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
周一，早上七点，晨光熹微，空气中的水汽还未完全散去，全校的人七七八八都已经到了操场。
司容跟在班级队伍最后。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很快就捕捉到了温秉文的身影。
虽然他是隔壁班的，但是跟自己不同楼层。只有集会时两班的队伍才能挨在一起。
“呦，看得这么入神?”
尧许宸顺着司容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温秉文。
自己的小心思被尧许宸一语道破，司容的脸瞬间绯红一片。
慌乱间，她拔腿就往队伍前面挤。
她是一点都不想离这个烦人的家伙这么近。
两步还没迈完，尧许宸伸手就把她拉到自己的旁边。
弯腰，凑到她耳边：“别怂。”
……
左手边站的是尧许宸。
右边，便是温秉文。
……
升完旗，领导讲话。
讲话的还是上次通知自己调班的年级主任。
站在操场上，司容度日如年。
她心里早已将尧许宸鞭尸百遍。
自己不过就是上周70%的不小心外加30％的故意，踩到他的鞋。
谁料到他这么记仇。
集会一宣布结束，司容就准备一脚上去，报仇雪恨。
尧许宸当然不会等着她踩自己新鞋，所以，还没等集会“结束”这俩字说完，他便一溜烟就消失在了人群里面。
司容气冲冲地回到课室，还没踏进课室门口，就感觉到了异样。
一回头，穿着红色志愿马夹，手里拿着金属探测仪的一班人马正迎面走来。
——完了，完了。
司容急忙跑回自己的位置，从自己的书包里抽出一部手机。
“各位同学请回到原位站好，按照学校规定，例行检查。希望带手机的同学能够自愿交出来。”
景光中学有条被历届学生诟病的校规，那就是“无电子产品校园。”在籍的学生一旦被查出带了手机，小则通知家长，大则直接记大过处分。前段时间，有一位复读的学生因为查出手机，学校直接做出开除学籍处理。
负责检查的人，拿着金属探测仪，一步步靠近。
藏肯定是来不及了，手里的手机变成了烫手山芋。被查出来仿佛就是注定的结局。
“给。”
异口同声。
一位是谢嘉轩。一位是尧许宸。
尧许宸手里的手机，上一秒还是司容手上的烫手山芋。
……
谢嘉轩十分好奇发生了什么，朝后面瞟了一眼。
只见司容一脸难以置信，而尧许宸一往如常，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做什么？给我。”
司容伸手去抢，尧许宸直接凭借臂长优势，将手机递给了检查的人。
这一切就是发生的如此自然，好像手机原本就是尧许宸的。
站在讲台上的负责人，此刻明显面有愠色。
这俩人带手机的行为不是明摆着砸学校的招牌吗？！
二话不说，便将尧许宸和谢嘉轩吼了出去。
一节课过去了，俩人迟迟未归。看着旁边空着的座位，司容有些着急。
——不会被开除吧……
下课铃声一响，司容就往会议室跑。
过于着急，一路小跑，楼梯转弯处，还不小心撞到了人。
会议室没有人在……办公室也没有人在……甚至校门口的接待室司容也跑去看了，依旧没有人……
直到上课铃声响了，司容才不得不回班。
此刻，风都变得沾粘。
到了课室门口，司容第一眼就是朝角落看去。
空——的——
风何止沾粘了，现在连氧气都卷了去。
“站这儿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司容那齐肩的短发瞬间在空中绽开。
目光所及之处，没有落空，是他们。
她有意识地屏住呼吸，尽力让自己平静。
不料，豆大的泪珠却跟着提着的神经，如释重负。
晶莹闪亮的泪珠，沿少女的脸颊滚落，一串串的像纷乱的珍珠，随处蹦跶。
一颗落到了衣领上，另一颗便落进了两个少年的眼里。
……
司容现在回想起当时他们呆立在原地，喉结一上一下，却愣是发不了声的样子就觉得异常搞笑。
尤其是尧许宸，他的双手更是无处安放。伸起不是，回落不是，攥拳不是，舒展更不是。一轮乱比划后，只能丧气地耷拉在校裤两侧。
“想什么呢？一个人傻乐。要不说来我听听？”尧许宸咬着重音，故意打断司容那早都不知飘到哪里的思绪。
司容当然不能告诉尧许宸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她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没想什么。”她又瞥了一眼靠在门边，幽怨盯着自己的尧许宸，解释道：“我问了苏月，可她到现在还没回我，兴许在忙些什么？可能需要再等等？”
闻言，尧许宸眼里划过一丝失望。留下一声轻飘飘的“哦”，转身就走。
司容明显感觉到了尧许宸跟苏月俩人之间有故事，但是既然俩人都没主动向自己提起，那么就说明他们是不想说的，司容也很识趣的没有追问他们的关系，但有些其他的东西司容还是很想问的。
她急忙叫住尧许宸：“对了，最后一笔钱已经转过去了，记得查收哈～还有，你跟甘……燃……是什么关系？”
“最后——一笔——钱？”
“对，最后一笔分期付款的钱。”
闻言，尧许宸的表情竟是空茫茫的。
看到一脸茫然的尧许宸，司容心跳频率猛然升高。
“这四年里的钱你不会一分都没收到吧？你不会给了一个假的银行账号吧？？”
听到“四年”，尧许宸终于记起了这笔钱。
“你说这钱呀——对了，你刚刚不是说甘燃跟我什么关系吗？他，我堂哥。这钱嘛……我是问他借的。”
“问他借的？”司容有些不可置信。
“不，应该说是燃哥直接借给你的。”尧许宸突然变得拘谨。
当时为了让司容接受这笔钱，也是为了应甘燃保守这个秘密的要求，尧许宸直接就说这笔钱是自己的。即便司容再三逼问，他誓死都说这笔钱就是他自己赚的。
现在他有些心虚。还好司容的注意点并没有在这里。
“直接借给我的？”司容更是一头雾水，她根本都不认识他。
尧许宸继续解释：“当时，他也就偶然听到我发愁你的事，二话不说就把钱打给我了，叫我给你应急。他还很强调说等你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后再慢慢还。”
“不是，你不会不认识我二哥吧？”尧许宸后知后觉。
“不认识，第一次见面还是前几天给小叶家教的时候……”
“不应该呀。”
“什么不应该？”
“哪哪都不应该。”
尧许宸踱着步子，往客厅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照我多年经验，既然不认识，就应该不会借钱给你。燃哥比大哥小气太多了。当初我项目初期，即便我的软磨硬泡，他也没有给我投资。如果看我面子借钱给你，这肯定就不是了。最重要的是当时他的项目还处在关键期，他也缺钱，却还借了这么一大笔给你，还是毫不认识，非亲非故的。不应该，真的是不应该。哪出错了？”
不知不觉间，尧许宸又窝在了客厅的沙发里。
“会不会你在你哥哥心里根本都不重要？”司容打趣道。
“我现在也这么觉得了。他说过‘我的钱只渡有缘人’。”
……
“你们真不认识？”尧许宸再次确认。
“真——不——认——识——”
他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仔细回忆着过去的种种，一心想找出一点痕迹来。
他突然一惊：“你不认识他，可不代表他不认识你!”
“对，就是那天，我想你肯定还是有印象。晚修回家的路上，我把你的……”尧许宸欲言又止，那双眼睛偷偷地打量着司容的表情。
司容抿嘴，淡淡一笑：“你说，我没事。”
“就是我把你的父亲当成了尾随你的流氓准备揍的那一晚。你难道都不好奇我为什么就突然出现在了你的身后吗？”
“你偷跟我？”
“偷跟你个头！我没那癖好。”尧许宸顺手抓起身边的抱枕扔司容。
坐在地毯上的司容刚好缺个靠的东西，这个抱枕来得刚刚好。
她抱着抱枕，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好奇地听尧许宸继续讲。
“那天，我要回老宅给爷爷过生日来着，是燃哥开车接我的。经过你在的那条路时，燃哥突然说他学校有急事，就把我当街丢下，自己开车走了！我正郁闷着，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男的跟在一名穿校服的女生后面，猥猥琐琐的。在他准备上手拉扯的时候，我就冲了上去，结果搞了一个乌龙。是你。和你父亲。”
“所以，这件事跟你堂哥认识我有什么关系？跟借钱给我又有什么关系？”司容不解。
“我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但我觉得肯定有什么关系。”
“……”
“不说这事儿了。司容——”他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她漆黑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看着突然叫自己名字的他。
“那笔钱数目不小。四年你还清了。你还在上学。这四年……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尧许宸，大晚上你怎么这么多话。”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穿上拖鞋，急急忙忙就往房间赶。
背过他那一瞬间，她的眼眶猩红一片，眼泪在里面打转。关上房门，她的睫毛微微抖动，倏然，那被强忍着的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滑落。
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眼底的情绪不禁一颤。
他记得第一眼见到她的情景。
他也记得第一次看到她泪崩的模样。
他更记得当时出事她绝望无助的神态。
说来也是巧合，她的不幸，每次都能被他遇上。
保护欲油然而生。
不同于普通的同学朋友，她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亲人般的存在。
因为第一眼，他就感觉：
——恰似故人归。
周一，早上七点，晨光熹微，空气中的水汽还未完全散去，全校的人七七八八都已经到了操场。
司容跟在班级队伍最后。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很快就捕捉到了温秉文的身影。
虽然他是隔壁班的，但是跟自己不同楼层。只有集会时两班的队伍才能挨在一起。
“呦，看得这么入神?”
尧许宸顺着司容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温秉文。
自己的小心思被尧许宸一语道破，司容的脸瞬间绯红一片。
慌乱间，她拔腿就往队伍前面挤。
她是一点都不想离这个烦人的家伙这么近。
两步还没迈完，尧许宸伸手就把她拉到自己的旁边。
弯腰，凑到她耳边：“别怂。”
……
左手边站的是尧许宸。
右边，便是温秉文。
……
升完旗，领导讲话。
讲话的还是上次通知自己调班的年级主任。
站在操场上，司容度日如年。
她心里早已将尧许宸鞭尸百遍。
自己不过就是上周70%的不小心外加30％的故意，踩到他的鞋。
谁料到他这么记仇。
集会一宣布结束，司容就准备一脚上去，报仇雪恨。
尧许宸当然不会等着她踩自己新鞋，所以，还没等集会“结束”这俩字说完，他便一溜烟就消失在了人群里面。
司容气冲冲地回到课室，还没踏进课室门口，就感觉到了异样。
一回头，穿着红色志愿马夹，手里拿着金属探测仪的一班人马正迎面走来。
——完了，完了。
司容急忙跑回自己的位置，从自己的书包里抽出一部手机。
“各位同学请回到原位站好，按照学校规定，例行检查。希望带手机的同学能够自愿交出来。”
景光中学有条被历届学生诟病的校规，那就是“无电子产品校园。”在籍的学生一旦被查出带了手机，小则通知家长，大则直接记大过处分。前段时间，有一位复读的学生因为查出手机，学校直接做出开除学籍处理。
负责检查的人，拿着金属探测仪，一步步靠近。
藏肯定是来不及了，手里的手机变成了烫手山芋。被查出来仿佛就是注定的结局。
“给。”
异口同声。
一位是谢嘉轩。一位是尧许宸。
尧许宸手里的手机，上一秒还是司容手上的烫手山芋。
……
谢嘉轩十分好奇发生了什么，朝后面瞟了一眼。
只见司容一脸难以置信，而尧许宸一往如常，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做什么？给我。”
司容伸手去抢，尧许宸直接凭借臂长优势，将手机递给了检查的人。
这一切就是发生的如此自然，好像手机原本就是尧许宸的。
站在讲台上的负责人，此刻明显面有愠色。
这俩人带手机的行为不是明摆着砸学校的招牌吗？！
二话不说，便将尧许宸和谢嘉轩吼了出去。
一节课过去了，俩人迟迟未归。看着旁边空着的座位，司容有些着急。
——不会被开除吧……
下课铃声一响，司容就往会议室跑。
过于着急，一路小跑，楼梯转弯处，还不小心撞到了人。
会议室没有人在……办公室也没有人在……甚至校门口的接待室司容也跑去看了，依旧没有人……
直到上课铃声响了，司容才不得不回班。
此刻，风都变得沾粘。
到了课室门口，司容第一眼就是朝角落看去。
空——的——
风何止沾粘了，现在连氧气都卷了去。
“站这儿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司容那齐肩的短发瞬间在空中绽开。
目光所及之处，没有落空，是他们。
她有意识地屏住呼吸，尽力让自己平静。
不料，豆大的泪珠却跟着提着的神经，如释重负。
晶莹闪亮的泪珠，沿少女的脸颊滚落，一串串的像纷乱的珍珠，随处蹦跶。
一颗落到了衣领上，另一颗便落进了两个少年的眼里。
……
司容现在回想起当时他们呆立在原地，喉结一上一下，却愣是发不了声的样子就觉得异常搞笑。
尤其是尧许宸，他的双手更是无处安放。伸起不是，回落不是，攥拳不是，舒展更不是。一轮乱比划后，只能丧气地耷拉在校裤两侧。
“想什么呢？一个人傻乐。要不说来我听听？”尧许宸咬着重音，故意打断司容那早都不知飘到哪里的思绪。
司容当然不能告诉尧许宸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她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没想什么。”她又瞥了一眼靠在门边，幽怨盯着自己的尧许宸，解释道：“我问了苏月，可她到现在还没回我，兴许在忙些什么？可能需要再等等？”
闻言，尧许宸眼里划过一丝失望。留下一声轻飘飘的“哦”，转身就走。
司容明显感觉到了尧许宸跟苏月俩人之间有故事，但是既然俩人都没主动向自己提起，那么就说明他们是不想说的，司容也很识趣的没有追问他们的关系，但有些其他的东西司容还是很想问的。
她急忙叫住尧许宸：“对了，最后一笔钱已经转过去了，记得查收哈～还有，你跟甘……燃……是什么关系？”
“最后——一笔——钱？”
“对，最后一笔分期付款的钱。”
闻言，尧许宸的表情竟是空茫茫的。
看到一脸茫然的尧许宸，司容心跳频率猛然升高。
“这四年里的钱你不会一分都没收到吧？你不会给了一个假的银行账号吧？？”
听到“四年”，尧许宸终于记起了这笔钱。
“你说这钱呀——对了，你刚刚不是说甘燃跟我什么关系吗？他，我堂哥。这钱嘛……我是问他借的。”
“问他借的？”司容有些不可置信。
“不，应该说是燃哥直接借给你的。”尧许宸突然变得拘谨。
当时为了让司容接受这笔钱，也是为了应甘燃保守这个秘密的要求，尧许宸直接就说这笔钱是自己的。即便司容再三逼问，他誓死都说这笔钱就是他自己赚的。
现在他有些心虚。还好司容的注意点并没有在这里。
“直接借给我的？”司容更是一头雾水，她根本都不认识他。
尧许宸继续解释：“当时，他也就偶然听到我发愁你的事，二话不说就把钱打给我了，叫我给你应急。他还很强调说等你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后再慢慢还。”
“不是，你不会不认识我二哥吧？”尧许宸后知后觉。
“不认识，第一次见面还是前几天给小叶家教的时候……”
“不应该呀。”
“什么不应该？”
“哪哪都不应该。”
尧许宸踱着步子，往客厅走去。一边走一边喃喃：“照我多年经验，既然不认识，就应该不会借钱给你。燃哥比大哥小气太多了。当初我项目初期，即便我的软磨硬泡，他也没有给我投资。如果看我面子借钱给你，这肯定就不是了。最重要的是当时他的项目还处在关键期，他也缺钱，却还借了这么一大笔给你，还是毫不认识，非亲非故的。不应该，真的是不应该。哪出错了？”
不知不觉间，尧许宸又窝在了客厅的沙发里。
“会不会你在你哥哥心里根本都不重要？”司容打趣道。
“我现在也这么觉得了。他说过‘我的钱只渡有缘人’。”
……
“你们真不认识？”尧许宸再次确认。
“真——不——认——识——”
他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仔细回忆着过去的种种，一心想找出一点痕迹来。
他突然一惊：“你不认识他，可不代表他不认识你!”
“对，就是那天，我想你肯定还是有印象。晚修回家的路上，我把你的……”尧许宸欲言又止，那双眼睛偷偷地打量着司容的表情。
司容抿嘴，淡淡一笑：“你说，我没事。”
“就是我把你的父亲当成了尾随你的流氓准备揍的那一晚。你难道都不好奇我为什么就突然出现在了你的身后吗？”
“你偷跟我？”
“偷跟你个头！我没那癖好。”尧许宸顺手抓起身边的抱枕扔司容。
坐在地毯上的司容刚好缺个靠的东西，这个抱枕来得刚刚好。
她抱着抱枕，找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好奇地听尧许宸继续讲。
“那天，我要回老宅给爷爷过生日来着，是燃哥开车接我的。经过你在的那条路时，燃哥突然说他学校有急事，就把我当街丢下，自己开车走了！我正郁闷着，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男的跟在一名穿校服的女生后面，猥猥琐琐的。在他准备上手拉扯的时候，我就冲了上去，结果搞了一个乌龙。是你。和你父亲。”
“所以，这件事跟你堂哥认识我有什么关系？跟借钱给我又有什么关系？”司容不解。
“我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但我觉得肯定有什么关系。”
“……”
“不说这事儿了。司容——”他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她漆黑的眸子忽闪忽闪地看着突然叫自己名字的他。
“那笔钱数目不小。四年你还清了。你还在上学。这四年……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尧许宸，大晚上你怎么这么多话。”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穿上拖鞋，急急忙忙就往房间赶。
背过他那一瞬间，她的眼眶猩红一片，眼泪在里面打转。关上房门，她的睫毛微微抖动，倏然，那被强忍着的泪水还是顺着眼角滑落。
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眼底的情绪不禁一颤。
他记得第一眼见到她的情景。
他也记得第一次看到她泪崩的模样。
他更记得当时出事她绝望无助的神态。
说来也是巧合，她的不幸，每次都能被他遇上。
保护欲油然而生。
不同于普通的同学朋友，她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亲人般的存在。
因为第一眼，他就感觉：
——恰似故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