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沉,天色渐晚。

    西城的摊贩们忙活着收摊,街上的行人却不比白天的少。

    楚盼儿一打听,原来今晚西城举办花灯节。

    “来都来了,我去凑个热闹。”或许是断魂花毒给她的震撼太大,以前她会考虑自己去这些地方不安全,现在她通通抛到脑后了。

    人生在世能有多少年,过得肆意逍遥就好。

    “小姐,买个花灯吧。今天晚上放花灯,许下的愿望都会实现哦。”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可爱少女捧着各种动物形状的花灯,言笑晏晏。

    “这么灵啊?”楚盼儿其实一点也不信,但来来往往的修士手里都拿着花灯,那她就入乡随俗。

    “小姐,你是我见过长得最漂亮的人,就像天上的仙女。你看这个玉兔灯,和你多配!”

    可爱少女的话把楚盼儿逗笑了,“好啦,这个玉兔花灯多少钱,我买了。”

    “两颗下品灵石,”可爱少女接过她的钱,一脸喜色道,“小姐你真是人美心善!”

    人美心善...

    楚盼儿眉头微挑,一手捏着玉兔花灯,“我可不是什么善人。”

    她顺着人流到放花灯的河岸旁,耳边传入身边女修洋溢着幸福的祈祷,“愿我和心上人坚守道心,早日飞升。”

    她握紧双手,闭上眼睛默默许愿,“希望我平平安安没灾没祸,能回家最好,回不了就让我当个有钱人,过最潇洒的日子。”

    河岸边,两个黑衣女修时不时盯着楚盼儿的方向。

    “她就是画像上的人吧。”其中一人说道。

    “嗯,没错。敢勾引我们大小姐的未婚夫,我看她是活腻了。我这就把她抓回去交差!”另一个带着面罩的女修声音压得极低,忿忿不平道。

    “慢着,听说她修为高深,怎么是个筑基啊?”那人面露犹豫之色。

    “费什么话,先抓回去再说。”带面罩的女修身形如鬼魅般,悄然移至楚盼儿身后。

    楚盼儿刚刚放完玉兔花灯,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五花大绑被捆在一家客栈里。

    周围一个面色不善的黑衣女修瞧见她醒来,轻蔑地哼了声,“她醒了,请大小姐过来。”

    楚盼儿的头昏昏沉沉,她记得自己正在放花灯,然后就被绑来了这儿?谁这么缺德啊,竟然绑架一个身中剧毒的妙龄少女。

    “你们是谁啊?我告诉你们啊,我师尊和师兄师姐都不是好惹的,你们最好把我放了。不然...”

    “呵,敢得罪贺兰家的人,该害怕的人是你。”女修手指间夹着一颗白色的药丸,“知道这是什么吧?这是寒□□,可令你全身冰冷、筋脉麻痹,直到你死去。”

    楚盼儿回想了下,寒□□是修真界毒修中常见的毒,论毒性还不如通天巨蟒的毒。连通天巨蟒的毒都毒不死她,她岂会怕小小寒□□?

    但是,她还被人家绑着呢,她是万万不能说实话的。万一激怒了别人,到时候遭罪的还是她。

    贺兰家,是那位毒修爷爷讲故事提到的贺兰邕后代吗?

    “别呀。姑娘你听我说,这是我第一次下山历练,我根本不认识你们贺兰家的人。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好声好气地说着。

    “大小姐到!”

    一群侍从簇拥着一个身穿红衣的冷艳女修,她皮肤白皙无暇,长相清冷,眉似远山黛,凤眸狭长。身材匀称高挑,看上去有种不怒自威的距离感。

    她冷戾的目光盯住楚盼儿,半晌,她冷笑了一声。

    楚盼儿莫名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心里有几分委屈。

    “大小姐,”楚盼儿学着那些侍从对她的称呼,“我真的没见过你,我总不能在梦里得罪过你吧?”

    “你是离云夕什么人?”冷艳女修直截了当地问。

    “离云夕?”难道是女主的仇家来寻仇?她停顿一秒,“我不是她什么人,我只是她的同门师妹。”

    “哦?”冷艳女修露出怀疑的神情,“那你二人为何相貌神似?”

    “大小姐,世界上相貌神似的人多得是。而且我师兄说过,能有几分像她是我的福气。”楚盼儿没有说谎,大师兄曾经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可笑,”冷艳女修嗤笑道,“你这师兄愚蠢至极。”

    楚盼儿猛地点头,看着面前的冷艳女修,突然就没那么讨厌了。

    “英雄所见略同啊!对了,大小姐,你今天想抓的人应该不是我吧?能不能给我松绑啊,我快要被勒死了。”她刻意放软了声音,委屈巴巴地咬唇看着冷艳女修。

    “不行。”冷艳女修直接拒绝了她,“虽然我要抓的人不是你,但只要你在我手里,她就不敢不来。”

    “大小姐,我在我们门派里人微言轻。万一她不来...”

    冷艳女修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不来?她素来喜欢好名声,断不会错过这次的机会。”她看了看楚盼儿,绳索绑得属实太紧,“给她松些。”

    原来看守楚盼儿的黑衣女修奉命上前,给楚盼儿松了松绳索。

    楚盼儿顿时呼吸顺畅,“多谢大小姐。”

    看冷艳女修似乎打算一直在这儿等离云夕,她主动和冷艳女修搭话,“大小姐,你为什么要见离云夕师姐啊?你们是毒修,我们是剑修,按理说井水不犯河水,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呀?”

    “你的废话真多,”一旁的黑衣女修忍不住道,“大小姐,我把她毒哑算了,免得她吵到您。”

    “别别别,我才说了几句话嘛。”楚盼儿看向冷艳女修,“大小姐,我只是想了解情况。”

    冷艳女修斜睨黑衣女修一眼,黑衣女修立刻会意,低头退了回去。

    “你们是该多了解她,”冷艳女修盯着楚盼儿的脸,“虽说修士不拘小节,但她明知上官信是我的未婚夫,却屡次对他投怀送抱,当我是死人吗。”

    上官信!

    原书中襄州的修仙世家贵公子,对离云夕痴心不改的后宫之一——上官信。那这个冷艳女修就是上官信那个倒霉短命的未婚妻——贺兰雪?!

    贺兰雪是毒修,性情冷傲,不喜与人交际。贺兰家和上官家联姻,因为她是贺兰家唯一的女儿,便由她和上官家的公子上官信订下婚约。没想到,上官信对幼时见过一面的离云夕念念不忘,十分抗拒和贺兰雪的婚约。但事关双方家族,他不敢违抗命令。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离云夕再次出现了,他心中的天平立刻偏向了她。他对离云夕死皮赖脸,日日跟在离云夕后面,成为了她的小跟班。

    贺兰雪不满自己的未婚夫整日与她厮混,便去找她算账。而上官信每次都保护离云夕,指责她是毒妇,她心中更恨。于是她对离云夕下了死手,没想到离云夕早有准备,并让她死在了自己养大的毒兽手里。

    一个毒修,竟然死在自己养大的毒兽手里。

    谁对谁错楚盼儿不想评价,但是经过她今天和贺兰雪的接触,她认为贺兰雪不是坏人。

    身为同样为了衬托女主而存在的绿叶,她很想劝劝贺兰雪:别和女主作对啦,好好活着不好么?

    “贺兰大小姐,干嘛一棵树上吊死呢?男人千千万,不行咱就换啊。”楚盼儿对上官信这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完全没好感,“你这么漂亮,功夫又高强,肯定能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听完楚盼儿的话,一旁的黑衣女修投来“飕飕”的目光,“大小姐,我还是把她毒哑吧。”

    “退下。”贺兰雪微微皱眉,看向楚盼儿,正要说些什么。

    忽然一股极强的剑气横扫门外,刹那间贺兰雪的眼神极冷,飞身和门外的修士过起了招。

    楚盼儿看得眼花缭乱,只看见贺兰雪和一个红头发的男修士缠斗,两人不分上下。

    “贺兰雪!你胆敢伤她一根汗毛,我绝不饶你!”红头发的男人吼道。

    楚盼儿咂舌,“又一个降智的男人。”这人就是上官信吧?连被绑架的人是谁都没搞清楚,上来就动手...

    她身旁的黑衣女修下意识跟着点头,口中还附和道:“就是!”

    正当贺兰雪和上官信打得难舍难分之时,黑衣女修抬头望向客栈外,焦急地说:“有两个高手来了!”

    上官信和贺兰雪同时停手,看向缓缓走进客栈的二人。

    “你就是离云夕?”贺兰雪冷冷地问。

    离云夕和容屿对视一眼,随后打量贺兰雪,“不错,正是我。你绑架我的同门,这事理当有个交代吧?”

    上官信大步走到离云夕面前,神色激动握住离云夕的手道:“幸好云夕你没事。”

    容屿瞥到贺兰雪身后被绑架的楚盼儿,本想开□□涉。

    可当他听到上官信对离云夕的亲密称呼,他转而望向上官信,拦在离云夕前面,神色寒冷至极,“上官公子,请自重。”

    “容公子,看在你是云夕大师兄的份上,今日我不和你计较。”上官信神情高傲,眼神带着几分挑衅。

    “上官信,不得对我大师兄无礼。”离云夕一边拉着容屿的袖子,一边对上官信嗔道。

    “云夕,你的大师兄就是我的大师兄,我必定会以、礼、相、待。”上官信嘴角噙着笑,俊美无双的脸上浮着一股邪气。

    这话深深刺痛了容屿的心,就在一个时辰前,他刚刚得知离云夕答应了上官信的表白。他面色不大好看,本就冷峻的脸如今透着病态的白,望向上官信的眼里涌起怒意。

    楚盼儿看大师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憋笑憋得实在辛苦,转头跟她旁边的黑衣女修说道:“你看吧,他们来都来了,却没有一个人搭理我。反正你们大小姐的目的达到了,可以把我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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