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渊教习的话音刚落,墨桑年就毫不犹豫的拿出了一根银针扎到了自己的手指上,挤出一滴血滴到了玄鸟面具上。

    面具将血吸收了以后,有黑色流光闪烁,然后又瞬间收敛的了光芒,变得更加的朴实无华,毫无灵力气息,就像是一个普通面具,姜回知道墨桑年的玄鸟面具认主成功了。

    看着墨桑年毅然决然的动作,尽管不知道墨桑年身上发生了,可是见她这么的迫不及待想要戴上玄鸟面具,希望被别人忘记,姜回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声。

    姜回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真正到了要做抉择的这一刻,姜回还是忍不住再问一句:“老师,师傅他,还会记得我吗?”

    “自然会记得,奚然虽然隐退了,但他仍旧是生杀院的弟子,再加上他养你长大也算是你的至亲,是不会被消除记忆的。”奚渊教习缓和了表情,略带微笑的回答道。

    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在听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之后,还是松了一口气。

    于姜回而言,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师傅了,如果师傅也会忘记自己,在那种情况,姜回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选择,。

    她不再犹豫,迅速就用灵力割开了手指,将血滴在了玄鸟面具上。

    同一时刻,叶辞似乎做出了选择,割开了手指,把血滴在了玄鸟面具上。

    看到姜回三人都已经很快的做出了选择,而程肆则有些犹豫难以抉择,他拿着玄鸟面具表情复杂,然后他向奚渊寻求着意见:“老师,有人拒绝吗。”

    “程肆,你要知道,有人觉得保家卫国更重要,选择告别亲友,去到战场,浴血奋战拼死杀敌人将生死置之度外,也有人觉得身边的一切更重要,选择留在父母亲人朋友身边,陪伴他们。

    这都只是选择而已,没什么对错,一切全凭你的内心,就算你拒绝戴上玄鸟面具老师也不会怪你的,只要你想清楚就好了,边行迟、俞青宣,您们也是一样的。”奚渊教习没有一丝不耐,语气柔和。

    程肆一时无言,想起了父亲知晓了自己一直向往着生杀院,想要成为生杀院内院弟子时的那个表情,五味杂陈,欲言又止,但直到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抱了抱自己,告诉他,到了生杀院,无论他做任何决定,父亲都支持。

    那是他与父亲一次如此温情脉脉,他生母早亡,父亲忙于军务,他们父子之间相处的时间很少,每次见面必要大吵一架,只有这一次,没有争吵,没有打架,只是就那样抱了自己一会儿。

    在程肆出发的那一天,一直送出了好远,虽然是笑着送他,但眼里却好像含着泪光,恐怕在那时,父亲就已经知道,若是他真的成为了内院弟子。

    他们父子此生可能都再难相见,这一别成了永别。

    他甚至不能再提起关于程肆的只言片语,不能保留关于程肆的一切物品,只当从未有过这么一个儿子。

    俞青宣的出声打断了程肆的回忆:“老师,至亲还是会记得我的,对吧,我若是成为生杀院的内院弟子,我的亲人也会得到生杀院的庇佑,会过得更好的是吗。”

    奚渊点头肯定了俞青宣的话:“放心吧,青宣,生杀院会好好的照顾你的娘亲和妹妹的,你家人的困境,生杀院会帮你解决的。”

    得到了奚渊肯定的答案之后,俞青宣就没有再继续犹豫,完成了玄鸟面具的认主,而边行迟之前犹豫也是和俞青宣同样的原因,在听到了奚渊的回答之后,几乎和俞青宣一起完成了玄鸟面具的认主。

    程肆见其他五人都完成玄鸟面具的认主,只剩下了自己,又想起父亲临行前的话语和不舍,思考了许久难以抉择。

    大家也都很有耐心的等待程肆做出选择,最后程肆什么也没有想出来,还是遵循了最初的本心,将血液滴在了玄鸟面具上。

    “很好,为师很高兴,你们都决定留在寒曲斋。”

    “好了,今天是你们成为内院弟子的第一天,今天就先休息,作为庆祝也是生杀院的传统,新入院的弟子,生杀院会为你们置办一桌席面,以示欢迎。”

    “就在旁边饭堂,也是以后你们每天用膳的地方,有酒有肉,你们去吃一吃,也互相说话熟悉一下,明天就正式开始上课了,你们的文课除了我还有两位导师,到时候你们就会见到的。”奚渊教习快速的说完,还没等六人做出什么反应,直径就走了。

    留下六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场面又僵持了下来,不知如何是好,见没有一个人打算起身去吃饭,为了不就这样坐到天黑,然去吃冷饭。

    姜回不得不出面打破僵局,呵呵的装傻,无视了此刻僵硬的氛围,叫大家去吃饭,大家才纷纷起身去吃饭。

    姜回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自己一个一个的去劝,没想到大家都这么给面子,出来没多远就找到奚渊教习所说饭堂,桌子凳子都已经摆好,菜也已经上好了,果真是如奚渊教习所言,好酒好菜,色香味俱全,香气扑鼻,看上去就让人胃口大开。

    本以为看在好酒好菜的面子上,能够好好吃一顿饭的姜回发现,自己实在是放心的太早了,她这帮个性鲜明的同窗,实在一个个是都不是省油的灯。

    首先是程肆一坐下拿起酒壶就开始倒酒,也不说话一个劲的喝闷酒。

    然后是边行迟,要让自己的妖兽伙伴上桌吃饭俞青宣不同意,两人开始争吵。

    再然后是墨桑年莫名其妙的就加入边行迟和俞青宣的争吵当中,开始拉偏架,一会帮俞青宣说话,一会儿又开始帮边行迟说话,四处挑火眼看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

    之后再吵架的过程中,俞青宣过于激动,一不小心把饭菜打翻了,全都洒在了旁边闷头吃饭的叶辞的衣服上。

    无故被牵连的叶辞,先是看了看浑身上下都是菜汁油污的自己,又看了看自觉闯了祸神色忐忑的俞青宣。

    然后状似镇定的用法术清除污渍,一言不发的拔了出剑,直接向俞青宣劈去,一副要砍了俞青宣的架势,俞青宣见大事不妙立马转身就逃,边行迟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

    正在喝闷酒的程肆看叶辞拔了剑,想起刚才被无视的事,也准备拿出武器加入战斗,和叶辞战斗一番,发泄一下心中的情绪。

    墨桑年时不时的出声嘲讽两句,继续挑拨边行迟,想要将局势变得更加混乱,预备着要看好戏。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姜回试图劝架,让大家好好吃饭,扳回正题,却没有一个人理会,都自顾自的继续着。

    于是姜回实在忍无可忍大声喊道:“你们够了没有,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依然没有人理会,自始至终被无视的姜回,瞬间怒火中烧,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双手掐诀,在五人猝不及防之下,瞬间都被定身术定住了。

    姜回的灵力特殊,其他五人没有一个能挣脱开。

    在确定没有人能挣脱开后,姜回把所有人都说了一通,然后饭也没吃就气冲冲的走了。

    剩下五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对被看上去脾气很好的姜回的爆发给吓到了,个个都不敢说话。

    五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先忍不住的是边行迟,他已经被迫维持了好一会儿叉腰大笑的姿势,胳膊都酸死了,边家的小少爷可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痛,简直就是酷刑:“我们这样会被定住多久啊。”

    “行了,你就别抱怨了,你有我的姿势难受吗,我腿都快酸死了,要不是你非得让你的宠兽上桌吃饭,会变成现在这个这样子吗?”尴尬的停在一个奔跑中的姿势的俞青宣没好气的反问道。

    “小黑是我的弟弟,我让他上桌吃饭有什么不对,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你在这里瞎激动什么。”边行迟不甘示弱的反驳。

    看俞青宣和边行迟又要有吵起来的架势,被定住时正好坐在凳子上的桑瑾年端庄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呵,男人,就是幼稚,都这种时候还想着吵架。”

    “墨桑年,你也少说几句吧,如果不是你一直火上浇油,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吗。”在拔刀时被定住的程肆有些暴躁开口说道。

    被程肆教训了的墨桑年刚要开口反驳,保持着挥剑姿势的叶辞开口说话了:“都别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开定身。”

    “叶辞,你居然会说话,之前你一句话都没说,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俞青宣一脸震惊。

    听到俞青宣这种情况下还说这种话俏皮话的,叶辞黑着脸又瞪了俞青宣一眼。

    这时之前被气跑的姜回回来了,黑着脸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解开了定身就又走了。

    五人看着还在生气的姜回,被解开定身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再被定住,直到姜回走了之后,才敢放松身体活动活动筋骨。

    “现在怎么办,我们现在第一回吃饭,就把看上去脾气最好的姜回惹生气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消不了气。”边行迟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墨桑年阴阳怪气:“是啊,人家想着以后咱们寒曲斋就是并肩作战的队友,生死相依的袍泽了,想着大家就着今天这顿饭互相了解一下,以后和睦相处,结果你们一个个都不领情,可不被你们气跑吗。”

    “行了墨桑年,你也没领情,别说风凉话了,现在想想该怎么办吧。”程肆阻止墨桑年继续阴阳怪气有些头痛的说道。

    叶辞依旧高冷:“道歉。”

    没错,道歉,大家眼前一亮,是的应该道歉的,于是五人开始商量怎么道歉,还没等五人商量出什么结果来,姜回又回来了,也许是已经平复了心情,平静了许多,但也没露出笑脸,直接走回饭桌旁,继续吃饭。

    大家你推我,我推你,结果最后俞青宣被推了最前面,率先道了歉,接着剩余四人都跟着道了歉,姜回就没憋住,笑了出来。

    原来她早就消气了,在她起一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消气了,消气之后想起自己冲动之下把所有人都定住了,就觉得有些后悔,在解除定身之后,为了避免尴尬才又走了。

    五人都松了一口,姜回笑着说:“现在能好好吃饭了吗。”其余五人都放松了点了点头,相视一笑,颇有种不打不相识的感觉,大家开始吃饭,接下来六人没有争吵的和睦的吃饭了这顿饭。

    真是不容易呀,姜回想,吃个饭都能吵成这样,大家个性如此鲜明,接下来,吵吵闹闹鸡飞狗跳的日子不难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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