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冥眼疾手快,在柔儿的匕首将要到达炎苍胸膛之时他一把抓住刀刃,另一只手快速朝柔儿打出去一团黑气。

    黑气劲感十足,柔儿被推出一丈远,最后撞在坚硬的石壁上,吐了口鲜血。

    “演得真好!”大冥看着手上鲜红的刀口,带笑的眼角藏着一丝凌厉,“可你不该在我面前表演。”

    柔儿捂着心口,恨恨地看着大冥:“忠于炎苍的黑龙都是被五煞吃掉的,根本没有抽筋剥皮一说,你究竟是谁?”

    “想知道?”炎苍笑里藏刀,“可你不配!”

    “你……”柔儿握紧拳头,不甘地瞪着他。

    “你刚没拆穿我,现在说出来,已经晚了!”

    “你既不是炎苍手下,为何要阻我?”

    “因为我不喜欢你!”大冥仰头冥思,“你说你爱炎苍,却与他的子侄彧阳苟且。”他指向孟小鱼,“甚至在他杀了彧阳的情况下,不惜为我们引路来救炎苍,救他现在又要杀他?你这疯女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你懂什么?”柔儿冷笑,“我很早很早就倾慕于他,可他呢?宁愿要一个卑贱的人族也不肯多看我一眼,甚至还在人间留了一个孽种。我堂堂龙族圣女,是他用行动告诉我,我连一个人族女子也比不上。”

    “我父亲为此气极,那场王室内乱他最终放弃了炎苍,选择了黔允。之后父亲得势,黔允之下,万龙之上。可......可后来父亲为替我出气,亲随黔允出归墟捉拿人龙那孽种。可也正因为此,父亲被归墟剑重创,我的父亲再也回不来了。没有父亲我便没了依靠,我不再是圣女,谁都可以对我恶语相向。我……我就只能借着彧阳往上爬,爬到最高的位置,拿回本应属于我的一切。”

    “可彧阳不争气啊!他死了,我……我又得继续遭他们侮辱践踏。这一切都是因为炎苍!他当初不拒绝我,后面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黔允不会是现在的天宸王,我的父亲也不会死,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所以你之前是在骗我们?”大冥说,“你是想亲手杀了他?发现我们在找他,你就顺水推舟为我们引路,让我们帮你对付五煞?”

    “你们刚刚也看见了,他看我就像在看一个生人,如此也就罢了,他竟然还想去救那个孽种,那我算什么?”柔儿哼笑一声,“爱情,是最没用的东西!父亲死了,我的一生也被他给毁了。这些,他得拿命来赔!”

    大冥甩甩受伤的手,语气随意:“我管不了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但有我在,你就不能杀他。”

    “为什么?”

    “因为他对我有用!”

    柔儿扶着石壁慢慢站起来,白皙的面庞如倒映在水中的一轮清冷孤月。

    “我是耐你无何,但如果是黔允呢?”说完,她额头上登时冒出一个黑色纹印,“黑龙可凭都天御龙纹通信,要不了多久黔允就能赶过来。哦,对了,五煞是煞,并无实体,它们也会找过来!”

    她竟还留了一手。

    大冥神色森冷:“你不怕死吗?”

    “我现在和死有何区别?”柔儿苦笑。

    大冥没再说话,他微垂着头,似在想应对之策。

    也是这个间隙让柔儿得了机会,她飞一般冲向炎苍,捡起刚刚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再次刺向静坐在地的炎苍。

    危急时刻,孟小鱼推了炎苍一把,匕首掉在地上,也让柔儿扑了个空。

    柔儿似忘了他的存在,但她厌恶人族,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她一个翻身,将目光锁定在更近的虞堇堇身上。

    “杀了你,他就会困死在里面吧!”

    话音刚刚落下,只见她目光一滞,落跪在了地上。

    这一次,孟小鱼比她更快,他抓起地上的匕首,手臂一挥,在柔儿纤细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鲜血喷涌而出,柔儿身子一倾,当场毙命。

    见此情景,孟小鱼呆愣了许久,而后垂眸看着自己一双血迹斑斑的手,不禁失声痛笑起来。

    以前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杀人!

    虽杀了人,但他并无负罪感,因为他觉得柔儿和彧阳一样,都该死!

    虞堇堇是他的底线,谁也不能动她!

    这个举动让大冥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愕,他看着孟小鱼,几乎挪不开眼。直到孟小鱼因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他才缓过神来,走过去,半蹲在这个少年身边。

    “你和他确实不一样!”说着,他微微一笑,透着点邪魅的气息,“我知道该怎么对付黔允了。”

    孟小鱼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胸腔里弥漫开来的剧痛让他艰难呼吸着,嘴角涌出的血也从鲜红变成了暗红色。

    “你不会痛苦太久的!”大冥拔去他头上的银针。

    银针刚一拔出,只见孟小鱼胸口一阵剧烈起伏,额上凝上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紧抓着衣料的手青筋凸起,虽努力压制着身上疼痛,但他那双坚毅的眼眸却变得越来越空洞,最后消沉了下去。

    亲眼看着孟小鱼的意识一点点消散,大冥不由扬起了嘴角。

    “永别了,玄屿!”

    待整个洞穴彻底沉寂下来,他扭头看了眼虞堇堇。

    “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不然,这就是代价!”

    他站起身来,阖上眼睛,静听八方之气。

    周遭很安静,安静得让他能听见柔风的呢喃细语。

    “黔允来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眺着来时的方向,烨烨生辉的瞳眸似在期待着什么。

    须臾,一道红色的光冲破黑暗,急速朝站在光明中的大冥撞来。大冥早就有所准备,他身子一倾,轻松就躲了过去。

    “闯我族禁地者,死!”

    那道红光消散后,上空落下一个浑厚的声音。

    接着,离大冥不远的入口,出现了两个黑衣人,一个他认得,是腾龙殿里被他数落过的黑甲将军。另一个有着一头红发,神色威严整肃,穿戴奢侈,衣身上的金绣腾龙纹无不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

    “你,就是黔允?”大冥目色傲然。

    “大胆!”黑甲将军厉声一吼,“天宸王的名讳岂是你一个外族小儿能叫的?”

    “外族小儿?”大冥眉间微蹙,“你是被关傻了还是嫌自己活得太久?”

    “狂妄,之前的账本将军现在就和你好好算算!”黑甲将军说罢,提刀就要冲上来,最后是黔允拦住了他。

    “退下!”

    大王发令,黑甲将军只得含恨咽下喉咙里的恶气。

    黔允在观察了一番洞内的情况之后开始打量起了大冥:“圣琉璃是你打碎的?”

    大冥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看来你也不怎么喜欢你儿子嘛,不先问问他怎么死的反倒关心那破瓶子!”

    黔允并没被他的话惹怒:“能打碎我族圣琉璃的,非三界强者不可,你是何人?”

    大冥笑道:“我不否认,我确实是三界中的强者。但,得纠正一下,圣琉璃是我用圭玉针撬开的,并非强者不可为。大千世界,万物相生相克,你是在归墟里面关的太久了!当你们还在苦守着让你们引以为傲的归墟之力的时候,外头早已经有了另一种更为强大的力量。”

    “撒谎!归墟之力开天伊始,乃三界最强,不可能被超越!”

    “那你想不想试试?”

    “你......”黔允喉咙突然哽了一下,“你究竟是谁?闯我族禁地究竟意欲何为?”

    大冥眼神朝地上的炎苍递了递:“喏,当然是救他!”

    “炎苍?”

    “嗯~”大冥点点头,“比起你,我更喜欢他,我要让他坐上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这句话让黔允不饰喜怒的脸顿时失了颜色,同时也引起了黑甲将军的强烈不满:“好大的口气!有本事就报上名来,待本将军我屠灭你全族,看你这张嘴巴还敢不敢说大话?”

    “蠢狗,你听好了,我叫少冥!”大冥诡笑,“我的族人在赤溟幽渊,不怕死你就去屠啊!”

    “少什么?少冥?赤溟幽渊?”黑甲将军终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拿刀的手往下挪了挪,懵懵地转视黔允。

    黔允似乎也被震惊到,他诧异的目光在大冥身上仔细打量着:“魔族少君早在一千五百年前就被天界战神斩杀,怎么可能?”

    少冥不紧不慢道:“原来三界是这么传的?罢了,再给你纠正纠正,一千五百年前,我和玄屿决战于西河之泮,大战三日未果,最后不过是那天界战神来捡了个便宜而已。此番我重生归来,早晚会找他算这笔旧账!”

    “重生?”黔允眉头皱起,“不可能,世间安有重生之法?”

    “不然怎么说你们被归墟关傻了呢?故步自封,只会害了你们!哦对了,”少冥回头指了指孟小鱼,“你的儿子,是他杀的。”

    黔允顺着他的手看去,见那少年的惨状,他不由哂笑道:“你当本王傻吗?他一个低贱的人族能杀得了我黑龙血脉?”

    “低贱?”少冥非常不同意他的话,“他可比你高贵多了!知道他是谁吗?一千五百年前,我和他在西河之泮打架的时候,那时候的你指不定还在为某本参不透的龙族功法而犯愁呢!”

    “你说什么?他......他就是神君玄屿?”

    “听而不闻才是傻,我都告诉你了,你听不进去,那我也没办法。”少冥摇摇头。

    黔允认真想了一霎,而后向他看去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把刀:“神君又如何?这里是归墟,有归墟之力在,你们有本事进来可不一定有本事活着出去!”

    “归墟之力?”少冥笑了笑,“你能驾驭它吗?若能,就凭你的野心,会不去征服三界?”

    黔允成功被他的话激怒,眉头蹙得愈发深了:“那本王就让你尝尝归墟之力的厉害!”

    少冥嘴边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他朝悬挂在空中的水晶球扬手一转,接着便有一束光照在孟小鱼身上。

    白光摄人,孟小鱼似被什么邪灵附体一般从地上猛然站起来,空洞的眼眸里泛起星星点点的红光,直到整个瞳眸被红色填满,那束来自水晶球的白光才彻底消失。

    “他......他怎么了?”黑甲将军指着孟小鱼。

    少冥看着孟小鱼,带笑的眼睛里散发着明亮的精光,似在欣赏自己伟大的杰作:“你们见过天神堕魔的威力吗?”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更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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