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晚高峰,束年回家已经七点多了。

    本着减肥和在公司待一天就什么也吃不下的心理,她只洗了一个苹果,然后安心躺在沙发上等着好闺蜜黎素打来的视频。

    七点半,手机响起。

    可怕的准时。

    身为拖延症晚期患者的束年深感佩服。

    “喂,束年。有没有想我!”黎素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看起来活力满满,“今天在公司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束年恶狠狠地咬了口苹果,“星期一又看起来好言相劝的让我去项目部。”

    “你不是项目做得好吗?去试试就试试呗,他又没强求。”

    “我又不爱做项目,但更不爱给他做秘书!反正这一个半月过完这一年就结束了,我要辞职!”束年越说越激动,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我要辞职!”

    “妈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星期一开的什么吃人公司呢。”黎素表情狰狞,“实话实说,星期一对你不错了,又有奖金有涨工资的,多大方。”

    “注意措辞黎女士,在我司,只要积极向上,为公司作出贡献的员工都有享受发奖金,涨工资的资格。”

    “哦,那你占哪一条。”

    “积极向上就不用说了,贡献就是我为了全公司的幸福挡的无数星期一要发的火,无数的眼神刀,无数的喜怒无常。我这不仅仅是贡献,这是造福全体员工!”

    这一段即兴说得束年非常感动,“此处应该有掌声!”

    “呱唧呱唧!”黎素十分捧场,“你的意思是星期一知道你包容了他的所有缺点,所以给你发奖金,涨工资?”

    “你的用词能再恶心一点吗?”束年顿时泄了气,瘫在沙发上,“提交辞职报告需要提前半个月,我都不知道星期一知道我要辞职的时候剩下的时间要怎么整我!心痛!”

    “你不还剩一个半月嘛,提前灌输一下。”黎素帮忙想着办法。

    “得了吧,先不说他能不能明白,万一一下子通了,那折磨我的时间不久无限延长了吗?我不会提前说的!”

    “有骨气。”黎素给予肯定,“你找好房子了吗?”

    “没有捏。”束年拍拍胸脯,“只要一批辞职,我干什么都志在必得!”

    “等着我去找你玩哦。”

    “收到,我新家的第二个女主人!”束年眼睛亮亮,“在忙什么呢,黎老板,你的蛋糕店出新品了吗?”

    “在店里和你聊天!”黎素语气轻松,“过两天给你送过去。”

    “黎老板万岁!”

    况恒集团。

    晚上十点。

    周倚还在加班,看了眼时间,开始整理最后的文件。

    拿起工作手机又看了一眼,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客套和机器人冰冷的整点信息,并没有要紧工作要处理。

    周倚又检查了来电声音,确定全都打开,又拿起生活手机。

    没有人给他打电话,没什么要紧事,家人朋友只需要发微信就好。

    刚点开微信,就有好几条未读。

    妈:

    儿子干啥呢?

    记得吃饭。

    “不吃早饭的危害有多大,这几样东西没起床也得吃。”

    儿子呀,你打开看看,都买点。

    我和你爸想让你家庭聚会的时候带着小束,你问问她方不方便。

    别忘了啊。

    爸:

    儿子在忙啥。

    过几天就是家庭聚会了,记得带小束来。

    别迟到。

    新围:

    哥儿们别太忙

    今晚有没有空

    在老地方喝点儿呗

    周倚先回了妈妈:

    知道了妈

    我问问

    又回了他爸:

    收到。

    接着拨通了新围的电话,“喂,你到了吗?”

    “哥儿们忙完啦?”新围语调兴奋,周围乱哄哄地。

    “嗯,就你一个人?”周倚关了电脑,拿起了座位上的外套。

    “还有一些哥儿们,不要紧。”

    “好,一会儿到。”

    楼下。

    周倚坐在车上,将工作手机放在副驾驶的收纳袋里,拿起手机打算给束年发个微信,看了眼时间,决定明早再说。

    和安新围约定好的“老地方”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酒吧,但安新围喜欢这家的各种酒,就定了这个地方。

    酒吧离公司很近,开车十五分钟就到了。

    安新围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见周倚的车,冲他挥了挥手。

    “冻死我了,怎么这么慢?”安新围揣着手,在原地瑟瑟发抖。

    “那你的抵抗力太差了,我这正常速度。”周倚笑了一下,搂过安新围的肩膀,“最近不是很忙,还能陪陪你。”

    “周总,好刺耳的话,年底怎么能不忙呢。”

    “不知道。”

    穿过嘈杂的酒吧过道,进了一个更吵的包厢。

    “哎,怎么还是这么吵。”周倚松开手,冲着安新围的耳朵喊了声,“太吵啦!”

    “什么花?!”安新围眨眨眼,拉着哥儿们向周倚介绍,“之前跟你说过的小薛,薛总,搞房地产的。”

    “你好,我是周倚。”周倚伸出手,微微笑着。

    “周总,久仰大名。”薛正陶握了周倚的手。

    “好了好了,周倚。”安新围吆喝起来,“这些兄弟就不用介绍了,都认识。”

    坐着的几个哥儿们赶紧站起来,跟周倚打招呼。

    在座的手里都有一定的资产,自己开着公司,也都知道周倚自己掌管着况恒集团,为了见周倚一面,已经陪着安新围喝了半个月酒了,兄弟几个都急得不行,只有安新围在认真喝酒。

    “周总,我敬您。”

    “周总,今晚不醉不归啊。”

    酒壮怂人胆,兄弟几个一起敬酒就好多了。

    本来见这么大公司的老板就紧张,喝酒就好像在谈一笔大生意。

    “好,我一人陪一杯啊。”周倚感受到了他们的紧张,觉得有些好笑。反正都要喝,不如让大家都开心些。

    酒过三巡,在座的兄弟早已放松,玩起了游戏。

    安新围跑去了厕所。

    “周总,一起啊。”

    “我不玩了。”周倚摆摆手,“我睡会儿。”

    说完,就往后仰着,闭上了眼睛。

    安新围上厕所上了十分钟,大家以为他睡厕所里了,刚准备去找,他就摇摇晃晃的回来了。

    “安总,您没事吧。”

    “我还行,那啥,叫叫周总,我找代驾把他送回家。”

    “周总睡着了,要不还是您亲自叫吧。”

    “啥!”安新围感觉酒醒了大半,挣开他迷迷糊糊的眼。

    “睡着了?!”安新围两步走到周倚面前,“完了,真睡着了啊。”

    “咋了啊,安总。”薛正陶凑过来,“我帮您把周总抬车上啊。”

    “不,不。”安新围认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救我狗命!”

    “咋了,安总。”

    包厢里瞬间安静,都急匆匆的围过来。

    “看好周总,我出去打个电话。”安新围木木地走出包间。

    然后在通讯录里熟练的找出一个“神秘”电话。

    “喂,是我。”安新围压低声音,“打扰你睡觉了吧。”

    “安总,有什么事?”束年艰难的睁开眼,尽量让声音显得平和些。

    “我找你能有什么事儿啊。”

    “哦,我知道了。”束年懒洋洋地回答着。

    “束美女,你现在怎么和周倚一个语气?算我求你,最后一次,行不?”

    “别,安总,我身为周总的秘书,就应该随叫随到。”束年从床上爬起来,“还在那个酒吧吗?”

    “哎呦,你可别这么说呀,我害怕。”安新围现在比刚才在门口冻得抖得还厉害,“我错了,周倚也错了,等明天我俩给你道歉。”

    “你还想让周总知道呢。”束年很快换好衣服,“行了,我马上就到了。”

    “束美女,一会儿见。”

    束年先在手机上打了个车,等着的空闲,在衣柜里翻出一条灰色围巾。

    下了楼,马路上已经没大有人了,她把刚刚打车的截图发给安新围,就上了车。

    司机没怎么说话,先确认了一下手机尾号,表情严肃又大着嗓门,“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安全送到。”

    束年被司机严肃的模样可爱到,淡淡说了句,“我相信你,师傅。”

    “但是我已经把车牌号发给朋友了哦。”她在心里想着。

    到酒吧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束年把头靠在座椅上,看向窗外。

    她想起了第一次去接喝醉的周倚。

    那是她进公司的第一个月,天也很晚了。

    她找了半天酒吧,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侧门看见了酒吧的名字。那时候她还吐槽,这么大的老板怎么在这么可爱的地方喝酒。

    那晚也有安新围,也是束年第一次见他。

    这哥染了个红毛,再灯光的熏染下还挺好看。

    束年撇撇嘴,要不是她要上班,她高低染个蓝毛,还是渐变的。

    安新围见到她,激动地说,“你就是束秘书吧,你好,我是安新围,是你老板的好哥儿们。”

    老板?

    束年在昏暗的灯光下找着周倚,好嘛,自己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安新围说,“他要找你的,我就打了你的电话,麻烦你了。”

    束年扬起淡淡的微笑“没关系。”

    然后,安新围和束年一起把周倚扔到车里,叹了口气,“真是麻烦你了,我明天还有事,要不然就和你们一起回去了,也能把他抬回家。”

    “没事没事,那安总您怎么走?”束年的表情也有些复杂。

    “我叫了代驾,那我先走了?”

    “再见,安总。”

    束年站在原地,有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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