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西洋,一片常年不见阳光、风大浪急的海域之中,有一个面积不大、暗礁密布的小岛。

    岛上没有什么民居,只有一幢造型怪异的小楼,通体由岩石堆砌而成。

    任谁第一次看到这幢孤立于大海深处、饱受风吹浪打的石楼,都会怀疑这楼下一秒就会被汹涌的风浪吞噬。

    这一天,海上狂风骤雨、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擦着石楼蜿蜒而下,就是神奇的没有一次击中过这幢石楼。

    又一道闪电划过黑云沉沉的天空,然后很快被海浪吞噬,整座小岛再次归于黑暗。

    待到下一道闪电照亮全岛时,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小岛边缘的一块平地。

    那个身影一出现,天上的一些黑云瞬间朝其涌去,但很快,一团银色的模糊光点出现在那个身影旁边,原本快要飞到近前的黑云忽然又四散离开。

    那个身影对于这些黑云的靠近似乎不以为意,速度很快的朝着岛上唯一的建筑物走去,很快进入了石楼。

    刚一进入楼里,那个身影就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

    “身份证明。”

    一道声音自黑暗中响起。

    那个身影摘下了斗篷兜帽,奇怪的是,明明刚从暴风雨中来,斗篷一点没湿。

    兜帽下是一张肤白高鼻梁、有着多年雀斑印的脸,看上去30岁左右,典型的日耳曼相貌。

    一头棕色短发,头发也没被打湿,但可能是因为几天没洗了,油得打绺。

    那人举起右手,手中拿着一根约10英寸长的魔杖。

    “戴尔·约翰逊,魔法法律执行司傲罗,阿兹卡班联络专员…呼神护卫!”

    话音落下,那团银色的光点再次出现。

    这次能清楚的看到银色的光点自魔杖中出来,仔细看,那团光点是一只英国长毛猫。

    这只银色的长毛猫只在原地优雅的转了个圈,就趴下不动,自顾自的舔毛。

    突然,一道道不算明亮的火光亮起,让约翰逊勉强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的身后是一道木门,他刚才就是从这里进来。

    他所处的地方是一道狭窄逼仄的走廊,一人通过还可以,两人并肩就做不到了。

    地面和墙壁都是石头,并不怎么平整,抬头看去一片漆黑,看不到天花板。

    两边墙壁上插着火把,间隔比较稀疏,所以显得光线昏暗。

    但是小楼明明看起来破破烂烂,外面狂风暴雨,里面的火把居然烧得十分平静,一丝风都看不出。

    走廊前方,一根大小差不多、造型略有差别的魔杖慢慢出现在半空中,然后一道身影慢慢出现在火把的亮光下。

    那人身穿一件灰色的羊毛巫师袍,款式简单,有点旧,还有点脏。

    他脸比较圆,眼睛不大,鼻梁没有约翰逊高,但鼻头挺大,嘴唇薄,皮肤比约翰逊还要白,一头黑发,看起来比约翰逊年轻。

    他一边放下魔杖,把魔杖放回裤兜,一边漫不经心的询问。

    “不是上周才刚来过吗,怎么又来了?快来喝杯热茶吧,这鬼天气。”

    戴尔·约翰逊一边跟着雷斯·古德往里走,一边附和。

    “这破地方我每次来几乎没遇到过不下雨的时候,你看这墙壁都要滴出水了。我来这里还能为了什么,司长的命令,放一批人出去。”

    雷斯·古德:“又放?上周刚放出去6个,昨天又关进来15个…阿兹卡班什么时候成对角巷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走廊尽头左拐,进入了左手边第二间房。

    房间不大,里面壁炉正烧着,中间一张木桌,可坐下八人。

    可能因为环境太过潮湿,木桌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戴尔·约翰逊不待雷斯·古德发话就挑了一个位置坐下,雷斯一边伸出魔杖朝着壁炉里正挂着的铁质茶壶挥了一下,一边坐在了戴尔的对面。

    戴尔·约翰逊:“别提了,现在外面什么局势你又不是不清楚。以前哪个打击手都不愿驻守阿兹卡班,现在反倒是你这里最安全了。”

    约翰逊双手捧起一个有点变形还有点脏的铁质大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把茶杯放下,茶壶自动飞起把杯里的茶水添满。

    雷斯·古德:“任凭你把形势说得多危险,这个地方依然只有我和阿莫里轮流值班。黑魔王能有摄魂怪可怕?”

    戴尔·约翰逊:“这话你在这里悄悄说说就好,千万别出去乱讲,食死徒的脾气一般都不好。”

    古德不太在意的撇了撇嘴角。

    “那么,你这次来传达的是部长的命令还是黑魔王的命令?”

    约翰逊听到这话狠狠地剜了古德一眼,就算他们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是个两边不得罪的墙头草,这话是能说出来的?

    “你不要命可别拉上我,不管是魔法部部长还是黑魔王,都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可以置喙的。这次放人的名单在这里,手续合理合法,你我什么都不用管,只听命放人便是。”

    约翰逊从怀中拿出一封羊皮纸信,用麻绳系着,绳结处有一个绿色的火漆,上面有一个颇有造型感的花体字母“M”。

    …………………………………………

    在阿兹卡班二楼一间集体牢房里,四个人正各自蜷缩在一个角落,整间牢房幽闭昏暗、寂静无声。

    这里没有一般监狱常见的欺凌、斗殴、闹事,所有犯人安静如鸡、一片祥和。

    至少艾普尔·伍尔森所在的二楼是这样。

    阿兹卡班是英国著名的巫师监狱,当然也是唯一的监狱。

    这家监狱享誉全国并不是因为其唯一性,而是其独特的监狱看守——摄魂怪。

    摄魂怪以巫师的快乐情绪为食物,一旦巫师落入摄魂怪手中,轻则失去快乐,抑郁很久,重则接受“摄魂怪之吻”,直接被摄魂怪吸走灵魂。

    而对付摄魂怪,一般公认有效的咒语是守护神咒,但这咒语是出了名的难学。

    所以大部分巫师遭遇摄魂怪只有等死的份,正因如此,魔法部与摄魂怪达成交易,将巫师监狱阿兹卡班交由摄魂怪看管,里面犯人的快乐情绪任由摄魂怪吸食,但是没有魔法部的指令,不能随意亲吻犯人。

    摄魂怪因为契约不会轻易离开阿兹卡班,所以作为唯一食粮的犯人,承担起了阿兹卡班周围聚集的上百只摄魂怪的生存问题。

    天天被吸食快乐,天天emo,除了一些穷凶极恶到极点的犯人,大部分犯人基本没有了什么战斗力,能活着便已经很了不起了。

    艾普尔是六天前进来阿兹卡班的,原因并不复杂,作为一个低贱的泥巴种居然胆敢在受到高贵的食死徒欺负的时候出手反抗,而且还卸掉了对方的魔杖。

    这种行为的离经叛道也就比家养小精灵使用巫师的魔杖好一点了。

    自然,艾普尔被闻讯赶来的打击手卸了魔杖,直接丢进了阿兹卡班。

    艾普尔靠在石壁上,感受着从外面浸进来的湿冷的海水。

    阵阵的寒意穿过有等于无的单薄的囚服,渗进她的皮肤和血肉,刺进她的骨髓。

    刚进来的时候,面对摄魂怪三不五时的打秋风,她也本能的调动快乐的记忆让自己好过一些。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无论怎么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摄魂怪都会立刻把她打回谷底。

    甚至她越努力,摄魂怪越开心,那种快乐被生生抽走、整个人陷入冰冷的绝望和无力,让她好几次都想干脆死了算了。

    摄魂怪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

    她这几天一直在想,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导致她穿越到哈利波特的世界。

    一般人穿越都会觉得是中大奖,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

    艾普尔开局就很艰难,她父母不详,从小在伦敦市郊区的伍尔教堂长大。

    这所教堂兼职孤儿院,收养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孤儿,靠政府的财政补贴和有钱人的捐助营业,所以艾普尔的生活虽然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惨到一天一块又冷又硬黑面包。

    因为她是四月的一个早上被发现在教堂大门,所以伍尔神父给她取名艾普尔·伍尔森(April·Whoolson)。

    四岁那年,她曾询问过伍尔神父,孤儿院跟她一样四月来的人不少,她叫四月,其他人叫什么?

    伍尔神父笑了笑没说话,转头就把她提给了安妮修女,出门发传单去了。

    穿越前作为社恐人士的艾普尔,哪怕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四年,依然不擅长社交,大街上发传单更要命。

    五岁那年,艾普尔就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能出门发传单已经很好了。

    她不被允许出门了,准确的说,她被关了起来。

    因为她第一次魔力暴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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