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谁是凶手
纪白看到易辰的时候，惊了一下，但还未等他有所反应，江威便走到易辰惜妍面前给纪白先行介绍道，“纪大人，这两位就是湛王爷的友人易辰公子和梦姑娘。”说完又指着纪白给两人介绍，“这位就是我们洱城内史纪白大人，洱城的大小事务都是纪大人负责管理的，所以这件案子也是纪大人负责调查。”
纪白刚反应过来，还未待弯下腰，便被一旁的湛子冥悄悄用手从后撑住了身子，纪白回头疑惑的看看他，又看了看对自己微笑着的易辰，顿时明白了过来，只一瞬便恢复了镇静的神情，“刚听江威说二位帮忙在这边询问府内下人，真是有劳二位了。”
“纪大人客气了。”易辰微笑回复。
纪白让仵作先去查验尸体，随后又问道：“不知二位在这边可问到了些什么？”
因为那些下人主要是惜妍问的，所以惜妍回答纪白，说：“由于今天袁府有宴会，拙园的丫鬟小厮都被安排到前厅招呼客人，只有赵小倩留了下来看顾拙园，宴会人多，所以也没有多少人留意到袁正安今日的活动，就没有找到什么目击者。所以我们主要就是盘问了拙园内的一些下人，了解了一下死者的情况以及和袁正安的关系。”
“嗯嗯，详细说说。”纪白点点头，认真听着。
“目前知道的是死者赵小倩是袁正安院中的大丫鬟，平时帮着嬷嬷管理拙园大小事情，为人聪明伶俐，能言善辩，很讨主子欢心，所以袁正安对她不错，经常给她赏赐。可是他们都说并未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什么男女之情，只是正常主仆的关系。”
江威提出疑问，“可是发现他们的时候，两人都衣衫不整，似是有苟且。”
“嗯，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也不排除袁正安临时起意，突然对她动心的可能。”
“既然二人平日关系还好，那赵小倩是否有仇家？”
惜妍摇摇头，“赵小倩虽然平日里逢高踩低，仗着主子宠爱有点飞扬跋扈，可是我觉得那些都还不至于到要杀人的地步。”
“那府外呢？”
“赵小倩自小就被卖到袁府，父母也早已离开洱城，所以她和外界基本没有太多交集。”
现场突然陷入一阵寂静，仵作走过来跟纪白报告说：“大人，尸体我已初步查验完毕，死者脖颈虽有掐痕，但是不深，应该不至死亡，腹部有多处刀伤，目前推测致命伤应该还是腹部的刀伤，至于详细情况需要等我回去解剖后才知道。”
听完报告，纪白便指挥身后的两名衙役抬着尸体和仵作先回去了，屋内只剩下了纪白、江威、湛子冥、易辰、梦惜妍五人。
纪白走到床边，仔细看着现场，希望发现些什么。
惜妍看向易辰，二人眼神似是交流了一番，然后惜妍走到了纪白面前，“纪大人，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关于赵小倩的。”
纪白抬头看向她，惜妍继续说道：“前不久，我和易辰无意发现赵小倩和袁府大少爷袁少博有私情，而且赵小倩应该已有了身孕。”
纪白听后仅有一瞬惊讶，随后便仿佛完全接受了这件事，又皱眉思考了起来，“袁少博。”
“那今天袁少博的行动有人看到吗？”纪白接着问。
惜妍摇摇头，“一开始迎客的时候袁少博和袁正安都在前厅，后来宴会开始便没怎么注意到了。”
“关于这个，第一个发现凶案的小厮倒是有提，哦，发现凶案的是袁正安的贴身小厮王海。”江威说：“他说今天宴会开始没多久袁少博和袁正安就吵起来了，然后袁正安便气的回了拙园，还砸了一个花瓶。”说着几人便都看向了长案下的花瓶碎片。
“那他们当时回来见到赵小倩了吗？”纪白问。
“没有，他说当时他也很奇怪，赵小倩被留下来看院子，但竟然不在，因为这个袁正安又发了一通火。”
“袁正安和袁少博为什么吵起来的？”
“这个他说他当时在厅外，不知道，不过他说他俩平时就经常有矛盾，吵架，所以他也没多想，看到袁正安出来了便赶紧跟着走了。”
“那之后呢，案件发生的时候他去哪了？他有没有看到什么？”
“没有，他们回来之后，袁正安在屋子里发了一通火，然后就指使他去城西的训鸡铺子将他的鸡带回来，他要出去斗鸡。然后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关了，于是就叫了几声，然后室内就传来了袁正安的惊叫，他便推开门进去了，结果就发现赵小倩浑身是血死在了袁正安的床上，而袁正安就坐在床上，手上都是血。”
“当时门从里面锁了吗？”易辰问。
“没有，门是虚掩着的。”
“门关了但是未从里面锁住，桌上还有酒菜，酒菜是谁送的？两个酒杯，可能是袁正安和赵小倩对饮的，也可能不是，如果不是，那应该还有第三个人来找过袁正安，但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人承认过来找过袁正安；还有关于赵小倩，首先根据我们目前询问的结果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致死的仇敌，其次她和袁少博珠胎暗结，但是偏偏却以这种方式死在了袁正安的床上，根据其他人所说至少在此之前袁正安对她都并无男女之情；最后王海说他回来的时候，是叫了一会门，才听到袁正安大叫的，而中间他并未听到赵小倩的声音，证明他回来的时候赵小倩已经死了，而且很可能死了一段时间了，但这段时间袁正安竟然都没有想过跑，就一直待在自己屋里，等他的小厮回来叫他被人发现凶案，很奇怪，这件案子很多地方都很矛盾。”易辰说了自己观察到的东西以及想法。
“所以您是觉得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不是袁正安？”纪白轻歪着头对着易辰问道。
易辰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觉得这个案子更像是冲着袁正安来的。不过，也不排除袁正安冲动作案的可能。”
“嗯，等把今日袁府内的所有人都盘查一遍，我回头再整理一下，相信事情会清晰很多。”说完纪白立刻从严肃切换成了惜妍第一次见到他时友善的模样，“今日真是感谢诸位了，后面就交给我吧，这件案子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纪大人客气了。” 惜妍回应。
“既然纪大人已经来了，那我们便先行一步，不打扰大人勘察了。”易辰微笑着跟纪白告辞。
“好。”说完，纪白便含笑目送着湛子冥三人离开了。看着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中之后，纪白问身后的江威，“梦姑娘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江威摇摇头，“不知道，我来时便见到他们在一处，可能梦姑娘在琼华楼和王爷认识的吧，毕竟琼华楼不就是湛王爷的产业嘛。”
纪白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们三人离去的方向想着什么。
惜妍三人离开拙园，惜妍便问他们，“你们还要继续留下来帮忙查案吗？”
“府衙的人都来了，我们留下来也没什么必要，而且今天这一出，到现在也没顾上午饭，我们去琼华楼吃点东西吧。”易辰提议，又轻佻的看向湛子冥，“今天还是有劳湛王爷请客了。”
湛子冥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走吧。”
压抑到现在的气氛终于轻松了些，惜妍轻笑了一声，“那我们先去找想想，然后和袁小姐说一声就走。”
剩下两人并无异议，于是三人朝园子走去。
想想和小绿刚刚见到死尸，都受惊过度，所以惜妍就让她们待在园子最中间的荷风四面亭中休息。
他们到的时候，袁沛姗已在亭中，正在安抚着两个小姑娘。想想看到惜妍，急忙凑过来，“惜妍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惜妍摸摸想想的头，“嗯，现在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湛王爷、易公子、梦姑娘。”袁沛姗见到他们也微微点头打了声招呼，然后歉疚的说：“今天真的是很抱歉，原本邀请各位过来是想大家赏花品茗轻松一下，没想到家里却发生了这种事情……让各位受惊了真是抱歉。”
“袁小姐你言重了。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发生，也预料不到，倒是你，还好吗？”惜妍担心的问道。
袁沛姗强撑着笑了下，表示自己没事，但是她那哀伤忧虑的眼神却瞒不了人。
“其实正安变成如今这样，我也有责任，是我没能替娘亲管教好弟弟，我辜负了娘亲。正安平日里的确是顽劣了些，也经常会做错事会闯祸，可是他的本性真的不坏，只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容易受到其他人的一些挑动，冲动做出一些事情。但是像杀人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可能做的，你们信我。”
看着袁沛姗最后期许的目光，惜妍忍不住点点头，她拉住袁沛姗的手，“我相信你。”
袁沛姗感激的看着她，说了句谢谢。
“袁小姐，你不要太担心了，我相信纪大人一定会查出真相的，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告诉我。”
“谢谢你惜妍。”
“不客气的，你保重，我们就不再叨扰，先回去了。”惜妍跟她告辞。
“嗯好，今天没能好好招待你们，等这件事情结束，我做东再请大家。”
“好，下次再聚。”惜妍应下。
“告辞。”易辰、湛子冥说完，袁沛姗便让小绿送他们三人出府了。
马车里，易辰问惜妍，“你觉得袁沛姗怎么样？”
“很好呀，美丽大方、温柔可亲、知书达理，我觉得她是袁府里最好的人。可是，她也总给我一种疏离之感，好像她和外界之间永远有一层纱隔着，她好像不开心。”
“那你觉得这件事和她有关系吗？”易辰接着问。
惜妍很肯定的摇摇头，“反正凶手肯定不是她，她对袁正安是真的很关心，她绝对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虽然当时她在现场没有说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她对袁正安的爱护以及自责。”
“英雄所见略同。”易辰笑着附和了句。
“你们觉得凶手是谁？”惜妍问易辰和湛子冥。
“袁少博。”易辰轻摇折扇，露出一种看破全局的样子。
“这么肯定，你和纪大人说的时候不是说不排除袁正安冲动作案的可能吗？”
“十之八九吧。”易辰突然故作高深没有继续解释。
惜妍转而看向湛子冥“那王爷呢？”
“就目前来看袁少博的嫌疑最大，他这个人本身就心术不正，而且因为出身，一直嫉妒袁正安，从名分上来说，他和袁正安是有直接利益冲突的，所以如果是冲着袁正安来的，他的嫌疑最大；还有听说白芷夫人正在张罗给他议亲，若是娶妻之前就弄出私生子，那他想求娶高门贵女的希望也就渺茫了，所以他和赵小倩的关系，还有赵小倩腹中的孩子现在对他而言都是祸患，想要除掉也不无可能。至于袁正安虽然游手好闲、横行霸道，但是杀人的本事、胆子他都没有。”
惜妍听完湛子冥的分析，几乎确信就是袁少博了，“这样看来袁少博真的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利益获得者，如果成功就是一石二鸟，同时除掉两个对他有妨碍的人，真是人面兽心！”
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想想突然疑惑的发问，“凶手不是袁正安少爷吗？怎么变成袁大少爷了？”
惜妍温柔的看着想想，轻声问她：“想想，虽然袁正安之前有欺负过你，但是你仔细想想你真的觉得袁正安是凶手吗？”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当时进屋子看到正安少爷那个样子，我以为是他。”
“嗯，那个现场表面看来确实像是他强抢赵小倩不成，激动之下杀了人。那先抛开当时那个现场，想想你平时找小绿也应该见过袁正安和袁少博，或者听小绿说过，你觉得他们俩是什么样的人？”
“正安少爷有点任性蛮横，是个纨绔子弟，但是我也听小绿说过，他其实就是幼稚，他经常和袁小姐撒娇，然后他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经常给他们赏赐，只是有时候脾气不好会发火，会摔东西，但是也没怎么打骂过下人，尤其是丫鬟没有打过。”
“那袁少博呢？”
“袁大少爷，听小绿说他对大家都挺好的，总是很温柔的和你说话，袁府的人好像都还挺喜欢他的，不过有一次我去找小绿的时候，正好碰到他和正安少爷吵架，他被白芷夫人骂了，当时他的表情好吓人，我当时觉得很害怕。”
“嗯嗯”，惜妍摸着想想的头，认真的看着她对她说，“想想，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表里不一的，单纯的好人和坏人都极少，但是大多数的表里不一也无伤大雅。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是我们身边最需要注意的其实就是那些表面看着良善像个好人，但是背地里却给你使绊子做尽坏事的人，也就是别人常说的伪君子。所以想想你以后也一定不要轻信别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嗯，我知道了惜妍姐姐。”
易辰在一旁看着惜妍，觉得她对人性好像有点消极，但并未说什么。
惜妍他们走后，沛姗一个人又在涵碧亭中站了会，他看着湖面，思绪万千，墨云陪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
“墨云，你说纪大人会查清楚的对吗？所有的事情。”
“嗯会的。”墨云的嗓音听着有些沙哑。
“正安于我是最重要的，我答应过娘亲要好好照顾他，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出事，你一定要保护好他。”
“小姐放心，今天这样的事情，墨云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
“那些事都安排好了吗？”沛姗的表情突然变得肃穆起来。
“嗯，都已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好，那就开始吧。”
“是。”
沛姗交代完，依旧看着前方的湖面，一阵风，亭边的梨花摇曳飘落，沛姗伸手，一片花瓣飘落手心，她默默低语，“终于要结束了。”
纪白刚反应过来，还未待弯下腰，便被一旁的湛子冥悄悄用手从后撑住了身子，纪白回头疑惑的看看他，又看了看对自己微笑着的易辰，顿时明白了过来，只一瞬便恢复了镇静的神情，“刚听江威说二位帮忙在这边询问府内下人，真是有劳二位了。”
“纪大人客气了。”易辰微笑回复。
纪白让仵作先去查验尸体，随后又问道：“不知二位在这边可问到了些什么？”
因为那些下人主要是惜妍问的，所以惜妍回答纪白，说：“由于今天袁府有宴会，拙园的丫鬟小厮都被安排到前厅招呼客人，只有赵小倩留了下来看顾拙园，宴会人多，所以也没有多少人留意到袁正安今日的活动，就没有找到什么目击者。所以我们主要就是盘问了拙园内的一些下人，了解了一下死者的情况以及和袁正安的关系。”
“嗯嗯，详细说说。”纪白点点头，认真听着。
“目前知道的是死者赵小倩是袁正安院中的大丫鬟，平时帮着嬷嬷管理拙园大小事情，为人聪明伶俐，能言善辩，很讨主子欢心，所以袁正安对她不错，经常给她赏赐。可是他们都说并未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什么男女之情，只是正常主仆的关系。”
江威提出疑问，“可是发现他们的时候，两人都衣衫不整，似是有苟且。”
“嗯，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也不排除袁正安临时起意，突然对她动心的可能。”
“既然二人平日关系还好，那赵小倩是否有仇家？”
惜妍摇摇头，“赵小倩虽然平日里逢高踩低，仗着主子宠爱有点飞扬跋扈，可是我觉得那些都还不至于到要杀人的地步。”
“那府外呢？”
“赵小倩自小就被卖到袁府，父母也早已离开洱城，所以她和外界基本没有太多交集。”
现场突然陷入一阵寂静，仵作走过来跟纪白报告说：“大人，尸体我已初步查验完毕，死者脖颈虽有掐痕，但是不深，应该不至死亡，腹部有多处刀伤，目前推测致命伤应该还是腹部的刀伤，至于详细情况需要等我回去解剖后才知道。”
听完报告，纪白便指挥身后的两名衙役抬着尸体和仵作先回去了，屋内只剩下了纪白、江威、湛子冥、易辰、梦惜妍五人。
纪白走到床边，仔细看着现场，希望发现些什么。
惜妍看向易辰，二人眼神似是交流了一番，然后惜妍走到了纪白面前，“纪大人，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关于赵小倩的。”
纪白抬头看向她，惜妍继续说道：“前不久，我和易辰无意发现赵小倩和袁府大少爷袁少博有私情，而且赵小倩应该已有了身孕。”
纪白听后仅有一瞬惊讶，随后便仿佛完全接受了这件事，又皱眉思考了起来，“袁少博。”
“那今天袁少博的行动有人看到吗？”纪白接着问。
惜妍摇摇头，“一开始迎客的时候袁少博和袁正安都在前厅，后来宴会开始便没怎么注意到了。”
“关于这个，第一个发现凶案的小厮倒是有提，哦，发现凶案的是袁正安的贴身小厮王海。”江威说：“他说今天宴会开始没多久袁少博和袁正安就吵起来了，然后袁正安便气的回了拙园，还砸了一个花瓶。”说着几人便都看向了长案下的花瓶碎片。
“那他们当时回来见到赵小倩了吗？”纪白问。
“没有，他说当时他也很奇怪，赵小倩被留下来看院子，但竟然不在，因为这个袁正安又发了一通火。”
“袁正安和袁少博为什么吵起来的？”
“这个他说他当时在厅外，不知道，不过他说他俩平时就经常有矛盾，吵架，所以他也没多想，看到袁正安出来了便赶紧跟着走了。”
“那之后呢，案件发生的时候他去哪了？他有没有看到什么？”
“没有，他们回来之后，袁正安在屋子里发了一通火，然后就指使他去城西的训鸡铺子将他的鸡带回来，他要出去斗鸡。然后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关了，于是就叫了几声，然后室内就传来了袁正安的惊叫，他便推开门进去了，结果就发现赵小倩浑身是血死在了袁正安的床上，而袁正安就坐在床上，手上都是血。”
“当时门从里面锁了吗？”易辰问。
“没有，门是虚掩着的。”
“门关了但是未从里面锁住，桌上还有酒菜，酒菜是谁送的？两个酒杯，可能是袁正安和赵小倩对饮的，也可能不是，如果不是，那应该还有第三个人来找过袁正安，但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人承认过来找过袁正安；还有关于赵小倩，首先根据我们目前询问的结果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致死的仇敌，其次她和袁少博珠胎暗结，但是偏偏却以这种方式死在了袁正安的床上，根据其他人所说至少在此之前袁正安对她都并无男女之情；最后王海说他回来的时候，是叫了一会门，才听到袁正安大叫的，而中间他并未听到赵小倩的声音，证明他回来的时候赵小倩已经死了，而且很可能死了一段时间了，但这段时间袁正安竟然都没有想过跑，就一直待在自己屋里，等他的小厮回来叫他被人发现凶案，很奇怪，这件案子很多地方都很矛盾。”易辰说了自己观察到的东西以及想法。
“所以您是觉得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不是袁正安？”纪白轻歪着头对着易辰问道。
易辰并没有正面回答，“我觉得这个案子更像是冲着袁正安来的。不过，也不排除袁正安冲动作案的可能。”
“嗯，等把今日袁府内的所有人都盘查一遍，我回头再整理一下，相信事情会清晰很多。”说完纪白立刻从严肃切换成了惜妍第一次见到他时友善的模样，“今日真是感谢诸位了，后面就交给我吧，这件案子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纪大人客气了。” 惜妍回应。
“既然纪大人已经来了，那我们便先行一步，不打扰大人勘察了。”易辰微笑着跟纪白告辞。
“好。”说完，纪白便含笑目送着湛子冥三人离开了。看着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中之后，纪白问身后的江威，“梦姑娘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江威摇摇头，“不知道，我来时便见到他们在一处，可能梦姑娘在琼华楼和王爷认识的吧，毕竟琼华楼不就是湛王爷的产业嘛。”
纪白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们三人离去的方向想着什么。
惜妍三人离开拙园，惜妍便问他们，“你们还要继续留下来帮忙查案吗？”
“府衙的人都来了，我们留下来也没什么必要，而且今天这一出，到现在也没顾上午饭，我们去琼华楼吃点东西吧。”易辰提议，又轻佻的看向湛子冥，“今天还是有劳湛王爷请客了。”
湛子冥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走吧。”
压抑到现在的气氛终于轻松了些，惜妍轻笑了一声，“那我们先去找想想，然后和袁小姐说一声就走。”
剩下两人并无异议，于是三人朝园子走去。
想想和小绿刚刚见到死尸，都受惊过度，所以惜妍就让她们待在园子最中间的荷风四面亭中休息。
他们到的时候，袁沛姗已在亭中，正在安抚着两个小姑娘。想想看到惜妍，急忙凑过来，“惜妍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惜妍摸摸想想的头，“嗯，现在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湛王爷、易公子、梦姑娘。”袁沛姗见到他们也微微点头打了声招呼，然后歉疚的说：“今天真的是很抱歉，原本邀请各位过来是想大家赏花品茗轻松一下，没想到家里却发生了这种事情……让各位受惊了真是抱歉。”
“袁小姐你言重了。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发生，也预料不到，倒是你，还好吗？”惜妍担心的问道。
袁沛姗强撑着笑了下，表示自己没事，但是她那哀伤忧虑的眼神却瞒不了人。
“其实正安变成如今这样，我也有责任，是我没能替娘亲管教好弟弟，我辜负了娘亲。正安平日里的确是顽劣了些，也经常会做错事会闯祸，可是他的本性真的不坏，只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容易受到其他人的一些挑动，冲动做出一些事情。但是像杀人这样的事情他绝对不可能做的，你们信我。”
看着袁沛姗最后期许的目光，惜妍忍不住点点头，她拉住袁沛姗的手，“我相信你。”
袁沛姗感激的看着她，说了句谢谢。
“袁小姐，你不要太担心了，我相信纪大人一定会查出真相的，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告诉我。”
“谢谢你惜妍。”
“不客气的，你保重，我们就不再叨扰，先回去了。”惜妍跟她告辞。
“嗯好，今天没能好好招待你们，等这件事情结束，我做东再请大家。”
“好，下次再聚。”惜妍应下。
“告辞。”易辰、湛子冥说完，袁沛姗便让小绿送他们三人出府了。
马车里，易辰问惜妍，“你觉得袁沛姗怎么样？”
“很好呀，美丽大方、温柔可亲、知书达理，我觉得她是袁府里最好的人。可是，她也总给我一种疏离之感，好像她和外界之间永远有一层纱隔着，她好像不开心。”
“那你觉得这件事和她有关系吗？”易辰接着问。
惜妍很肯定的摇摇头，“反正凶手肯定不是她，她对袁正安是真的很关心，她绝对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虽然当时她在现场没有说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她对袁正安的爱护以及自责。”
“英雄所见略同。”易辰笑着附和了句。
“你们觉得凶手是谁？”惜妍问易辰和湛子冥。
“袁少博。”易辰轻摇折扇，露出一种看破全局的样子。
“这么肯定，你和纪大人说的时候不是说不排除袁正安冲动作案的可能吗？”
“十之八九吧。”易辰突然故作高深没有继续解释。
惜妍转而看向湛子冥“那王爷呢？”
“就目前来看袁少博的嫌疑最大，他这个人本身就心术不正，而且因为出身，一直嫉妒袁正安，从名分上来说，他和袁正安是有直接利益冲突的，所以如果是冲着袁正安来的，他的嫌疑最大；还有听说白芷夫人正在张罗给他议亲，若是娶妻之前就弄出私生子，那他想求娶高门贵女的希望也就渺茫了，所以他和赵小倩的关系，还有赵小倩腹中的孩子现在对他而言都是祸患，想要除掉也不无可能。至于袁正安虽然游手好闲、横行霸道，但是杀人的本事、胆子他都没有。”
惜妍听完湛子冥的分析，几乎确信就是袁少博了，“这样看来袁少博真的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利益获得者，如果成功就是一石二鸟，同时除掉两个对他有妨碍的人，真是人面兽心！”
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想想突然疑惑的发问，“凶手不是袁正安少爷吗？怎么变成袁大少爷了？”
惜妍温柔的看着想想，轻声问她：“想想，虽然袁正安之前有欺负过你，但是你仔细想想你真的觉得袁正安是凶手吗？”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当时进屋子看到正安少爷那个样子，我以为是他。”
“嗯，那个现场表面看来确实像是他强抢赵小倩不成，激动之下杀了人。那先抛开当时那个现场，想想你平时找小绿也应该见过袁正安和袁少博，或者听小绿说过，你觉得他们俩是什么样的人？”
“正安少爷有点任性蛮横，是个纨绔子弟，但是我也听小绿说过，他其实就是幼稚，他经常和袁小姐撒娇，然后他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经常给他们赏赐，只是有时候脾气不好会发火，会摔东西，但是也没怎么打骂过下人，尤其是丫鬟没有打过。”
“那袁少博呢？”
“袁大少爷，听小绿说他对大家都挺好的，总是很温柔的和你说话，袁府的人好像都还挺喜欢他的，不过有一次我去找小绿的时候，正好碰到他和正安少爷吵架，他被白芷夫人骂了，当时他的表情好吓人，我当时觉得很害怕。”
“嗯嗯”，惜妍摸着想想的头，认真的看着她对她说，“想想，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表里不一的，单纯的好人和坏人都极少，但是大多数的表里不一也无伤大雅。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是我们身边最需要注意的其实就是那些表面看着良善像个好人，但是背地里却给你使绊子做尽坏事的人，也就是别人常说的伪君子。所以想想你以后也一定不要轻信别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嗯，我知道了惜妍姐姐。”
易辰在一旁看着惜妍，觉得她对人性好像有点消极，但并未说什么。
惜妍他们走后，沛姗一个人又在涵碧亭中站了会，他看着湖面，思绪万千，墨云陪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
“墨云，你说纪大人会查清楚的对吗？所有的事情。”
“嗯会的。”墨云的嗓音听着有些沙哑。
“正安于我是最重要的，我答应过娘亲要好好照顾他，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出事，你一定要保护好他。”
“小姐放心，今天这样的事情，墨云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
“那些事都安排好了吗？”沛姗的表情突然变得肃穆起来。
“嗯，都已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好，那就开始吧。”
“是。”
沛姗交代完，依旧看着前方的湖面，一阵风，亭边的梨花摇曳飘落，沛姗伸手，一片花瓣飘落手心，她默默低语，“终于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