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月清能感觉到无涯阁里还有一道强横的气息,那道气息此时也不友善,若是这几人真的打定主意要出手,那道气息的主人想必也不会袖手旁观。

    她是真的会在无涯阁被杀死。

    牧酌南又对着纪月清笑了笑,“真是让前辈见笑了,晚辈一向以温良恭俭闻名地府,自然不会贸然冒犯前辈。晚辈仰慕前辈良久,但是前辈即将离开地府,是否能给晚辈留下些东西作为纪念?”

    纪月清声音冰冷,但已经有了退意,“你想要什么?”

    牧酌南笑眯眯的,“还请前辈立下心魔大誓,终生不得有残害晚辈,残害地府尊者,祸害地府之心。”

    这个要求很过分,至少对这个时候的纪月清而言真的很过分,但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看着纪月清立下心魔大誓,牧酌南终于松了口气,“晚辈恭送前辈。”

    纪月清看着虞三五,突然笑了一下,“肆规尊者,你收了个好徒弟。”

    虞三五莞尔一笑,眉目间突然生动起来,“本尊也很满意这个徒弟。”

    听到虞三五这句话,牧酌南的心口突然加速跳了跳。

    牧酌南咽了口口水,但没把这当回事,只觉得是因为在负伤的情况下受着纪月清的威压,难免心跳紊乱些。

    等纪月清转身离去,虞三五转身看向牧酌南,拢了拢一头长发,随口问道:“怎么,那盘棋不打算下了?”

    牧酌南的心跳又狠狠跳了几下,他微微侧身,“下,下。”

    等虞三五走进无涯阁,牧酌南动作很隐蔽地摁了摁心口,微微皱眉,纪月清的威压估摸着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回头好还得让叶无瑜帮忙看看,可别闹出什么暗伤。

    ……

    人间宗门的人顺顺利利地走了,地府这边也是松了口气,牧酌南就进入了惬意的养伤生活。

    事实上,皮肉伤没什么好养的,牧酌南皮糙肉厚,过了几天就又是一条好汉,内伤因为被殷旭尧喂了一个系统,好得七七八八。所以牧酌南名为养伤,实为偷懒。

    这几天里,牧酌南特别喜欢和虞三五赖在一起,牧酌南能感受到,虞三五有更多的七情六欲了,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师尊,实在让牧酌南欣喜。

    虞三五合上手中公文,有些无奈地看着傻笑的牧酌南,“若是再这么看着为师,就把你打出去。”

    牧酌南傻笑,“看不腻,一辈子都看不腻。”

    然而,话一出口,牧酌南就意识到,这话实在是过于暧昧了。他心里一紧,下意识看向虞三五。

    虞三五显然也意识到了,那双漆黑的眸子饶有兴致地看着牧酌南。

    牧酌南的耳根子都“唰”一下红了,他勉强保持着面上的镇定,“师尊说得是,弟子就先告退了。”

    夜晚,牧酌南躺在床上,一想到白天这件事,还是羞耻得无地自容。

    羞耻来羞耻去,牧酌南睡着了。

    牧酌南怎么也没想到,在梦里也不安生。他又回到了白天的场景中,虞三五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牧酌南知道这是在梦里,但是他还是羞耻得想转身就逃。

    这一次,虞三五叫住了他,“回来。”

    虽然知道是梦里,但是牧酌南还是停下脚步,低着头,非常羞耻地走到虞三五面前,“师尊。”

    然后,他的衣领就被虞三五抬手扯住了。

    牧酌南一脸震惊,但是还是乖乖顺着虞三五的力道蹲下,“师尊?”

    牧酌南一蹲,就只能仰头去看虞三五了。

    虞三五低下头,葱白的手指划过牧酌南的薄唇,类似于玩弄,“嗯?”

    牧酌南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您……”

    牧酌南话都来不及说完,虞三五就凑近了些,似乎是要直接亲上来了。

    牧酌南大惊,又不敢动。

    然后,牧酌南猛地睁开眼。

    是梦。

    牧酌南低低喘气,不是他心里不慌张,纯粹是他怕自己喘气声大了被师尊听见,他一手按着胸口,脑子里还在回想自己刚刚的那个梦,不知道是惊吓多些,还是回味多些。

    然后,牧酌南一移开手,视线就被另外一个东西吸引了过去,立刻经受了另一次巨大的惊吓。

    立……立起来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牧酌南就连滚带爬地去守鬼门了。

    “哟,稀客呀。”花杳然看到多日不见的牧酌南,挑了挑眉,“怎么?舍得离开无涯阁了?”

    牧酌南……

    牧酌南完全没听进去。

    他明显神思不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杳然凑近了,把手在牧酌南面前挥了挥,“怎么,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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