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若雨再不来,旱的旱死,满地的鲜血也无法冲洗。

    徐笙安再次来到以前被严聪鑫捕来过的监狱,他站在门外等人。

    不久就有一个侍卫走了出来,他告诉徐笙安道:“想要有见主子的机会,就一直跪在这,直到主子愿见。”

    徐笙安望着里面,犹豫了片刻,才跪下去。天空越来越黑,徐笙安已经跪的没了知觉,才等到侍卫再次出来。

    “进去吧。”

    在徐笙安走进去后,侍卫紧紧关上大门。徐笙安随着侍卫一路走进里面,还是那条熟悉而令人窒息的通道。徐笙安走进一个略大的牢房,一个侍卫再次将门牢牢关紧。

    往里看,只见严聪鑫闭着眼慵懒地坐着,随后有一群人涌了过来,将徐笙安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把徐笙安绑在十字架刑具上,手脚被金色的铁链紧绷绷地锁实。

    严聪鑫睁开眼道:“我千算万算,没想到是你啊。”

    “人是你带走的?人也是你打的?”

    “……”

    “这毒,药只有我有。我就知道会有人来找我要解药,但这个人有点出乎意料。”

    “徐笙安,你这位小情人可差点害的我十几年修为全报废呢。我还不知道要不要给解药呢,我当然是不想的,但我也会身不由己呀。”

    “徐笙安,从你踏进这大门内,你就注定没有退路了。”

    “所以呢,在我给解药前,我要好好泄气一把!”

    严聪鑫狰狞着眼,一下子激动地站了起来。前面的话有多平静,后面的行为就有多疯狂。

    他走了过去,在徐笙安上半身指指画画,像撒娇一般的姿态道:“你总是不听话,还爱和我作对?”

    突然间,严聪鑫猛的一掌拍在徐笙安胸膛间,瞬间藤藤金光往外冒出,徐笙安顿感浑身灼热,全身发麻而紧绷。不过一会,严聪鑫收回了手,握了握摩擦着。

    “本想把你全吸干了,但没想到,不过吸了一点,就感到这分外烫手呀。”严聪鑫说着,疑惑地抬头看了眼他。

    严聪鑫又道:“没关系,我还有的是招呢,但你放心,我不会太久,免得让某人等久了。”

    “总要我仰望着看你,让我感到很不爽。”

    他正说着,和另外一个下手,手上都拿着一把刀,长而锋利,短而厚实。

    接着,牢房内外都传出凄厉的惨叫声,徐笙安双手紧紧握住,嵌入肉里。持续了好一会,又变得静寂无声。

    外面已经下起雨来了,雨声滴答滴答,就和牢房内血流下来的声音一样。对于徐笙安来说这是最痛苦,最难熬的时间,但不过没事,他已经晕过去了。

    牢房内已经满地鲜血,严聪鑫身上也多多少少被血染红。他把那把惨不忍睹的刀往旁边一扔,淡淡道:“唤人进来救他吧,免得要死了。”

    再一转,已是次日午时。徐笙安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他下半身的衣服几乎全部都被血浸湿了,血淋淋一大片。而他周围围了一大群人,有人手拿医书,有人施法而停,有人手拿针黹。

    有人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和呼吸,后与严聪鑫汇报道:“活着,死不了,但他的脚,要听天由命了。”

    严聪鑫摆了摆手,他们便都散走了。严聪鑫拿出了药瓶,给了一个下手,漫不经心道:“等他醒了,就把他扔出去吧。”

    “我要修养,任何人都不再接见。”

    又过了一段时间,徐笙安才微微睁开眼,下手见状,把药瓶拿到了他眼前。他黯然神伤,死气沉沉,脸上毫无生气可言,徐笙安无神地看着药瓶,无力地拿在手,再缓慢垂下。

    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面,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被两个侍卫拖出去,被扔在泥泞的路上,任由大雨击打。血,泥,雨混合在一起,再溶释。他垂着头,呆呆趴在原地一会。他喘了口气,然后紧握双拳,靠着双手一路爬回去,于是路上就有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直到夜幕降临,徐笙安才爬回山洞里。他首先去了伊默芷的房间里,到了她床边,靠着床呼吸,全身瘫软了般。他休息好一会,才拿出药瓶,喂了她解药,才如释重负。他再爬回另一个房间,里面的书堆积如山,他疯狂的找,一直找,一直看,只为自己疗伤。

    从此,他不再踏出此房一步,在确认伊默芷无大碍后,便也不再踏入那个房间。

    次日,权修骑着个驴来了,但他没有再看见那个山洞,眼前什么都没有了,他有点懵逼。环顾四周,明明也没来错呀?

    他在原地嘟囔道:“不是,我也没来错呀?”

    “是不是这人搞的鬼?”

    然后他便大喊道:“徐笙安!我来看你啦!你别隐藏起来呀。”

    但始终没有回应,便无奈离开。

    几周过去,天气已经放晴。因为伊默芷那天的伤害,严聪鑫没有再出去伤天害理,社会难得安宁了下来。

    而栖璃心他们见伊默芷如此久了都不回来,难免心生慌张和担忧,一直在寻找她,他们也不曾再见到桓琳。

    一晃又过了几周,伊默芷和徐笙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直到3个月后,伊默芷渐渐有了意识,忽然间一蹦了起来,面无表情,呆呆地坐着。

    “我是人吗?我这是活着吗?”

    “啊?给我整到哪了?”

    她不停的喘气,左看右看,再看看自己,然后用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啊?怎么个事啊。”

    “我这是干什么去了……”她边碎碎念边艰难地站起来走动,观察着这里。

    “谁能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站在原地,闭着眼沉思了好一会,这才略微的清醒点。她看到了一旁的剑,拿起来后,它又慢慢变亮了起来。这才让她突然注意到,地面上有一本书,她刚拿起来,书就直接翻到了后面。

    她扫了一眼下去,震惊住了,再从头细细看去。她大致知道了自己中了什么毒,被用什么方法救了,这让她站在原地,久久不能缓过来。她一遍遍去看,可她就是没有翻到下一页。

    这让她本就很懵圈的脑子更加爆炸了,她百思不得其解,挠头挠耳。最后锁定一个关键词,耳上有黑色印记的,就是救她的人,也就是喜欢她的人!

    这样她顿感紧张、害羞、好奇,再看了一眼,便放下了书。

    她小心翼翼的往外走,这里鸦雀无声,她看见了另一个房间,蹑手蹑脚的看了一眼,没有人,又往外走了。

    她提心吊胆地往外走,没有任何危险,径直走到外面。她站在洞口处往外看了看,一阵冷冽的风吹过来,她这才发现已经到冬天了,感到不真实。

    她慢慢地走了出去,感受这份寒冷和真实,最后看了看这荒野的山林,有点迷茫。但冷过头了,猛然间就开跑。

    一路上,伊默芷看着这陌生的一切,对现实世界感到有强烈的分割感,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日被一掌拍倒,再醒来就是如今了。

    她推算想着:“我还醒着时是早秋,现在竟是冬日了,看来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

    “我睡了这么久?怎么一点意识都没有,脑子一片空白。会是谁带我走的呢,我要怎么找出那人呢?”

    她想着又停下了脚,往回看,想着:“我要不去蹲着人?”

    “算了,现在又饿又冷的,万一那人也在等着我。”

    她想了很久,想了很多,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外面去了。来到她熟悉的街道上,这才让她心安了些,再去客栈吃东西,顺便打听一下消息。

    她边狼吞虎咽地吃东西,边听旁人聊天:“严聪鑫消停了两三个月,真是奇怪啊。听说是养伤,不过最近又要复出了。”

    “……”

    “听说各地的仙门志士都在汉水湖那举行各种游玩呢,举行到一半了,应该也快要结束了,咱们这些粗瘪老百姓都没机会看咯。”

    伊默芷听到顿时停了下来,再猛的扒拉几口,就走人了。她骑着马,心口狂跳的一路去到汉水湖边。她去到时人不多不少,零零散散的。

    她仿佛看到了熟人,不知所措,心里发紧的走上桥梁。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正在湖旁玩弈棋的栖璃心他们无意地看了过来,便都愣住了。

    一个身体消瘦,身姿高挑端雅,披着暖和的蓝色莲蓬衣。如雪中梅花,高峰凌云般,让人感到威迫而不敢逼近,但她的神情犹怜伤神,温柔而萧瑟。

    栖璃心眼神一刻不曾离开她,站了起来,几人相奔而互拥。他们紧紧地抱着对方,这三个月的思念和担忧,无法用言语告知,便用热泪和拥抱说出。

    他们站在一起,说着这三个月发生的事情。

    栖璃心道:“三个月啊,整整三个月啊,你怎么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伊默芷把仅知的事说了出来。

    他们又聊了好一会儿,伊默芷恍然间感到一种别样的感觉,她向四周看了看,也没看出个什么来。

    直到有一人从她身旁走着,她随意的看了一眼耳朵。便猛的镇住了,目瞪口呆,脑子空白,但身体发热。她甚至没来得及看这人到底是谁,身体就做出了反应,她一把拉住了那人的手,还往回拽了下。

    感觉手烫的厉害,没想到在这寒冷的冬天,竟会感到如此燥热。两人都定住了,伊默芷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栖璃心震惊道:“你干嘛?你俩什么关系?”

    伊默芷发觉,又撤开了手,撒口而出:“陌生人…”

    说完,她又僵住了,她看清了眼前这人是徐笙安!

    她感觉她真的快要炸掉了,浑身紧绷,惶恐又慌张。

    徐笙安闻言,只是悄悄的握了握手,欲想离去。伊默芷脑子突然抽筋,再次拉起了他的手,毫无征兆的把他往别处拉去,一路狂跑。

    几乎所有人都惊呆住了,更不说当事人。

    伊默芷羞耻的想着:“我一定是疯了!我这是干什么呀……怎么能……”

    她悄悄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又偷偷的往回看了一眼,本想确认一下他的耳朵,结果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人家眼睛,还对视上了。这下子,她更疯狂了,跑的更快了。

    徐笙安不知为何,刹那间低头笑了笑,他耳朵也泛起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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