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乔治的问题让池君君恍惚了一下,这家伙真的不是在模仿她刚才和秋的对话吗?

    正在她回忆当时周围是否有乔治的身影时,另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我们还以为你在和史密斯约会。”她这才发现不远处还站着弗雷德,下一秒,乔治手中的雪球就飞到了弗雷德脸上,她发誓她看见乔治出手前用力攥实了那颗原本松软的雪球。

    她紧紧抿住不听话的嘴角,提醒自己不要轻易对这两个忽冷忽热的坏家伙心软,但弗雷德满脸雪花的愤懑模样实在过于滑稽,她不得不把整张脸往围巾里埋得更深了一些。

    乔治本以为自己今天再也笑不出来了,自从早上听说池君君要和赫奇帕奇那个傲慢的追球手约会,他就陷入了持续的恐慌中。

    打从着手筹备增龄剂原料开始,他和弗雷德就震惊地发现魁地奇世界杯上赢来的一大袋金加隆竟然不翼而飞——卢多·巴格曼用小矮妖的金币哄骗了他们。起初两人以为这位魔法部官员是弄错了,便字斟句酌地写了一封信向他说明情况,但随着信件的石沉大海,他们才逐渐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这也就是开学以来他们俩无心玩闹的原因。而更令乔治顿感危机的是,这才几天错眼不见池君君,就有人横插一脚。

    一离开费尔奇虎视眈眈的视线,他就开始四处搜寻池君君的身影。他甚至还在帕笛芙夫人茶馆门口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直到笑容可掬的帕笛芙夫人都变得不耐烦、弗雷德再也受不了店里情侣们好奇打量的目光,一把将他拖走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应该找她一起帮忙想办法的,”弗雷德抱怨着双胞胎弟弟竟然为了一个女孩放弃去佐科笑话店,但依然任劳任怨地陪着他一起找人,“都是你憋着不去找她,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乔治绝不会告诉弗雷德这一切都是他的自尊心作祟。他们的创业计划本是兴趣使然,但现在对他而言又多了一层动力与意义,那就是成为方方面面都足以与她相配的男巫。他从前只觉得她是个无忧无虑、不需要用旧魔杖穿二手袍子的小姑娘,但在魁地奇世界杯上,见她毫不犹豫地买下一堆昂贵的望远镜——那笔开销比他们俩省吃俭用攒下的零花钱还多——他才意识到她要么是家境富裕,要么是对金钱尚没有什么切实的概念。但无论是哪个原因,都让他更打定主意要努力赚钱。

    而现在创业的第一步就受阻,他虽然积极张罗着讨债,但挫败感仍然在心间挥之不去,也就更不可能主动找池君君商量这件事了。

    况且,这个理由必然会成为弗雷德经久不衰的笑话素材——小乔治在女孩面前的自尊心!诚然,他们俩一向不吝于嘲笑彼此,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乐于和弗雷德互相攻击打趣。但他既不想在心爱的女孩面前丢脸,也不希望以后的几年、几十年里,每逢全家团聚的重要时刻,都被翻出来细细品味嘲笑——他当然相信弗雷德干得出这种缺德事,毕竟……换作是他,也不会放过这个乐趣。

    “你不可能总是做好万全准备后再行动!及时行乐、享受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弗雷德一定会这么说的,乔治甚至能想象出弗雷德说这些话时痛心疾首的表情,说不定还会抓着他的肩膀使劲儿摇晃。可在追女孩这件事上,他不希望留下任何失败的可能性,哪怕是千万分之一也不行。

    当他在满满点缀着甜蜜糖果的橱窗前看到熟悉的背影时,心头还是不可避免地亮了起来。虽然这个身影裹着厚厚的斗篷,黄黑相间的围巾在兜帽外缠绕了一圈又一圈,但他就是知道,这是他一直在搜寻的女孩,所以他捏起一团松软的雪球丢过去——起初她被砸到时还有些发懵,但第二只雪球就让她摇摇摆摆地转过身,从兜帽、围巾和发丝间露出带着些责备的脸庞。

    弗雷德揭穿他担忧被史密斯捷足先登的事实时,他下意识气恼地用雪球堵住了双胞胎哥哥的嘴。随后他就注意到她把脸埋进了围巾里,只留下一对抑制不住笑意的黑亮眼眸。这和她以往大不相同,她平常总是不自觉地眉眼带笑;在听到他们的笑话时则是毫不拘束地捧腹大笑,有时还会和金妮滚作一团;如果赫敏表现出不赞成的样子,她就会摇摇赫敏的手,狡黠的笑容里带着些撒娇意味。

    没等乔治把池君君的笑容回味个遍,她已经收敛了神情,站在原地客客气气地瞅着他们。他心里痒痒的,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没有约会……怎么连你们都知道了?”池君君斜睨着他,没有正面回答。

    “史密斯只差到邓布利多教授面前大肆炫耀了。”乔治仔仔细细地打量她的表情,试图找出一些关于这场约会的蛛丝马迹。

    池君君烦恼地耷下眼皮,伸手掸了掸兜帽上残留的雪花。

    “等等,你怎么不戴手套?”乔治敏锐地盯着她毫无遮挡的手。

    在乔治和弗雷德面前没什么可隐瞒的,她简单地解释了手套失踪的原因,同时心里直打鼓:如果他俩胆敢说出半个嘲笑的字眼,她就……就揍他们!可乔治没有说话,只是摘下手套塞进了她手里。

    “想不想去三把扫帚暖和一下?”见她乖乖握住了那双暖烘烘的、有些起球的手套,乔治轻松地提议道。

    三把扫帚酒馆里一如既往地热闹温暖,斗篷和围巾很快就变得多余起来,池君君边穿过一群吵吵嚷嚷的巫师,边解开斗篷。

    “你那么怕冷,居然就穿这么点?就为了这个约会?”乔治看直了眼,难以置信的同时又带了一丝嫉妒。

    “都说了不是约会!”池君君气急败坏地重申,“何况这是冬天的厚裙子……我还穿了羊毛袜。”她骄傲地提提裙摆。

    裙子怎么还分冬天夏天的,乔治想不明白,但是她这番辩解已然足够抚去他心里残存的一点醋意,他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

    “怎么,你们为了攒创业资金,连笑话店都不光顾了吗?你们可是赢了一大笔钱呢。”热乎美味的黄油啤酒使池君君放松了警惕,忘记了自己还在单方面生闷气的事,开口调侃他们空空如也的双手。

    她想她的语气也许有些重,因为眼前的两人忽然都显得有些郁闷。弗雷德迟疑着瞥了一眼乔治,一五一十地说起卢多·巴格曼的骗局。

    原来……他们前段时间的躲闪不是因为有了其他选择。池君君当然清楚这时她的关注点应该放在这个道貌岸然的骗子身上,而不是其他奇奇怪怪的细节,但她也无法忽视心里咕嘟咕嘟直翻腾的喜悦泡泡。她捧起宽口杯子,用雪白绵密的泡沫挡住嘴角。

    “所以,你们给他写了几封信了?”她将笑意和着饮料一起咽下肚,让注意力集中到巴格曼身上。

    “正在写第三封。”弗雷德怨恨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卷羊皮纸。

    池君君辨认着纸上混在一起的字迹,一眼望去全是圆圈和连笔的是乔治的,东倒西歪左右乱蹦的字母则是弗雷德写的,两人显然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轮流动笔,就像他们喜欢一唱一和地说话那样。

    “老实说,巴格曼先生不回信,真的不是因为看不懂你们的笔迹吗?”池君君痛苦地指着羊皮纸,“这是哪个词?”对面两张极其相似的脸当即垮了下来。

    她最终为这个玩笑付出了一定的代价,被大受打击的兄弟俩捉着工工整整地誊写了一份催债信——天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随声携带羽毛笔和墨水!小酒馆窗外天色渐渐昏暗,她揉揉手腕丢下羽毛笔,充满怨气地瞪视着痛饮黄油啤酒的两人,他们因为不间断地复述信件内容、教她拼写单词而口干舌燥,中途还修订了几次——没办法,他们的字迹确实潦草了一些。

    “写课程论文时,怎么不见你们俩这么能写。”她伸直手指,在他们面前控诉般展示着右手指节上长时间书写造成的凹陷痕迹。

    “如果课程论文能带来金加隆,我们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弗雷德咧嘴笑着,小心翼翼地卷起新鲜出炉的信件。

    典型的商人思维。她听得直摇头,却突然感到一阵温热:乔治正轻轻揉捏着那个饱受摧残的指节。三束心思各异的视线聚焦在同一处,池君君感到那里似乎燃起了一团小小的火焰,热量沿着指尖、手臂窜到了耳根:他这是在做什么呢?

    “韦斯莱独家按摩技术——抄信的报酬。”乔治忽然抬头大大咧咧地笑道。

    那团火焰一晃熄灭了,池君君抽回手指,假装气愤地问:“抄了这么久,只值这么一点吗?”

    “再加一支胡椒小顽童怎么样,还有牙线薄荷糖。”乔治笑着把羽毛笔和墨水一股脑装进口袋里。

    “我推荐蟑螂串。”弗雷德漫不经心地推开椅子站起来,率先向酒馆外走去。

    “我开玩笑的。在要回金币以前,你们还是省着点用吧。”池君君若有所思地望着路旁夕阳余晖下的积雪,“如果资金紧张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们一些。”

    乔治意味深长地拍着弗雷德的肩膀:“看吧,这就是我先前不想让她操心的原因,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弗雷德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

    “朋友不就是这样的吗?”池君君轻声说。她忙着避开一块翘起的地砖,因而也就错过了乔治略显遗憾的表情和弗雷德幸灾乐祸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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