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正如你熟悉风之语的风,他也十分熟悉你的风,尤其是在后来那位风之语的指导下,因为身体而产生的差异也消弭了。

    你有预感可能会被风之语觉察,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几乎是使用力量的同时。

    你似乎有些太小看你和风之语之间的羁绊了,寥寥十来年,你们已经相互染上了彼此的色彩。

    以至于你回到自己的身体后,还是靠着卢修斯为锚点,才成功找回了自己的定位。

    只是你的常识过于固执,直到现在才猛然发现这个事实。

    在风之语的诘问下,你不免心神一颤,但很快又操控着脸上的肌肉牵出礼貌而虚浮的笑容来。

    “这位精灵大人不是早有预料吗?关于我和我同伴的身份。”

    伊卡并没有马上顺着你撕开的裂缝逃走,而是在脱离风场侵蚀严肃的区域后就停下,法杖在手中攥紧,将风场的变动收入眼中,并不单独看你或者风之语,似乎在顾虑着什么。

    那头,听见你的话,风之语笑出了声,那笑声十分畅快,像是终于久旱逢甘露那般终于求得了圆满一样。

    “要骗我好歹换换口吻吧,芝诺。我还是不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你现在的情况,但你必须跟我走。”

    强硬的话说出口,风之语又自顾自停顿了片刻,脸上闪过反思的神情,话再出口就温和了不少:“除非你能有理由说服我。”

    他似乎还记得,你讨厌被强硬的态度要求,你有点反应过来了,但不确定是不是你所想的这样。

    要试着说服风之语吗?

    不知为何,你的眼前闪现了一双空洞的眼眶,像是浓厚的深渊。

    “大小姐。”伊卡扬起了声音,他在等你的决断。

    “啧,烦人的家伙。”风之语不满地咂嘴,凭空招了招手,你的视线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流光,快速向伊卡奔逸而去。

    就在流光触及到伊卡的位置,径直穿过了他的防范,伊卡的身影紧接着消失在了原地。

    你随之看回风之语。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风之语单手盖住自己的脸,用幼稚的方法来逃避你的视线,“我也没做什么,我只是想好好和你说说话,谁叫他随随便便说话的。”

    “你认错人了。”你拒绝承认自己是泽诺比亚,非要分析出个什么心理的话,大概是你不想让自己成为稻草。

    现在在你眼前的这位,有着一头利落的天色短发,发丝会随着风齐刷刷飞舞,并不会凌乱,反而有种凌厉的美感。

    那双被你真心实意称赞是火烧云的眸子也还在,正是燃烧得最热烈的时候,与他本身的色彩鲜明比对,又完美融合成一体。

    你很想这样的风之语能停留得再长一些,如果未来不可避免要磨灭棱角变得温润的话,那么就让你不要成为那根压倒骆驼的最后的稻草吧。

    “是吗?我认错人了,真是对不起啊。”风之语不走心地道着歉,脸上的表情才变换到愧疚的一半就继续不下去了,变得气鼓鼓的,“才怪!这不好笑,芝诺。”

    “看来我和你认识的人真的很像啊,发色还是眼睛?”你再一次否认,无视了风之语气鼓鼓的情绪。

    发色还是瞳色?无论是哪一样,卡诺丝和泽诺比亚都是不同的,你这么回答,有几分故意引炸风之语的意味。

    “眼睛。”风之语果断而坚定地回答。

    这一下把你给弄懵了,他言辞那般恳切,不像是谎言或者故意为之,但总不可能是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吧。

    “啊……这么回事呢,那还请再仔细看看吧,除了眼睛,这张脸还是一样的吗?我可没听说过自己有个精灵姐妹呢。”

    你装作无所谓一般耸了耸肩,有意控制眼神和风之语对视,增强话语的信服力。

    风之语出乎意料地听话,果真开始仔细打量起你来。

    那视线很密,你被缠得心里毛毛的,有种他透过了你的身体在看你的灵魂的鸡皮疙瘩感,浑身上下都述说着不舒服。

    “我的同伴,你把他怎么了?”你转换话题,想要分散风之语的注意力。

    至于伊卡,你并没有那么担心,他又不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不会被风之语就那么轻描淡写一挥手就解决的,最多是暂时困住了行动吧。

    当然,如果真出事了,你也没有那么多负罪感就是了,你们之间的交情还没有到你会为他伤心欲绝的地步。

    “当然是关起来了。”风之语没有隐瞒,停滞在你身上的目光移开了片刻,他在看着虚空,看着一片你不能见的空间,“那个人是黑魔法师啊,手段还挺厉害的,你不用担心,如果不拼个遍体鳞伤,我杀不死他。”

    风之语停顿了片刻,让自己的话语更具说服力,又补充说:“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夜幕那种暴力狂,目前来说,我还没打算受这种无妄之灾。”

    话题再一次来到无话可说的局面,你还能说些什么呢?

    让风之语放了伊卡?

    以什么立场?

    用什么为筹码和代价?

    “我决定了。”你还在无意义苦恼时,风之语突然开口了,那是一种宣布的口吻,是无论怎么样也不会改变主意了的态度,你很清楚他语调里的含义。

    迟迟没有等到下半句,你看向风之语,注意到了他那满眼的你快问啊你快问啊。

    “什么?”你有些心软,也是无可奈何配合下去。

    “我要把你带走。”风之语得到了回应,终于正常地继续宣布下去了,这下不需要你的态度和反应如何,他自顾自继续说着,“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从刚刚一直在想,想到现在也没有头绪,所以,我决定了。”

    “一时间想不明白,那就多花一点时间好了,我要把你带回去,慢慢想明白。你同不同意都没关系,反正我是这么决定了,你主动跟我走和我把你绑回去,没有区别。”

    “首先,你真认错人了。”你汇聚起冰元素在四周,“其次,你要想明白什么我不清楚,但你要想明白和要把我、准确来说,是要把你以为的那个人绑回去,没有逻辑关系吧。”

    “有关系,因为如果你不在想,就算明白了,也没有意义。以及,芝诺,你骗不了我的。”

    风之语一点也听不进去你的辩解,他已经认定了某个答案,不会轻易动摇改变。

    冰与风的元素在你的周身汇集,风之语也不甘示弱,不从属于你的风元素也在酝酿着一场围困的风暴。

    很显然,这就是你们双方的回答,你不打算怪怪跟风之语走,而他则打算强制把你带走。

    在元素聚集到某个临界点,争斗爆发了。

    起先是冰风的组曲,黄沙成了夹杂在两元素间巨大的闪亮电灯泡,让无形的风也有了有形的攻击延伸。

    冰是具有实体的元素,但也有冰寒这种温度上的无实体攻击手段,加上你还掌握了风,时不时对风之语的攻击进行化解和策反,又因为风不是你的主要攻击手段,风之语无法复制你的方法来策反你的攻击。

    从描述上来看,在这场争斗里,你是占据上风的,但你和风之语的力量差距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元素。

    他只是想要围困你,而你的反抗快要用尽全部的力量。

    细碎的冰沙被风带动着,化解了那份锐利之后,成为了点缀这片绿洲风景的一部分,正悬高天的炙热烈阳则成了故事描述的背景摆设,孜孜不倦散发的炎热在风和冰的舞曲下消解殆尽。

    法术的相互试探后,你的武器从惯常的书化成了伊卡那样的一人高的法杖,一头杵进沙地里,你将自己的重量分了不少压在法杖上。

    风之语是铁了心要带你走,招招下手毫不迟疑,试探的围困失败后,即刻转变为了进攻,仅仅确定不会杀死你程度的进攻。

    你的身上多出来了不少伤口,衣服上是破开的口子,而血肉的口子里,则是闪亮大灯泡一样不容忽视的沙砾。

    比起身上的伤口,更紧急、不容忽视的难题是,你得不到迅速补充的魔力,风之语不知道在何时布下了手段,你对外界的魔力汲取迟缓了不少。

    “芝诺,跟我回去吧。”风之语再次真挚地发出邀请。

    “我拒绝。”打着打着,你被打出了火气,管之前是什么顾虑和原因,现在你就一个拒绝,才不要妥协。

    “你没有否认了,芝诺。”风之语扬起了笑,火烧云一样的眼眸里也被带着浸满了笑意。

    看,我没认错吧,你就是芝诺。从那笑里,你读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好嘛,果然是打上头了,就把脑子丢了。你看见那笑,所有的气一下子平息下来,理智迅速回归,要说后遗症,就是后背一阵发凉。

    “我不会跟你走的。”你选择无视他的洋洋得意,转而坚定地表达了你的态度,撑着说完整句话,才吐出刚刚说话间飞进嘴里的沙砾。

    “为什么?”风之语不甘心地追问,问的同时,手下的动作有收敛但不多,风化成的锁链仍然继续向你而来。

    不仅仅是你上头了,风之语也是,钻进了某个牛角尖里,方才还说一时想不明白就拉长这个一时来想,现在则是将这个一时往后挪了,并不打算临场继续动脑子。

    你咬咬牙,深吸一口气直起身体,撤走压在法杖身上的力道,从沙地拔出法杖再点地,以点地那一下为施法的口令,冰风双盾紧急展开。

    前面、左边、后背、右边,盾也就半个人高,并不是保护罩的类型,从外形上来看,更像是古典战士的那种盾牌,不算大,圆圆的,很安心。

    挡下了。

    你刚想松口气,地下的沙砾里,也冒出来了锁链,你挣脱不及,有脚腕开始,锁链顺着腿往上蜿蜒和封锁。

    要不是你觉察到自己的魔力在被迅速封禁,这种温和地恍如调情一样的手段,会让人毫无防备。

    锁链终于从大腿爬上腰部,你隐隐听到了风中不和谐的杂音,锁链的动作被按下了停止键。

    是谁呢?帮手还是伥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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