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整顿职场开始
十六夜主观上打算装晕，客观上也打算装晕，但在实际操作上出现了一些问题，成立装晕未遂——
通俗讲就是，因为老爷车一路颠沛，她不知不觉间真的睡了过去。
车最后停在郊区某家名不见经传的药品公司前。
迷糊中十六夜被人提上楼。
在她失去意识的期间，体验卡按比例折合暂停计时后还剩五分钟。
以上，来自25h待机的系统转述。
房间里有人在交流。
“……什么时候组织绑架个人也要送到我这里来了？”
带着些许厌恶的女声渐近，十六夜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被人翻了翻。
她看见自己正身处一个主色调纯白的研究室里，陈设有序中处处透着冷淡，只有书架上放着的速溶咖啡和全脂牛奶带着一些生活气息。
眼前是个短发、作研究员打扮的女人，头顶名字为雪莉。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就是灭口了桃巨会，被同伙透露喜欢穿反季节黑风衣的犯罪组织成员——琴酒和伏特加。
伏特加守在门外，本来是看不见他人的，无奈系统的名字标签自带透视，想看不见都难；而靠着墙那位，就是敲她闷棍、爱好喝假酒的666a车主。
俗称行走的积分。
至于她，人倒是没给绑着，被随意丢到沙发上——
草率了，十六夜有些哽咽，瞬间接触到的信息量太大，眼睛痛，想哭。
忍住。
十六夜，忍住。
现在哭出来就输了。
十六夜开始在心里嚎叫。
好在对方没有看太久，在她转身视角盲区的瞬间，十六夜疯狂转了几圈眼珠，终于将泪意怼回去——和系统继续下起紧张刺激的五子棋。
“我发过消息。”琴酒说。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作为科研人员的雪莉应当具备基本的理解能力。
“……”
雪莉心里不爽，拿着马克杯到房间另一头接水转移注意力。
她不觉得谨慎的琴酒会把一个和她毫无关联的人质带到实验室来，只是她对这个人实在没什么印象。
“那么，她是谁？”
“那项实验的幸存者。”
琴酒语气平缓，提起十六夜时像提起街边橱窗里的一双鞋。
“你父母生前未能完成的那项实验，她是唯一存活的半成品，说是半成品，其实已经相当接近成品。”
雪莉重复：“半成品……？”
在她出生时她的父母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留下来的资料不多。
所以她并不完全清楚她父母在进行的研究，现在开发的药物仅仅在其一小半资料的基础上做出，那项药物，最终想要实现什么效果……至今未知。
但毋庸置疑，现阶段的APTX4869和它的前身都还只是种毒药。
组织用活人做实验不是一天两天，可是，把这种还在试验阶段的药物擅自给人使用，无异于直接杀人。
雪莉又看一眼十六夜，咬了下唇。
大概是药物的缘故，十六夜看着远比实际年龄年幼得多……应该说，在她成为实验品那一刻开始，衡量普通人年龄的那套标准就不再适用于她。
作为这种实验的实验品，活着比直接死掉更痛苦。
“那位大人不希望再听见资料不足所以研究受阻这种话，现在有了她这份珍贵的活样本……相信我们的天才科学家，可以尽快开发出成品。”
琴酒压低嗓音，用口型说出“宫野明美”这个名字。
半是威胁，半是提醒。
“别让那位大人等太久。”
雪莉沉默几秒。
“……我知道了。”
同时心里自嘲，实验无法停止，她没办法离开组织，就算不想再将药物用在活人身上，又能怎么样？
她都自身难保了。
*
哇，惊天大瓜——
旁听的十六夜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又若无其事把自己挪回原位。
样本，实验品，下落不明。
设定还挺完善，居然串起来了。
十六夜的思路进行了一个急速上坡下坡接冲刺的动作，在觉得离离原上谱的同时又觉得事情变得合理起来。
只是，什么样的人体实验居然能把■■改造成听懂万物语言的模样，这可是连猎犬都没做到的事情……心动，已经想偷一门手艺回去了。
她改变主意了。
体验卡还剩下三分钟。
算算时间，Reborn先生也该到了。
没到也没关系。
反正，让十六夜在三分钟内惹怒一个人再容易不过，基地当然要炸，但是在这之前，她脑中自觉弹出选择题：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你面前，但是你没有珍惜，现在，上帝为你打开了第二扇窗。】
【提问，为了将港口Mafia转型成人均动物语专家的组织，你选择——】
【A.再装个几年份的晕！】
【B.再装个几年份的晕！！】
【C.再装个几年份的晕！！！】
【D.神说要勤俭修德，一张体验卡掰成两半用，但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所以你选C。】
答案显而易见。
就算积分当前，十六夜也会永远坚定选择港口Mafia，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一具敬业的尸体，多听多看多学。
心中有信仰，人民有力量。
十六夜激动握拳。
三分钟又两天，她要知道这项实验的全部资料——
然而，想法很好，只是她刚做出选择，就发现谈话停了。
两道目光先后落到她身上。
*
要在城市里追踪十六夜很容易，只需要遵循两条规律：
其一，往往越人迹罕至的地方越容易找到她；其二，哪里奇怪找哪里……就特别好看穿一个人。
而这里，最奇怪的当然是——
那堆从Reborn的视角看过去，大约三十厘米高的位置，一团卡着十六夜同款尖角发箍的灌木丛。
中间放着一部手机和一只玩偶。
手机上没有任何外部冲击留下的痕迹，显然是有人特地留在这里。
按亮屏幕，免打扰模式下的锁屏界面比十六夜的钱包还要干净，只是这个壁纸……拼了个九宫格，全是某人和各种绷带小狗的合照。
Reborn：？
再看一眼，很好，没眼花。
人比狗笑得还开心。
算意料之中，但他突然就不想承认自己要去找这么个人了，十六夜总能刷新他对当代人类怪癖的认知。
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丢人。
……就不是很懂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狗这种生物。
解锁需要密码，Reborn直接带入十六夜简单粗暴放弃思考的思维方式，单走6个9，下一秒显示解锁成功。
后台停留在备忘录界面，两句话，第一句——
[毁掉这个玩偶。]
*
另一边，十六夜在脑中狂call系统，询问琴酒和雪莉为什么不说话。
【他们在看你。】
系统言简意赅，在思考怎么华丽赢棋的间隙扫了眼情况。
末了没忘再踩十六夜一句：
【所以说你的演技太假了。】
很假吗？
十六夜难以置信。
她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个演技吗？哪里假了？想不通。
【你见谁装晕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是这么丰富的？】
……好像有点道理。
终于明白中也在各种组织里看见她在当卧底时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古怪了。
等回横滨她找太宰补课，学习学习怎么停止心跳算了，或者晚点向Reborn先生请教下角色扮演的精髓。
下次，嗯，没有下次。
十六夜飞快完成复盘。
装晕是装不下去了。
装刚睡醒好了。
先前翻她眼皮确认死活的人已经坐到靠椅上，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不说不上好，气氛有些凝固。
十六夜的视线在房间里乱飘。
当然没错过雪莉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中途还和自觉守门的伏特加来了个（单方面的）墨镜与墨镜的对视，最后落到摆着张臭脸的琴酒身上。
“晚上好。”
她想了想往常被下属抓到的那些炮灰都怎么说话的，语气是学不会一点，但是可以照搬一下内容。
“不管你们信不信。
“我刚刚什么也没听见。”
“……”
雪莉不知道该说什么，琴酒则是维持着一副看智障的表情。
沉默中，系统催促：【该你了。】
系统已经深深爱上围棋这种智力活动，主要是十六夜下棋也很菜，它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不用被摩擦智商的感觉了。
该做什么十六夜心里应当有数，心里没数……那它也不能怎么样。
大不了重开。
反正，及时行乐。
“你倒是不意外。”琴酒咬着没有点燃的烟，低头看她。
“如果你是在说绑架这件事的话，确实不太意外。”
十六夜淡定点头，在脑中落下一子堵住系统退路。
“隔壁黑曜中学里的混混拿着一份‘并盛最会打架’的排名表，挑衅了并盛町里的一些势力。
“目标之一就是桃巨会。但他们并没有找对人，还给你们背了黑锅。
“桃巨会没有动机调查我，作为不入流的混混，所作所为也不至于引起你们的注意……会遭到你们疯狂报复和清洗的理由只有一个。”
他们拿到了不该得到的东西。
——那份文件。
“你刚杀完人回来。”
手腕和袖口粘到的深色物质，不是泥土，而是别人的血。
并且非常恶趣味地，让对方体验了一波口接子弹的戏法。
没什么诀窍，接不住就完蛋。
毕竟不是俄罗斯转盘，没有bug可钻，普通人百分百接不住；要是接住，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这年头，连犯罪都搞无缝衔接这一套，刚杀完人就来处理她的事情……社会就是这么内卷起来的啊可恶！
十六夜兴致缺缺：“没猜错的话，是追到那只泄露情报的老鼠了吧？”
琴酒没打算回答，听见她继续往下说：“我懂我懂，这种组织里出叛徒的感觉，就是会让人火大。”
十六夜十足感慨，毕竟有段时间的港口Mafia也总出叛徒。
她闲着没事就会去围观组织的清洁工处理叛徒。扫兴的是，这些成员背叛的理由明明各有各的扯淡，落点却千篇一律的无趣，没点新意。
“刚加入组织的时候，信誓旦旦说会永远忠诚，结果还是很容易就达到背叛点，没能抵抗住金钱、生命或者其他东西的诱惑。”
承诺不该随意更改不是吗？
还好她会悄悄把他们工资扣光。
森鸥外压榨她打白工，她就去压榨下级，所有人都很开心。
【……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你不做人他们才走的？】
难怪十六夜每年评选“最不想遇见的上司”都得第一，不是没有道理。
“其实，我们完全不必这么剑拔弩张。”十六夜起身，和琴酒刚好隔着个不用仰头就能实现交换视线的距离，“不如考虑下我的方案吧。”
的确有哪里不一样。
琴酒眯眼。
现在的十六夜，看不出半点在单纯环境里长大的模样，眼里流淌着的也不再是对他的仇恨和畏惧。
短短几个月时间，人就能够改变得如此彻底吗？
恐怕未必。
在查不到十六夜踪迹的那段空白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琴酒没松口：“你觉得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听听我的方案再决定是否同意也不亏，”十六夜理直气壮地示弱，“反正我打不过你们，根本跑不掉。”
雪莉从书架上取下枚胶囊，还是第一次见贝尔摩德和波本外的人和琴酒这么自然说废话……看上去先不用管那边了。
十六夜思索着怎么开口，突然注意到棋盘角落，她好像连成五子了？还是两个五子同时连线……赢了？
【你连了个pee的五子。】
什么啊，堂堂系统输不起。
【在围棋里面下五子棋是吧？】
十六夜：……
原来她们在各下各的，难怪老半天也没下出个赢家来。
不过托系统的福，她倒是想好要怎么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渗透进组织了。
十六夜性情大变是个问题，琴酒姑且让话题进行了下去：“说说。”
“我很好奇你们说的药。”
半成品都这么牛。
完成品岂不是牛到家了。
“我会帮你们完成它。”
至于以何种方式完成这个药，就不是琴酒他们说了算的了。
十六夜偏头，好像有点太空泛了。
于是她又追加了句几乎毫无实际作用的具体步骤：“首先，我觉得你们可以先往让人和狗无障碍交流这个研究方向开始。”
“……？”
雪莉陷入沉思，这个药原来还有让人精神不正常的副作用吗？
“其次，养狗有益身心健康，为了保持员工心情愉快……”
“理由。”
“有益身心健康？”
“不是什么也没听见？”琴酒打断。
“还有这回事？”
“别让我问第二遍。”
“好吧，因为我觉得怎么选都无所谓，”十六夜说着，往琴酒那边走近半步，“在这种前提下，不如让好奇暂时占据上风。”
“好奇那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只会加速你的死亡。”琴酒声音冰凉。
“可我是狗派，”好奇又不会害死狗，十六夜反驳，“而且，早死晚死都得死的话，至少不能带着没有谜底的问题躺进坟墓。”
房间里的灯光太过明亮。
十六夜眨眨眼，她能在琴酒眼中看清自己的眼神，金色和墨绿的两双眼眸，是如出一辙的冷漠和算计。
她朝琴酒伸出手。
“所以，合作吗？”
通俗讲就是，因为老爷车一路颠沛，她不知不觉间真的睡了过去。
车最后停在郊区某家名不见经传的药品公司前。
迷糊中十六夜被人提上楼。
在她失去意识的期间，体验卡按比例折合暂停计时后还剩五分钟。
以上，来自25h待机的系统转述。
房间里有人在交流。
“……什么时候组织绑架个人也要送到我这里来了？”
带着些许厌恶的女声渐近，十六夜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被人翻了翻。
她看见自己正身处一个主色调纯白的研究室里，陈设有序中处处透着冷淡，只有书架上放着的速溶咖啡和全脂牛奶带着一些生活气息。
眼前是个短发、作研究员打扮的女人，头顶名字为雪莉。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就是灭口了桃巨会，被同伙透露喜欢穿反季节黑风衣的犯罪组织成员——琴酒和伏特加。
伏特加守在门外，本来是看不见他人的，无奈系统的名字标签自带透视，想看不见都难；而靠着墙那位，就是敲她闷棍、爱好喝假酒的666a车主。
俗称行走的积分。
至于她，人倒是没给绑着，被随意丢到沙发上——
草率了，十六夜有些哽咽，瞬间接触到的信息量太大，眼睛痛，想哭。
忍住。
十六夜，忍住。
现在哭出来就输了。
十六夜开始在心里嚎叫。
好在对方没有看太久，在她转身视角盲区的瞬间，十六夜疯狂转了几圈眼珠，终于将泪意怼回去——和系统继续下起紧张刺激的五子棋。
“我发过消息。”琴酒说。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作为科研人员的雪莉应当具备基本的理解能力。
“……”
雪莉心里不爽，拿着马克杯到房间另一头接水转移注意力。
她不觉得谨慎的琴酒会把一个和她毫无关联的人质带到实验室来，只是她对这个人实在没什么印象。
“那么，她是谁？”
“那项实验的幸存者。”
琴酒语气平缓，提起十六夜时像提起街边橱窗里的一双鞋。
“你父母生前未能完成的那项实验，她是唯一存活的半成品，说是半成品，其实已经相当接近成品。”
雪莉重复：“半成品……？”
在她出生时她的父母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留下来的资料不多。
所以她并不完全清楚她父母在进行的研究，现在开发的药物仅仅在其一小半资料的基础上做出，那项药物，最终想要实现什么效果……至今未知。
但毋庸置疑，现阶段的APTX4869和它的前身都还只是种毒药。
组织用活人做实验不是一天两天，可是，把这种还在试验阶段的药物擅自给人使用，无异于直接杀人。
雪莉又看一眼十六夜，咬了下唇。
大概是药物的缘故，十六夜看着远比实际年龄年幼得多……应该说，在她成为实验品那一刻开始，衡量普通人年龄的那套标准就不再适用于她。
作为这种实验的实验品，活着比直接死掉更痛苦。
“那位大人不希望再听见资料不足所以研究受阻这种话，现在有了她这份珍贵的活样本……相信我们的天才科学家，可以尽快开发出成品。”
琴酒压低嗓音，用口型说出“宫野明美”这个名字。
半是威胁，半是提醒。
“别让那位大人等太久。”
雪莉沉默几秒。
“……我知道了。”
同时心里自嘲，实验无法停止，她没办法离开组织，就算不想再将药物用在活人身上，又能怎么样？
她都自身难保了。
*
哇，惊天大瓜——
旁听的十六夜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又若无其事把自己挪回原位。
样本，实验品，下落不明。
设定还挺完善，居然串起来了。
十六夜的思路进行了一个急速上坡下坡接冲刺的动作，在觉得离离原上谱的同时又觉得事情变得合理起来。
只是，什么样的人体实验居然能把■■改造成听懂万物语言的模样，这可是连猎犬都没做到的事情……心动，已经想偷一门手艺回去了。
她改变主意了。
体验卡还剩下三分钟。
算算时间，Reborn先生也该到了。
没到也没关系。
反正，让十六夜在三分钟内惹怒一个人再容易不过，基地当然要炸，但是在这之前，她脑中自觉弹出选择题：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你面前，但是你没有珍惜，现在，上帝为你打开了第二扇窗。】
【提问，为了将港口Mafia转型成人均动物语专家的组织，你选择——】
【A.再装个几年份的晕！】
【B.再装个几年份的晕！！】
【C.再装个几年份的晕！！！】
【D.神说要勤俭修德，一张体验卡掰成两半用，但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所以你选C。】
答案显而易见。
就算积分当前，十六夜也会永远坚定选择港口Mafia，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一具敬业的尸体，多听多看多学。
心中有信仰，人民有力量。
十六夜激动握拳。
三分钟又两天，她要知道这项实验的全部资料——
然而，想法很好，只是她刚做出选择，就发现谈话停了。
两道目光先后落到她身上。
*
要在城市里追踪十六夜很容易，只需要遵循两条规律：
其一，往往越人迹罕至的地方越容易找到她；其二，哪里奇怪找哪里……就特别好看穿一个人。
而这里，最奇怪的当然是——
那堆从Reborn的视角看过去，大约三十厘米高的位置，一团卡着十六夜同款尖角发箍的灌木丛。
中间放着一部手机和一只玩偶。
手机上没有任何外部冲击留下的痕迹，显然是有人特地留在这里。
按亮屏幕，免打扰模式下的锁屏界面比十六夜的钱包还要干净，只是这个壁纸……拼了个九宫格，全是某人和各种绷带小狗的合照。
Reborn：？
再看一眼，很好，没眼花。
人比狗笑得还开心。
算意料之中，但他突然就不想承认自己要去找这么个人了，十六夜总能刷新他对当代人类怪癖的认知。
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丢人。
……就不是很懂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狗这种生物。
解锁需要密码，Reborn直接带入十六夜简单粗暴放弃思考的思维方式，单走6个9，下一秒显示解锁成功。
后台停留在备忘录界面，两句话，第一句——
[毁掉这个玩偶。]
*
另一边，十六夜在脑中狂call系统，询问琴酒和雪莉为什么不说话。
【他们在看你。】
系统言简意赅，在思考怎么华丽赢棋的间隙扫了眼情况。
末了没忘再踩十六夜一句：
【所以说你的演技太假了。】
很假吗？
十六夜难以置信。
她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个演技吗？哪里假了？想不通。
【你见谁装晕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是这么丰富的？】
……好像有点道理。
终于明白中也在各种组织里看见她在当卧底时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古怪了。
等回横滨她找太宰补课，学习学习怎么停止心跳算了，或者晚点向Reborn先生请教下角色扮演的精髓。
下次，嗯，没有下次。
十六夜飞快完成复盘。
装晕是装不下去了。
装刚睡醒好了。
先前翻她眼皮确认死活的人已经坐到靠椅上，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不说不上好，气氛有些凝固。
十六夜的视线在房间里乱飘。
当然没错过雪莉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中途还和自觉守门的伏特加来了个（单方面的）墨镜与墨镜的对视，最后落到摆着张臭脸的琴酒身上。
“晚上好。”
她想了想往常被下属抓到的那些炮灰都怎么说话的，语气是学不会一点，但是可以照搬一下内容。
“不管你们信不信。
“我刚刚什么也没听见。”
“……”
雪莉不知道该说什么，琴酒则是维持着一副看智障的表情。
沉默中，系统催促：【该你了。】
系统已经深深爱上围棋这种智力活动，主要是十六夜下棋也很菜，它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不用被摩擦智商的感觉了。
该做什么十六夜心里应当有数，心里没数……那它也不能怎么样。
大不了重开。
反正，及时行乐。
“你倒是不意外。”琴酒咬着没有点燃的烟，低头看她。
“如果你是在说绑架这件事的话，确实不太意外。”
十六夜淡定点头，在脑中落下一子堵住系统退路。
“隔壁黑曜中学里的混混拿着一份‘并盛最会打架’的排名表，挑衅了并盛町里的一些势力。
“目标之一就是桃巨会。但他们并没有找对人，还给你们背了黑锅。
“桃巨会没有动机调查我，作为不入流的混混，所作所为也不至于引起你们的注意……会遭到你们疯狂报复和清洗的理由只有一个。”
他们拿到了不该得到的东西。
——那份文件。
“你刚杀完人回来。”
手腕和袖口粘到的深色物质，不是泥土，而是别人的血。
并且非常恶趣味地，让对方体验了一波口接子弹的戏法。
没什么诀窍，接不住就完蛋。
毕竟不是俄罗斯转盘，没有bug可钻，普通人百分百接不住；要是接住，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这年头，连犯罪都搞无缝衔接这一套，刚杀完人就来处理她的事情……社会就是这么内卷起来的啊可恶！
十六夜兴致缺缺：“没猜错的话，是追到那只泄露情报的老鼠了吧？”
琴酒没打算回答，听见她继续往下说：“我懂我懂，这种组织里出叛徒的感觉，就是会让人火大。”
十六夜十足感慨，毕竟有段时间的港口Mafia也总出叛徒。
她闲着没事就会去围观组织的清洁工处理叛徒。扫兴的是，这些成员背叛的理由明明各有各的扯淡，落点却千篇一律的无趣，没点新意。
“刚加入组织的时候，信誓旦旦说会永远忠诚，结果还是很容易就达到背叛点，没能抵抗住金钱、生命或者其他东西的诱惑。”
承诺不该随意更改不是吗？
还好她会悄悄把他们工资扣光。
森鸥外压榨她打白工，她就去压榨下级，所有人都很开心。
【……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你不做人他们才走的？】
难怪十六夜每年评选“最不想遇见的上司”都得第一，不是没有道理。
“其实，我们完全不必这么剑拔弩张。”十六夜起身，和琴酒刚好隔着个不用仰头就能实现交换视线的距离，“不如考虑下我的方案吧。”
的确有哪里不一样。
琴酒眯眼。
现在的十六夜，看不出半点在单纯环境里长大的模样，眼里流淌着的也不再是对他的仇恨和畏惧。
短短几个月时间，人就能够改变得如此彻底吗？
恐怕未必。
在查不到十六夜踪迹的那段空白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琴酒没松口：“你觉得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听听我的方案再决定是否同意也不亏，”十六夜理直气壮地示弱，“反正我打不过你们，根本跑不掉。”
雪莉从书架上取下枚胶囊，还是第一次见贝尔摩德和波本外的人和琴酒这么自然说废话……看上去先不用管那边了。
十六夜思索着怎么开口，突然注意到棋盘角落，她好像连成五子了？还是两个五子同时连线……赢了？
【你连了个pee的五子。】
什么啊，堂堂系统输不起。
【在围棋里面下五子棋是吧？】
十六夜：……
原来她们在各下各的，难怪老半天也没下出个赢家来。
不过托系统的福，她倒是想好要怎么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渗透进组织了。
十六夜性情大变是个问题，琴酒姑且让话题进行了下去：“说说。”
“我很好奇你们说的药。”
半成品都这么牛。
完成品岂不是牛到家了。
“我会帮你们完成它。”
至于以何种方式完成这个药，就不是琴酒他们说了算的了。
十六夜偏头，好像有点太空泛了。
于是她又追加了句几乎毫无实际作用的具体步骤：“首先，我觉得你们可以先往让人和狗无障碍交流这个研究方向开始。”
“……？”
雪莉陷入沉思，这个药原来还有让人精神不正常的副作用吗？
“其次，养狗有益身心健康，为了保持员工心情愉快……”
“理由。”
“有益身心健康？”
“不是什么也没听见？”琴酒打断。
“还有这回事？”
“别让我问第二遍。”
“好吧，因为我觉得怎么选都无所谓，”十六夜说着，往琴酒那边走近半步，“在这种前提下，不如让好奇暂时占据上风。”
“好奇那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只会加速你的死亡。”琴酒声音冰凉。
“可我是狗派，”好奇又不会害死狗，十六夜反驳，“而且，早死晚死都得死的话，至少不能带着没有谜底的问题躺进坟墓。”
房间里的灯光太过明亮。
十六夜眨眨眼，她能在琴酒眼中看清自己的眼神，金色和墨绿的两双眼眸，是如出一辙的冷漠和算计。
她朝琴酒伸出手。
“所以，合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