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安芬仁出神地望着维卡送给他的百合：“百合，你青翠欲滴，不含尘埃，永保洁白之色；百合，你盛开时不矜持，衰谢时不悲哀，你无怨无悔的把淡雅清香归于永恒的春天；百合啊，在你面前，心灵净化，没有杂念啊。”
掌灯时分，安芬仁独自漫步在小溪旁，潺潺的小溪快活地朝前奔跑着：“我的爱情就像这一泓清溪在心中流淌，明月亲吻着蓝天，万物吸吮着大地，而我们却把爱情炼得如此纯洁，如此高尚，只能双眸凝视，却吻不到唇，触不到手。此时的我心中只有一个热切愿望：登上您那爱的方舟，感受您那太阳般的光芒。夜莺在树上啁啾，它在告诉我：希望总是会有的。”
突然，一曲哀婉、凄美的小提琴声传入安芬仁的耳际，在寂静、辽阔的夜空中，琴声空旷悠远荡气回肠。“一定是您，我听懂了您如泣如诉的内心旋律，您在为我们都有责任而难过；您在为不能触摸到幸福时刻而流泪，虽然我不能再往前跨一步了，虽然我们的爱只是一个蝴蝶梦，但我会把这份爱化作记忆，深深埋藏在心里；化成琼浆，珍藏在行囊；化成美梦，带着梦上路的人，行程就不会寂寞孤单。谢谢您，陪我走过人生最美风景的一段路程，深深地给您鞠个躬，再见了，我要走回自己的航线。”他步履沉重地朝前走去。
这时，琴弦断了，安芬仁的心紧缩了一下，他转过身，只见维卡飞快地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随即又缓缓地离开他的怀抱，慑人心魄的纯洁与留恋之情感天动地。安芬仁用充满温和、疼爱的眼神目送她渐渐远去，抑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一边流泪，一边默默地双手合拢，为她祈祷。
第七章
（1）
巴拉拉正沉浸在美丽的梦中：穿着洁白婚纱的她手捧一束鲜花，在婚礼进行曲中走进了教堂，四个女傧相伴随左右，一对童男童女在她身后拉着长长的裙摆。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她只是快乐地微笑着，竟然把自己从甜蜜的美梦中笑醒了。她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哦，崭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起床——。她习惯性地走到落地窗前拉窗帘，准备迎接那冉冉升起的红日，这时，一张纸条顺风飘落到她的脚下，她弯腰拾起，笔迹刚劲洒脱：“巴拉拉：以后不要再让情欲的利剑把你射中，离别时请不要埋怨我，如果你认为爱情是残忍的，原因不在于爱情本身，而因归咎于我们之间的不平等。我走了，保重。”落款是他的名字。时间是：“今天凌晨五点钟?早上他来过吗?我怎么会一点儿都不知道?他不可能就这么走的，他不会忍心抛下我的，成功举办了画展回来后的他，昨天下午和我分手的时候，不对，是前天我们分别前，他还不停地吻着我，那股热乎劲儿就别提了，并一再嘱咐我要保养好身体，择个良辰吉日就把我娶进门。总之，我根本不相信他会这么快就变心，对了，是不是他昨天来了，我没在，所以他生气了。那昨下午我干什么去了?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别急，慢慢想，慢慢回忆。哦，逛街、看婚纱及购置结婚物品。还给他买了一堆营养补品，回来后，我给他打电话了呀，他那爱我海枯石烂心不变的誓言和飞吻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着。爱情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我所付出的一切就这样匆匆画上句号了?不可能的。”
她急匆匆地拨打他的手机号码，对方关机。
“完了，他真得走了，不再回来了，现在我要做的事是：除了让天神宽恕理解人间这类事情外，更多的是对他的怨恨。”情妇，这个曾经让她深恶痛绝的字眼，如今自己也着着实实地背在了肩上。如果真为爱情，她愿背负着一切，可如今爱情就像一个肥皂泡沫般破灭了，为了那些空的、虚的、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去背负现实的重负真是不值得。
“自己毕竟是个传统的女人，从此要戴上情妇、坏女人的帽子低着头走路，这余生还有什么可度?一个毁掉名声的女人还有什么颜面苟活在世上?”
从幸福的颠峰一下坠入无底深渊的她，毫不犹豫地奔向晾台，跨出晾台的栏杆，闭上了眼睛。
“毁灭吧，干脆就来个彻底的毁灭。不，我要睁开眼睛，我要看着自己是怎样勇敢地投入到恐怖、凄凉、寒冷的死神怀抱。”
她睁开了双眼，俯瞰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里琢磨着：“这肩摩毂击的地面根本没有我降落的空间，那么腾空而起的我会是落在某一个人身上呢，还是会被某个阻碍物弹起分散落在许多人身上?他们面对着我会是什么反应?恶心、呕吐、还是鄙视？要不然就是在惊吓中，神经错乱都变成了疯子?我是咎由自取，活该落个如此下场，可我没有必要为了自己的解脱，而给别人带来麻烦，那样的话岂不是太自私了!”
想到这儿，她慢慢地从窗台上下来，走回床边，坐在了地上，先前因为被抛弃而失去控制的大脑，慢慢地被悔恨溢满了，她恨自己当时不应该那么轻易地答应他的求爱，不，这不能怨他，是我自己主动献身的；恨自己不该那么轻信他，毕竟我们之间那么多年没见了，谁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恨哪，最要恨的是当时自己的裤带，为什么不系得紧一些再紧一些。悔呀，真是后悔，如今他潇洒地离去，却把一切重负都让我扛着，我就像一条被丢弃的小狗，畏缩在这墙角，心中的痛苦有谁知啊。她呜咽着：“您不再需要我了，您抛下了我，就像脱掉一件永不再需要穿的外套，可我该怎么办哪?”哭够了，巴拉拉睁开泪水朦胧的双眼，她平静了许多，身体和灵魂都激动够了，大起大落都到了顶峰，痛苦、怨恨、失望凭眼泪都发泄完了，所剩下的只有一声沉重地叹息。
“心闷，头昏沉，这是缺氧的征兆，不能再咆哮了，否则，我很快会窒息而死。我要试着站起来，让血液循环流通，要把混浊的大脑整理一下，理出一条明晰的思路来，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离开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把他再拉回到我的身边，毕竟我是爱他的，他不单单是我所爱的人，而且也是唯一能够，给我美好、令人旋目爱情的人。可他爱我吗?她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个镜头：他们充满温情的叙旧；情义绵绵的爱情对唱；每次用餐时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照；有趣的郊外野餐；晨雾中手拉手地跑步；在洒满金色阳光的海滩上的散步；还有，那带着酒精的激情。难以言语表达的需求和渴望他都能给我满足，这如此完美的一切不是爱情又是什么?正是靠着这种美好，才使我如此温暖、快乐、开心地活着，我早已暗下决心，今生跟定他并永远忠诚于他，可他为什么最终选择的结果是莫名其妙的逃避?这该如何解释?爱人，一定是我的错，对吗?为了爱情，我愿跪伏在您的脚下，用最露骨的哀求和最真挚的泪水，来化解您心中的痛苦和愤怒。”
忽然，巴拉拉的眼前一亮，她看见了他的睡衣，如同见到他本人一样，她紧紧地把睡衣贴在胸前。
“爱人啊，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哪一点儿做得不好，哪一句话说的不对，您才狠心有意躲着我，让我独自冷静地去反思，当我在空虚寂寞忧郁自责的过程中，您还想着，把还留着您体温的睡衣留下，陪伴我度过这孤独的时刻，抚摸着还带有您体味的睡衣，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在一起的幸福甜蜜的意境里。”就这样，巴拉拉每天穿着他的这件睡衣，沉浸在怀旧当中，在虔诚的忏悔中，不安地等待着伟大爱情的重新出现。
“事情一定会发生改变的，您一定会神奇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回来吧，我的爱人，只要有您在，我这颗不安宁的心才会平静下来，因为您能把我带进那爱的乐园；回来吧，我已明白了，我的言行举止该怎样做才能讨得您的欢心，比如，当我听见雷声撒娇地扑在您的怀里时，当您贴着我的小耳朵亲热地喃昵着：小乖乖，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时，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缠着你没完没了，不自信地一遍遍地追问：‘真的吗?您保证永远不会离开我吗?’那样做，给您的压力太大了。我要做的是：应该让您放松，您可以孩子般伴着雷鸣电闪在地上光着脚叫喊：‘下雨了，可以玩打水仗了。’然后，在我慈祥的目光注视下，你尽情地施展本属于您的贪玩好动的本性，立在一旁恭候的我要随时服从您，决不控制您，让您感到憋屈，我要学会做一个成熟的爱人，只要您开心就好；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我要改变传统观念，再也不在您面前提及婚姻二字，虽然我渴望您我能有个美满的结局，但是既然您不愿让婚姻的枷锁套牢脖子，我会顺从您的旨意，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就足够了。爱人，我在尽一切力量最好地活着，我在等着您啊，快回来吧。”
就这样，男友的离去让她夜不能寐，在皎洁的月光下，她一面叹息，一面唱着忧郁的歌，就像剪刀敲打石头般，敲一阵自己的心，冒出点滴火星想烘暖一下，本来因为爱情的滋润快活地长了几斤肉，却因为痛苦的思念，又瘦了十几斤肉的孱弱身体。
“为了我的健康，给我生命力量的男人啊，再给我一点儿爱情吧。”
月光下，巴拉拉对缠绵爱情的叹息，配上那腥红厚实的地毯，席梦思床，丝绸被褥，茂密的盆境，这优越的物质条件和高雅感情的格调，消磨着她的时光。可现实并非让她这么浪漫抒情般地度过，随着钱袋的越来越瘪，她只好结束了一个贵妇人的生活作派，打点起简单的行囊准备起程，可下一步该去哪里?路在何方?她心中没有数，想爱人想得发慌，好不孤独凄凉，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思乡之情。“唉，在这陌生的城市，只有再次求助心理服务热线。”她拨通了电话，电话那边热情诚恳的敬语让她心里轻松了许多，她大胆地问：“小姐，您好，请问您结婚了吗?”
“结了，不过又离了。”对方的回答干脆利落。
“这就好，啊，对不起，我不是幸灾乐祸，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已婚的女性，交流会方便些，沟通也会更容易。我是外地的一个游客，对贵城市梦幻般的憧憬，便带着爱情的葡萄酒来到这里，可手中的杯子却被打碎了。就是说千里迢迢到贵城市找到的珍宝，现在却不知道被哪个强盗掠走了，对生活美妙的感觉在递减，从此，我的日子不再有太平了，周围变成了一片灰色，我想，在我即将艰难踏上寻宝路程之前，请求您为我祈祷，您的祝福一定会保佑我如愿以偿地找回我的宝贝，在这陌生的城市里，我很孤独，没有朋友，没有人交流，可我又需要听到人间那最真诚的祈祷，这也是能够支持我生存下去的精神力量。”
“你是他的情妇吧?”对方直言不讳。
“啊——，啊——，这个用词不太妥当吧，我们是爱人关系。”
“你有丈夫吗?”
“有，不过，我们的感情不好。”
“他有妻子吗?”
“有，但他也不爱他的妻子。”
“那我就痛快地告诉你，他同样也不会有多余的心分给你的，他只不过是把你当成侵入他领地的一只狐狸，哪有把狐狸放在供桌上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收拾好让他践踏在地上的感情碎片，捂着受伤的心灵，忍着做出牺牲后所遗留下的创痛，赶快回家去吧，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不要以为播了种子就有收获。记住，没有任何情夫值得你把自己全部舍去，只有自爱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才有意义，我劝您呀，命里没有就不要强求。我挂了，我也是有同情心的，想给你省点儿回家的路费。”
“别——，求您别挂，我需要和你交流，我觉得你是误会他了，真的，他是爱我的。”
“如果为了照顾你的自尊心的话，我只有同意你的谎言，可是你既然拨通了这个电话，付着高昂的话费，我就必须实事求是地和你谈话，帮你解决问题，以摆脱眼前的困境。从你的倾诉中，我可以感觉得到，你目前所抱有的那些幻想，只是想让你那不平衡的心里好受一些。想开一点儿吧，和他在一起，不必非要爱他或终生拥有他。”
“不，我绝不是那种很随便的人，我是爱他的。”“是，你爱他，为了他，你可以自我流放；为了他，你也会毅然决然地跟他浪迹天崖；为了他，你可以狠心不顾孩子；为了他，你可以承受道德的谴责，世人的奚落。当你如此沉迷他，为他做出这一切时，他自己却先跑掉了，只把忧伤留给了你，你曾经倾心相爱的意中人，现在已经明显地做出了让你毁灭的决定，而且是毫不留情，不念及任何情分，因为犹如浸水海绵的你，已被他吸干了。其实，男人是很容易抛弃在婚姻外占有的女人，因为他看不起她。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当你的脑海里浮现出你们在一起的情境，你就会有一种愤怒和吃亏的感觉，所以，女人哪，不要心太软，当时也正是因为你的恻隐之心，所以才自愿献身，但他一旦把你身上未知的东西寻觅完了，对你所谓的爱也就此终结了。自然，他也会以—个小偷强盗的逻辑，为他逃避良心上的谴责寻找一些和你断交的理由，比如：你是个总黏糊他，使得心魂颠倒的他无心工作了；你没有一双让他大开眼界的裁缝小手了等等，然后就这么一脚地把你踢开。做了少妇的女人啊，你其实就是颗珍珠，千万别随意赐给偷情的男人，情夫们，他们其实就是只配给一粒麦种的公鸡，世上最傻的女人就是情妇，因为她最后收获的只有一个悔字。自私、冷酷、愚弄才是偷情男人的本性。落花流水春去也，注定你们是这种无言的结局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坚持的结果只能是把狼狈进行到底。醒醒吧，婚外恋只是婚姻这个大墙外的一个分枝而已，情的根永远是在墙内扎着的。给你谈了那么多，你一定在埋怨我不该破坏你的梦吧?”
“可是，假如真的不幸被你言中了，我可怎么活呀?”巴拉拉伤心欲绝。
“没有男人就没法儿活了?女人最可悲的就是让男人代替自己的呼吸，再说了，现代男人，又有几个人的肩是靠得住的?你为什么不试着自由独立的呼吸?从现实来说，你并没有输光，你还有孩子，他是你最好的疗伤药，临别想告诉你的是，生活中任何东西都不会永恒持久不变的，包括爱情，现实一些吧，你这个年龄也不是追梦的时候，不要再放纵自己了，片刻的欢乐换来的将是你一生的内心不安。回家吧，回去做个安分的女人，祝你在回家途中一路顺风，拜拜。”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盲音，巴拉拉放下了手中的电话：“这个说话如此一针见血的女人，这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她一定是变态，再王子般有魅力的男人在她眼里都会被看作是魔鬼。爱人，快点儿回到我的身边，此刻，您用爱的行动比我的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服力，快把我庇护在您的翅膀下，带我一起翱翔在蔚蓝的天空上吧。”想归想，现实的胳膊不得不拎着箱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酒店。
巴拉拉站在酒店门口发呆，这个热望爱情的女人，如今就像一只没有舵的孤舟，漂泊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她的目光羡慕地落在了迎面走过来的一对伴侣身上，热恋中的男女总是幸福的，瞧，他们手拉着手，头挨着头，多么相爱呀，女的花枝招展，年轻娇美，嘴里还甜甜地吃着香蕉。男的西装革履，英俊潇洒，一派绅士风度，等他们走近了细瞧：“啊，这位不正是她日盼夜想的男人吗?这个让我什么事都无法做，每天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占据我满脑海的男人；这个让我激动得浑身发抖，心儿狂跳的男人；这个为了他，我随时都准备着奉献自己的男人；这个绽开我爱情之花的男人；这个给我幸福、希望、自由、倚梦的男人，他真的在自己面前出现了，穿着自己花了高额价钱给他买的高档西装，却拥着别的女人。”她不假思索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小乖乖，说吧，我们是去哪儿度蜜月呀?我有的是钱，可别为我节约。”
“节约?呸，我会毫不客气地连你的骨头都给嚼了。哎，那个缠着你的外地女人甩了吗?”
“当然，那个徐老半娘还总喜欢装出一副纯情少女的模样，真是叫人倒胃口。”
“你也够狠的，骗财又骗色。”
“怎么怪我，他们夫妻关系一直都不好，她这艘船是自己靠过来的，我只能照单收下。”
“这个坏女人，真是自作自受。”
“她不是坏女人，只是一个不会玩世的笨女人，所以她就自然过不上所希望的好日子，而你就不同了。这就是让人琢摸不透的生活。”
“是啊。”漂亮年青女人嘻嘻笑着，顺手把香蕉皮扔在了地上。
“真是没教养!虽然有个美丽的外表，可再美的外表也掩盖不了她那粗俗不堪的灵魂。”巴拉拉从心里发出对漂亮女人的鄙视。
巴拉拉尾随着他们到了一家高档酒店，门卫却把正要进去的她给挡在了外面，她只好悻悻地往回走：“什么意思?让他们进去?看我像个穷人?还是以为我精神上有问题?也罢，也罢，现在自己的口袋已经瘪了，这么高档的酒店，即便进去了也是底气不足。”
“噗哧”一下，巴拉拉被香蕉皮滑了一个跟头，她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走了，留下我，独自去承受这一切，我毕竟是女人，一个脆弱的动物，怎有足够的力量和耐力去背负现实这沉重的十字架。人生无常，爱恨、情愁、心憔、心悴。红尘中，我该去怨谁?能怨谁?我现在真的不知所措，每天站在窗口只为了看见你，站在马路旁只为了迎接你，我是那么深深地爱着你，纯真的情感就像那潺潺的小河流水，我的心被思念折磨，每天都是在期盼中度过，可你却和她牵手走过来；我现在真的不知所措，你们欢笑着从我身旁走过，而我却是一番滋味在心头，一切都破碎了，一切都完了，心中有一种被欺骗后的伤悲，真是一段没有任何意义的放纵情感，路人，不要注视我，我不愿看见你们那双怜悯、嘲笑的目光。”
“凄然的坐在街的一隅，忧愁的月亮，请你也躲进云里头，我一个人悲伤足够了。你呀你，就这样潇洒地走，就这样揣着我的心，却挽着别的女人，你为什么如此对我戏弄，心中的怒火致命地把我折磨，咸苦的泪水一次次地把它浇灭，苍白的月亮，走吧，不要再泻下你的光辉，今晚没人和我相会，他此时正躺在别的女人身旁。我好惆怅啊，世界万物在我眼中暗淡无光，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目前的处境和所扮演的角色是该走还是该留?回去，这只小心谨慎、探索自由、迈进新领土的脚被炸得粉碎，我如何在丈夫面前掩饰?留下，剩下这只踩在传统土地上的脚就这样立在这儿，观望着他和别的女人踩在红地毯上逍遥?这颗痛苦的心如何能忍受得了?此时的我内心真是五味俱全，我犹如一只受伤的小鹿，真是太可怜了，只有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头晕目眩啊，但是决不能昏过去，我要在这儿守望，待会儿等他们出来，我就奋不顾身地冲上去，狠狠地掴他们几巴掌，把他们打翻在地，一只脚踏上一个，蹦蹦床似地使劲儿在上面跳，以泻心头之恨。可我以什么角色冲上去？情妇?那个女人的血还不直往脑门上涌?然后我们两个女人不顾颜面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扭打，不行，这样做太难堪了。可我这口心头恶气该怎么出?色、财、情全让他掏空了，可他却不属于我，此时的他正和别的女人做着自己曾和他做过的事：柔和的灯光下，紧紧地拥抱着，彼此细看着对方，耳边喃喃着醉人的情话，然后就是全部激情的释放。这个把我的生命全部攫走的坏男人啊，你的名字是卑鄙、虚伪和欺骗。你竟然把我当成路边一个客栈，暂作小栖，然后又继续一路风光地赏景观花，我的尊严被毫不留情地践踏在你的脚下，我怎么会对你这样的男人产生爱情?”想起自己和那男人做的那些事情，她不觉感到羞愧和后悔，这像烙铁一样印在身心上的痕迹，是永远也洗刷不掉的。羞耻啊，这就是我所追寻的伟大爱情?羞耻啊，由羞变怨，由怨变恨，由恨变悔，复杂的她几乎丧失了理智，她捶胸顿足地不停地自责：“唉呀，我跑了这么一大圈儿，才知道自己究竟穿多大鞋码。我是个迟钝的女人！相信爱情的笨女人！裤带没系紧的傻女人！可恶的坏男人啊，你用无情的闷棒把我打得晕头转向；你把我的感情耍猴似地玩于你的手掌中；你把我的真情泯灭而尽。你让世人嘲笑我，你让我在诱人的阳光下却无法占据应有的一席之地，我这个小丑只有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暗自啜泣，有谁知道被骗后的伤悲是多么的痛苦?上天啊，不要说这是我的错，是你把我做为女人抛降到这个人世上；世人，你们也不要责怪我，我不是坏女人，只是一只可怜的想飞，却总也飞不高的小鸟，是一个渴望爱情的女人。我只想筑个安乐窝，和相爱的人厮守一生，吃苦享乐在一起，做一对人人羡慕的好伴侣。我只想有梦、有激情、有希望地活着，可事情为什么不像我所期待的那样。我善良，也以为别人都和我一样，殊不知，他啊，却是如此的奸诈。别有幽情啊，暗恨己，悔泪洒。”
安芬仁出神地望着维卡送给他的百合：“百合，你青翠欲滴，不含尘埃，永保洁白之色；百合，你盛开时不矜持，衰谢时不悲哀，你无怨无悔的把淡雅清香归于永恒的春天；百合啊，在你面前，心灵净化，没有杂念啊。”
掌灯时分，安芬仁独自漫步在小溪旁，潺潺的小溪快活地朝前奔跑着：“我的爱情就像这一泓清溪在心中流淌，明月亲吻着蓝天，万物吸吮着大地，而我们却把爱情炼得如此纯洁，如此高尚，只能双眸凝视，却吻不到唇，触不到手。此时的我心中只有一个热切愿望：登上您那爱的方舟，感受您那太阳般的光芒。夜莺在树上啁啾，它在告诉我：希望总是会有的。”
突然，一曲哀婉、凄美的小提琴声传入安芬仁的耳际，在寂静、辽阔的夜空中，琴声空旷悠远荡气回肠。“一定是您，我听懂了您如泣如诉的内心旋律，您在为我们都有责任而难过；您在为不能触摸到幸福时刻而流泪，虽然我不能再往前跨一步了，虽然我们的爱只是一个蝴蝶梦，但我会把这份爱化作记忆，深深埋藏在心里；化成琼浆，珍藏在行囊；化成美梦，带着梦上路的人，行程就不会寂寞孤单。谢谢您，陪我走过人生最美风景的一段路程，深深地给您鞠个躬，再见了，我要走回自己的航线。”他步履沉重地朝前走去。
这时，琴弦断了，安芬仁的心紧缩了一下，他转过身，只见维卡飞快地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随即又缓缓地离开他的怀抱，慑人心魄的纯洁与留恋之情感天动地。安芬仁用充满温和、疼爱的眼神目送她渐渐远去，抑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一边流泪，一边默默地双手合拢，为她祈祷。
第七章
（1）
巴拉拉正沉浸在美丽的梦中：穿着洁白婚纱的她手捧一束鲜花，在婚礼进行曲中走进了教堂，四个女傧相伴随左右，一对童男童女在她身后拉着长长的裙摆。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她只是快乐地微笑着，竟然把自己从甜蜜的美梦中笑醒了。她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哦，崭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起床——。她习惯性地走到落地窗前拉窗帘，准备迎接那冉冉升起的红日，这时，一张纸条顺风飘落到她的脚下，她弯腰拾起，笔迹刚劲洒脱：“巴拉拉：以后不要再让情欲的利剑把你射中，离别时请不要埋怨我，如果你认为爱情是残忍的，原因不在于爱情本身，而因归咎于我们之间的不平等。我走了，保重。”落款是他的名字。时间是：“今天凌晨五点钟?早上他来过吗?我怎么会一点儿都不知道?他不可能就这么走的，他不会忍心抛下我的，成功举办了画展回来后的他，昨天下午和我分手的时候，不对，是前天我们分别前，他还不停地吻着我，那股热乎劲儿就别提了，并一再嘱咐我要保养好身体，择个良辰吉日就把我娶进门。总之，我根本不相信他会这么快就变心，对了，是不是他昨天来了，我没在，所以他生气了。那昨下午我干什么去了?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别急，慢慢想，慢慢回忆。哦，逛街、看婚纱及购置结婚物品。还给他买了一堆营养补品，回来后，我给他打电话了呀，他那爱我海枯石烂心不变的誓言和飞吻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着。爱情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我所付出的一切就这样匆匆画上句号了?不可能的。”
她急匆匆地拨打他的手机号码，对方关机。
“完了，他真得走了，不再回来了，现在我要做的事是：除了让天神宽恕理解人间这类事情外，更多的是对他的怨恨。”情妇，这个曾经让她深恶痛绝的字眼，如今自己也着着实实地背在了肩上。如果真为爱情，她愿背负着一切，可如今爱情就像一个肥皂泡沫般破灭了，为了那些空的、虚的、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去背负现实的重负真是不值得。
“自己毕竟是个传统的女人，从此要戴上情妇、坏女人的帽子低着头走路，这余生还有什么可度?一个毁掉名声的女人还有什么颜面苟活在世上?”
从幸福的颠峰一下坠入无底深渊的她，毫不犹豫地奔向晾台，跨出晾台的栏杆，闭上了眼睛。
“毁灭吧，干脆就来个彻底的毁灭。不，我要睁开眼睛，我要看着自己是怎样勇敢地投入到恐怖、凄凉、寒冷的死神怀抱。”
她睁开了双眼，俯瞰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里琢磨着：“这肩摩毂击的地面根本没有我降落的空间，那么腾空而起的我会是落在某一个人身上呢，还是会被某个阻碍物弹起分散落在许多人身上?他们面对着我会是什么反应?恶心、呕吐、还是鄙视？要不然就是在惊吓中，神经错乱都变成了疯子?我是咎由自取，活该落个如此下场，可我没有必要为了自己的解脱，而给别人带来麻烦，那样的话岂不是太自私了!”
想到这儿，她慢慢地从窗台上下来，走回床边，坐在了地上，先前因为被抛弃而失去控制的大脑，慢慢地被悔恨溢满了，她恨自己当时不应该那么轻易地答应他的求爱，不，这不能怨他，是我自己主动献身的；恨自己不该那么轻信他，毕竟我们之间那么多年没见了，谁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恨哪，最要恨的是当时自己的裤带，为什么不系得紧一些再紧一些。悔呀，真是后悔，如今他潇洒地离去，却把一切重负都让我扛着，我就像一条被丢弃的小狗，畏缩在这墙角，心中的痛苦有谁知啊。她呜咽着：“您不再需要我了，您抛下了我，就像脱掉一件永不再需要穿的外套，可我该怎么办哪?”哭够了，巴拉拉睁开泪水朦胧的双眼，她平静了许多，身体和灵魂都激动够了，大起大落都到了顶峰，痛苦、怨恨、失望凭眼泪都发泄完了，所剩下的只有一声沉重地叹息。
“心闷，头昏沉，这是缺氧的征兆，不能再咆哮了，否则，我很快会窒息而死。我要试着站起来，让血液循环流通，要把混浊的大脑整理一下，理出一条明晰的思路来，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他离开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把他再拉回到我的身边，毕竟我是爱他的，他不单单是我所爱的人，而且也是唯一能够，给我美好、令人旋目爱情的人。可他爱我吗?她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个镜头：他们充满温情的叙旧；情义绵绵的爱情对唱；每次用餐时他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照；有趣的郊外野餐；晨雾中手拉手地跑步；在洒满金色阳光的海滩上的散步；还有，那带着酒精的激情。难以言语表达的需求和渴望他都能给我满足，这如此完美的一切不是爱情又是什么?正是靠着这种美好，才使我如此温暖、快乐、开心地活着，我早已暗下决心，今生跟定他并永远忠诚于他，可他为什么最终选择的结果是莫名其妙的逃避?这该如何解释?爱人，一定是我的错，对吗?为了爱情，我愿跪伏在您的脚下，用最露骨的哀求和最真挚的泪水，来化解您心中的痛苦和愤怒。”
忽然，巴拉拉的眼前一亮，她看见了他的睡衣，如同见到他本人一样，她紧紧地把睡衣贴在胸前。
“爱人啊，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哪一点儿做得不好，哪一句话说的不对，您才狠心有意躲着我，让我独自冷静地去反思，当我在空虚寂寞忧郁自责的过程中，您还想着，把还留着您体温的睡衣留下，陪伴我度过这孤独的时刻，抚摸着还带有您体味的睡衣，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在一起的幸福甜蜜的意境里。”就这样，巴拉拉每天穿着他的这件睡衣，沉浸在怀旧当中，在虔诚的忏悔中，不安地等待着伟大爱情的重新出现。
“事情一定会发生改变的，您一定会神奇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回来吧，我的爱人，只要有您在，我这颗不安宁的心才会平静下来，因为您能把我带进那爱的乐园；回来吧，我已明白了，我的言行举止该怎样做才能讨得您的欢心，比如，当我听见雷声撒娇地扑在您的怀里时，当您贴着我的小耳朵亲热地喃昵着：小乖乖，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时，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缠着你没完没了，不自信地一遍遍地追问：‘真的吗?您保证永远不会离开我吗?’那样做，给您的压力太大了。我要做的是：应该让您放松，您可以孩子般伴着雷鸣电闪在地上光着脚叫喊：‘下雨了，可以玩打水仗了。’然后，在我慈祥的目光注视下，你尽情地施展本属于您的贪玩好动的本性，立在一旁恭候的我要随时服从您，决不控制您，让您感到憋屈，我要学会做一个成熟的爱人，只要您开心就好；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我要改变传统观念，再也不在您面前提及婚姻二字，虽然我渴望您我能有个美满的结局，但是既然您不愿让婚姻的枷锁套牢脖子，我会顺从您的旨意，只要我们彼此相爱就足够了。爱人，我在尽一切力量最好地活着，我在等着您啊，快回来吧。”
就这样，男友的离去让她夜不能寐，在皎洁的月光下，她一面叹息，一面唱着忧郁的歌，就像剪刀敲打石头般，敲一阵自己的心，冒出点滴火星想烘暖一下，本来因为爱情的滋润快活地长了几斤肉，却因为痛苦的思念，又瘦了十几斤肉的孱弱身体。
“为了我的健康，给我生命力量的男人啊，再给我一点儿爱情吧。”
月光下，巴拉拉对缠绵爱情的叹息，配上那腥红厚实的地毯，席梦思床，丝绸被褥，茂密的盆境，这优越的物质条件和高雅感情的格调，消磨着她的时光。可现实并非让她这么浪漫抒情般地度过，随着钱袋的越来越瘪，她只好结束了一个贵妇人的生活作派，打点起简单的行囊准备起程，可下一步该去哪里?路在何方?她心中没有数，想爱人想得发慌，好不孤独凄凉，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思乡之情。“唉，在这陌生的城市，只有再次求助心理服务热线。”她拨通了电话，电话那边热情诚恳的敬语让她心里轻松了许多，她大胆地问：“小姐，您好，请问您结婚了吗?”
“结了，不过又离了。”对方的回答干脆利落。
“这就好，啊，对不起，我不是幸灾乐祸，我的意思是我们都是已婚的女性，交流会方便些，沟通也会更容易。我是外地的一个游客，对贵城市梦幻般的憧憬，便带着爱情的葡萄酒来到这里，可手中的杯子却被打碎了。就是说千里迢迢到贵城市找到的珍宝，现在却不知道被哪个强盗掠走了，对生活美妙的感觉在递减，从此，我的日子不再有太平了，周围变成了一片灰色，我想，在我即将艰难踏上寻宝路程之前，请求您为我祈祷，您的祝福一定会保佑我如愿以偿地找回我的宝贝，在这陌生的城市里，我很孤独，没有朋友，没有人交流，可我又需要听到人间那最真诚的祈祷，这也是能够支持我生存下去的精神力量。”
“你是他的情妇吧?”对方直言不讳。
“啊——，啊——，这个用词不太妥当吧，我们是爱人关系。”
“你有丈夫吗?”
“有，不过，我们的感情不好。”
“他有妻子吗?”
“有，但他也不爱他的妻子。”
“那我就痛快地告诉你，他同样也不会有多余的心分给你的，他只不过是把你当成侵入他领地的一只狐狸，哪有把狐狸放在供桌上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收拾好让他践踏在地上的感情碎片，捂着受伤的心灵，忍着做出牺牲后所遗留下的创痛，赶快回家去吧，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不要以为播了种子就有收获。记住，没有任何情夫值得你把自己全部舍去，只有自爱的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才有意义，我劝您呀，命里没有就不要强求。我挂了，我也是有同情心的，想给你省点儿回家的路费。”
“别——，求您别挂，我需要和你交流，我觉得你是误会他了，真的，他是爱我的。”
“如果为了照顾你的自尊心的话，我只有同意你的谎言，可是你既然拨通了这个电话，付着高昂的话费，我就必须实事求是地和你谈话，帮你解决问题，以摆脱眼前的困境。从你的倾诉中，我可以感觉得到，你目前所抱有的那些幻想，只是想让你那不平衡的心里好受一些。想开一点儿吧，和他在一起，不必非要爱他或终生拥有他。”
“不，我绝不是那种很随便的人，我是爱他的。”“是，你爱他，为了他，你可以自我流放；为了他，你也会毅然决然地跟他浪迹天崖；为了他，你可以狠心不顾孩子；为了他，你可以承受道德的谴责，世人的奚落。当你如此沉迷他，为他做出这一切时，他自己却先跑掉了，只把忧伤留给了你，你曾经倾心相爱的意中人，现在已经明显地做出了让你毁灭的决定，而且是毫不留情，不念及任何情分，因为犹如浸水海绵的你，已被他吸干了。其实，男人是很容易抛弃在婚姻外占有的女人，因为他看不起她。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当你的脑海里浮现出你们在一起的情境，你就会有一种愤怒和吃亏的感觉，所以，女人哪，不要心太软，当时也正是因为你的恻隐之心，所以才自愿献身，但他一旦把你身上未知的东西寻觅完了，对你所谓的爱也就此终结了。自然，他也会以—个小偷强盗的逻辑，为他逃避良心上的谴责寻找一些和你断交的理由，比如：你是个总黏糊他，使得心魂颠倒的他无心工作了；你没有一双让他大开眼界的裁缝小手了等等，然后就这么一脚地把你踢开。做了少妇的女人啊，你其实就是颗珍珠，千万别随意赐给偷情的男人，情夫们，他们其实就是只配给一粒麦种的公鸡，世上最傻的女人就是情妇，因为她最后收获的只有一个悔字。自私、冷酷、愚弄才是偷情男人的本性。落花流水春去也，注定你们是这种无言的结局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再坚持的结果只能是把狼狈进行到底。醒醒吧，婚外恋只是婚姻这个大墙外的一个分枝而已，情的根永远是在墙内扎着的。给你谈了那么多，你一定在埋怨我不该破坏你的梦吧?”
“可是，假如真的不幸被你言中了，我可怎么活呀?”巴拉拉伤心欲绝。
“没有男人就没法儿活了?女人最可悲的就是让男人代替自己的呼吸，再说了，现代男人，又有几个人的肩是靠得住的?你为什么不试着自由独立的呼吸?从现实来说，你并没有输光，你还有孩子，他是你最好的疗伤药，临别想告诉你的是，生活中任何东西都不会永恒持久不变的，包括爱情，现实一些吧，你这个年龄也不是追梦的时候，不要再放纵自己了，片刻的欢乐换来的将是你一生的内心不安。回家吧，回去做个安分的女人，祝你在回家途中一路顺风，拜拜。”电话里传来了嘟嘟的盲音，巴拉拉放下了手中的电话：“这个说话如此一针见血的女人，这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她一定是变态，再王子般有魅力的男人在她眼里都会被看作是魔鬼。爱人，快点儿回到我的身边，此刻，您用爱的行动比我的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服力，快把我庇护在您的翅膀下，带我一起翱翔在蔚蓝的天空上吧。”想归想，现实的胳膊不得不拎着箱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酒店。
巴拉拉站在酒店门口发呆，这个热望爱情的女人，如今就像一只没有舵的孤舟，漂泊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她的目光羡慕地落在了迎面走过来的一对伴侣身上，热恋中的男女总是幸福的，瞧，他们手拉着手，头挨着头，多么相爱呀，女的花枝招展，年轻娇美，嘴里还甜甜地吃着香蕉。男的西装革履，英俊潇洒，一派绅士风度，等他们走近了细瞧：“啊，这位不正是她日盼夜想的男人吗?这个让我什么事都无法做，每天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占据我满脑海的男人；这个让我激动得浑身发抖，心儿狂跳的男人；这个为了他，我随时都准备着奉献自己的男人；这个绽开我爱情之花的男人；这个给我幸福、希望、自由、倚梦的男人，他真的在自己面前出现了，穿着自己花了高额价钱给他买的高档西装，却拥着别的女人。”她不假思索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小乖乖，说吧，我们是去哪儿度蜜月呀?我有的是钱，可别为我节约。”
“节约?呸，我会毫不客气地连你的骨头都给嚼了。哎，那个缠着你的外地女人甩了吗?”
“当然，那个徐老半娘还总喜欢装出一副纯情少女的模样，真是叫人倒胃口。”
“你也够狠的，骗财又骗色。”
“怎么怪我，他们夫妻关系一直都不好，她这艘船是自己靠过来的，我只能照单收下。”
“这个坏女人，真是自作自受。”
“她不是坏女人，只是一个不会玩世的笨女人，所以她就自然过不上所希望的好日子，而你就不同了。这就是让人琢摸不透的生活。”
“是啊。”漂亮年青女人嘻嘻笑着，顺手把香蕉皮扔在了地上。
“真是没教养!虽然有个美丽的外表，可再美的外表也掩盖不了她那粗俗不堪的灵魂。”巴拉拉从心里发出对漂亮女人的鄙视。
巴拉拉尾随着他们到了一家高档酒店，门卫却把正要进去的她给挡在了外面，她只好悻悻地往回走：“什么意思?让他们进去?看我像个穷人?还是以为我精神上有问题?也罢，也罢，现在自己的口袋已经瘪了，这么高档的酒店，即便进去了也是底气不足。”
“噗哧”一下，巴拉拉被香蕉皮滑了一个跟头，她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走了，留下我，独自去承受这一切，我毕竟是女人，一个脆弱的动物，怎有足够的力量和耐力去背负现实这沉重的十字架。人生无常，爱恨、情愁、心憔、心悴。红尘中，我该去怨谁?能怨谁?我现在真的不知所措，每天站在窗口只为了看见你，站在马路旁只为了迎接你，我是那么深深地爱着你，纯真的情感就像那潺潺的小河流水，我的心被思念折磨，每天都是在期盼中度过，可你却和她牵手走过来；我现在真的不知所措，你们欢笑着从我身旁走过，而我却是一番滋味在心头，一切都破碎了，一切都完了，心中有一种被欺骗后的伤悲，真是一段没有任何意义的放纵情感，路人，不要注视我，我不愿看见你们那双怜悯、嘲笑的目光。”
“凄然的坐在街的一隅，忧愁的月亮，请你也躲进云里头，我一个人悲伤足够了。你呀你，就这样潇洒地走，就这样揣着我的心，却挽着别的女人，你为什么如此对我戏弄，心中的怒火致命地把我折磨，咸苦的泪水一次次地把它浇灭，苍白的月亮，走吧，不要再泻下你的光辉，今晚没人和我相会，他此时正躺在别的女人身旁。我好惆怅啊，世界万物在我眼中暗淡无光，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目前的处境和所扮演的角色是该走还是该留?回去，这只小心谨慎、探索自由、迈进新领土的脚被炸得粉碎，我如何在丈夫面前掩饰?留下，剩下这只踩在传统土地上的脚就这样立在这儿，观望着他和别的女人踩在红地毯上逍遥?这颗痛苦的心如何能忍受得了?此时的我内心真是五味俱全，我犹如一只受伤的小鹿，真是太可怜了，只有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头晕目眩啊，但是决不能昏过去，我要在这儿守望，待会儿等他们出来，我就奋不顾身地冲上去，狠狠地掴他们几巴掌，把他们打翻在地，一只脚踏上一个，蹦蹦床似地使劲儿在上面跳，以泻心头之恨。可我以什么角色冲上去？情妇?那个女人的血还不直往脑门上涌?然后我们两个女人不顾颜面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扭打，不行，这样做太难堪了。可我这口心头恶气该怎么出?色、财、情全让他掏空了，可他却不属于我，此时的他正和别的女人做着自己曾和他做过的事：柔和的灯光下，紧紧地拥抱着，彼此细看着对方，耳边喃喃着醉人的情话，然后就是全部激情的释放。这个把我的生命全部攫走的坏男人啊，你的名字是卑鄙、虚伪和欺骗。你竟然把我当成路边一个客栈，暂作小栖，然后又继续一路风光地赏景观花，我的尊严被毫不留情地践踏在你的脚下，我怎么会对你这样的男人产生爱情?”想起自己和那男人做的那些事情，她不觉感到羞愧和后悔，这像烙铁一样印在身心上的痕迹，是永远也洗刷不掉的。羞耻啊，这就是我所追寻的伟大爱情?羞耻啊，由羞变怨，由怨变恨，由恨变悔，复杂的她几乎丧失了理智，她捶胸顿足地不停地自责：“唉呀，我跑了这么一大圈儿，才知道自己究竟穿多大鞋码。我是个迟钝的女人！相信爱情的笨女人！裤带没系紧的傻女人！可恶的坏男人啊，你用无情的闷棒把我打得晕头转向；你把我的感情耍猴似地玩于你的手掌中；你把我的真情泯灭而尽。你让世人嘲笑我，你让我在诱人的阳光下却无法占据应有的一席之地，我这个小丑只有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暗自啜泣，有谁知道被骗后的伤悲是多么的痛苦?上天啊，不要说这是我的错，是你把我做为女人抛降到这个人世上；世人，你们也不要责怪我，我不是坏女人，只是一只可怜的想飞，却总也飞不高的小鸟，是一个渴望爱情的女人。我只想筑个安乐窝，和相爱的人厮守一生，吃苦享乐在一起，做一对人人羡慕的好伴侣。我只想有梦、有激情、有希望地活着，可事情为什么不像我所期待的那样。我善良，也以为别人都和我一样，殊不知，他啊，却是如此的奸诈。别有幽情啊，暗恨己，悔泪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