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小院前的银杏树叶子又渐渐泛黄,在秋风的席卷下又漫天地飘下,轻飘飘、轻飘飘的,就如同漫天的金色羽毛随风轻扬。有时一阵风袭来,平整地铺落在地面上的扇子,又哗啦啦地被卷上了天空,簌簌而下。

    大片大片的黄叶卷过,并有一道身影矗立在了小院门前。

    少年风度翩翩。

    这边是:银杏落舞满天飞,君子翩翩踏云回。古院错落西山处,窈窕淑女盼子归。

    淑女起初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君子跑上她。

    她的脚步缓缓向前移动,彼此双向奔赴。

    当白若泽确切感受到了面前的温热时,她才敢确定真的是哪吒回来了。

    几个月不见,她超级想他的。

    俗话可是说小别胜新婚,婚什么的虽然还没有,但总归是这个意思的。思念。

    “去天庭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白若泽坐在信房门口的栏杆上,发问。

    哪吒也走过来挨着她坐下了。

    “玉帝似乎是打算让我回天庭了,准备让我将功补过。他吩咐我在人间做一件事情。”他用一种没所谓的语气说道。

    “什么事情?”而白若泽则是马上询问。

    “终于有新的主人要诞生了,也就是说上一个王朝被推翻了。照例,新王朝建立是得祭天的。这不,玉帝就准备派我去显下什么神迹。”

    “其实随便弄弄就好了。完成任务之后我就可以回天庭了。”

    “新的王朝?上次的那个朝代被推翻了?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哪吒才不会拒绝白若泽的要求。

    ……

    长安大殿内。

    “哐当!”白木怒视着面前正对着自己低头哈腰的士兵,一把砸碎了手中无比贵重的瓷瓶,斥责道,“废物!一群废物!你们这么多人,难道会连个人都找不到吗?”

    “就算是掘地三尺,你们也要把她给我找到。”

    “找不到的话你们就做好全部陪葬的准备吧!”

    “是!”士兵们仓皇着从大殿赶快跑了出去。

    “殿下。”白暮走进了大殿,说道,“我们已经找遍了这皇宫内所有的地方。士兵们都已经尽力去寻找了,可是还是没能够找到白姑娘的下落。”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再这样找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该放弃了。

    他不甘心。

    他们已经攻占长安城近半月有余,可是还没发现白溟的身影。

    白暮继续说道:“陛下已经吩咐过了,明日就是传统的祭天日,切不可因为其他的事情而耽误。”

    “其他事?还有什么比找到白溟更加要紧的事吗?”白木颠笑,“替我转告陛下。明日我会准时到达的。”他心中满是郁闷,最后只补充了这样一句话。

    在白木的心中是没有什么事情比找到白溟更重要的了。

    第二日。

    “叮铃铃!叮铃铃!”祭坛上道士在做法准备祭天。

    这无非其实就是一些装神弄鬼的花招罢了。只不过,这祭天也确实是得看上天的旨意了。

    哪吒带着白若泽已经在云层上方等候。等下他们会做出一些动静来。

    白若泽再云端什么听着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祭祀用语,有些好奇的盯着下方。

    这样的场景她也是第一次见。

    白木则是在不远处抱着自己的长剑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并不信奉神明。

    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所信仰的神明又在哪儿呢?

    他只是希望祭祀能够快点结束自己才好离开这里。

    至于对于神的敬畏之心,那白木则是从来都没有的。

    神明救不了任何人,他清楚的了解到。

    长安城上空。

    哪吒带着白若泽正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可相比于他的平静,白若泽却是显得有些兴奋。毕竟她阅历尚浅,这种事完全没经历过。更何况是这种皇家级别的祭祀,她绝对是第一次瞧见的。

    “哪吒,等下你是要下去的吗?”白若泽忍不住出声问。

    如果是祭祀的话,应该要有神迹显灵吧。

    “麻烦。”哪吒却是略微摇了摇头,说道,“现身身之类的还是不必了。”

    “只要随便整出点天降异象就可以。”他不想现身。

    白若泽牵着他的手在他身边转了一圈,用近乎撒娇般的语气问道:“那我可以下去逛一小圈吗?下面有我的熟人。”

    “拜托啦,一会儿就好。应该不会影响到你吧?”

    哪吒很爽快的答应了。

    他说道:“可以哦。”

    祭祀还在照常的进行。

    “轰!”天空中突然掠过一道亮白色的光芒,一阵震耳欲聋的破空之声响彻云霄。天空中异象涌动,风起云涌。云彩汇聚成一团,在风力的作用下,不断变化着形态。

    祭台下,白木陡然愣住。

    他一脸的难以置信,整个人都呆滞在原地。他一时心中有些汗颜。

    这是什么?神迹吗?他不相信这世间有神明。

    当将士的鲜血洒落在祖国的边疆,当无数英烈化成白骨,当土地终成红色的时候,这所谓的神明又在哪里?风嘶哑着吼着大地,祈祷着。可人们心中所期盼的神明却从未出现。

    一只浑身通白的巨兽向着众人飞来,更准确的说,是向着白木而来的。对于人群,她也只是一闪而过。如果要有什么证明刚才众人不是眼花的话,那估计就是一瞬间祭坛上的所有的物品都不见了。这些真实的告诉人们,刚才不是幻觉。

    神明显灵可是要出场费的!

    “神……是神迹啊!神明真的显灵了!”大祭司声音颤抖,激动的大吼道。

    天空中的异动还没有停止。看到这异象的城中的每一个人都无不欢呼雀跃。

    祭祀就在这样的人声鼎沸中走向高潮。

    没有人发现不远处那个手执长剑的身影消失了。

    角落间,长着一头白发的少女两步三步就轻跃到了白木的面前。

    白衣飘飘,一瞬间恰好迷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白木想起来曾经的那个女孩。

    “喂,大将军,我姐姐在哪里?”

    白木怔怔的,仿佛在沉思。

    他没有听见白若泽的问题。

    白若泽无奈,用手轻轻的推了一下他,再次询问道:“我姐姐呢?今日为何不见她?”

    白木这会儿才看清面前的少女是谁。

    “她……”

    他欲言又止。

    “我姐姐在哪里?!”面对对方的沉默,白若泽不由得是有几分恼了。“你说话!你回答我!”

    她知道,姐姐在平日里最喜欢他可。所以无论如何都是和他待在一起的。

    如今没看到人只能代表一件事。

    白若泽这回我要是彻底急了,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说话!回答我!”

    白木依旧是一副支支吾吾的沉默的样子。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到现在目前为止也没有找到答案。

    上一次,白若泽在准备救人的时候,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而暴走失控,最后弄得自己什么也顾不上了,只得被迫退走。也就是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于白溟的任何消息。

    “算了。”白若泽不想听结果了。

    她转身就离开了。

    留下的背影很冷峻。

    白木在此后的岁月里再也没看见她。

    她就如同人间蒸发了般,除了偶尔流传的几首小诗外,再也没了任何的踪影。

    白木明白,他和她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太祖皇帝历元年,祭天地。天色异变,人群哗然,传乃神兽白泽出……数月后,太祖皇帝退位,太宗皇帝白木即位,是为念溟元年……设军部为溟军……创盛世天地,百姓安居乐业……”——选自《通史》

    “念溟嘛……”少女手捧史书,幽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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