面的题目她上课一个字都没讲过。这种考试风格，真实体现了上课1+1，考试考卷积。夜自习前抽出一个小时判卷子，薇薇安迅速从一堆个位数得分里找到了那份亮瞎双眼的八十分。她对着八十分的卷子看了又看，以一种十分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的态度四处寻找扣分点，终于成功把卷子判成了五十九，赶在夜自习前发了成绩。
班里大多数是学渣，思政这种课，平时考个二三十的人也不在少数，拿个个位数的卷子没什么心态波动，顶多抱怨句“今天方老师失恋了”。沈昱是唯一一个情真意切地被自己的成绩震惊到的人。
薇薇安也满脸大写的失望和痛心：“沈昱，这是你第一次考试没及格。最近是不是学习上有懈怠？下课到我办公室谈谈？”别人不及格她已经习惯了，确实只有沈昱值得一谈。
十点钟夜自习下课，薇薇安怕沈昱跑了，特意留在讲台上等沈昱一起出门。并排走在楼道里的时候，薇薇安先开了口：“是不是前段时间安将军的伤势影响了你学习的注意力？”
每次安雅受伤回来沈昱上课都心不在焉倒是真的。
沈昱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不带语气地说：“这次考试好多内容还没讲。”
薇薇安早有准备，不躁不怒地平平把话题推了回去：“思政也不应该完全依靠我上课讲的东西和课本上的内容。思政的本质是觉悟，全拘泥在课本上可不能体现出来你是真心的热爱帝国。”
她发短讯的时候星朗其实也醒了，一只胳膊搭在她身上，就躺在她背后。她也不太在乎信息被看到，发得特别大方。
云世阳上学的时候虽然算不上高冷，但在星朗的认知里，能跟沈昱玩到一起的，除了自己这样没皮没脸的，大多数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他觉得按照他对云世阳的认识，对这种不知所谓的吃饭邀请，云世阳应该会礼貌回绝。
没想到云世阳几乎秒回：“好啊。几点在哪？”
星朗心里默默卧槽了一声。薇薇安有毒吧，这么快就把云世阳坑进去了？都没需要用任何话术。他实在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老朋友，悄悄用自己的终端给云世阳发：“薇薇安是不是要约你吃饭啊？她是个双，要背着我做什么我可不答应。你别答应她啊。”
云世阳对薇薇安秒回，对星朗倒是高冷，隔了很久才回复了一句“我魅力比你大，方老师还没有喜欢我的权利了？”
一别经年云世阳果然是做生意混成人精了啊。当年星朗没觉得她很有口才，现在这一句话就堵得星朗彻底没屁了。
中午午饭薇薇安没约在食堂——人多耳杂。她直接把饭约在了自己的宿舍，提前去餐厅买好了两个人的午饭。
云世阳非常守时，说好十二点就十二点整踩着点儿敲门，连秒数都没差。薇薇安几乎在同一瞬间就开了门，显然在门边等了许久了。领着云世阳进了自己简单到乏味的屋子，她很绅士地为云世阳拉开椅子，把饭盒餐具推到她面前。
云世阳环顾了一丝人气都没有的光秃秃的房间一圈，眼神在全房间唯一的装饰品——床头的玻璃罐头里装着的金属花上停了停，没说话。
薇薇安也没主动说事，而是慢条斯理地打开了自己的盒饭，努努嘴示意云世阳开动：“别拘束，边吃边聊。”
云世阳又不是傻的。她一点没有碰眼前的饭盒的意思，而是先开门见山：“你找我什么事儿？不是真的看上我了吧？”
薇薇安被说得耳朵都红了，一脸娇羞地笑了笑：“没有。我有星朗了。”
云世阳也不知道信了没，点点头：“你是想问我那天晚上的事儿。”
薇薇安点点头，声音还是弱弱的：“说来我这老师当得挺邪性。一共几万人的星舰，我发现了至少两个能瞒过天网的人。说好的天网没有漏洞呢？”
云世阳笑了，笑容充满自信：“这世界上就不存在没有漏洞的代码。”
这话要是别人说，哪怕是沈昱，薇薇安都可能会觉得对面是个自大狂。但她查过云世阳的履历了，她说这话就是表述个客观事实，没毛病。薇薇安点点头：“所以你找到了天网的漏洞？怎么做到的？如果我对天网的理解没有问题，只要你动了想要破解它的心思，它就会报警的。”
云世阳摇摇头：“我倒是希望我知道怎么破解它。说说你吧，你怎么逃出天网的？”
薇薇安还在低头吃饭，满嘴都是土豆茄子，嘟嘟囔囔地说：“有些事情知道得少一点更安全。”
云世阳扬眉：“我虽然不受天网监控，但随时都可以连接天网上传数据。你进我ICU，全程我都有录像。是什么让你觉得你能跟我议价？”
薇薇安依然没抬头，平平板板地说：“我要是想对你不利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就看你是举报我之前还是之后死咯。”语气轻松得好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云世阳顿了顿，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薇薇安还在吃饭，边吃边说：“是不是开始小腹绞痛？我说了我要对你不利是分分钟的事儿。”
云世阳皱着眉头：“可我没碰你的盒饭啊？”
薇薇安耸耸肩，声音依然娇弱：“我也不跟你故弄玄虚。料是我昨天晚饭给你布菜的时候顺手加的，掐着点今天中午十二点后发作，不致命，随手警告而已。这盒盒饭你可以放心吃，保证吃完就不难受了。我要是想把你怎么样，你进门之后就彻底消失了，不需要这么多废话。”
云世阳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下薇薇安：“既然杀我这么简单，你何必留活口？”
薇薇安轻轻叹了口气：“杀人容易，收拾人失踪之后的烂摊子麻烦。”皱着眉头有点娇憨又苦恼的神情好像十几岁的小姑娘在抱怨作业太多似的。
打开眼前的盒饭，拿出餐具，云世阳也放下戒心，开始边吃边聊：“为了感谢女侠不杀之恩，我倒是要提点你一句。这艘星舰上没有受到天网监控的人不只你已经知道的两个。天网的漏洞，我虽然没能破解，但我知道有人能破解，而且这个人就在这艘星舰上。”
薇薇安停止了咀嚼，抬起头直视云世阳的眼睛。
云世阳不太习惯被人这样盯着，先低下了头：“有句古话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薇薇安像定格了似的偏着头，没出声。她还记得期末考试出事故之后沈昱有一些危险发言，但手持检测仪纯绿。沈昱读博的时候研究的是天网的一个黑箱指令，并且最终也没弄清楚自己究竟在研究什么。薇薇安没专业学过编程，但在机器语言逻辑已经成为小学生必修课的阿波罗帝国，简单的常识她还是有的。饭桌上沈昱说用自己的脑电波ID做过实验。所以云世阳是在暗示，沈昱已经破解了天网，但是他自己不知道？
云世阳在诡异的气氛里安静吃了好一会儿，薇薇安才重新开口：“你为什么帮我？”
云世阳反问：“你为什么来阿尔法？”
薇薇安知道这种事别人不想说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果断揭过了这个话题。她又看了云世阳的脸好一会儿，仿佛那张脸上写着一大篇有趣的小说。
云世阳一盒饭都吃完了的时候，薇薇安很突兀地说：“我懂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云世阳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别想太复杂了。我没有敌人。我就是喜欢看戏。”
薇薇安点点头，绽出一个看上去天真无害的笑容：“没问题。我一定多找几个演员，努力演一出大戏、好戏。”
云世阳一出门，薇薇安立刻拿出光脑，在学校联网的帝国所有高校数据库里搜索帝国科技大沈昱曾经发表过的论文。神的是输入“沈昱”作为关键词，搜索结果是一片空白。
薇薇安不信邪，输入“云世阳”，立马蹦出来十几篇论文，大多数是关于人工智能的。搜索“安雅”，论文有些涉及天体物理，有些是机械工程。就连“星朗”两个字都能返回三四篇引用少得可怜的医学类论文。唯独沈昱，搜索结果比薇薇安的钱包都空。
沈昱博士读了这么多年，就算没能毕业，除了毕业论文之外别的方面一篇文章都没发很反常识，而云世阳话里话外都暗示了她知道沈昱论文的内容。云世阳比沈昱毕业早那么多年，饭桌上看样子也是很多年没联系了的，她从哪得到的沈昱论文的内容？薇薇安打开通讯记录，对着最近联系人列表里“云世阳”三个字皱着眉头思索了三秒，最终什么都没发，退出了通讯界面。
下午上课薇薇安出了个特别难的课堂测验。里面的题目她上课一个字都没讲过。这种考试风格，真实体现了上课1+1，考试考卷积。夜自习前抽出一个小时判卷子，薇薇安迅速从一堆个位数得分里找到了那份亮瞎双眼的八十分。她对着八十分的卷子看了又看，以一种十分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的态度四处寻找扣分点，终于成功把卷子判成了五十九，赶在夜自习前发了成绩。
班里大多数是学渣，思政这种课，平时考个二三十的人也不在少数，拿个个位数的卷子没什么心态波动，顶多抱怨句“今天方老师失恋了”。沈昱是唯一一个情真意切地被自己的成绩震惊到的人。
薇薇安也满脸大写的失望和痛心：“沈昱，这是你第一次考试没及格。最近是不是学习上有懈怠？下课到我办公室谈谈？”别人不及格她已经习惯了，确实只有沈昱值得一谈。
十点钟夜自习下课，薇薇安怕沈昱跑了，特意留在讲台上等沈昱一起出门。并排走在楼道里的时候，薇薇安先开了口：“是不是前段时间安将军的伤势影响了你学习的注意力？”
每次安雅受伤回来沈昱上课都心不在焉倒是真的。
沈昱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不带语气地说：“这次考试好多内容还没讲。”
薇薇安早有准备，不躁不怒地平平把话题推了回去：“思政也不应该完全依靠我上课讲的东西和课本上的内容。思政的本质是觉悟，全拘泥在课本上可不能体现出来你是真心的热爱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