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薇薇安完全按照平时的作息起了床，不紧不慢地吃了早饭，穿了训练服去陪上学期期末仍然稳定在倒数第一的八十八班学生跑步。和平时比起来，她唯一的变化是手上多了个红宝石戒指。
上学期的倒数第一一点都不稀奇——理论成绩最好的沈昱和实战成绩最有希望的张扬纷纷缺席，八十八班均分创出了历史新低。裴文初甚至给八十八中队安排了周末加训，薇薇安每个周末都得免费加班陪着。
薇薇安对八十八中队也确实有点歉疚：开学一学年，一个班一死一伤，少了两个学生。这种事儿就算在阿尔法军校这种每年考试都会死人的军校的百年校史里也从来没有过。她这个新班主任可以说是糟糕透了。
跑完步薇薇安特意绕了个大远去军官食堂买早饭。食堂里看上去一切如常。
薇薇安本来打算买了套餐回办公室吃，看到食堂里人还不少，反而挤着去找了个座位，和几个看上去也互不相识的大兵拼桌。
低着头边看阿尔法新闻边喝蛋白粉的时候，薇薇安看到周围好几个士兵抬起手来看胳膊上的个人终端。应该是同时收到了什么信息。
薇薇安勾了勾嘴角，端起牛奶咖啡味的蛋白粉仰头一饮而尽，总算掩饰住了脸上的笑意。
紧接着食堂里出现了大概百分之八十的人都齐刷刷地扔下餐盘跑步出门的奇景。
这倒是有点出乎薇薇安的意料——她只要求星盗出一支中等规模的舰队，因为在她的想象中三井次郎不会放任没有安雅坐镇的阿尔法星舰彻底空城。大约百分之八十的兵力的话少说也要几千人。几千个人的战队已经算是大规模了，星盗顶得住吗？能顺利切断他们的通讯吗？
薇薇安眼睛仍然盯着悬浮在半空的半透明新闻浮窗。阿尔法新闻很平静，没有什么突发事件的报道。
盘子里只剩下一块蔬菜泥的时候，薇薇安突然明白了三井次郎怎么会集结这么多人：安雅年轻不能服众，又是实打实的关系户，却成了三井次郎的顶头上司。在三井次郎眼里，很可能出门打仗卖命的是三井次郎，回家领军功的都是安雅。平时无论他有多优秀，有安雅在都不可能冒头。这次好不容易安雅不在，只要能全歼来骚扰的星盗，功劳可都是三井次郎一个人的。
星舰上留守的人少对薇薇安来说明明是好事，可她却在脑子里迅速重新布置计划，哪怕牺牲一些自己的安全，也务求行动起来要足够快。
吃完早饭，薇薇安不紧不慢地收拾了餐盘，甚至帮同桌几个丢下餐盘早早离开的大兵把狼藉都清理掉，才打着饱嗝回教室听课。
早上前三节课她的个人终端都十分平静，平静到她上课上得有点昏昏欲睡。午饭前的最后一节课，客户端传来一阵微小的电流，信息内容就一个词：“就绪。”
这条信息在客户端上闪烁了一下，迅速消失了。
薇薇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停了手里已经因为睡着在虚拟键盘上而变成乱码的课堂笔记，揉了揉眼睛，掏出一支银亮亮的金属圆柱体，当作发簪把亚麻色的长发绾成了一个结实的发髻。
感觉自己醒了盹，薇薇安站起来，在没和老师同学们解释的情况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教室。
薇薇安这么不礼貌地旷课可从没有过。老师和学生们都很诧异。但诧异归诧异，大家也没说什么，课还是要继续上。
几乎一出教室门，薇薇安就开始全力奔跑。感谢这一年从未间断的晨跑，薇薇安觉得自己跑步的速度又上升了个新台阶。
好在大兵们大多数都出了任务，学生们还在上课时间，楼道里很空旷，薇薇安跑得很顺利，像一颗炮弹一样一头冲进了女厕所隔间。这种对厕所的渴求，不知道的人大概要以为她已经拉在□□里了。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消毒湿纸巾擦了擦手，薇薇安又变戏法似的变出另一只银亮亮的金属管。轻轻巧巧拧了一下上面的机关，一把锋利的小刀头就出现在金属管顶端。
手法熟练地咬着牙从后颈取出那枚芯片，薇薇安直接把鲜血淋漓的芯片放进红宝石戒指。戒指的戒面有节奏地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不过几十秒的时间，戒指重新归于黯淡。薇薇安打开戒面，把血淋淋的芯片重新塞回后颈，又转动金属管，拧出一截唇膏似的小小喷雾器。
她用喷雾器仔仔细细地在后颈、后衣领、手指和戒指上喷了喷，后颈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留下一条淡粉的伤疤。衣领、戒指和手指上的血迹马上变为无色。
薇薇安用手迅速摸了一把后颈，确定没有残留血迹，才步履匆匆地出了女厕所。
薇薇安刚上星舰的时候消防训练曾经看过星舰简略的结构图，后来带着学生们做逃生演习的时候也看过更详细的版本。阿尔法星舰主体结构一共五层，教学区多数在一二层，军官办公室和其他军事设施都在三层到五层。从三层开始，门禁的权限就逐渐收紧，很多区域已经不是薇薇安这样的普通教师的脑电波可以访问的了。
但现在她后颈的芯片加载的是安雅的脑电波模型。
她有点忐忑地走上无声无息地悬停在空中的电梯，清了清嗓子，清晰地说：“五层。”
电梯完全没有质疑她的权限，十分顺滑地带她进入五层。
舰桥在整个阿尔法星舰的正中央。安雅的办公室在五层，在主控室的正上方。这个结构薇薇安再熟悉不过了。布兰登的办公室也在主控室的正上方，内有一部升降梯直通主控室。据说这种设计是帝国大型星舰的传统，为了方便紧急情况指挥官能快速控制星舰。薇薇安思量再三，觉得从安雅的办公室进入比强闯四楼的主控室大门要容易，她拿不准那个不知道在哪的安雅的替身有多智能、有没有实体、会不会因为外来者的出现报警，但无论如何那就只是一个替身，权限不可能超越安雅本人的脑电波，比她不知道到底多少人和无人机值守的四楼主控室大门更好掌握。
电梯一停，薇薇安跟一个在电梯口执勤的卫兵打了个照面。
这一层全都是军队高层的办公室，有权限进来的除了卫兵之外不过那么二十几个人。见到生面孔，卫兵自然少不得拦下来问一句：“你是谁？”
薇薇安非常淡定：“我叫薇薇安，阿尔法军校研一年级八十八班辅导员。安将军给了我电梯的权限，让我到她办公室谈一谈。”
卫兵狐疑地盯着她：“辅导员？安将军？”这俩怎么说都八竿子打不着吧。
薇薇安小声解释：“安将军的私事。我不方便多说。”
安雅能有什么私事和一个军校辅导员有关系？况且直接给了辅导员进五层的权限，却没通知巡逻卫兵，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卫兵依然没有放行。
薇薇安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没让你们知道自然是不想让你们知道的事情。否则我怎可能大摇大摆来五楼？”
这倒没错。电梯是识别脑电波ID的。
薇薇安想了想三井次郎和星盗的舰队规模，觉得不能浪费时间在这跟一个卫兵磨叽。心一横，她冒险说道：“要不你给安将军的办公室发个信息问一下？”
这是一招险棋。如果办公室里真的有个模拟安雅的人工智能，而且智能程度足够高，没准会触发星舰上的警报。但假如真的有这样厉害的人工智能镇守办公室，薇薇安就算进去也未必能成事。提前试探一下未尝不可。
卫兵果然连接了安雅办公室的通讯。
在卫兵调出通讯终端的同时，薇薇安藏在袖口里的手轻轻按下了手中小钢管的一个按钮。一根牛毛似的小针无声无息地飞向卫兵的大腿，隐没在裤子布料下。
这是一种神经麻醉剂，刺入皮肤没有感觉，但是可以直接麻痹神经中枢，在脑电波反应过来危险报警之前就让人彻底下线，专为天网下的人类设计。
通讯屏幕亮起的时候，他人已经瘫软在地上，个人终端稳稳拿在薇薇安手里。
亮起的屏幕上出现了熟悉的安雅的脸。她的脸色确实不佳，有点疲惫地问：“什么事？说了我需要休息，闲杂人等不要打扰。”
薇薇安凑到屏幕前：“是我，薇薇安，有些关于沈昱的事情想和你聊聊。”
安雅很自然地说：“等他回来再聊。”
薇薇安补充：“还和星朗有关。”
安雅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说：“我现在很累，需要休息。过段时间再说吧。”
薇薇安点了点头，挂断了通讯。
从这个回合的对话来看，对面更像是个傀儡，有安雅的声音和样子，能进行简单的对话，但不能做任何判断或者决定，一切都要等安雅回来再说。对薇薇安来说，这算是个好消息。
薇薇安瘦小的身躯毫不费力地拖着不省人事的大兵进了最近的男卫生间隔间，顺手就把他的个人终端冲进了马桶。反锁了门之后，薇薇安也不嫌公厕的地板恶心，又灵活地从隔间下面的小缝隙里钻出来。
她没费太大力气就在五楼各种气派的大门中找到了最气派的那一扇。刚站到门口，大门就自动识别出脑电波ID，向两侧缓缓打开。
门外的薇薇安和门里正坐在办公桌后的“安雅”正式见面。
这扇门原本只有安雅有权限。安雅离开阿尔法期间临时把权限交给了三井次郎。但无论如何，安雅的三维投影的程序里都没写明还有其他人能开门的情况下应该作何反应。这种可能性在帝国的天网范围内根本不应该存在。
云世阳写的主程序用办公室里的全景摄像头智能识别出薇薇安，但办公室里脑电波接收器给出的反馈又是安雅。三维投影一时跑进了认不清人的bug，最终脑电波识别占用了更高优先级，有点尴尬地打了声僵硬的招呼：“安雅你好。”
薇薇安没时间调戏人工智能，很草率地敷衍了一声：“我回来了，没你的事了。怎么关掉你？”
全息安雅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小黑盒子。
薇薇安原本打算去按，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先留你在这镇着也好。我还有点事情要去总控室办。你还是谢绝一切访客，别让别人知道我回来了。”
全息安雅恭顺地点了点头。
上学期的倒数第一一点都不稀奇——理论成绩最好的沈昱和实战成绩最有希望的张扬纷纷缺席，八十八班均分创出了历史新低。裴文初甚至给八十八中队安排了周末加训，薇薇安每个周末都得免费加班陪着。
薇薇安对八十八中队也确实有点歉疚：开学一学年，一个班一死一伤，少了两个学生。这种事儿就算在阿尔法军校这种每年考试都会死人的军校的百年校史里也从来没有过。她这个新班主任可以说是糟糕透了。
跑完步薇薇安特意绕了个大远去军官食堂买早饭。食堂里看上去一切如常。
薇薇安本来打算买了套餐回办公室吃，看到食堂里人还不少，反而挤着去找了个座位，和几个看上去也互不相识的大兵拼桌。
低着头边看阿尔法新闻边喝蛋白粉的时候，薇薇安看到周围好几个士兵抬起手来看胳膊上的个人终端。应该是同时收到了什么信息。
薇薇安勾了勾嘴角，端起牛奶咖啡味的蛋白粉仰头一饮而尽，总算掩饰住了脸上的笑意。
紧接着食堂里出现了大概百分之八十的人都齐刷刷地扔下餐盘跑步出门的奇景。
这倒是有点出乎薇薇安的意料——她只要求星盗出一支中等规模的舰队，因为在她的想象中三井次郎不会放任没有安雅坐镇的阿尔法星舰彻底空城。大约百分之八十的兵力的话少说也要几千人。几千个人的战队已经算是大规模了，星盗顶得住吗？能顺利切断他们的通讯吗？
薇薇安眼睛仍然盯着悬浮在半空的半透明新闻浮窗。阿尔法新闻很平静，没有什么突发事件的报道。
盘子里只剩下一块蔬菜泥的时候，薇薇安突然明白了三井次郎怎么会集结这么多人：安雅年轻不能服众，又是实打实的关系户，却成了三井次郎的顶头上司。在三井次郎眼里，很可能出门打仗卖命的是三井次郎，回家领军功的都是安雅。平时无论他有多优秀，有安雅在都不可能冒头。这次好不容易安雅不在，只要能全歼来骚扰的星盗，功劳可都是三井次郎一个人的。
星舰上留守的人少对薇薇安来说明明是好事，可她却在脑子里迅速重新布置计划，哪怕牺牲一些自己的安全，也务求行动起来要足够快。
吃完早饭，薇薇安不紧不慢地收拾了餐盘，甚至帮同桌几个丢下餐盘早早离开的大兵把狼藉都清理掉，才打着饱嗝回教室听课。
早上前三节课她的个人终端都十分平静，平静到她上课上得有点昏昏欲睡。午饭前的最后一节课，客户端传来一阵微小的电流，信息内容就一个词：“就绪。”
这条信息在客户端上闪烁了一下，迅速消失了。
薇薇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停了手里已经因为睡着在虚拟键盘上而变成乱码的课堂笔记，揉了揉眼睛，掏出一支银亮亮的金属圆柱体，当作发簪把亚麻色的长发绾成了一个结实的发髻。
感觉自己醒了盹，薇薇安站起来，在没和老师同学们解释的情况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教室。
薇薇安这么不礼貌地旷课可从没有过。老师和学生们都很诧异。但诧异归诧异，大家也没说什么，课还是要继续上。
几乎一出教室门，薇薇安就开始全力奔跑。感谢这一年从未间断的晨跑，薇薇安觉得自己跑步的速度又上升了个新台阶。
好在大兵们大多数都出了任务，学生们还在上课时间，楼道里很空旷，薇薇安跑得很顺利，像一颗炮弹一样一头冲进了女厕所隔间。这种对厕所的渴求，不知道的人大概要以为她已经拉在□□里了。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消毒湿纸巾擦了擦手，薇薇安又变戏法似的变出另一只银亮亮的金属管。轻轻巧巧拧了一下上面的机关，一把锋利的小刀头就出现在金属管顶端。
手法熟练地咬着牙从后颈取出那枚芯片，薇薇安直接把鲜血淋漓的芯片放进红宝石戒指。戒指的戒面有节奏地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不过几十秒的时间，戒指重新归于黯淡。薇薇安打开戒面，把血淋淋的芯片重新塞回后颈，又转动金属管，拧出一截唇膏似的小小喷雾器。
她用喷雾器仔仔细细地在后颈、后衣领、手指和戒指上喷了喷，后颈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留下一条淡粉的伤疤。衣领、戒指和手指上的血迹马上变为无色。
薇薇安用手迅速摸了一把后颈，确定没有残留血迹，才步履匆匆地出了女厕所。
薇薇安刚上星舰的时候消防训练曾经看过星舰简略的结构图，后来带着学生们做逃生演习的时候也看过更详细的版本。阿尔法星舰主体结构一共五层，教学区多数在一二层，军官办公室和其他军事设施都在三层到五层。从三层开始，门禁的权限就逐渐收紧，很多区域已经不是薇薇安这样的普通教师的脑电波可以访问的了。
但现在她后颈的芯片加载的是安雅的脑电波模型。
她有点忐忑地走上无声无息地悬停在空中的电梯，清了清嗓子，清晰地说：“五层。”
电梯完全没有质疑她的权限，十分顺滑地带她进入五层。
舰桥在整个阿尔法星舰的正中央。安雅的办公室在五层，在主控室的正上方。这个结构薇薇安再熟悉不过了。布兰登的办公室也在主控室的正上方，内有一部升降梯直通主控室。据说这种设计是帝国大型星舰的传统，为了方便紧急情况指挥官能快速控制星舰。薇薇安思量再三，觉得从安雅的办公室进入比强闯四楼的主控室大门要容易，她拿不准那个不知道在哪的安雅的替身有多智能、有没有实体、会不会因为外来者的出现报警，但无论如何那就只是一个替身，权限不可能超越安雅本人的脑电波，比她不知道到底多少人和无人机值守的四楼主控室大门更好掌握。
电梯一停，薇薇安跟一个在电梯口执勤的卫兵打了个照面。
这一层全都是军队高层的办公室，有权限进来的除了卫兵之外不过那么二十几个人。见到生面孔，卫兵自然少不得拦下来问一句：“你是谁？”
薇薇安非常淡定：“我叫薇薇安，阿尔法军校研一年级八十八班辅导员。安将军给了我电梯的权限，让我到她办公室谈一谈。”
卫兵狐疑地盯着她：“辅导员？安将军？”这俩怎么说都八竿子打不着吧。
薇薇安小声解释：“安将军的私事。我不方便多说。”
安雅能有什么私事和一个军校辅导员有关系？况且直接给了辅导员进五层的权限，却没通知巡逻卫兵，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卫兵依然没有放行。
薇薇安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没让你们知道自然是不想让你们知道的事情。否则我怎可能大摇大摆来五楼？”
这倒没错。电梯是识别脑电波ID的。
薇薇安想了想三井次郎和星盗的舰队规模，觉得不能浪费时间在这跟一个卫兵磨叽。心一横，她冒险说道：“要不你给安将军的办公室发个信息问一下？”
这是一招险棋。如果办公室里真的有个模拟安雅的人工智能，而且智能程度足够高，没准会触发星舰上的警报。但假如真的有这样厉害的人工智能镇守办公室，薇薇安就算进去也未必能成事。提前试探一下未尝不可。
卫兵果然连接了安雅办公室的通讯。
在卫兵调出通讯终端的同时，薇薇安藏在袖口里的手轻轻按下了手中小钢管的一个按钮。一根牛毛似的小针无声无息地飞向卫兵的大腿，隐没在裤子布料下。
这是一种神经麻醉剂，刺入皮肤没有感觉，但是可以直接麻痹神经中枢，在脑电波反应过来危险报警之前就让人彻底下线，专为天网下的人类设计。
通讯屏幕亮起的时候，他人已经瘫软在地上，个人终端稳稳拿在薇薇安手里。
亮起的屏幕上出现了熟悉的安雅的脸。她的脸色确实不佳，有点疲惫地问：“什么事？说了我需要休息，闲杂人等不要打扰。”
薇薇安凑到屏幕前：“是我，薇薇安，有些关于沈昱的事情想和你聊聊。”
安雅很自然地说：“等他回来再聊。”
薇薇安补充：“还和星朗有关。”
安雅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说：“我现在很累，需要休息。过段时间再说吧。”
薇薇安点了点头，挂断了通讯。
从这个回合的对话来看，对面更像是个傀儡，有安雅的声音和样子，能进行简单的对话，但不能做任何判断或者决定，一切都要等安雅回来再说。对薇薇安来说，这算是个好消息。
薇薇安瘦小的身躯毫不费力地拖着不省人事的大兵进了最近的男卫生间隔间，顺手就把他的个人终端冲进了马桶。反锁了门之后，薇薇安也不嫌公厕的地板恶心，又灵活地从隔间下面的小缝隙里钻出来。
她没费太大力气就在五楼各种气派的大门中找到了最气派的那一扇。刚站到门口，大门就自动识别出脑电波ID，向两侧缓缓打开。
门外的薇薇安和门里正坐在办公桌后的“安雅”正式见面。
这扇门原本只有安雅有权限。安雅离开阿尔法期间临时把权限交给了三井次郎。但无论如何，安雅的三维投影的程序里都没写明还有其他人能开门的情况下应该作何反应。这种可能性在帝国的天网范围内根本不应该存在。
云世阳写的主程序用办公室里的全景摄像头智能识别出薇薇安，但办公室里脑电波接收器给出的反馈又是安雅。三维投影一时跑进了认不清人的bug，最终脑电波识别占用了更高优先级，有点尴尬地打了声僵硬的招呼：“安雅你好。”
薇薇安没时间调戏人工智能，很草率地敷衍了一声：“我回来了，没你的事了。怎么关掉你？”
全息安雅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小黑盒子。
薇薇安原本打算去按，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先留你在这镇着也好。我还有点事情要去总控室办。你还是谢绝一切访客，别让别人知道我回来了。”
全息安雅恭顺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