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江芜回学校，江柘送江芜到地铁口又折返回球馆。
球馆今晚安排不多，徐光在内场带学员，矮李和林华凑在一起看手机。
晚班的学员还没到，他给宋娇娇打了通电话，得知宋娇娇还在复习，江柘嘱咐她早点回家，夜路危险。
“阿柘，你看这个！”矮李拿着林华手机靠过来，戳了戳手机里的视频：“京华区那边新入驻一个展会！一看就是小姑娘喜欢的地方！”
“你是小姑娘？”江柘斜觑矮李。
“我什么小姑娘？！我是说你小姑娘！啊呸！你姑娘，江芜！”矮李道。
“她怎么了？”江柘的指腹按在手机侧键上，来回重复。
矮李太阳穴作痛，叹息烂泥扶不上墙。
“艾玛我去，对牛弹琴啊这是！江芜来这边都这么久了，你这不尽尽地主之谊带她去瞅瞅。”
江柘这才多留意了几眼视频。
视频里的主持人沿道拍一路，各种主题画展、CD博物馆、古典首饰小摊、手办、XX饮品店……确实都是小姑娘感兴趣的玩意。
矮李瞅江柘不吭声，道：“得空带她玩玩，你说她一个小姑娘天天往这边跑，这不是恋家吗？怎么远过来读书，就你一个哥哥离得近。”
矮李认识江柘小有三四年，这些年来他从来没见过江柘的一个家人，甚至是一个电话，也从来没有过。江柘一年四季就没离开过姜庄，连过年都是在球馆，还是被矮李硬拉着回他老家过年。他觉着江柘不是和家人断绝关系背井离乡就是个孤儿，有家的人怎么会完全寻不着一丝亲人的蛛丝马迹。
江芜是他所知道的，江柘的第一个亲人，也是唯一一个。
他不知道江柘过去发生了什么，兄弟不说，他也不好过问，他爸一直说道，揭人伤疤生子没把。见到江芜算是惊喜，他的兄弟也有人关心有人惦记，不是孤身一人。
矮李心细，这兄妹两人一瞧便是好几年没见，总觉得两人有些别扭。他估摸着是过去家里发生了啥事，索性给江柘点点道，拉近兄妹两人的距离。
“那边还有个露天影院，你们看完还能顺道看个电影啥的。”矮李说得不经意，一笔带过了这个话题。
江芜的部门又接了一个活动，江芜和其他负责人忙着对接审核，修修改改好几天，周五院领导正式敲定，江芜紧着的一口气才松下来。
下午跑完院系楼，江芜又跑到羽毛球馆。
李朗恨不得把眼珠子挂在门口等她。见了江芜，简直容光焕发，两人在球场练习的时候，完全是孔雀开屏的状态。
江芜一周没练，一上来高强度训练，完全招架不住。
不出一个小时，肌肉开始酸痛。
她朝李朗摆摆手，得先歇会儿。
李朗见江芜不舒服，急得到处乱跑，一会拿热水，一会拿膏药贴，一会又帮江芜放松手臂。李朗果然是专业的，帮江芜按摩了一会后，她觉得舒服不少。江芜朝李朗直竖大拇指，发自内心赞许：“你太牛了！”
李朗含蓄地抿笑，耳根红了半边天。
江芜扭了扭手腕适应，两人又开始训练。
“欸，阿柘，李朗这小子，怕不是想当你妹夫啊……”徐光看了老半个月，忽然明白过来。
身旁却没听见半点声响。
徐光忍不住歪头看旁边这尊石佛，用球拍柄戳江柘，笑得鸡贼：“是不是心里憋着坏了！把你家小白菜给拱了，我得去给李朗买副铠甲，他不是你对手啊！”
江柘眉眼深邃，不动声色注视对面C1场。
“校运会的一个项目，这么拼？”矮李给江芜递水。
又一轮下来，江芜着实打不动了，瘫在座位上休息。矮李心想这姑娘也真是实在，他虽说没读过大学，但初高中也没少参加校运会，大家都是凑合凑合就过去了。
江芜拧开瓶盖，不经意掠了对面C2一眼，说：“为班争光嘛。”
做饭的时点，宋娇娇从图书馆回来，接过宋狗的大铲子。
“今晚娇娇做饭就是不同啊，贼香的……”林华深吸一口气，满足道。
宋狗的眼神，差点没把林华的头挖下来整一道土豆炖林华。
徐光拿出镇店之宝，是上年托人买回来的贵州茅台。徐光给每人倒上一杯，率先举杯：“咱们啊！都听我说哈，娇娇的会计师考试马上到了！我们兄弟在这，先祝娇娇，金榜题名！”
众人一块举杯：“金榜题名！”
宋娇娇笑着道谢，她转向江柘，提起酒杯，眼眸盈盈带笑：“江柘，我敬你一杯。”
江柘起身，带着淡淡的笑。
“不紧张，正常发挥就好。”江柘道。
宋娇娇郑重点头，又敬了江柘一杯。
开局之后，大伙开始东聊西聊。林华说到京华区那片又新开了一家球馆，顺道又提到了新开放的展会。
矮李夸张咳咳几声：“江芜，你哥还要带你去展会玩呢！是不，阿柘？”说完矮李捅捅江柘。
江芜立即看向江柘。
“真的吗？”
嗯，江柘点头。
江芜喜上眉梢，急着追问：“什么时候？”
生怕下一秒又不作数了。
江柘思考了一下：“这周你有空吗？”
江芜几乎抢答：“有空！”
“那明天……”
“行！”江芜几乎亢奋。
江柘止住话，点点头，夹了一大块上海青到江芜碗里，用平仄的语气说：“多吃蔬菜，营养要均衡。”俊朗的脸庞之下，眉眼不动声色地上扬。
“小妹，你说话是要计时吗？”徐光喝得满脸通红，缓缓来一句。
江芜低头不语，矮李已经笑得整张脸只剩下门牙了。
江柘和江芜第二日下午出发。
江柘在B大门口等她。几分钟后，江芜从校门出来。
她今日穿一件U领褐色短上衣，外边套米白色薄长袖，配一条浅灰运动型短裤。江芜本身白嫩清冷，这一身搭配简单舒适又格外吸人眼球。
见了江芜，男人朝她招招手。
B大离展会不算远，几个站就到了。
江芜不常逛街。在学校里她宁愿去图书馆发呆一下午也懒得出门逛街。但和江柘逛街，心境完全不同。
江芜这看看那看看，故意放慢脚步，生怕一下子逛到头，江柘喊她回去。
“你喜欢这个吗？”当江芜第三处驻足在一家手工首饰小摊，江柘问。
“啊？”江芜瞳孔涣散，她的眼睛扫来扫去，其实没怎么留意上边摆了什么。
“嗯对。”她连忙应下，以免露出马脚。
“喜欢哪个？”
江芜指向了她聚焦后定眼瞧见的一条项链。项链绕着一块铜钱，很特别。
江柘拿起那条铜钱项链，扫码结账。
“我想试试。”江芜说，眼角弯弯，屏息看向江柘手里的项链。
江柘勾勾手，示意江芜转身。他拨开江芜后面的头发，露出白嫩的后勃颈。手中的项链从前方绕至后脖颈。
江柘凑近些，黑瞳凝视细链，手指仔细摸索着结口的位置。
男人均匀细微的鼻息在脖颈缠绕。江芜觉得浑身不自然，微微晃动身体，想让自己放松些。
小姑娘乱动，领口那处也跟着微颤，江柘不经意掠了眼，喉咙一紧。
他赶紧移开视线。
“别动。”江柘喉结慢慢滑动，声音沉稳磁性，低声提醒。
江芜果然听话得一动不敢动。只觉得耳垂热辣辣，垂眼看自己的发尾。
扣好结口，江芜把铜钱单拎在掌心，爱不释手。
江柘瞧小姑娘兴高采烈的模样，不自觉宠溺地在江芜侧脸停留，嘴角淡笑：“这么喜欢？”
江芜点头，慢慢将难以平复的欣喜藏于心底。
“想看电影吗？”江柘又问江芜，他想起矮李提起的露天影院。
江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露天影院正在放映《流浪地球》，江柘江芜二人在靠后树荫底下落座。江柘曾跟着馆里的人看过，难免分心。
看到高潮处，荧幕里的男子喝下一口酒，拼尽全力摔向他身后的玻璃柜，熊熊烈火连接整个空间站，男子留恋地看向地球最后一眼，转瞬浴火焚身。
他偏头看身旁止不住偷偷抽动的江芜。姑娘像小鹿一样的眼睛，扑闪扑闪着，似碎钻落入雾霾灰的湖泊，与仙母遗落的魔法棒相依，在混沌湖里隐隐闪烁，冒着微光。
湿漉漉的，惹人怜爱。
叫人拿她毫无办法。
放映厅里明暗交织的光线藏住了江柘深至眼底的软肋。他忍不住伸手，指腹揉去姑娘眼眶的那一滴泪。
看完电影，两人转出露台，前方街头推出一个巨大的立体大熊，很多人上去同大熊合影打卡，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我们也拍一张吧。”说罢，江芜追上大熊旁边刚刚拍完照的短发女孩，笑着同对方说了什么，两个人一起折返。
江芜把手机给短发女孩，满面春风两三步小跑回到江柘身边。
江柘站定，两人中间隔出一条缝。
一阵微风拂过，白色裙摆蜻蜓点水般越过缝隙在裤腿缱绻。
短发女孩放下手机，朝江柘喊：“帅哥，靠近点你女朋友！”
江柘低头看了眼江芜，姑娘正僵直站在自己身侧，面朝短发女孩，露出不自然地笑。
他向她靠近，手臂关节处碰上江芜水嫩的上臂。
“欸，对！”短发女孩顺着手机上方瞥了眼二人，露出会心的笑。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5岁&8岁
“芜芜，赶紧站好！哥哥等你老半天了。”李栗耐着性子去牵江芜，奈何江芜心思完全被突如其来的蝴蝶吸引了去。
“它朝哥哥飞过去了！”江芜扯着童嗓大喊。
蝴蝶停留在男孩肩头。小女孩灿烂地大笑，男孩害怕地半遮面。少男少女依偎在匍匐着的田野和漫天星光下，风起卷过半边天。野草滚起阵阵浪，连绵不绝。
远方刺耳的长笛鸣起，小女孩紧紧捂住耳朵，眉心拧作一团。男孩一动不敢动，眼珠子直溜盯着肩头的蝴蝶。
江胜和李栗在镜头后面忍俊不禁。
闪光灯亮起，两个小鬼，在快门键中留下一生的羁绊。
球馆今晚安排不多，徐光在内场带学员，矮李和林华凑在一起看手机。
晚班的学员还没到，他给宋娇娇打了通电话，得知宋娇娇还在复习，江柘嘱咐她早点回家，夜路危险。
“阿柘，你看这个！”矮李拿着林华手机靠过来，戳了戳手机里的视频：“京华区那边新入驻一个展会！一看就是小姑娘喜欢的地方！”
“你是小姑娘？”江柘斜觑矮李。
“我什么小姑娘？！我是说你小姑娘！啊呸！你姑娘，江芜！”矮李道。
“她怎么了？”江柘的指腹按在手机侧键上，来回重复。
矮李太阳穴作痛，叹息烂泥扶不上墙。
“艾玛我去，对牛弹琴啊这是！江芜来这边都这么久了，你这不尽尽地主之谊带她去瞅瞅。”
江柘这才多留意了几眼视频。
视频里的主持人沿道拍一路，各种主题画展、CD博物馆、古典首饰小摊、手办、XX饮品店……确实都是小姑娘感兴趣的玩意。
矮李瞅江柘不吭声，道：“得空带她玩玩，你说她一个小姑娘天天往这边跑，这不是恋家吗？怎么远过来读书，就你一个哥哥离得近。”
矮李认识江柘小有三四年，这些年来他从来没见过江柘的一个家人，甚至是一个电话，也从来没有过。江柘一年四季就没离开过姜庄，连过年都是在球馆，还是被矮李硬拉着回他老家过年。他觉着江柘不是和家人断绝关系背井离乡就是个孤儿，有家的人怎么会完全寻不着一丝亲人的蛛丝马迹。
江芜是他所知道的，江柘的第一个亲人，也是唯一一个。
他不知道江柘过去发生了什么，兄弟不说，他也不好过问，他爸一直说道，揭人伤疤生子没把。见到江芜算是惊喜，他的兄弟也有人关心有人惦记，不是孤身一人。
矮李心细，这兄妹两人一瞧便是好几年没见，总觉得两人有些别扭。他估摸着是过去家里发生了啥事，索性给江柘点点道，拉近兄妹两人的距离。
“那边还有个露天影院，你们看完还能顺道看个电影啥的。”矮李说得不经意，一笔带过了这个话题。
江芜的部门又接了一个活动，江芜和其他负责人忙着对接审核，修修改改好几天，周五院领导正式敲定，江芜紧着的一口气才松下来。
下午跑完院系楼，江芜又跑到羽毛球馆。
李朗恨不得把眼珠子挂在门口等她。见了江芜，简直容光焕发，两人在球场练习的时候，完全是孔雀开屏的状态。
江芜一周没练，一上来高强度训练，完全招架不住。
不出一个小时，肌肉开始酸痛。
她朝李朗摆摆手，得先歇会儿。
李朗见江芜不舒服，急得到处乱跑，一会拿热水，一会拿膏药贴，一会又帮江芜放松手臂。李朗果然是专业的，帮江芜按摩了一会后，她觉得舒服不少。江芜朝李朗直竖大拇指，发自内心赞许：“你太牛了！”
李朗含蓄地抿笑，耳根红了半边天。
江芜扭了扭手腕适应，两人又开始训练。
“欸，阿柘，李朗这小子，怕不是想当你妹夫啊……”徐光看了老半个月，忽然明白过来。
身旁却没听见半点声响。
徐光忍不住歪头看旁边这尊石佛，用球拍柄戳江柘，笑得鸡贼：“是不是心里憋着坏了！把你家小白菜给拱了，我得去给李朗买副铠甲，他不是你对手啊！”
江柘眉眼深邃，不动声色注视对面C1场。
“校运会的一个项目，这么拼？”矮李给江芜递水。
又一轮下来，江芜着实打不动了，瘫在座位上休息。矮李心想这姑娘也真是实在，他虽说没读过大学，但初高中也没少参加校运会，大家都是凑合凑合就过去了。
江芜拧开瓶盖，不经意掠了对面C2一眼，说：“为班争光嘛。”
做饭的时点，宋娇娇从图书馆回来，接过宋狗的大铲子。
“今晚娇娇做饭就是不同啊，贼香的……”林华深吸一口气，满足道。
宋狗的眼神，差点没把林华的头挖下来整一道土豆炖林华。
徐光拿出镇店之宝，是上年托人买回来的贵州茅台。徐光给每人倒上一杯，率先举杯：“咱们啊！都听我说哈，娇娇的会计师考试马上到了！我们兄弟在这，先祝娇娇，金榜题名！”
众人一块举杯：“金榜题名！”
宋娇娇笑着道谢，她转向江柘，提起酒杯，眼眸盈盈带笑：“江柘，我敬你一杯。”
江柘起身，带着淡淡的笑。
“不紧张，正常发挥就好。”江柘道。
宋娇娇郑重点头，又敬了江柘一杯。
开局之后，大伙开始东聊西聊。林华说到京华区那片又新开了一家球馆，顺道又提到了新开放的展会。
矮李夸张咳咳几声：“江芜，你哥还要带你去展会玩呢！是不，阿柘？”说完矮李捅捅江柘。
江芜立即看向江柘。
“真的吗？”
嗯，江柘点头。
江芜喜上眉梢，急着追问：“什么时候？”
生怕下一秒又不作数了。
江柘思考了一下：“这周你有空吗？”
江芜几乎抢答：“有空！”
“那明天……”
“行！”江芜几乎亢奋。
江柘止住话，点点头，夹了一大块上海青到江芜碗里，用平仄的语气说：“多吃蔬菜，营养要均衡。”俊朗的脸庞之下，眉眼不动声色地上扬。
“小妹，你说话是要计时吗？”徐光喝得满脸通红，缓缓来一句。
江芜低头不语，矮李已经笑得整张脸只剩下门牙了。
江柘和江芜第二日下午出发。
江柘在B大门口等她。几分钟后，江芜从校门出来。
她今日穿一件U领褐色短上衣，外边套米白色薄长袖，配一条浅灰运动型短裤。江芜本身白嫩清冷，这一身搭配简单舒适又格外吸人眼球。
见了江芜，男人朝她招招手。
B大离展会不算远，几个站就到了。
江芜不常逛街。在学校里她宁愿去图书馆发呆一下午也懒得出门逛街。但和江柘逛街，心境完全不同。
江芜这看看那看看，故意放慢脚步，生怕一下子逛到头，江柘喊她回去。
“你喜欢这个吗？”当江芜第三处驻足在一家手工首饰小摊，江柘问。
“啊？”江芜瞳孔涣散，她的眼睛扫来扫去，其实没怎么留意上边摆了什么。
“嗯对。”她连忙应下，以免露出马脚。
“喜欢哪个？”
江芜指向了她聚焦后定眼瞧见的一条项链。项链绕着一块铜钱，很特别。
江柘拿起那条铜钱项链，扫码结账。
“我想试试。”江芜说，眼角弯弯，屏息看向江柘手里的项链。
江柘勾勾手，示意江芜转身。他拨开江芜后面的头发，露出白嫩的后勃颈。手中的项链从前方绕至后脖颈。
江柘凑近些，黑瞳凝视细链，手指仔细摸索着结口的位置。
男人均匀细微的鼻息在脖颈缠绕。江芜觉得浑身不自然，微微晃动身体，想让自己放松些。
小姑娘乱动，领口那处也跟着微颤，江柘不经意掠了眼，喉咙一紧。
他赶紧移开视线。
“别动。”江柘喉结慢慢滑动，声音沉稳磁性，低声提醒。
江芜果然听话得一动不敢动。只觉得耳垂热辣辣，垂眼看自己的发尾。
扣好结口，江芜把铜钱单拎在掌心，爱不释手。
江柘瞧小姑娘兴高采烈的模样，不自觉宠溺地在江芜侧脸停留，嘴角淡笑：“这么喜欢？”
江芜点头，慢慢将难以平复的欣喜藏于心底。
“想看电影吗？”江柘又问江芜，他想起矮李提起的露天影院。
江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露天影院正在放映《流浪地球》，江柘江芜二人在靠后树荫底下落座。江柘曾跟着馆里的人看过，难免分心。
看到高潮处，荧幕里的男子喝下一口酒，拼尽全力摔向他身后的玻璃柜，熊熊烈火连接整个空间站，男子留恋地看向地球最后一眼，转瞬浴火焚身。
他偏头看身旁止不住偷偷抽动的江芜。姑娘像小鹿一样的眼睛，扑闪扑闪着，似碎钻落入雾霾灰的湖泊，与仙母遗落的魔法棒相依，在混沌湖里隐隐闪烁，冒着微光。
湿漉漉的，惹人怜爱。
叫人拿她毫无办法。
放映厅里明暗交织的光线藏住了江柘深至眼底的软肋。他忍不住伸手，指腹揉去姑娘眼眶的那一滴泪。
看完电影，两人转出露台，前方街头推出一个巨大的立体大熊，很多人上去同大熊合影打卡，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我们也拍一张吧。”说罢，江芜追上大熊旁边刚刚拍完照的短发女孩，笑着同对方说了什么，两个人一起折返。
江芜把手机给短发女孩，满面春风两三步小跑回到江柘身边。
江柘站定，两人中间隔出一条缝。
一阵微风拂过，白色裙摆蜻蜓点水般越过缝隙在裤腿缱绻。
短发女孩放下手机，朝江柘喊：“帅哥，靠近点你女朋友！”
江柘低头看了眼江芜，姑娘正僵直站在自己身侧，面朝短发女孩，露出不自然地笑。
他向她靠近，手臂关节处碰上江芜水嫩的上臂。
“欸，对！”短发女孩顺着手机上方瞥了眼二人，露出会心的笑。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5岁&8岁
“芜芜，赶紧站好！哥哥等你老半天了。”李栗耐着性子去牵江芜，奈何江芜心思完全被突如其来的蝴蝶吸引了去。
“它朝哥哥飞过去了！”江芜扯着童嗓大喊。
蝴蝶停留在男孩肩头。小女孩灿烂地大笑，男孩害怕地半遮面。少男少女依偎在匍匐着的田野和漫天星光下，风起卷过半边天。野草滚起阵阵浪，连绵不绝。
远方刺耳的长笛鸣起，小女孩紧紧捂住耳朵，眉心拧作一团。男孩一动不敢动，眼珠子直溜盯着肩头的蝴蝶。
江胜和李栗在镜头后面忍俊不禁。
闪光灯亮起，两个小鬼，在快门键中留下一生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