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撑死的与饿死的
凌兰接腔很快：“对啊，我就是搞笑担当。”台本上不就这么写的吗？
孙志远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趣：“哦？你是搞笑担当？那皇上和各位小主都是些什么担当啊？”
凌兰愣了一下，随即回头看向戚国成和徐琴：“戚老师和徐老师是经验担当，顾冰姐姐和淳淳是颜值担当，亦如姐是，那个，”她支吾了一下，“担当。”
柯一默：“你想说沈亦如也是搞笑担当？？”
凌兰还是笑眯眯：“亦如姐，这可是柯老师说的，不是我。”
沈亦如不悦：“那你说我是什么担当？”
徐琴插话：“不是说了吗？你就是担当。”
众人笑得很欢，只有柯一默面无表情：“荤素搭配得当，调味可圈可点，但是，细节方面需要提升的还有很多，比如，海带比例过大，味道有些盖过了其他的食材，这个部分完全可以使用一到两只鲍鱼，以及虾来提鲜。”
“哇，柯老师好厉害！”凌兰的恭维肉眼可见地浮夸。
柯一默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接着用汤勺从里面捞起几块豆腐，整整齐齐地摆成一列，明显可见每块豆腐的大小厚薄都完全不一样。而芋头也是同样的风格。
“刀工还需加强。这是保证料理色香味的前提，也是作为厨师对食材的尊重。”
凌兰很随意地点头：“是是是，受教了。”
她的语气太过敷衍，柯一默不禁皱眉。然而凌兰丝毫不在意他的不悦，笑眯眯地举起调料碟：“柯老师，你蘸这个调料试试？”
调料入口，豆腐醇香，饱满的汁水在舌尖绽开，青椒微微的辣混合着木姜子的独特辛香带着冲击感瞬间占领了口腔，而恰到好处的醋又极大地中和了这种冲击的力度。柯一默绷紧的脸稍微柔和了一些：“嗯，有惊喜。”
凌兰认真地说：“可是您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有惊喜的样子。”
柯一默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这小姑娘是在教训他？？不过，与花里胡哨得像一只火鸡的沈亦如不同，凌兰完全走简洁风，齐耳短发老老实实扎在脑后，碎发都用夹子别好，妆容清淡到在灯光下可以忽略不计，没有浓黑的眼线，没有能夹死苍蝇的假睫毛，没有厚得快掉进菜里的粉底，既没有留长指甲也没有涂指甲油，清爽的 T恤牛仔裤，算是场里唯一勉强符合他对下厨着装的女明星了。做的菜么，跟沈亦如比起来，还算能入口，于是沉默而冷淡地看着凌兰，等着她的下文。
顾冰喃喃：“柯老师每次不说话的时候，都好可怕。”
徐琴赞同：“就是！”
可是凌兰对柯一默眼神和姿态的压迫好似无感。她夹起一块豆腐，蘸了蘸调料，送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眯起了眼睛，绽放出一个满足又沉醉的笑容：“唔——好好吃——！！！柯老师您看，这才叫惊喜。”
她笑的时候，明媚的大眼睛都眯成两条俏皮的弧线，雪白饱满的脸颊右侧还有一个小小的梨涡，孙志远不觉也跟着笑了：“这小姑娘真讨喜。”
然而柯一默并不这么觉得。他冷笑：“跟0分相比，60分的惊喜，不要也罢。”说完利落地掷下筷子，走回到孙志远和徐怀瑾中间站定。
徐琴都替凌兰尴尬，小声嘟哝：“柯老师也太毒舌了。”
可是凌兰一点都不尴尬。她睁大了眼睛，挑起眉，脸上的惊讶恰到好处——增一分就夸张了，减一分又不够效果：“天哪，还有0分的呀？柯老师，0分的好吃吗？”
徐怀瑾瞥一眼身旁已经黑脸的柯一默，举起手来放到唇边，轻咳一声，掩饰住笑意：“啊，我也来尝尝这个大杂烩……””
柯一默当然察觉了这个腹黑师哥的幸灾乐祸，也没有忽略凌兰笑容后的得意和挑衅。
孰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伸手，阻止了要前去尝菜的徐怀瑾，慢慢悠悠开了口：“想知道0分的是什么味道吗？”
凌兰心中警铃大作。
这是……要挖坑的节奏啊。可是就算有坑，被柯一默推进去之前，她也要先恶心一下他再说。于是“娇羞”地对着柯一默比了个兰花指：“哎呀，柯老师也要喂我吗？”
孙志远：“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亦如：“你想得美！！柯老师才不会喂你！！”
徐琴的笑声依然很魔性，很三姨太：“柯一默喂谁，谁就遭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怀瑾一脸肃穆：“柯老师，这次好好喂。”
吃瓜群众们推波助澜，似乎柯一默要喂凌兰吃菜已成事实。
凌兰笑得尤其张狂，对着沈亦如挤了挤眼：“算了，还是把机会留给亦如姐吧。”
柯一默冷笑一声，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俯视着凌兰笑到模糊的脸，一字一句：“端上来。”
制造麻烦不嫌事大的导演组早已将顾冰和沈亦如的菜都端了过来。
凌兰的笑容僵住了：“不不不柯老师，我不好奇，一点都不好奇，真的！”
柯一默已经亲自夹了一块黑得看不出来颜色的大虾，送到凌兰嘴边。
徐琴：“哇偶，凌兰你好高的待遇啊！！”
凌兰面色比大虾还苦，接过柯一默手里的筷子：“我自己来，自己来。”然后在柯一默的注视下一咬牙喂进了嘴里。
柯一默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如何？”
凌兰艰难地咽了下去：“啊，虽然有点炸过了头，但这个虾选得真是好，新鲜又Q弹……”
柯一默沉默了片刻，示意她吃陈淳的蛋包饭。
“这个蛋皮啊，颜色金灿灿的，与番茄酱浑然天成相得益彰……”
柯一默：“……”他对着最后一盘菜扬了扬下巴——那是沈亦如的。
徐琴拍了拍凌兰后背：“加油！！”
凌兰以目光在盘子里挑拣半晌，终于夹了一小块胡萝卜，以大无畏的心情放入口中，随即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这哪是在吃菜，根本就是在吃盐罐子！！！与此同时，柯一默的声音也冷冰冰地响了起来：“如何？”
凌兰一口吞下那块胡萝卜，噎得直翻白眼：“嗯，不错，不错……这个，颜色艳丽……”
柯一默扒拉出两三块黑糊糊的胡萝卜，莴笋和肉丁放到盘子外面。
凌兰支吾：“嗯，那个，调味尚可……”
柯一默舀起一大勺递给她：“来。”
这是要专门找茬么？！！凌兰赶紧后退一步，搜索枯肠：“这个这个，这道菜荤素搭配得当，营养齐全，值得肯定……”
徐怀瑾微笑：“凌兰，听了你的点评，我怀疑自己要么是语文没学好，要么是厨艺没学好。”
凌兰拱拱手：“不敢不敢，承让承让。”
徐琴：“凌兰，你是收了沈亦如的钱么？”
沈亦如跺脚：“讨厌！！！”
孙志远笑得前仰后合，居然还没忘记控场：“好，下面有请徐老师点评凌兰的料理！”
徐怀瑾：“嗯，鲜香浓郁，层次丰富，跟‘佛跳墙’颇有相通之处，这的确称得上家的味道。对我的点评，不知凌小主可还满意？”
没想到一直端方持重的徐怀瑾也有逗趣的时候，凌兰很识逗地行了个屈膝礼：“回大总管，满意极了！”
瞬间荣升总管太监的徐怀瑾：“……”
孙志远：“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的料理都点评完以后，孙志远宣布了每个人的得分。徐琴最高，90分，凌兰的和戚国成并列第二，85，陈淳60分，顾冰和沈亦如都只有50分。
沈亦如撇撇嘴：“孙哥，我的料理扣分点在哪儿？”
孙志远笑容可掬：“马上你就知道了。”他清了清嗓子，“大家所做的料理，也是你们的午餐，请慢用。”
说是午餐，其实明星们大都已经不怎么动筷子了。戚国成食量还算正常，但也基本不碰碳水。只有凌兰毫无顾忌，大快朵颐。她左手拿着一个丝娃娃，右手的勺子往嘴里塞着牛肉蘑菇饭，脸颊鼓鼓囊囊的有如小仓鼠。
徐琴筷子上孤零零地夹着一根胡萝卜丝，觉得无比心塞：“凌兰，你干嘛吃得这么香？就不能克制一下吗？”
凌兰吃得专注，嘴角粘着一颗饭粒却浑然不觉：“好吃啊！”
沈亦如咽了口口水，艰难地转开视线：“凌兰，你不知道多吃一口饭，镜头里要胖一斤吗？”
凌兰不为所动。反正她也没想在这圈子混，只等半年后合约满了就可以从公司抽身了。
众人中忌口最彻底的是陈淳。试吃点评的时候，他就只是嚼一嚼就吐出来，现在更是从头到尾只喝水。
戚国成对着清瘦安静的陈淳总有种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小淳，你什么都不吃吗？要不尝尝这个吧，这个热量低。”他给陈淳切了小半个丝娃娃，里面裹了蘸上酱料的胡萝卜丝和生菜，以及一小片鸡胸肉。
陈淳喉头动了动，艰难抵制着飘过来的阵阵香气，习惯性地看了看场外——好像他的经纪人还站在那里似的：“谢谢戚老师，我，我还是不吃了。”
戚国成摇了摇头，不说话了。徐琴隔着戚国成问陈淳：“那，你一天都吃什么啊？”
陈淳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鬓角：“半个苹果，一片生菜，还有一点鸡肉。”他食指和拇指扣住，比出一个小小的圈。
凌兰张大了嘴，掉出来两颗饭粒：“每天？？”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正是十二点吃饭，三点就要饿的年纪。何况这点东西，连她塞牙缝也不够啊！！！
徐琴不说话了。在这行干了十几年，明星们为了上镜对自己多狠，她是知道的。就像湾湾某女星的名言：要么瘦，要么死。归根结底，还是流量为王，美貌满分而演技为负数的小花小生，如今比比皆是。
没人再劝，陈淳的眼光反而像是粘在那一块丝娃娃上面，撕都撕不下来。良久，他终于拿起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一股热流忽然涌到眼角——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这样正常的食物了。口腔和肠胃都在热烈地叫嚣，渴望更多的食物。可是他咬咬牙，迅速地将手里的丝娃娃放下了。
“戚老师，琴姐，还有各位姐姐，你们慢用，我走了。”
的背影清瘦细长，带着一点佝偻。他主打清雅秀丽美少年路线，只有瘦成这样，上镜才足够好看。陈淳演戏没什么天赋，基本接一部扑一部，唱跳功底也不出众，几乎全靠数量庞大的颜粉们撑着，公司对他外形的看重自然非同寻常。
这么光鲜亮丽、万众瞩目的人生，要付出的是不能正常饮食、不能安寝的代价。凌兰咬了一大口丝娃娃，叹口气：“丝娃娃真好吃，淳淳真可怜。”
沈亦如翻了个白眼：“不然呢？我们艺人都要注重身材管理的，都像你这么不专业，吃得像猪一样……”
徐琴瞪了沈亦如一眼，猛地站了起来：“我要去看看评审们都在吃什么。”
沈亦如：“我也去！”
凌兰赶紧也站起来，刚要说“我也一起”，徐琴的助理小敏突然冲了进来：“琴姐琴姐，外面打起来了！！”
凌兰接腔很快：“对啊，我就是搞笑担当。”台本上不就这么写的吗？
孙志远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趣：“哦？你是搞笑担当？那皇上和各位小主都是些什么担当啊？”
凌兰愣了一下，随即回头看向戚国成和徐琴：“戚老师和徐老师是经验担当，顾冰姐姐和淳淳是颜值担当，亦如姐是，那个，”她支吾了一下，“担当。”
柯一默：“你想说沈亦如也是搞笑担当？？”
凌兰还是笑眯眯：“亦如姐，这可是柯老师说的，不是我。”
沈亦如不悦：“那你说我是什么担当？”
徐琴插话：“不是说了吗？你就是担当。”
众人笑得很欢，只有柯一默面无表情：“荤素搭配得当，调味可圈可点，但是，细节方面需要提升的还有很多，比如，海带比例过大，味道有些盖过了其他的食材，这个部分完全可以使用一到两只鲍鱼，以及虾来提鲜。”
“哇，柯老师好厉害！”凌兰的恭维肉眼可见地浮夸。
柯一默不悦地看了她一眼，接着用汤勺从里面捞起几块豆腐，整整齐齐地摆成一列，明显可见每块豆腐的大小厚薄都完全不一样。而芋头也是同样的风格。
“刀工还需加强。这是保证料理色香味的前提，也是作为厨师对食材的尊重。”
凌兰很随意地点头：“是是是，受教了。”
她的语气太过敷衍，柯一默不禁皱眉。然而凌兰丝毫不在意他的不悦，笑眯眯地举起调料碟：“柯老师，你蘸这个调料试试？”
调料入口，豆腐醇香，饱满的汁水在舌尖绽开，青椒微微的辣混合着木姜子的独特辛香带着冲击感瞬间占领了口腔，而恰到好处的醋又极大地中和了这种冲击的力度。柯一默绷紧的脸稍微柔和了一些：“嗯，有惊喜。”
凌兰认真地说：“可是您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有惊喜的样子。”
柯一默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这小姑娘是在教训他？？不过，与花里胡哨得像一只火鸡的沈亦如不同，凌兰完全走简洁风，齐耳短发老老实实扎在脑后，碎发都用夹子别好，妆容清淡到在灯光下可以忽略不计，没有浓黑的眼线，没有能夹死苍蝇的假睫毛，没有厚得快掉进菜里的粉底，既没有留长指甲也没有涂指甲油，清爽的 T恤牛仔裤，算是场里唯一勉强符合他对下厨着装的女明星了。做的菜么，跟沈亦如比起来，还算能入口，于是沉默而冷淡地看着凌兰，等着她的下文。
顾冰喃喃：“柯老师每次不说话的时候，都好可怕。”
徐琴赞同：“就是！”
可是凌兰对柯一默眼神和姿态的压迫好似无感。她夹起一块豆腐，蘸了蘸调料，送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眯起了眼睛，绽放出一个满足又沉醉的笑容：“唔——好好吃——！！！柯老师您看，这才叫惊喜。”
她笑的时候，明媚的大眼睛都眯成两条俏皮的弧线，雪白饱满的脸颊右侧还有一个小小的梨涡，孙志远不觉也跟着笑了：“这小姑娘真讨喜。”
然而柯一默并不这么觉得。他冷笑：“跟0分相比，60分的惊喜，不要也罢。”说完利落地掷下筷子，走回到孙志远和徐怀瑾中间站定。
徐琴都替凌兰尴尬，小声嘟哝：“柯老师也太毒舌了。”
可是凌兰一点都不尴尬。她睁大了眼睛，挑起眉，脸上的惊讶恰到好处——增一分就夸张了，减一分又不够效果：“天哪，还有0分的呀？柯老师，0分的好吃吗？”
徐怀瑾瞥一眼身旁已经黑脸的柯一默，举起手来放到唇边，轻咳一声，掩饰住笑意：“啊，我也来尝尝这个大杂烩……””
柯一默当然察觉了这个腹黑师哥的幸灾乐祸，也没有忽略凌兰笑容后的得意和挑衅。
孰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伸手，阻止了要前去尝菜的徐怀瑾，慢慢悠悠开了口：“想知道0分的是什么味道吗？”
凌兰心中警铃大作。
这是……要挖坑的节奏啊。可是就算有坑，被柯一默推进去之前，她也要先恶心一下他再说。于是“娇羞”地对着柯一默比了个兰花指：“哎呀，柯老师也要喂我吗？”
孙志远：“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亦如：“你想得美！！柯老师才不会喂你！！”
徐琴的笑声依然很魔性，很三姨太：“柯一默喂谁，谁就遭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怀瑾一脸肃穆：“柯老师，这次好好喂。”
吃瓜群众们推波助澜，似乎柯一默要喂凌兰吃菜已成事实。
凌兰笑得尤其张狂，对着沈亦如挤了挤眼：“算了，还是把机会留给亦如姐吧。”
柯一默冷笑一声，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俯视着凌兰笑到模糊的脸，一字一句：“端上来。”
制造麻烦不嫌事大的导演组早已将顾冰和沈亦如的菜都端了过来。
凌兰的笑容僵住了：“不不不柯老师，我不好奇，一点都不好奇，真的！”
柯一默已经亲自夹了一块黑得看不出来颜色的大虾，送到凌兰嘴边。
徐琴：“哇偶，凌兰你好高的待遇啊！！”
凌兰面色比大虾还苦，接过柯一默手里的筷子：“我自己来，自己来。”然后在柯一默的注视下一咬牙喂进了嘴里。
柯一默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如何？”
凌兰艰难地咽了下去：“啊，虽然有点炸过了头，但这个虾选得真是好，新鲜又Q弹……”
柯一默沉默了片刻，示意她吃陈淳的蛋包饭。
“这个蛋皮啊，颜色金灿灿的，与番茄酱浑然天成相得益彰……”
柯一默：“……”他对着最后一盘菜扬了扬下巴——那是沈亦如的。
徐琴拍了拍凌兰后背：“加油！！”
凌兰以目光在盘子里挑拣半晌，终于夹了一小块胡萝卜，以大无畏的心情放入口中，随即整个脸都皱成了一团：这哪是在吃菜，根本就是在吃盐罐子！！！与此同时，柯一默的声音也冷冰冰地响了起来：“如何？”
凌兰一口吞下那块胡萝卜，噎得直翻白眼：“嗯，不错，不错……这个，颜色艳丽……”
柯一默扒拉出两三块黑糊糊的胡萝卜，莴笋和肉丁放到盘子外面。
凌兰支吾：“嗯，那个，调味尚可……”
柯一默舀起一大勺递给她：“来。”
这是要专门找茬么？！！凌兰赶紧后退一步，搜索枯肠：“这个这个，这道菜荤素搭配得当，营养齐全，值得肯定……”
徐怀瑾微笑：“凌兰，听了你的点评，我怀疑自己要么是语文没学好，要么是厨艺没学好。”
凌兰拱拱手：“不敢不敢，承让承让。”
徐琴：“凌兰，你是收了沈亦如的钱么？”
沈亦如跺脚：“讨厌！！！”
孙志远笑得前仰后合，居然还没忘记控场：“好，下面有请徐老师点评凌兰的料理！”
徐怀瑾：“嗯，鲜香浓郁，层次丰富，跟‘佛跳墙’颇有相通之处，这的确称得上家的味道。对我的点评，不知凌小主可还满意？”
没想到一直端方持重的徐怀瑾也有逗趣的时候，凌兰很识逗地行了个屈膝礼：“回大总管，满意极了！”
瞬间荣升总管太监的徐怀瑾：“……”
孙志远：“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的料理都点评完以后，孙志远宣布了每个人的得分。徐琴最高，90分，凌兰的和戚国成并列第二，85，陈淳60分，顾冰和沈亦如都只有50分。
沈亦如撇撇嘴：“孙哥，我的料理扣分点在哪儿？”
孙志远笑容可掬：“马上你就知道了。”他清了清嗓子，“大家所做的料理，也是你们的午餐，请慢用。”
说是午餐，其实明星们大都已经不怎么动筷子了。戚国成食量还算正常，但也基本不碰碳水。只有凌兰毫无顾忌，大快朵颐。她左手拿着一个丝娃娃，右手的勺子往嘴里塞着牛肉蘑菇饭，脸颊鼓鼓囊囊的有如小仓鼠。
徐琴筷子上孤零零地夹着一根胡萝卜丝，觉得无比心塞：“凌兰，你干嘛吃得这么香？就不能克制一下吗？”
凌兰吃得专注，嘴角粘着一颗饭粒却浑然不觉：“好吃啊！”
沈亦如咽了口口水，艰难地转开视线：“凌兰，你不知道多吃一口饭，镜头里要胖一斤吗？”
凌兰不为所动。反正她也没想在这圈子混，只等半年后合约满了就可以从公司抽身了。
众人中忌口最彻底的是陈淳。试吃点评的时候，他就只是嚼一嚼就吐出来，现在更是从头到尾只喝水。
戚国成对着清瘦安静的陈淳总有种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小淳，你什么都不吃吗？要不尝尝这个吧，这个热量低。”他给陈淳切了小半个丝娃娃，里面裹了蘸上酱料的胡萝卜丝和生菜，以及一小片鸡胸肉。
陈淳喉头动了动，艰难抵制着飘过来的阵阵香气，习惯性地看了看场外——好像他的经纪人还站在那里似的：“谢谢戚老师，我，我还是不吃了。”
戚国成摇了摇头，不说话了。徐琴隔着戚国成问陈淳：“那，你一天都吃什么啊？”
陈淳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鬓角：“半个苹果，一片生菜，还有一点鸡肉。”他食指和拇指扣住，比出一个小小的圈。
凌兰张大了嘴，掉出来两颗饭粒：“每天？？”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正是十二点吃饭，三点就要饿的年纪。何况这点东西，连她塞牙缝也不够啊！！！
徐琴不说话了。在这行干了十几年，明星们为了上镜对自己多狠，她是知道的。就像湾湾某女星的名言：要么瘦，要么死。归根结底，还是流量为王，美貌满分而演技为负数的小花小生，如今比比皆是。
没人再劝，陈淳的眼光反而像是粘在那一块丝娃娃上面，撕都撕不下来。良久，他终于拿起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一股热流忽然涌到眼角——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这样正常的食物了。口腔和肠胃都在热烈地叫嚣，渴望更多的食物。可是他咬咬牙，迅速地将手里的丝娃娃放下了。
“戚老师，琴姐，还有各位姐姐，你们慢用，我走了。”
的背影清瘦细长，带着一点佝偻。他主打清雅秀丽美少年路线，只有瘦成这样，上镜才足够好看。陈淳演戏没什么天赋，基本接一部扑一部，唱跳功底也不出众，几乎全靠数量庞大的颜粉们撑着，公司对他外形的看重自然非同寻常。
这么光鲜亮丽、万众瞩目的人生，要付出的是不能正常饮食、不能安寝的代价。凌兰咬了一大口丝娃娃，叹口气：“丝娃娃真好吃，淳淳真可怜。”
沈亦如翻了个白眼：“不然呢？我们艺人都要注重身材管理的，都像你这么不专业，吃得像猪一样……”
徐琴瞪了沈亦如一眼，猛地站了起来：“我要去看看评审们都在吃什么。”
沈亦如：“我也去！”
凌兰赶紧也站起来，刚要说“我也一起”，徐琴的助理小敏突然冲了进来：“琴姐琴姐，外面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