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这小狐狸成年长开了,越发漂亮了。

    狐离看着巫祈灵玲,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巫祈神女和冥公子救命之恩。”

    巫祈灵玲摆摆手,好奇问到:“九尾一族早已避世不出,你为何会流落人间,还成了这古家的保家仙?”

    狐离神色淡然:“古家先祖对我有恩,为了因果特此庇佑古家,等事了之后我自会返回族地。”避重就轻,独独不谈是何恩情让他牺牲如此之大。

    巫祈灵玲见儿时好友不想多说,也不深究,从口袋里掏出了几瓶灵药递给他:“这些灵药固本培元药效极好,最适合你不过了。下次再见就让我撸撸尾巴当做报酬了。”

    狐离也不扭捏,接过服下:“我已成年,撸尾巴一事就不用提了,不可能。我狐族这些年添了好些小狐狸,个个毛软声娇,到时候尽数给你找来,撸个痛快。”

    为了自己的颜面,狐离卖起自家小辈来不带丝毫犹豫。毕竟他领教过巫祈灵玲的“吸毛大法”,嗯......着实让狐头秃。

    想起吸幼狐的快乐,巫祈灵玲毫不犹豫:“成交!”一只毛茸茸哪比得过一群呢?就这样,狐族小辈被未来的王卖了个干干净净。

    临走时,狐离拦住他们,给他们算了一卦。拨云见日,向死而生。

    本想卜算得更清楚些,巫祈灵玲拦住了他:“既然是好的结局何必探究过程呢?常说祸福相依,避开了算出的祸事,又怎会知道踏入的不是另一个大坑?不去看命运,即便艰辛,那也是自己的选择。”说完,巫祈灵玲带着冥尧离开了古家。

    狐离站在古家门前,目送着他们离开,眼里的担忧更甚。能让巫祈神女和冥界二公子濒死,绝非易事。

    身后,古家人正劝着他回房休息:“祖宗,您大病未愈,还是先躺着吧。”

    狐离甩袖离开。这群小辈,絮絮叨叨的真是让狐烦恼,待千年之约一到他一定要把那人一天揍个八百遍!

    路上,冥尧琢磨着狐离的签文。九尾天狐乃祥瑞之兆,其王者血脉更是天生精通卜卦之术,能得一卦,可窥命途一角。他倒是不担心自己陨落,身为冥主之一,只要本源不灭,他完全可以慢慢蕴养回来,更别说还有大哥那个战斗力成迷的冥主护着他两的本源,被打死那是不可能的。

    倒是自家媳妇,战斗力虽强,可毕竟在她之上还是有厉害的,受重伤的几率比他大多了。现在又掺和进这桩难事里,着实让他担忧。

    这么想着,他劝着巫祈灵玲从这件事里脱身,自己拿着名单去解决剩下的人。

    巫祈灵玲拒绝了:“两人行动多少有个照应,我不会看着你陷入危险自己却跑得远远地的。”她生气地瞪着冥尧,对冥尧小瞧她还打算撇下她独自行动这件事忿忿不平。少女的脸随着生气更添了几分娇嗔,迷得他面红耳赤。

    冥尧拗不过巫祈灵玲,只好从大哥那薅来了一堆保命法器,给巫祈灵玲挂了一身。

    冥界大公子:这弟弟还没嫁出去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不能要了。

    大哥嘴硬心软,还是给出许多压箱底的宝贝交给了这对小夫妻。

    巫祈灵玲惜命但不贪财,只给自己和冥尧一个挑了一件,余下送了回去,言明等事情了结后物归原主。

    有了保命法器,两人心里更踏实了些,回了白云城准备去解决孟家。孟家吸取气运养全自身,这做法同之前的略有不同,说不定能有更多线索。

    孟家。

    “家主,不好了,供奉的雕像裂开了!”来人急匆匆跑进来,向着孟家家主孟元真叫到。

    本来还为被打扰好事感到不悦,一听这话,孟元真一把推开身上的美人,披着衣服就往供堂里赶。供堂里,浓浓的香烛气息直熏得人落泪,孟元真毫不在意,只关注着龛上的雕像。雕像裂了一条细缝,若不是打扫的人细心都会被忽略过去。

    孟元真脸黑得如同锅底。他知道这雕像来历不凡,不会因为简单的磕碰就开裂。

    他沉声道:“这雕像事关我孟家的命脉,差人仔细看好了,我出一趟门。”吩咐后,他打扮得普普通通,向山上的寺庙走去。

    “大师,雕像开裂了,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吗?”隐秘的厢房内,孟元真递给那个大师一大袋东西,看着就沉甸甸的。

    那个大师颠了颠袋子,满意地收起来,给他指了条明路:“雕像已经毁了,借别人的气运养你孟家行不通了。办法是有的,只看你舍不舍得。”

    “大师请讲。”孟元真伏低做小,就盼着他开口。

    “献祭。挑一对命格好的童男童女献给寄住在雕像的神明,可保你孟家百年的富贵。记住,一对男女保一百年,取舍在你自己了。”那个大师说完,离开了厢房。

    孟元真立在原地愣了好久,待他回神,双腿早已麻木。孟家称得上童男童女的也只有五个。他的一个儿子,他二弟的龙凤胎,他三弟的两个儿子。余下的都已长大,游戏人间,算不得童男童女。

    要为了孟家的百年繁华,牺牲自家儿女的性命吗?

    回到孟家后,他拉着自家兄弟,终究还是说了实话。

    “大哥,这几个孩子可都是你眼看着长大的,又怎么会让他们丢了性命?!”听了孟元真的话,第一个反对的就是孟家二弟。要童男童女,唯一的童女就只有自家女儿,他怎么舍得!他双眼通红,像个护着自家崽子的鬃狗,凶相毕现。

    “雕像已经毁了,难道就要孟家衰落下去吗?大哥,这些年我们风光了,得罪的人也不少,这时候孟家倒了,咱们能有好日子过?”孟家三弟直白的说道。一对童男童女,二哥的一双儿女不正好?推他们出去,自己的儿子们才安全。反正他女儿要是死了,不如带上她亲哥做个伴。死一家的人总比死两家的人好。说不定,二哥没了后,这家产他能分到更多呢。想到这,他更加卖力了。

    孟家三弟使劲撺掇,三言两语夹杂着威逼利诱想让孟二哥献出自己的一双儿女。孟二哥哪里肯,一时间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打了起来。

    孟元真看着眼前的场景,脸黑得如同锅底。这还没个结论呢就打成这样,以后呢?他厉声开口:“够了!自家兄弟打什么打?”两人看着大哥动怒,生怕大哥动手,这才罢手,各自挂了彩,脸上仍旧带着未消的怒气。

    “三弟说得对。孟家一倒,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他沉声说。

    孟二哥急了,这是要他牺牲一双儿女的意思啊!他连忙开口:“大哥,我......”

    孟元真打断他的说话,接着道:“儿女皆失对老二太过残忍。这样吧,老二出童女,老三出童男,保我孟家百年安稳。”

    他叹道:“若是你二人不愿,今日便从族谱中划去名字,分文不取离开孟家,这样算不得孟家人,也不必出这童男童女了。”

    实实在在的威胁。打蛇打七寸。离开孟家,他们能有好日子过?还连钱都没有,怕是没出白云城就会被饿死打死。两人熄火了,准备认命。

    夜里,孟家老二匆匆收拾好行囊,带着自己的妻儿们准备逃出白云城。他带了大半家底的金银,蹑手蹑脚准备从后门溜走。用手帕堵住妻儿的嘴以免发出声响,脚上也包了厚厚的布,头上的发簪会发出声音一律取下。做了万全准备,只要离开孟家,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出了城门,一家人大口喘着粗气。他伸手取下儿女口中的布条,紧紧把他们抱在怀里。终于,保住他们了。

    “老爷,我们去哪啊?”他的夫人瑟缩开口。她未曾出过远门,走得最远的也不过是去庙里上香。

    “沿着这条路出城十里,离白云城越远越好!”他回望白云城,此去一别,就是永远。

    暂且歇息,一家人趁着夜色继续赶路。天色渐明,奔劳了一夜,他们早已精疲力尽,也看不见白云城和孟家了。孟家二哥大喜,正准备商量着一家人去哪定居。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老二,等你好久了。”

    他回头,几十个高大的孟家人把他们团团包围住,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看样子他们等了一夜。本想反抗,可力气早已耗尽,哪里打得过这么多人呢?

    “带走。”孟元真挥挥手,让人去准备了。

    三日后,正是做法事的好时机。

    孟家老二被死死捆住,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儿子没了。

    “爹爹,救救我们!”

    “爹爹,囡囡好痛!”两个小孩哭叫着,喊着爹爹,直叫孟家老二碎了心肠。他目眦欲裂,看着鲜血画出阵法。随着两个小孩的气息渐渐微弱,阵法中央的雕像裂缝竟慢慢愈合了,透着妖异的光芒。掩埋好痕迹,孟家一切如常。唯有一个父亲抱着自己死去的儿女哭死过去,自此疯魔。

    孟元真放出风声,是孟家二哥酒后误杀了自己儿女,酒醒后受不住得了失心疯,堵住了众人的风言风语。

    古家,半山腰。

    狐离看着孟家冲天的血气,猜测孟家用了血祭之术。

    他嗤笑,世人愚昧,妄以血亲换取富贵。在尸骸上得到的富贵,不过是恶鬼给予口粮的施舍。每喂养一次,恶鬼的胃口便膨胀一分,到最后,全族之人都会葬身恶鬼腹中,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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