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时本以为她一身反骨,听了他这种话应当会气呼呼的转过身去,没想到,看他直视他说:“我说谢谢你,谢谢你帮我。”

    面对如此直白的眼神,花时撇开了眼,“顺手的事,不用谢。”他把脏了的衣服与鞋子给门外的仆人,坐在她旁边盯着她吃饭,搞得顾惜朝怪不好意思的,便转过身体去,扒拉两口就吃完了,食盒里面还有几盘菜,她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真是可惜,已经吃不下了,她颇为惋惜的盖上了盖子。

    花时很明显的看出了她的不舍,开口,“你要是真的舍不得晚上热一热也是可以的,只是味道不新鲜了。”

    这么麻烦花时是不是不太好,到时候还得麻烦他去热一下,自己又没有什么仆人可以进入厨房啥的,到时候又得收获一一波那个仆人的憎恨。

    见他不作声,花时拎着食盒出去并嘱咐外面的仆人晚上热一下再送过来。哪怕是躲在伟岸的花时君身后,她依旧能感受到门外小厮的埋怨了。

    顾惜朝本想说谢谢,吐了半天没吐出来,谢谢都到嘴边了,她不能因为花时的一些小恩小惠就忘记了花时当初是怎么的趾高气扬,是怎么的无法无天,是怎么的目中无人,是怎么的瞧不起她。何况,她也不是没帮过他啊,所以天天把谢谢挂在嘴边不可取,她捋清了逻辑关系,思绪顿感清明,那一点的礼貌和内疚烟消云散,就不再挣扎了。

    继续踏实读书,不过朱金那几个人最近几天既然没来打扰她,奇了怪了,可能是找到什么新的乐趣了。

    两人不做声,空气中只有些呼吸声,过了两个半时辰之后,天色渐晚,外头响起了敲门声,到吃完饭的时间了。

    她惊觉,以前和花时在一起如坐针毡,仿佛有很强大的气场在笼罩她,花时对她而言是一个不可躲闪的存在,在哪里都不会不注意到他,并且盯着他看,可现在,她可以很心平气和的和他坐在一起坐一天,坐十天去,他的存在就和其他人的存在一样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熟悉了,不是陌生人了,可喜可贺啊,花时当初要是和她在一起一天,不,哪怕一个时辰,都得找她岔,不是叫她去干点这个就是叫她去干点这个,反正就是别和他出现在通一个空间之内,否则他会抓狂,那种不爽,肉眼可见。

    她要恭喜她自己,终于,靠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敢使得少爷成为了一个情绪稳定的正常人。

    吃完饭后,顾惜朝想着趁热打铁,点起蜡烛继续学习,花时却说,劳逸结合,明日才学的更好,俨然是一副师傅的做派,可是她确实也有这顾虑,要是不放松放松,明天说不定怎么样呢。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她也正有此意,不知道为什么,在花时面前,过分的努力好像会显得自己很低级,就像是你有一个玩游戏玩到凌晨的小伙伴,但是他回回考试考第一,这就反衬的你的努力像是笑话一样,特别是过度努力需要偷偷摸摸,终于知道自己上辈子有些学霸的朋友为啥要撒谎自己在家玩手机去,其实自己在家偷偷学习了。

    落差大啊,如果学霸朋友不理你还好,要是他和你说这东西有什么好学的,随便搞搞就会了,是不是更想把他弄死了。

    门外,已是繁星点点,山上有些凉爽,幸好衣服穿够了。

    月光透过竹子,松树洒下来。

    就这样慢慢散步,两人都没说话,竟然也不觉得尴尬。

    顾惜朝踩断了一根枯树枝,发出了吱呀的响声,她有些尴尬,立马想转移话题,“花时,你以后想干什么啊。”她看着他的侧脸,月光像是给他加上了一层滤镜,还是柔光特效。

    “我想一个人周游列国,游山玩水。”他对着顾惜朝狡黠一笑,“然后娶妻生子,从事点小买卖,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就此了断余生。”

    “那你为啥不带着妻子和孩子一起旅行。”

    “外面太危险了,我一个人游天下还好,要是要带着妻子一起,那就只能去一些安全的地方了,也看我之后的命运吧。”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淡淡的忧愁,提到命运时整个人有种哀伤,转而又释然,仿佛当初他曾经对抗过命运,但不幸失败了,转而用一种轻松的态度面对人生,可他又不像是完全屈服与于命运,他的眼中还有一种隐藏在释然下的争斗,平静的水面上蕴藏着无限的可能,湖底暗藏生机,寂静的森林里有一股水流在流动。

    这样的他全身增加了一种倔强和神秘,她有点想知道他以前发生了什么。

    “那你以后想干嘛?”花时问他,似乎真的很好奇她以后会干什么。

    顾惜朝想了想,时间就是金钱,生命就是效率,她以后应该会先赚钱,赚能够自己和妹妹生活的钱,然后在自己有能力的基础上帮助他人。她把心里想的和花时说了一番,她以为花时可能会嘲笑她想要帮助别人是一种不太聪明的想法,没想到,花时很认真的对她说“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

    顾惜朝惊讶的盯着他的眼睛看,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撒谎,他竟然学会了平等待人?震惊。

    “不必那么惊讶,我觉得你想的很对,只有当自己能够保全自己时才能够为别人做些什么,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如果能够为别人做点什么就好了,只不过我不是想要帮助别人,我只是想功成名就而已。”

    花时用力的揉了揉她的头,笑着看她,差点没把她的头巾给扯下来了。

    气氛有些微妙,愉快,她仿佛陷入他的眼神里了。

    “哟哟,在这谈情说爱呢”朱金带着一种刻薄的话走近她俩。

    花时和顾惜朝的笑容同时转移到了朱金脸上。

    她无奈又无语,咋几天没见,朱金怎么又这么欠揍呢,也幸好他出现了,不然顾惜朝感觉要陷入到最近莫名其妙又温柔的花时中了,怎么回事,他有病,她也有。

    挣钱才是王道,顾惜朝心里默念三遍。

    “有时候啊,还是得收敛一点,不然容易遭人唾弃,娘娘腔。”

    花时折下旁边的一根树枝,朱金有些慌,“我才说两句,你不至于吧,花时,你玩不起。”

    “我确实玩不起,你要不要和我玩一下。”花时拿着竹条靠近他,一步一步,这种竹条打人最痛了。

    还没等花时走进呢,朱金就走掉了,走之前还说“我会告诉赵烨的。”

    “你告诉他啊,快去告诉你爸爸。”顾惜朝在后面起哄,大声嘲笑他。笑死了,明明很怕花时,却时不时的来刺一下花时,顾惜朝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喜欢花时了,不然怎么越挫越勇。

    后面那几个人就没再出现在他面前了,她也没怎么踏出房间,除了出去散散步或则请教一下先生一些问题。

    很快,就到了比试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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