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朦胧的月色撒进屋里，留下一片清冷的余晖，上官浅躺在床上，双眸紧闭，唇色发白，一抹剪影落在她身上，不是别人，正是宫尚角。
“夫人腹中胎儿三月有余，母子健康，这次晕倒，也是肩伤崩开所致，修养半月即可。”大夫的话回响在宫尚角耳边，他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她此番回来，不知又是为了什么。半月，真能安稳待上半月就好了。
月色之下，上官浅的脸几近透明，宫尚角盯着她片刻，手不由自主地伸上前，想要描摹她的脸，外间突然传来声响，他收敛好所有外泄的情绪，替她放在外面的手收回被子，大步流星离开了房间。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上官浅醒来，肩胛出处传来火辣的痛觉，疼得她眼泪一下挤满了眼眶。
“嘶——”崩开的肩胛骨伤势比之前加重了几分。刚才宫尚角替她掖好被角的时候，她便已经醒来，他温热的手心和自己冰凉的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肩胛处的疼痛让她根本没办法起身，她望着房梁，脑中思绪飘远。
这么配合李凛楠，并不是因为他的毒。自己对医毒都有了解，那药丸不过是个普通药丸罢了。真正吸引上官浅的，是李凛楠口中的合作。
毁掉无锋、杀掉点竹，这对她来说几乎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失踪归来的唐门之人、江湖绝学、训练有素的暗卫……没见到这些之前，上官浅对这种合作并不想搭理，但若有了这些，再加上无锋对自己的追杀，上官浅觉得，跟着他们也无妨。
有了腹中的孩子，宫门其实也能给她庇佑，可这庇佑带着囚禁性质，绝对不是她想要的，怎么看，都是唐十九那边更划算。
只是……李凛楠提到需要自己破局，他们的计划是什么？二人又凭什么认定，一定会杀掉点竹呢？
看来更多的计划，只能回到小雨山庄才能清楚了。
而回去……百草萃要怎么拿呢？
*
院中小亭，宫尚角和宫远徵面对面坐着，宫远徵噘着嘴，宛若小孩儿闹脾气。
“哥，你就这么带她回来了？”宫远徵不满，“她当初走那么干脆，现在为了一个侍女回来，谁信呐！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宫尚角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等她醒了，我会去长老院汇报此事，上官浅在角宫暂住一月。”
“为何是住上一月？”宫远徵抱着胳膊，眸中不解。
“养胎。”宫尚角浅抿了一点儿茶水，端起的茶杯恰好掩盖住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养胎？！”宫远徵震惊。回了宫门，他便不再管上官浅，没想到竟然，他看着脸色明快的哥哥，问：“孩子多大了？只住一月够吗？”
“这一月住不住得满还不一定。”宫尚角看着上官浅所在的房间，意味不明，过了一会儿，他说：“试炼抓紧，以后我不在宫门的日子估计多，你要保护好自己。”
宫远徵心里一惊，咬唇问：“是因为上官浅吗？”
“不是。”宫尚角眸色坚定的摇头。
大殿上唐门的事宫远徵也知道，因此猜了个七七八八，宫尚角眸光柔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回房间而去。
屋内，上官浅听到脚步和气息声，急忙闭上眼睛，继续装晕。随着木门吱呀一声，脚步和气息越来越近，等淡淡的月桂香传入鼻尖的时候，上官浅才意识到自己心里竟有些紧张，跳得很快。
脚步声停住，应是宫尚角坐了下来，只可惜他迟迟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时间一寸寸的流失，忽然觉得，刚才晕着也不错。
“准备装到什么时候？”宫尚角语气中有淡不可察的调侃，上官浅睁眼的瞬间，看见他唇边稍纵即逝的笑意。
上官浅半撑着坐起来，别有深意地笑说：“公子一如既往。”一如既往地耐心十足，看着她装。
宫尚角看着她片刻，视线交锋，像是无声的对峙，少倾，宫尚角败下阵来，轻声开口：“既是受伤，又何必强撑着起来。”说着，想将她扶下躺好，却发现上官浅固执地不肯动，怕动作大了她伤口再度崩开，宫尚角收回了手。
“你为何将我带回宫门？”上官浅皱着眉，不等宫尚角回答，她又轻声笑了一下，说：“你不怕我再来偷无量流火？”
宫尚角也笑，“我说过，无量流火决不能落入外人手里。”
再度听见这句话，上官浅心里一刺，面上却依旧平静。
“我不知你来做什么，但你伤了，我不能坐视不管。”宫尚角看着她肩头，拿起手边的药膏，说：“把衣服拨开一些。”
“我来找阿宁。”说起阿宁，上官浅脸色柔和了不少，可手一碰到衣裳，疼得她变了脸。大夫只是简单的给伤口撒了药粉止血，再精细的处理不便再做，这么一拖，伤口已然和衣裳黏在了一起。
缓了一会儿，上官浅心一横，闭眼咬牙，手上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宫尚角握住，她不解。
“不是怕痛？”宫尚角盯着她眼底升腾的雾气，脑中闪过以前她受伤的记忆，他记得那会儿，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就疼得她快哭出来。
上官浅笑容不变，手松开衣裳，任由宫尚角抓着，漫不经心地说：“是怕痛，但有些痛躲不开。”
这话不知让他想起了什么，宫尚角怔仲，回神后松开她的手，起身出门，走出房间。仅凭一腔意志力支撑的上官浅瞬间松懈下来，靠在床角，大口大口的喘气。
宫尚角这是生气了？生气就生气吧，反正就算讨好他，百草萃宫尚角也不会给自己，想拿百草萃，还得自己去医馆。
“宫远徵……”上官浅低声呢喃，至少比宫尚角好对付。
宫尚角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剪刀和一盆清水，搁在床案上。
“靠过来。”宫尚角伸出手示意她靠进自己怀里，见她眼底露出迟疑，心里莫名有些不快，“再浪费时间，伤口和衣服全部干在一起，更痛。”
上官浅脸色又白了几分，默默挪了过去，在他可以碰到的位置停下，没有靠进他怀里。宫尚角看了一眼两人距离，嘴唇蠕动，什么都没说。
剪刀带着丝丝凉意贴近她，轻轻剪开肩头的衣裳。宫尚角也不知道伤口的范围有多大，不小心扯到一处，衣料带着血肉分离，上官浅身子一抖，疼得她说不出话。
“呼——呼——”
轻柔的气息落在肩头，带着凉意和痒，上官浅偏头，嘴角挂着笑，眸中没有任何笑意，说：“公子曾经不是说过，自己不是个温柔的人吗？”
肩上的呼气声停了，片刻后，又有新的落下。察觉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上官浅别过头，不再追问。
已经过去的事情，得到的答案也是过时的。
用了剪刀之后，疼痛虽然大幅度降低，但刚愈合结痂的伤口本就娇嫩，布料这么一摩擦，又痛又痒，上官浅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又是一点布料剪开，上官浅实在忍不住，伸出手去挠，没任何意外被宫尚角捉住。
“很痒。”上官浅瞪他，眼底埋怨。
宫尚角蓦然觉得有些好笑，说：“还有一些，受不了的话，抓着我。”宫尚角牵着她的手，来到腰间，发现上官浅不愿抓住之后，也没多劝，只是手上不再动作，上官浅吐出一口郁气，不情不愿地抓住他腰间的衣裳。
最后一块和伤口粘连的最紧，衣料陷进去，几乎都看不见，宫尚角皱着眉，手上的动作谨慎又谨慎。
“不温柔的我，你还喜欢吗？”
“什么？”上官浅抬头看他，就这一瞬间，最后一块布料和肩膀分离，上官浅疼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手上发软，跌进他带着暖意的怀抱里。
宫尚角虚虚托住她，飞快给她肩头上了药粉，火辣辣的伤口瞬间变得冰凉，上官浅也懒得计较他刚才为转移自己注意力闹得那一出了。
上官浅靠在他怀里，比任何一个午夜梦回都来得真切，独属于上官浅的幽香一缕缕飘进鼻尖，混着草药的清香，宫尚角浑身绷着，心跳一点点加速。
包扎已经完成，他却不想出声。
是舍不得她挣脱自己吧。宫尚角看着外间代表着他心的墨池，正一圈圈泛着涟漪。
她回来了，不是午夜的幻梦，不是墨池的虚影，她切切实实在自己怀里。
“公子可知道小雨山庄？”上官浅骤然出声，把沉在情绪里的宫尚角一下拉了回来，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他们明明靠得很近，心离得很远。
“不知。”宫尚角推开她，将枕头放在床后，让她靠好。
“那两个劫持我的人，是小雨山庄的人。”上官浅一脸严肃。
“劫持？”
“不然呢？”上官浅说完，眸中闪过一抹讥讽，“你不会以为我自愿跟着他们吧？”
宫尚角沉默。上官浅嗤笑出了声，说：“你既然见过阿宁，就知道我被点竹追杀，离开宫家队伍之后，我在管道上遇到了那二人，他们给我喂了毒药，要我跟着他们。”
“你为何要离开，若你留下，我——”
“你不会。”上官浅不笑了，眸色平静，嘴角的笑容配合她平静的语气，多了几分凄凉的意味，“无锋和宫门一战，公子就已经抛弃我了啊？我怎敢留下。”
宫尚角被她左一言右一语刺得说不出话来，垂眸良久，他忽然抬头，眼眸中多了几分笑意，分不清自嘲还是嘲她，说：“上官浅，我以为这次，你会用真实的样子面对我。”
“夫人腹中胎儿三月有余，母子健康，这次晕倒，也是肩伤崩开所致，修养半月即可。”大夫的话回响在宫尚角耳边，他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她此番回来，不知又是为了什么。半月，真能安稳待上半月就好了。
月色之下，上官浅的脸几近透明，宫尚角盯着她片刻，手不由自主地伸上前，想要描摹她的脸，外间突然传来声响，他收敛好所有外泄的情绪，替她放在外面的手收回被子，大步流星离开了房间。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上官浅醒来，肩胛出处传来火辣的痛觉，疼得她眼泪一下挤满了眼眶。
“嘶——”崩开的肩胛骨伤势比之前加重了几分。刚才宫尚角替她掖好被角的时候，她便已经醒来，他温热的手心和自己冰凉的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后，心里松了一口气。肩胛处的疼痛让她根本没办法起身，她望着房梁，脑中思绪飘远。
这么配合李凛楠，并不是因为他的毒。自己对医毒都有了解，那药丸不过是个普通药丸罢了。真正吸引上官浅的，是李凛楠口中的合作。
毁掉无锋、杀掉点竹，这对她来说几乎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失踪归来的唐门之人、江湖绝学、训练有素的暗卫……没见到这些之前，上官浅对这种合作并不想搭理，但若有了这些，再加上无锋对自己的追杀，上官浅觉得，跟着他们也无妨。
有了腹中的孩子，宫门其实也能给她庇佑，可这庇佑带着囚禁性质，绝对不是她想要的，怎么看，都是唐十九那边更划算。
只是……李凛楠提到需要自己破局，他们的计划是什么？二人又凭什么认定，一定会杀掉点竹呢？
看来更多的计划，只能回到小雨山庄才能清楚了。
而回去……百草萃要怎么拿呢？
*
院中小亭，宫尚角和宫远徵面对面坐着，宫远徵噘着嘴，宛若小孩儿闹脾气。
“哥，你就这么带她回来了？”宫远徵不满，“她当初走那么干脆，现在为了一个侍女回来，谁信呐！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宫尚角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等她醒了，我会去长老院汇报此事，上官浅在角宫暂住一月。”
“为何是住上一月？”宫远徵抱着胳膊，眸中不解。
“养胎。”宫尚角浅抿了一点儿茶水，端起的茶杯恰好掩盖住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养胎？！”宫远徵震惊。回了宫门，他便不再管上官浅，没想到竟然，他看着脸色明快的哥哥，问：“孩子多大了？只住一月够吗？”
“这一月住不住得满还不一定。”宫尚角看着上官浅所在的房间，意味不明，过了一会儿，他说：“试炼抓紧，以后我不在宫门的日子估计多，你要保护好自己。”
宫远徵心里一惊，咬唇问：“是因为上官浅吗？”
“不是。”宫尚角眸色坚定的摇头。
大殿上唐门的事宫远徵也知道，因此猜了个七七八八，宫尚角眸光柔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回房间而去。
屋内，上官浅听到脚步和气息声，急忙闭上眼睛，继续装晕。随着木门吱呀一声，脚步和气息越来越近，等淡淡的月桂香传入鼻尖的时候，上官浅才意识到自己心里竟有些紧张，跳得很快。
脚步声停住，应是宫尚角坐了下来，只可惜他迟迟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时间一寸寸的流失，忽然觉得，刚才晕着也不错。
“准备装到什么时候？”宫尚角语气中有淡不可察的调侃，上官浅睁眼的瞬间，看见他唇边稍纵即逝的笑意。
上官浅半撑着坐起来，别有深意地笑说：“公子一如既往。”一如既往地耐心十足，看着她装。
宫尚角看着她片刻，视线交锋，像是无声的对峙，少倾，宫尚角败下阵来，轻声开口：“既是受伤，又何必强撑着起来。”说着，想将她扶下躺好，却发现上官浅固执地不肯动，怕动作大了她伤口再度崩开，宫尚角收回了手。
“你为何将我带回宫门？”上官浅皱着眉，不等宫尚角回答，她又轻声笑了一下，说：“你不怕我再来偷无量流火？”
宫尚角也笑，“我说过，无量流火决不能落入外人手里。”
再度听见这句话，上官浅心里一刺，面上却依旧平静。
“我不知你来做什么，但你伤了，我不能坐视不管。”宫尚角看着她肩头，拿起手边的药膏，说：“把衣服拨开一些。”
“我来找阿宁。”说起阿宁，上官浅脸色柔和了不少，可手一碰到衣裳，疼得她变了脸。大夫只是简单的给伤口撒了药粉止血，再精细的处理不便再做，这么一拖，伤口已然和衣裳黏在了一起。
缓了一会儿，上官浅心一横，闭眼咬牙，手上还没来得及用力，就被宫尚角握住，她不解。
“不是怕痛？”宫尚角盯着她眼底升腾的雾气，脑中闪过以前她受伤的记忆，他记得那会儿，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就疼得她快哭出来。
上官浅笑容不变，手松开衣裳，任由宫尚角抓着，漫不经心地说：“是怕痛，但有些痛躲不开。”
这话不知让他想起了什么，宫尚角怔仲，回神后松开她的手，起身出门，走出房间。仅凭一腔意志力支撑的上官浅瞬间松懈下来，靠在床角，大口大口的喘气。
宫尚角这是生气了？生气就生气吧，反正就算讨好他，百草萃宫尚角也不会给自己，想拿百草萃，还得自己去医馆。
“宫远徵……”上官浅低声呢喃，至少比宫尚角好对付。
宫尚角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剪刀和一盆清水，搁在床案上。
“靠过来。”宫尚角伸出手示意她靠进自己怀里，见她眼底露出迟疑，心里莫名有些不快，“再浪费时间，伤口和衣服全部干在一起，更痛。”
上官浅脸色又白了几分，默默挪了过去，在他可以碰到的位置停下，没有靠进他怀里。宫尚角看了一眼两人距离，嘴唇蠕动，什么都没说。
剪刀带着丝丝凉意贴近她，轻轻剪开肩头的衣裳。宫尚角也不知道伤口的范围有多大，不小心扯到一处，衣料带着血肉分离，上官浅身子一抖，疼得她说不出话。
“呼——呼——”
轻柔的气息落在肩头，带着凉意和痒，上官浅偏头，嘴角挂着笑，眸中没有任何笑意，说：“公子曾经不是说过，自己不是个温柔的人吗？”
肩上的呼气声停了，片刻后，又有新的落下。察觉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上官浅别过头，不再追问。
已经过去的事情，得到的答案也是过时的。
用了剪刀之后，疼痛虽然大幅度降低，但刚愈合结痂的伤口本就娇嫩，布料这么一摩擦，又痛又痒，上官浅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又是一点布料剪开，上官浅实在忍不住，伸出手去挠，没任何意外被宫尚角捉住。
“很痒。”上官浅瞪他，眼底埋怨。
宫尚角蓦然觉得有些好笑，说：“还有一些，受不了的话，抓着我。”宫尚角牵着她的手，来到腰间，发现上官浅不愿抓住之后，也没多劝，只是手上不再动作，上官浅吐出一口郁气，不情不愿地抓住他腰间的衣裳。
最后一块和伤口粘连的最紧，衣料陷进去，几乎都看不见，宫尚角皱着眉，手上的动作谨慎又谨慎。
“不温柔的我，你还喜欢吗？”
“什么？”上官浅抬头看他，就这一瞬间，最后一块布料和肩膀分离，上官浅疼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手上发软，跌进他带着暖意的怀抱里。
宫尚角虚虚托住她，飞快给她肩头上了药粉，火辣辣的伤口瞬间变得冰凉，上官浅也懒得计较他刚才为转移自己注意力闹得那一出了。
上官浅靠在他怀里，比任何一个午夜梦回都来得真切，独属于上官浅的幽香一缕缕飘进鼻尖，混着草药的清香，宫尚角浑身绷着，心跳一点点加速。
包扎已经完成，他却不想出声。
是舍不得她挣脱自己吧。宫尚角看着外间代表着他心的墨池，正一圈圈泛着涟漪。
她回来了，不是午夜的幻梦，不是墨池的虚影，她切切实实在自己怀里。
“公子可知道小雨山庄？”上官浅骤然出声，把沉在情绪里的宫尚角一下拉了回来，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他们明明靠得很近，心离得很远。
“不知。”宫尚角推开她，将枕头放在床后，让她靠好。
“那两个劫持我的人，是小雨山庄的人。”上官浅一脸严肃。
“劫持？”
“不然呢？”上官浅说完，眸中闪过一抹讥讽，“你不会以为我自愿跟着他们吧？”
宫尚角沉默。上官浅嗤笑出了声，说：“你既然见过阿宁，就知道我被点竹追杀，离开宫家队伍之后，我在管道上遇到了那二人，他们给我喂了毒药，要我跟着他们。”
“你为何要离开，若你留下，我——”
“你不会。”上官浅不笑了，眸色平静，嘴角的笑容配合她平静的语气，多了几分凄凉的意味，“无锋和宫门一战，公子就已经抛弃我了啊？我怎敢留下。”
宫尚角被她左一言右一语刺得说不出话来，垂眸良久，他忽然抬头，眼眸中多了几分笑意，分不清自嘲还是嘲她，说：“上官浅，我以为这次，你会用真实的样子面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