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6. 伊甸园的秘密

    莱斯特兰奇老宅的复古大门正严丝合缝地紧闭,门环上的渡鸦收拢着翅膀,似乎在监视到来的两个不速之客。

    高个子男人取下帽子,露出一副厌倦的神色。身为异类办公室的员工,他不得不协助另外一位隶属于威森加摩的女士前来调查默然者11号的生存情况。

    “这些恼人的乌鸦。”格丝尔达·玛奇班挥舞着她的公文包,试图驱赶那些飞下来攻击他们的乌鸦。

    “玛奇班女士,您应该教训一下这些畜生。”沃尔顿·麦克尼尔把魔杖对准了鸦群。

    他的残忍让玛奇班感到不适,这位已经白发苍苍的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摇了摇头,试图缓和气氛,“说真的,麦克,处置危险动物委员会的行刑官工作更适合你。”

    “哦,我会考虑的。”麦克尼尔眯了眯眼睛,感兴趣地说。

    他们的动静已经引起了老宅主人的注意,轻微的爆炸声后,杜宝出现在他们面前,礼貌地鞠躬。

    它细细的胳膊抓住了他们的手臂,“玛奇班女士、麦克尼尔先生,请不要随意走动。”

    家养小精灵的魔力让外来者规避了古老血缘魔法的守护咒,直接进入了莱斯特兰奇老宅内部。

    等待已久的罗道夫斯立马上前和他们握手,贝拉的神情是少见的严肃,在和麦克尼尔握手的瞬间点了点头。

    玛奇班注意到这对年轻的夫妇俩左臂上的黑纱,“节哀。”

    罗道夫斯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杜宝,端上茶点。”

    家养小精灵的动作比它的名字被喊到还要快,一桌茶点出现在桌面上,精致可口,还冒着热气,罗道夫斯请两位客人坐下。

    “我们是来调查11号的生存情况,她死了吗?”麦克尼尔摊开调查报告,面无表情地问。

    他一直把异类魔法生物看作是威胁巫师生命的危险存在,他对魔法生物没有任何同情。

    “11号?”罗道夫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串冰冷的数字代表着谁,他有些不快。

    “你用11号称呼我妹妹?”他蹙起眉头,脚尖转向门口,是想要送客的心理暗示。

    玛奇班试图将这件事翻篇,毕竟他们还要向威森加摩汇报。

    “别误会,莱斯特兰奇先生。11号是默默然的序号,莱斯特兰奇小姐是被记载在魔法部的第11位默然者。”她说。

    麦克尼尔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角,他知道自己的态度惹怒了罗道夫斯,但是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现在哪个食死徒都可以踩莱斯特兰奇家族一脚,他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我们只是想跟进情况,魔法部需要知道她在哪里。昨天法律司收到了举报信,有人举报未成年巫师的利益受到损害,还有一些家长写信投诉,询问他们的孩子寄回家的报纸是否是真的。上面写着:安塔尔丝·莱斯特兰奇,永远缅怀大战前的第一个牺牲者——”

    玛奇班把一份皱巴巴的报纸递给他,文章的署名是吉德罗·洛哈特。

    罗道夫斯的眉毛挑了起来,迅速扫完了报纸上的内容。

    他的心脏抽痛了一下,“这种报道是怎么回事,我必须向霍格沃茨提出抗议!我已经告诉过他们我妹妹的情况了,我们没时间理睬这些乱七八糟的指控——”

    罗道夫斯发现老女巫还在期待他的回答,他只好解释,“我妹妹病得很严重,你们知道,默默然的威力很大,很容易伤害到其他人,所以我让她暂时回家。”

    “那么请让我们看看她。”玛奇班温和地说,“我希望她一切都好。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我相信威森加摩肯定需要一点证据,不是吗?”

    “当然没问题。”罗道夫斯迟疑了一瞬,贝拉不耐烦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他才继续说,“我马上带你们去看她。”

    罗道夫斯带他们来到了阁楼,推门而入的时候他停止了脚步。

    一股浓郁的药水味弥漫在空气中,屋里很暗。床上躺着一个女孩,被单盖住了她的身体,仅露出了额头与双臂。

    她睡着了,看起来非常虚弱,卷曲的金发铺散在枕边,睫毛轻颤,即使昏迷也依然美丽,像一张脆弱的纸,稍微触碰一下就会碎掉。

    “默默然消耗了她的生命力。”麦克尼尔的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怜悯或同情。

    “怎么会这样,她才十五岁啊。”玛奇班难以置信,坐在床边,摸了摸那个柔软的发顶。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所有人背后,冷眼旁观着他们的动作,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贝拉转过身,厉声警告来者,“拉巴斯坦!”

    拉巴斯坦双手插在兜里,靠着门框,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掠过,最后落在了沉睡的女孩身上。

    “玛奇班女士,她没有生命危险,你们尽管放心。”他懒懒地说,“不过她为什么会突然昏迷呢?”

    罗道夫斯和贝拉的脸色变了变。

    玛奇班注意到了两人的表情,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对劲。

    她开始环视这间狭小的阁楼,窗户在很高的位置,设计得非常巧妙,磨砂玻璃既能挡住人又挡住了窗外的鸦群,而且没有任何标志性的花纹和装饰。

    “她会醒来的,拉巴斯坦。”罗道夫斯朝拉巴斯坦的方向跨了一步,挡住了他看向安塔尔丝的视线,“她只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玛奇班抓住了关键信息,立马说道,“没关系,我们可以等莱斯特兰奇小姐醒来。”

    她是个谨慎又敏锐的老太太,直觉告诉她事情没这么简单。

    “可是——”贝拉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慌乱,被罗道夫斯按住了肩膀。

    拉巴斯坦笑了笑,“那太感谢您了,女士。”他离开了阁楼,消失得无影无踪。

    罗道夫斯朝贝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招待玛奇班和麦克尼尔,然后追了出去。

    贝拉耸肩摊手示意没问题,和玛奇班还有麦克尼尔来到大厅,坐到沙发上等候着,偶尔低声谈论几句。

    拉巴斯坦走在幽深的走廊里,拐进了一扇黑漆漆的小门里,门口挂着一盏油灯,摇曳的火光映照出墙壁上繁复的壁画。

    罗道夫斯紧跟在后面,拉开了房门。

    “拉巴斯坦,”他叫住了他,“你究竟要干什么?你已经让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起疑心了。”

    拉巴斯坦回过头,笑着说,“哦?是吗?你在指责我?”

    他步步紧逼,“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揭穿你和贝拉的谎言吗?”

    “罗道夫斯,你究竟给安尔喝了多少安眠剂?她像只可怜的鹌鹑躺在那里,连呼吸都快没有了,你居然舍得伤害她?”

    罗道夫斯的脸色越发苍白,颤抖地偏过头点烟。

    他用手指弹了下微弱的火光,弹落的烟灰跟他一样神情忧郁。

    “我不得不这样做。”他深邃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弥散的烟雾中。

    拉巴斯坦厌恶这股烟味,往旁边躲了躲。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冷地开口,“你给了贝拉什么承诺?”

    罗道夫斯沉默着,掐灭了烟蒂。

    “金库——”他缓慢而艰涩地说,“我给了她金库的钥匙。”

    拉巴斯坦惊愕万分,表情凝固在脸上。

    “你疯了吗,罗道夫斯,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他脸色阴沉。

    “你偷了安尔的东西!你偷了她的东西!”

    “她是未来的家主,那是属于她的金库,守护纯正血脉才是我们分支应该做的事!”拉巴斯坦情绪激动。

    他很生气,想打他一拳,但是他忍住了。

    罗道夫斯垂眸不语,长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瞳孔中的情绪。

    “那是我应得的,我应该拿回它。”他说,“你以为她凭什么拥有这些,她甚至不能承担家主的责任,她不能!自从她进了格兰芬多以后发生的各种事情,让黑魔王对我们起了疑心!你根本就不懂为了保护她我付出了什么?”

    他从鼻腔里轻蔑又自嘲地轻笑一声,“哼,几道钻心咒又算得了什么?”

    “我甘愿承受黑魔王的怒火,我愿意像狗一样讨好他,我愿意为了家族荣耀忍耐这一切。”

    他突然探过身抓住拉巴斯坦的手,瘦削的脸上展现出病态的偏执。

    “可是为什么安尔不能理解我的苦衷呢?拉巴斯坦,现在就连你也开始指责我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拉巴斯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罗道夫斯抓着他的手如此用劲,似乎在乞求他的原谅。

    他沉默着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罗道夫斯,我和你不一样…”

    “我选择的是安塔尔丝,而你选择的是贝拉。”

    罗道夫斯站在原地,久久没有挪动脚步。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重新睁开眼睛时,脸上的表情已恢复平静。

    他用手捂住脸,声音低哑地说,“你走吧,去看看她吧,阁楼的咒语只对她有用。”

    拉巴斯坦顿了一秒,迈步离开。

    屋内陷入寂静之中,罗道夫斯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茫。

    “真的不用把莱斯特兰奇小姐送到圣芒戈去吗?”大厅里,玛奇班忧心忡忡地说。

    很快,她发现自己的提议似乎引起了这家年轻女主人的不快,漂亮的黑发女人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不用。”贝拉用手支着下巴,咯咯笑出声,“亲爱的玛奇班女士,我想我们比你更清楚安塔尔丝的身体状况。”

    “我要见她的监护人。”玛奇班克制着怒气,坚持道,“当面询问她的父母,我看我们最好等莱斯特兰奇小姐醒来。”

    贝拉的目光转向另一边的男人,暗含警告意味。

    麦克尼尔咳嗽了两声,将一叠羊皮纸交给玛奇班,这是提前伪造好的默然者记录资料。

    “这是莱斯特兰奇小姐的病例资料,您仔细看看。根据资料显示,她会昏睡很久,最短的记录恐怕也会持续三四天。”

    “三四天…”玛奇班拿出她的老花镜,叹了口气,“这可真麻烦…”

    “等莱斯特兰奇小姐醒来后,我会联络您。”麦克尼尔不动声色地说,“威森加摩的工作还需要您多费心思。”

    贝拉满意地瞥了他一眼,冲玛奇班点点头。

    “好吧。”玛奇班有些为难,迟疑着说,“但我必须和莱斯特兰奇小姐的监护人见一面,了解一下情况是否属实。”

    “当然可以,请稍等片刻。”贝拉微微一笑,让杜宝去通知安妮和达西。

    阁楼上,拉巴斯坦站定脚步,手指停在半空。

    只对安塔尔丝有用的咒语,会是什么呢?

    他抿了抿唇,推开门,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望着昏睡的安塔尔丝,心情复杂和矛盾。

    床榻上的少女双眼紧闭,脸颊消瘦,额前的刘海凌乱。

    她的肌肤透明而柔软,隐约能够看到里面鲜活跳跃的血管。

    拉巴斯坦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脖颈。

    冰凉纤细的触感使他的动作变得犹豫,但他还是抚摸着少女的脸颊和头发。

    这种触感并不陌生,因为在很多年前,她曾经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他怔忪了一瞬,抬起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房间里,带着一丝暖意,却仍旧冷酷无情。

    拉巴斯坦收回手,在那一缕阳光下的审判中,侥幸地让自己心安理得地越界。

    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讲着从前。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我爱你。因为你是无辜的,我会竭尽全力让所有伤害你的人都得到惩罚。包括我自己。”

    “我想,我们都需要一次机会。”

    “这一次,由我来负责。”

    “即便我会失败,即便我会死掉,我都毫无怨言。”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是重要的,安尔。”他叹息着。

    “没有别人——对我来说除了你没有别人。从你出生前,我就已经在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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