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下了早朝快步回到乾清宫,小西从西暖阁里走出来笑着恭敬行礼,“奴婢见过皇上!”

    朱棣拉着小西快步回了东暖阁,“帮朕更衣。”

    小西笑着柔声回答,“是,皇上!”

    朱棣靠在大炕上小憩,小西坐在炕边给他按摩双腿。

    “午后我想去大报恩寺上香,行吗?”

    “仪华忌日那日,太子陪着朕去大报恩寺给她上香了。”

    “能让陈宗宝护送我去吗?我在永和宫的时候陈宗宝托念夏给我送了散淤膏,我想向他表示谢意。”

    朱棣很有深意地瞧着小西沉默不语。

    小西握住朱棣的左手柔声解释,“他是太医,不送药难不成送我把防身的匕首才是理所应当?”

    朱棣坐起身,轻轻地弹了下小西的脑门宠溺地回答,“朕准了!”

    “今日的点心看着就好吃,我给陈宗宝带几块,行吗?”

    “整盒都给他吧!”

    小西高兴致谢,“谢皇上!”

    朱棣笑着把小西揽入怀中轻声问,“账目核查得如何?”

    小西也压低声音回答,“我粗略地看了一遍,一切都好。下午回来后我就开始仔细核查。”

    “很好!”朱棣很满意小西的做事风格,凑近耳语,“你办事,朕放心!”

    朱棣去奉天门上朝没多久,小西就捧着包了食盒的包袱出了乾清宫正殿,顺着东宫道朝着玄武门的方向快步走过去。小西才刚走出玄武门,陈宗宝恰巧押着马车抵达。

    小西在后殿里给徐仪华上香后和陈宗宝一起从后门走出后殿去给夏香蕊上香。约莫两刻钟后小西才从禅房里走出来,眼睛红红的,低头不看陈宗宝。

    陈宗宝迎上来关切地问,“你没事吗?”

    小西摇摇头轻声解释,“没事!刚才想起一些往事,所以眼睛酸了……”

    “那就好!出来的功夫不小了,我送你回宫吧?”

    “好!”

    小西和陈宗宝顺着幽静的甬道朝着寺门的方向并肩走着。

    “我听说你通过了严格的考核,升为正五品的太医啦?”

    这是昨晚朱棣告诉小西的,朱棣有意提拔陈宗宝为太医院副院首。朱棣之前处死的太医院的副院首是朱高煦的人,太医院正院首王言之是朱棣的心腹但他已经五十二岁了,朱棣筹划着明年年初就把陈宗宝升为副院首,从四品。朱棣嘱咐小西这些话暂时不能告诉陈宗宝。

    “升了品阶,月奉也跟着涨了。我看中一处有两进院子的房子,就在东府城外一条安静的胡同里。已经交了定金,房子要等到十月初才能腾空,到时候再交齐余款。我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赶得上春节前收拾好搬进去,这样就可以在新家过年了。我跟着我娘在舅舅家叨扰了十几年,也该搬出来了。再说等开了春儿老二也该会走了,孩子们也要有个可以跑跳的大院子才好!”陈宗宝说到这里,脸上满是幸福神情。

    小西也替陈宗宝高兴脸上有了灿烂的笑容,“我从宫里带了盒点心放在马车里了,一会儿你别忘了带回去。”

    陈宗宝听了小西的话连连摆手,“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这怎么不行?”小西笑着反驳陈宗宝,“之前你托念夏捎给我的散淤膏,我可是毫不客气地就收下了!”

    陈宗宝担心地问,“你受伤了?”

    小西回到乾清宫的时候朱棣已经回来了,马福笑着迎上来轻声告诉她,“小西姐姐,皇上和太子在西暖阁里,一刻钟前大皇孙也来了,这会儿马去公公在里面伺候呢!”

    “知道了。”小西轻声回答,“一会儿要是马去出来了,你就告诉他我去准备晚膳了。”

    “是,小西姐姐!”

    今日的晚膳小西特意给加了道菠萝咕咾肉,祖孙三人对晚膳都很满意,小西帮朱瞻基布菜,他连着吃了三次那道菜。晚膳后朱高炽陪着朱棣在正殿里喝茶,朱瞻基和小西在西暖阁里说话。

    “小西姑姑,前几个月我来乾清宫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

    小西笑着哄劝,“大皇孙,奴婢前几个月都在后宫里帮忙。”

    “这样啊!”朱瞻基的脸上有了欣喜的笑容,“今日你有新的好玩意儿吗?”

    “大皇孙,实在抱歉!奴婢昨日才回了乾清宫还没来得及准备。”

    “无妨!”朱瞻基大度地笑笑,“最近父王为我加了骑射的功课,我也没有太多玩的时间了。”

    朱瞻基今年十一岁,个头比小西还矮一点儿,小西担心地问,“大皇孙,您骑马的时候害怕吗?”

    “不怕呀!”朱瞻基瞧着一脸紧张的小西骄傲地解释,“马儿会欺负人!你要让它知道你比它厉害,他就会特别温顺啦!”

    “大皇孙,您真棒!”

    朱瞻基高兴地笑笑,凑过来轻声告诉小西,“小西姑姑,上个月皇爷爷赏赐了我一匹大宛进贡的汗血宝马!”朱瞻基的小脸上有了兴奋的光芒,“那匹马周身都是金粉色的,它的眼睛是绿色的!它跑起来就变成了浅红色,所以才称之为汗血宝马!”

    小西轻声赞叹,“这么神奇呀!”

    “确实非常神奇!”朱瞻基越讲越兴奋,“刚开始的时候它特别不听话谁都不让骑,它的力气可大呢!两个马夫才拉住它,”朱瞻基说到这里停顿片刻,一脸骄傲地看向小西,“我连着五日喂它吃麦芽糖,它才肯让我坐到背上,可还是不肯跑。后来我覆在它耳边和它讲了小半日的道理,它才肯跑了。”

    小西被逗笑,好奇地追问,“大皇孙,您和它讲了什么?”

    朱瞻基模仿着他的夫子的模样虚捻着胡子煞有介事地回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哈哈哈哈!”小西和朱瞻基一起开怀大笑,旋即又都捂住了嘴巴,两个人的眉眼都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小西姑姑,等你有空了就来府里找我,我带你去看它!”

    “多谢大皇孙!”

    “我还能教你骑马!”朱瞻基仰起头态度认真地说,“我肯定能教会你骑马!”

    小西忍着笑朝着朱瞻基恭敬行礼,也态度认真地回答,“奴婢谢大皇孙!奴婢有机会一定去府里请大皇孙教授奴婢骑马!”

    “不错!不错!”朱瞻基毫不吝啬地夸赞小西,笑着和小西约定,“一言为定!”

    小西笑着点点头,“一言为定!”

    戌初的时候朱高炽才带着朱瞻基离开乾清宫,小西跟着朱棣回了东暖阁。才进门小西就好奇地问朱棣,“你怎么没有汗血宝马?”

    朱棣拉着小西坐到炕边笑着解释,“那马太金贵,只能放在府里跑跑,”

    小西想了想不解地摇摇头,“不懂!”

    “那马一看就非常名贵,骑出去容易招惹刺客,懂了吗?”

    “懂了!”

    “你有几匹?”

    “你不是不敢骑马吗?”

    “我不要,我就是好奇!”小西笑笑。

    “两匹!公的赏给了瞻基,母的留着生马驹。”

    小西想了想笑着问,“要不回头赏我匹普通品种的小马驹吧?我肯定不害怕!”

    “要什么颜色的?”

    “枣红色的,行吗?”小西在心里默念着,‘虽然我最想要匹白色的,可你的马是黑色的,我哥的马是白色的……’

    “朕会考虑但朕没有答应!”

    小西笑笑搂住朱棣脖子柔声回答,“知道啦!”

    就寝后小西背对着朱棣把玩夜明珠,朱棣伸手揽住小西的纤腰柔声问,“想什么呢?”

    小西翻身窝进朱棣怀里轻声回答,“我被贬到永和宫的时候看清了人心!”

    朱棣笑着柔声问,“谁好谁坏?”

    “永和宫里只有女官清瑶和近身宫女念夏对我一如既往,其他人都是不冷不热的,恋秋最是可恶,帮着权氏打我!”

    朱棣听了小西的话朗声大笑。

    小西仰起头生气地瞪着朱棣轻声质问,“这很好笑吗?”

    朱棣笑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回答,“夏小西,难得你也糊涂一次!”

    小西盯着朱棣努力地想了想,疑惑地问,“难道这些也是你的安排?”

    “虽然永和宫里的人都是你从各处挑选出来的,可宫里的人向来踩低抬高,若是她们依然对你恭敬有加就该被人怀疑了。再者,恋秋有些功夫,手上的力道控制的好,看似狠绝的样子实则打下去不会太重。再加上朕的散淤膏,要不然你的伤怎么三两天就痊愈了!”

    小西盯着朱棣沉默不语,朱棣轻柔地亲了亲小西的额头心疼地说,“夏小西,这次确实受委屈了!”

    小西搂住朱棣的脖子柔声撒娇,“再送我一盒散淤膏!”

    朱棣笑着逗小西,“难不成你又想着做坏事,怕朕把你打得屁股开花,提前准备好药膏?”

    “没有!”小西笑着否认,“恋秋也喜欢散淤膏的圆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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