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为什么不想杀掉我呢？”
现实里回答这个问题的人，给出了圣人般的答案。
你对此厌倦透顶。
大概是因为在现实里得到讨厌的答案，你才会像较劲一样，忍不住在游戏里反复问起。
禅院直毘人是因为意外窥探到你的本质的恐惧、作为家主的野心……或许还有一丝作为父亲的不忍。
那么，眼前这个人又是为了什么不想报复你、甚至没有产生任何杀意呢？
然而，禅院甚尔没有回答，他叼着那根棒棒糖，干脆又躺下了，像是准备把你无视。
你皱了皱眉。
一直以来，你的耐心都非常差。
如果是在现实中，某人还会帮着你打圆场，但游戏里就不一样了。
没有人管着你，也没有规则约束你，不存在你会为之忍耐的存在。
“3秒钟。”
你说，
“不回答的话，下次放进来的就不止一只了。”
他嗤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果然就和传闻的那样，是年幼的暴君啊。”
他语气懒洋洋地说着，
“不过，这位睦小姐，你似乎对禅院家的认识不够明确。”
那双半眯着的绿瞳眼尾有着一道新添的伤疤，似乎并非咒力而只是普通的划伤，你进来的时候，它还在渗血，但在“天与咒缚”强大的身体素质支援下，此刻已经接近愈合了。
禅院甚尔打量着你，目光既不凶狠，也不温和，更接近于疲惫的野兽因为无聊而关注一朵颜色新奇的花。
这种感觉对你来说也算得上新奇。
“你实在过于若无其事了，睦小姐。杀人也好、威胁也好，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所抱持的只是些轻飘飘的情感，恐怕你连指甲盖大小的杀意都没有施舍给我吧？”
即便说着这样自贬的话，禅院甚尔语气也很轻松，
“禅院家里的那些人，不管装得如何高高在上，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哪怕只是针对一条野狗，他们也要施加黏稠浓重的恶意——你是装不成这个样子的。”
“所以呢？”
你感到些微的不可思议，
“只是因为我没有抱着沉重的情感去杀掉你，你就连报复都懒得报复吗？”
他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你这个人……”新奇之余，你又微妙得对这个答案有些失望，嘟囔着评价道，“真是奇怪。”
他哼笑了一声。
得到了答案，你本该就此离去，却再次陷入了思索，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对，不对劲吧？”
你再度质疑，
“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禅院甚尔啧了一声，神色明明白白地写着“怎么没蒙混过去，我想睡觉”。
“我可是已经听到过了，连那个甚一都能随便地欺负你!躯俱留队那些人也敢给你臭脸!”
你指控道，
“说得那么好听，你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谁都敢踩一脚的下三滥!”
“是这样，行了吧？”
“——哈？!”
你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小孩子原本就尖锐的声线越发刺耳，在空旷的四壁间回荡着，
“你——禅院甚尔，你没有自尊的吗？”
话说出口的瞬间，你就意识到情绪不对，原本胸口高涨的热意迅速冷却了下来。
……只是个游戏而已，用于打发时间的、没有灵魂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你生气。
话虽如此，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教导，让你实在没法接受世界上竟有这种毫无廉耻心、明明才能称得上鹤立鸡群、却对远不如他的废物的冒犯都起不了报复兴致的人。
根本就是滩强壮一些的烂泥。
你不快地看着他，心情在“干脆现在就杀了这个碍眼的东西”、“多放几批一级咒灵进来逼迫看他什么时候忍不住”之间摇摆不定，最终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我说，甚尔君。”
你调整了气息，神色变回平静的样子，
“你有什么愿望吗？”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你很讨厌禅院家吧。”
你说，
“一开始说的那些虽然是想把我打发走，但也不是完全的假话，我能感觉得出来。
“明明有了足够的才能，还留在自己讨厌的地方受磨难，能想到的理由也不过就是那么方向，根据你的性格可以排除掉其中的大部分。”
“哦？”他抱着臂看我，“你有什么结论？”
“恐怕你只是单纯地不擅长脱离禅院家谋生罢了。”
你判断道，
“就像被细链子锁住了的大象，因为从幼时起就习惯了束缚，哪怕已经强大到可以无视，还是惯性地停留在圈内。离开了禅院家，要怎么活下去呢？恐怕你根本没认真地考虑过这一点。
“比起要去重新适应新生活的麻烦，干脆选择了令人作呕却又习以为常的原地踏步——代入了一下烂泥的思维方式，似乎这么选很合理。”
“啊，睦小姐的未来志向是名侦探吗？”他嘲讽地笑起来，不置可否，“为了推理我这只臭虫的脑回路，不惜亲自代入场景，真是荣幸。”
“所以，你的回答呢？”你堪称心平气和。
“哈？”
“真是健忘，问题是——【你有什么愿望】。”
你重复了一遍，
“直毘人对我言听计从，整个禅院家未来也会是我的掌中之物，你要想在这里过上顺心的日子——或者脱离禅院家、无需思考如何谋生、自由自在地活着，对我来说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禅院甚尔凝视着我，那懒散松弛的眼神深处，第一次出现了暗藏的危险与警惕。
“……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大小姐？”
“你玩过游戏吗？”
不等他接腔，你继续说道，
“禅院家都是些路人脸的npc，直毘人虽然有趣了点，但他的故事线也已经没有可挖掘的东西了——但你不一样，甚尔君。”
他扯了扯嘴角：“你在玩养成啊？过于早熟了吧。”
“我可没有我养父那样的奇怪癖好。”
你断然否决，
“只是普通地想试一次，烂泥能不能扶上墙——怎样，你的答案呢？”
“……条件？”
“一个月后，御三家的会谈将在五条家举行，届时那名六眼将在社交场合上‘初登场’。”
你说，
“替我杀掉他。”
反正你对这个人还有点兴趣，普通地杀掉太没意思，干脆废物利用，看看会不会出现有趣的化学反应好了。
现实里回答这个问题的人，给出了圣人般的答案。
你对此厌倦透顶。
大概是因为在现实里得到讨厌的答案，你才会像较劲一样，忍不住在游戏里反复问起。
禅院直毘人是因为意外窥探到你的本质的恐惧、作为家主的野心……或许还有一丝作为父亲的不忍。
那么，眼前这个人又是为了什么不想报复你、甚至没有产生任何杀意呢？
然而，禅院甚尔没有回答，他叼着那根棒棒糖，干脆又躺下了，像是准备把你无视。
你皱了皱眉。
一直以来，你的耐心都非常差。
如果是在现实中，某人还会帮着你打圆场，但游戏里就不一样了。
没有人管着你，也没有规则约束你，不存在你会为之忍耐的存在。
“3秒钟。”
你说，
“不回答的话，下次放进来的就不止一只了。”
他嗤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果然就和传闻的那样，是年幼的暴君啊。”
他语气懒洋洋地说着，
“不过，这位睦小姐，你似乎对禅院家的认识不够明确。”
那双半眯着的绿瞳眼尾有着一道新添的伤疤，似乎并非咒力而只是普通的划伤，你进来的时候，它还在渗血，但在“天与咒缚”强大的身体素质支援下，此刻已经接近愈合了。
禅院甚尔打量着你，目光既不凶狠，也不温和，更接近于疲惫的野兽因为无聊而关注一朵颜色新奇的花。
这种感觉对你来说也算得上新奇。
“你实在过于若无其事了，睦小姐。杀人也好、威胁也好，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所抱持的只是些轻飘飘的情感，恐怕你连指甲盖大小的杀意都没有施舍给我吧？”
即便说着这样自贬的话，禅院甚尔语气也很轻松，
“禅院家里的那些人，不管装得如何高高在上，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哪怕只是针对一条野狗，他们也要施加黏稠浓重的恶意——你是装不成这个样子的。”
“所以呢？”
你感到些微的不可思议，
“只是因为我没有抱着沉重的情感去杀掉你，你就连报复都懒得报复吗？”
他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你这个人……”新奇之余，你又微妙得对这个答案有些失望，嘟囔着评价道，“真是奇怪。”
他哼笑了一声。
得到了答案，你本该就此离去，却再次陷入了思索，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对，不对劲吧？”
你再度质疑，
“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禅院甚尔啧了一声，神色明明白白地写着“怎么没蒙混过去，我想睡觉”。
“我可是已经听到过了，连那个甚一都能随便地欺负你!躯俱留队那些人也敢给你臭脸!”
你指控道，
“说得那么好听，你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谁都敢踩一脚的下三滥!”
“是这样，行了吧？”
“——哈？!”
你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小孩子原本就尖锐的声线越发刺耳，在空旷的四壁间回荡着，
“你——禅院甚尔，你没有自尊的吗？”
话说出口的瞬间，你就意识到情绪不对，原本胸口高涨的热意迅速冷却了下来。
……只是个游戏而已，用于打发时间的、没有灵魂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你生气。
话虽如此，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教导，让你实在没法接受世界上竟有这种毫无廉耻心、明明才能称得上鹤立鸡群、却对远不如他的废物的冒犯都起不了报复兴致的人。
根本就是滩强壮一些的烂泥。
你不快地看着他，心情在“干脆现在就杀了这个碍眼的东西”、“多放几批一级咒灵进来逼迫看他什么时候忍不住”之间摇摆不定，最终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我说，甚尔君。”
你调整了气息，神色变回平静的样子，
“你有什么愿望吗？”
他诧异地挑了挑眉毛。
“你很讨厌禅院家吧。”
你说，
“一开始说的那些虽然是想把我打发走，但也不是完全的假话，我能感觉得出来。
“明明有了足够的才能，还留在自己讨厌的地方受磨难，能想到的理由也不过就是那么方向，根据你的性格可以排除掉其中的大部分。”
“哦？”他抱着臂看我，“你有什么结论？”
“恐怕你只是单纯地不擅长脱离禅院家谋生罢了。”
你判断道，
“就像被细链子锁住了的大象，因为从幼时起就习惯了束缚，哪怕已经强大到可以无视，还是惯性地停留在圈内。离开了禅院家，要怎么活下去呢？恐怕你根本没认真地考虑过这一点。
“比起要去重新适应新生活的麻烦，干脆选择了令人作呕却又习以为常的原地踏步——代入了一下烂泥的思维方式，似乎这么选很合理。”
“啊，睦小姐的未来志向是名侦探吗？”他嘲讽地笑起来，不置可否，“为了推理我这只臭虫的脑回路，不惜亲自代入场景，真是荣幸。”
“所以，你的回答呢？”你堪称心平气和。
“哈？”
“真是健忘，问题是——【你有什么愿望】。”
你重复了一遍，
“直毘人对我言听计从，整个禅院家未来也会是我的掌中之物，你要想在这里过上顺心的日子——或者脱离禅院家、无需思考如何谋生、自由自在地活着，对我来说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禅院甚尔凝视着我，那懒散松弛的眼神深处，第一次出现了暗藏的危险与警惕。
“……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大小姐？”
“你玩过游戏吗？”
不等他接腔，你继续说道，
“禅院家都是些路人脸的npc，直毘人虽然有趣了点，但他的故事线也已经没有可挖掘的东西了——但你不一样，甚尔君。”
他扯了扯嘴角：“你在玩养成啊？过于早熟了吧。”
“我可没有我养父那样的奇怪癖好。”
你断然否决，
“只是普通地想试一次，烂泥能不能扶上墙——怎样，你的答案呢？”
“……条件？”
“一个月后，御三家的会谈将在五条家举行，届时那名六眼将在社交场合上‘初登场’。”
你说，
“替我杀掉他。”
反正你对这个人还有点兴趣，普通地杀掉太没意思，干脆废物利用，看看会不会出现有趣的化学反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