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风声紧,水无怜奈小姐不方便直接露面。但是据她说,Gin对这件事十分在意,有很大几率会派人插手。Bourbon目前不在东京,那么唯一有可能会行动的人,就是那个Syrah了。”江户川柯南双手叉腰,开始长篇大论地给我讲他从Kir寥寥几字的情报中分析出的信息来。

    这都说得什么跟什么嘛!Kir一个情报组的,和实验室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她甚至连Sake的存在都不一定知晓。Gin紧张是因为涉及Sake,怎么会联想到我和Bourbon这边去?

    虽然……江户川柯南得出的结论,并没有错。

    我微笑了一下:“说什么呢,那个只存在于名字中的,Syrah?”

    “是啊。”江户川柯南点点头,“关于Syrah目前实在知之甚少,连年龄性别都未知,但只有一件事,Syrha与Bourbon同时被派出,她一定是和Bourbon关系很密切的人。”

    “你的意思是,Syrah是Bourbon身边的人?”我似懂非懂的,作恍然大悟状。这样以第三人称视角说自己其实还蛮怪的。

    “嗯。”江户川柯南庄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拉长了声音,开始望天望地,“Bourbon,安室透每日有一半的时间都待在波洛咖啡厅,波洛的那位女服务生,夏本梓……”我开始随口胡诌。

    “笑一。”江户川柯南有些无奈地叹口气,打断我的话,“你不要这么想当然好不好,如果真的在明面上就能看出来,那也太简单了!”

    真相就是很简单的,江户川君。我在心中暗想。

    “Syrah与Bourbon一起行动,但两个人的职位不同肯定有高低之分,毕竟黑衣组织又不是好莱坞,都是像安室透那样脸嫩的年轻人也太奇怪了吧!”江户川柯南撑着下巴,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就算在波洛,我认为还是店长是Syrah的可能性更大些。”

    波洛咖啡厅店长?我脑海中浮现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不是吧……

    “不不柯南,你的重点错了吧。”我忍不住出言制止他,“假如两个情报员都在一家店工作,暴露的可能性也太大了,而且也很没有必要。Syrah应该是个日常生活中与安室透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才对,但是他们会秘密接头信息。”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关于Syrah到底是谁,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细细搜集线索,从长计议。”

    “好的。我再打电话去与FBI的茱蒂老师商量一下。”

    “没问题,好极了,你去吧。”我端着肩膀,面带微笑着转身,缓缓离开了会议室。这才发现,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

    论心眼,我知道自己欠江户川柯南一百个,既然还没有端倪,那绝对不能被他怀疑到身上来。即使我有自信他并不会轻易怀疑我。

    ……

    我去了一趟Sake的实验室,自从上次我偷闯入之后,实验室的戒备明显提升了几个等级,通行密匙也自然是改过了。只不过这一次我没有有打算偷偷,而是直接大摇大摆地进入。

    我作为Syrah的指纹能够打开最外间的大门,随后便止步于此,只是这里已经是有众多研究员的办公室。“我要找你们的主管,Sake。”我说。

    “但主管今天一早就失去了联系……”穿白大褂的年轻人皱了下眉。

    意料之中,出了这等事,Sake肯定早已被Gin保护起来了。

    “既然如此,那她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了。”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位研究员,“Sake一直在这里做实验么,实验的废弃物都是怎么处理的?”

    “只有第3实验室是属于我们部门使用的。”这里就是第3实验室,“至于废弃物……”研究员踌躇了一下,“是由庶务科的Angostura负责。”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代号,Angostura,是一种由朗姆与龙胆草混合而成的鸡尾酒。“他是Rum的手下?”于是我问。

    对方只是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假如真是Rum的手笔,那故意利用Sake给Gin下套的可能性很大,之前组织内不是风声四起,Rum即将空降成为日本地区的一把手么?

    但是他为何要用这个方法?组织向来做事滴水不漏,不会露出半点线索留下一个活口,可他却光明正大地将这个烂摊子交到了日本警察的手上,甚至让全社会为之哗然。

    如果说不是有老鼠作梗的话……那我倒是不明白了。

    正想着,我的手机在衣袋里狂震了起来,我本以为是封邮件,却没想到来电显示是“安室透”,他给我打来了视频电话?

    看来也是因为涉及阿星,他方寸大乱。

    “如果你是想说阿星的事,那我也插不上手。不过好消息,应该也追查不到阿星的头上。”刚接了视频,我率先说出口,语速飞快道。

    “不愧是笑一小姐,被你猜到啦。”安室透的语气居然有些轻松?他淡淡地笑了一下,才接着道,“如你所见,我暂时回不了东京,这边的案子……有点麻烦。”

    “你想让我照顾下阿星?放心,她那个哥哥先我一步把她保护起来了,可轮不到我。”我翻了个白眼。这种事情,我不信他猜不到。

    “我听说,FBI和公安那边在追查你和我,咱们的代号可都榜上有名啊。”他又道。

    哦,这也被他知道了?如果说阿星的是因为闹得人心惶惶无人不知,那么FBI与公安内部在追查哪个组织成员这种秘密之事,安室透是怎么得知的?我狐疑地眯起了眼睛,即使是江户川柯南,也是今天早上才得到Kir的通知。

    “那个——”我拉长了声音,“那件事,你知道么。”我轻描淡写地问。

    “什么?”安室透十分摸不着头脑,“你说清楚点。”

    “我是指,一个星期前,议员千头顺司被伏击的事。”我道。

    “啊?哦,但是我怎么记得,千头议员是中毒身亡的呢。笑一小姐你说什么伏击……”安室透挠了挠头,满脸的茫然。但我清楚得很,他又在演毫不相关那一回事了。

    “呵,那看来你是不知道了。”我也懒得拆穿道,“那死人复活的事,你也自然不知道了吧。”

    “什么死人?喂喂笑一小姐你说清楚——”

    “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你都说了我的代号也榜上有名,我当然要去躲躲风头了。”我飞快地说完,随后“啪”地挂断了视频,不理会安室透故作一惊一乍的叫喊。既然他装作对一切都懵然不知,咬定了牙,那我自然试探不出什么。不过对于赤井秀一生死的事,我倒是更倾向于,他确实不知道。

    Vermouth曾说她会先瞒着他,何况与Rye向来是死敌的Bourbon假如知道那人还活着,不知会闹出多大的乱子呢。

    既然安室透的信息不是从FBI那里得来的,还会是哪里?

    放眼黑白两道这狭小的关系网里,我想保护的人太多,可信任的帮手却太少。

    组织内不仅有公安的卧底、还有此次不知何人布置出了这连环杀人案的假象,Syrah的身份在摇摇欲坠,同时还要警惕已经“复活”不知潜伏在何处等待给我们致命一击的赤井秀一。我现在腹背受敌。

    唯一确定的只有——

    “Bourbon,安室透这家伙……他大有问题。”

    ……

    “是柯南啊。”我回了趟工藤宅,刚刚打开大门,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躺在沙发上,做一副生无可恋状。

    “你怎么回来了,发生什么了?”一边在门口的衣帽架上挂衣服,我好奇道。

    “自然是,被人赶出来了。”江户川柯南叹了口气,“这副小孩子的身体,果真是不好用。”

    “嘘!”我紧张地立刻打断他,目光往楼上瞟去,“你说什么呢,那个……”我压低了声音,“他还在这间房子里呢。被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可还了得?”

    “笑一你安心啦,昴先生最近不在工藤宅,他找到新的房子了。”江户川柯南倒是一派轻松地样子,大喇喇挥挥手,示意我去拿杯水给他。

    “找到房子,那不再回来了?”

    “嗯,暂时不回来了。”他点点头。

    我将玻璃杯递给他,挪了挪身子挤到江户川柯南的旁边坐下。“那么你呢,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还要再继续查下去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户川柯南不以为然,“当然是……”

    “水无怜奈小姐说组织很在意这件事,会派人插手,你明白什么意思吧?”我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问道。

    “什,什么?”江户川柯南没明白,只是瑟缩了下。

    “那个浑身包裹在黑暗中的组织一向行事风格我们都了解,不留任何痕迹。所以这件事不可能是那个组织搞砸的,就只可能是有人、它的对手想要栽赃于它。”我幽幽道。

    “可是,组织的对手,那不就是警察……”江户川柯南喃喃。

    “今天在警视厅本部,你看到了吧,那些人?”我声音冷冷的,薄荷色眼眸如同淬了毒的金百合,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寒意,“穿橄榄色西装领头的那个,风见警官。”

    离开时我曾见到,那人带领着其他穿黑西装的手下,正在电梯间窃窃私语着什么。

    “你的意思,是公安插手,杀了那些人,就为了给声讨组织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江户川柯南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怎么会,那些人可是警察啊,警察怎么会杀人呢?”

    “警察不会杀人,不代表公安不会。”我打断他的话。只为日本政府而服务的特殊机关,在他们眼里,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更何况,也不一定非要杀人。”我放软了声音,“暴毙的无名尸体并不难得,只要布置好这一切,就没问题了。所以真相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要插手的必要么。”

    “那难道,就不查了么?”江户川柯南攥紧了拳头。

    “你给我搞清楚。”我蹲下身,凑近了他,“假如真的是公安出手,那不仅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你贸然深入地调查,还有可能给自己惹上麻烦。”

    “但是,这世界上没有一条生命是可以随便被剥夺的。”他反驳道。

    这就是你侦探充满正义感的想法么,哼,可真是可笑。

    “收起你那副侦探自以为是的正义感吧,工藤新一。”我哼了一声,嗤笑道,“要知道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在这里讲道义,不合适。”

    “但这是游戏规则,站在正义的一方不能用非正义的手段去打击他们眼中邪恶的一方:这是规矩,也是公平。要知道,正义是对的,但代表正义的人,不一定对。或许说,没有人能代表正义。这就是人治和法治的区别。”江户川柯南一脸认真,他目光灼灼,“不论为了怎样的利益,也没有人应该这样做。”

    我叹了口气。这家伙啊。

    当真与我是天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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