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天星第一次遇到顾舟成是在五年前的一个秋日。
从悉尼飞往北城的航班顺利抵达机场，乘客熙熙攘攘地乘坐自动扶梯前往地下一层拿取行李。
乔天星推着一个黑色的RIMOWA行李箱走在后面，因为长途飞行而略显毛躁的长发被随意地罩在一顶LA鸭舌帽下。
上身的一字肩杏色紧身毛衣极短，显露出优越的肩颈线条，还有不足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下身的高腰小脚牛仔裤勾勒出优美的曲线，性感之中不失帅气。
只可惜这套典型的ABG穿搭可以完美适配澳洲的十一月，却无法抵抗北城十一月寒风。
乔天星倒吸了一口冷气，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右边耳朵，试图隔绝周围嘈杂的环境音，左边耳朵贴紧电话。
“你在哪里？”她问道。
“往外面走，白色衣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
乔天星望向出口处，只看到一排亮着车灯的黄色出租车与机场巴士，并没有看到什么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
“你在哪？我这边只看到出租车。”乔天星茫然地左右张望一番。
“啊？你是在出租车站台吗？”电话那头又问道。
乔天星抬头看了眼指示牌，确实写着“出租车站台”的字样。
“嗯，快过来。”
乔天星搓了搓胳膊，已经因为冷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过什么来！私家车到不了那个地方……”
“都是车，为什么你不能过来？”
“……”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暴躁起来。
“机场就是规定我有什么办法？分流懂吗？”
“哦…”乔天星将手机拿到一旁，敷衍地答应了一声。
“好了，现在你听我说的，立马重新进去坐电梯到出发层，然后向北走，找到卡地亚的珠宝广告牌对面的7号门出来……”
“等一下北是哪里？”
“东西南北你都分不出来吗？”
……
两人鸡同鸭讲一番，乔天星只觉得头顶上空纵横交错画了无数条线路，宛如迷宫一般，弄得她越来越迷糊。
好不容易找到地面一层的服务大厅，乔天星正想继续问问电话那头接下来怎么走，却突然听到机场广播中似乎提到自己的名字。
电话那头的回答淹没在突如其来的机场广播声中，乔天星想听见的一个字都没听见，不想听见的广播声倒是清晰明了。
“……现在播送一则广播找人，乘坐澳洲航空QF107从悉尼飞往北城的乔天星小姐请注意，您的朋友在机场服务台等您，请您不要离开机场……”
乔天星低头看了眼机票，屏息又将广播听了一遍，确实是与她是同一航班，同一姓名。
她轻啧了一声，“姜程成，你有没有搞错？需要广播找人这么夸张吗？”
电话那头的姜程成闻言一头雾水，“什么广播？我都跟你说一百遍了，在7号门这里等你。”
乔天星皱起眉来，不是姜程成在找她？那会是谁？
她转身狐疑地朝着服务台方向慢慢走去，服务台前确实站着一个英俊的金发外国男人，正在焦急地与机场工作人员交谈。
那人似乎察觉到乔天星的视线，心有灵犀一般地转头，两人的目光不经意地于空中相接。
刹那间时间都仿佛慢了下来，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了慢速播放。
只有金发男人像是按了倍速一般迅猛地朝着乔天星扑来，一把将乔天星搂紧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让乔天星误以为自己的肋骨都快要撞断了。
乔天星挣扎着拼命踮起脚，努力将脸从从对方的怀里挤出来，狠狠地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大脑这才恢复了部分运转功能。
眼下，她的双臂被人紧紧地箍住，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用手背轻撞对方的身体，艰难地开口道，“那个，能不能松开我？”
“不，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金发男人痛苦地摇着头，声音都带着一丝颤音，双臂更加用力地收紧，似乎害怕乔天星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乔天星只觉得浑身骨头嘎吱作响，肺部呼吸空间不足，一口气没接上，整张小脸憋得通红，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我……喘不……上气了……”
金发男人这才慌张地放开乔天星，轻拍她的背，关切道，“星，你没事吧？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乔天星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心里想着当然有事，嘴上却是安抚对方，“先别说我了，你怎么会在这？”
“星，我考虑过了，我要跟你一起回中国。”
金发男人握住乔天星的双手，一脸坚定地说道。
乔天星抽回自己的双手，委婉拒绝道，“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
金发男人摇摇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根本不给乔天星say no的机会，径直朝着她单膝下跪。
“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结婚。”他一脸坚定地望着乔天星。
这场未经彩排的浪漫偶像剧像是吸铁石一般将周围的行人吸引过来，将乔天星与金发男人团团围住，自觉主动地充当起这场求婚的背景演员，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带头拍手喊起来。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乔天星心中微叹一口气，怎么这么多人喜欢大庭广众求婚的戏码？
她单手掩着下巴，双眼闪烁看似有泪花闪动，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抬起手。
眼看着手指就要触摸到戒指，却在最后一秒越过戒指，将戒指盒用力盖上。
戒指盒发出清脆一声响，瞬间将现场的火热气氛降至冰点。
金发男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张了张嘴半天发不出一个音节，拿着戒指盒的手僵在半空中。
乔天星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我的心意跟你是一样的。”
“但是，我认为最好的爱情是让两个人都变得更好，我不希望你为了我牺牲去巴黎的工作机会，同样的我也不能放弃我在国内的家人。”
乔天星望着金发男人的眼睛逐渐湿润，她双手捧着他的脸，“我们中国有句古诗叫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杰森，我会一直一直记得你的。”
杰森搂住乔天星，将脸埋在她的长发里，眼泪不禁滚落而下。
乔天星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杰森的后背，“所以，不要为了我放弃好吗？”
杰森久久没有说话，最后沉默着点了点头，整个人却像是抽去灵魂一般苍白无力，木然地任由乔天星安排。
乔天星帮他定了回程的机票，一直目送杰森进入安检口，这才转身欲走。
“星，我也会一直记得你的！”
前方的杰森忽然从人群中回过头来，双手拢在嘴边，朝着乔天星的背影大喊。
乔天星回过头，眼眶中的泪滴如同精密计算过一般恰巧在这一刻滑落，给这段分别戏画上了一个最漂亮的句号。
两人含泪挥手作别，杰森一步三回头，最终消失在转角处，再也看不见了。
乔天星这才转身轻呼了一口气，勾了勾唇，笑着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哀切之情。
手机嗡嗡地震动着，乔天星一接通，就是姜程成几乎咆哮般的声音。
“大姐，你在干嘛？我打了你十几通电话！”
“好啦宝贝，马上就过来。”
乔天星自知理亏，一边好声好气地哄着姜程成，一边拦住一个行人打听7号门怎么走，急匆匆地往外面跑。
好在这次非常顺利，很快就找到了7号门。
在卡地亚的巨大广告牌在果真站在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在打电话。
乔天星将姜程成上下仔细一打量，还真是吾家有弟初长成，来接个机而已，穿得跟拍韩剧似的。
她握住手机继续跟电话那头的姜程成闲聊，装作还在路上的样子，实则蹑手蹑脚地推着行李箱偷偷向对方靠近。
果然，姜程成并没有起疑，仍在自顾自地打电话。
等到距离姜程成只有一米的时候，乔天星一个加速朝着对方跳过去，扬起手作势去拍他的肩膀。
“阿成！”
没想到姜程成的反应快极了，侧身往旁边一闪，乔天星来不及收住步伐，整个人因为惯性止不住地朝前方马路上摔去。
远处的轿车正往这边驶来，见状慌忙按着喇叭，乔天星吓得在空中胡乱挥舞双手，却根本抓不住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
完了！完了！
不会就要血溅当场了吧！
乔天星害怕地闭上双眼。
黑暗中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几秒。
乔天星突然感觉身体迅速下坠的趋势停止了，随即整个人被用力往上拉起来。
有人来救了她？
乔天星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左右乱转一通，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胳膊被一只手抓住了。
准确地说是一只很美的手，骨骼分明，手指修长。
视线顺着手指往上走，越过因身体用力而微微起皱的白色呢子大衣，攀上黑色高领毛衣，最终停留在一张她完全陌生的英俊脸庞上。
该怎么去形容这一张脸呢？
乔天星没有想过能够遇到这么一张完美踩在自己审美点上的脸。
硬要挑一点毛病的话，他的鼻梁上有一颗小小的痣。
但是这并不突兀，反倒是让冷峻的五官多了几分欲说还休的缱绻味道，显得更有辨识度。
他半垂着眼，表面上像是在看乔天星，其实完全没将注意力放在乔天星的身上，淡漠疏离的神色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恍惚间，乔天星脑海里冒出来一个词。
云山雾罩。
这个人就像是笼在一团迷雾中的峰峦，朦朦胧胧总也看不真切。
或许是乔天星肆无忌惮打量人的目光令人感到不悦，他微微皱起眉，嘴唇上下开合，像是在说些什么。
但是乔天星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继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忽然，那人松开了手，乔天星踉跄了几步，旁边另一个人伸手将她胳膊往上一托，帮助她恢复了平衡。
同时，熟悉的声音在乔天星的右边响起来。
“乔天星，你发什么愣呢？”
乔天星转过头，看到姜程成正站在她的身旁，一只手托着她的胳膊，一只手扶起她摔倒在地的行李箱。
他身上也穿着一件白色外套，但不是呢子大衣，而是短款的棒球服夹克内搭一件绿色卫衣，带着点hippop的味道。
“你穿白色不好看。”乔天星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姜程成的肩膀。
姜程成横了乔天星一眼，抬手就给她额头敲一个板栗，“您懂时尚吗？”
乔天星拍开他的手，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往前看，“您不看看别人是怎么穿的？”
刚刚那个男人穿白色那才叫好看呢！
姜程成看看前方又看看乔天星，“前面哪有人？”
乔天星回过头，这才发现刚刚伸手拉住自己的那人已经不见了。
她瞪直了眼睛，在刚才那人站在地方来回比划，“就这，刚刚有个帅哥你没看到？”
姜程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看到了啊。”
乔天星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那你看到他去哪里了吗？”
姜程成举起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最终指向他自己的脸。
“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乔天星翻了个白眼，抬脚就往姜程成身上踹，“你给我滚远点！”
她不甘心地留在原地张望，到处是形色匆匆的旅客，那人就如同清晨薄雾转眼就被风吹散，再也无从找起，连带着两人相遇的画面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从悉尼飞往北城的航班顺利抵达机场，乘客熙熙攘攘地乘坐自动扶梯前往地下一层拿取行李。
乔天星推着一个黑色的RIMOWA行李箱走在后面，因为长途飞行而略显毛躁的长发被随意地罩在一顶LA鸭舌帽下。
上身的一字肩杏色紧身毛衣极短，显露出优越的肩颈线条，还有不足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下身的高腰小脚牛仔裤勾勒出优美的曲线，性感之中不失帅气。
只可惜这套典型的ABG穿搭可以完美适配澳洲的十一月，却无法抵抗北城十一月寒风。
乔天星倒吸了一口冷气，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右边耳朵，试图隔绝周围嘈杂的环境音，左边耳朵贴紧电话。
“你在哪里？”她问道。
“往外面走，白色衣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
乔天星望向出口处，只看到一排亮着车灯的黄色出租车与机场巴士，并没有看到什么穿着灰色衣服的男人。
“你在哪？我这边只看到出租车。”乔天星茫然地左右张望一番。
“啊？你是在出租车站台吗？”电话那头又问道。
乔天星抬头看了眼指示牌，确实写着“出租车站台”的字样。
“嗯，快过来。”
乔天星搓了搓胳膊，已经因为冷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过什么来！私家车到不了那个地方……”
“都是车，为什么你不能过来？”
“……”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暴躁起来。
“机场就是规定我有什么办法？分流懂吗？”
“哦…”乔天星将手机拿到一旁，敷衍地答应了一声。
“好了，现在你听我说的，立马重新进去坐电梯到出发层，然后向北走，找到卡地亚的珠宝广告牌对面的7号门出来……”
“等一下北是哪里？”
“东西南北你都分不出来吗？”
……
两人鸡同鸭讲一番，乔天星只觉得头顶上空纵横交错画了无数条线路，宛如迷宫一般，弄得她越来越迷糊。
好不容易找到地面一层的服务大厅，乔天星正想继续问问电话那头接下来怎么走，却突然听到机场广播中似乎提到自己的名字。
电话那头的回答淹没在突如其来的机场广播声中，乔天星想听见的一个字都没听见，不想听见的广播声倒是清晰明了。
“……现在播送一则广播找人，乘坐澳洲航空QF107从悉尼飞往北城的乔天星小姐请注意，您的朋友在机场服务台等您，请您不要离开机场……”
乔天星低头看了眼机票，屏息又将广播听了一遍，确实是与她是同一航班，同一姓名。
她轻啧了一声，“姜程成，你有没有搞错？需要广播找人这么夸张吗？”
电话那头的姜程成闻言一头雾水，“什么广播？我都跟你说一百遍了，在7号门这里等你。”
乔天星皱起眉来，不是姜程成在找她？那会是谁？
她转身狐疑地朝着服务台方向慢慢走去，服务台前确实站着一个英俊的金发外国男人，正在焦急地与机场工作人员交谈。
那人似乎察觉到乔天星的视线，心有灵犀一般地转头，两人的目光不经意地于空中相接。
刹那间时间都仿佛慢了下来，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了慢速播放。
只有金发男人像是按了倍速一般迅猛地朝着乔天星扑来，一把将乔天星搂紧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让乔天星误以为自己的肋骨都快要撞断了。
乔天星挣扎着拼命踮起脚，努力将脸从从对方的怀里挤出来，狠狠地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大脑这才恢复了部分运转功能。
眼下，她的双臂被人紧紧地箍住，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用手背轻撞对方的身体，艰难地开口道，“那个，能不能松开我？”
“不，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
金发男人痛苦地摇着头，声音都带着一丝颤音，双臂更加用力地收紧，似乎害怕乔天星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乔天星只觉得浑身骨头嘎吱作响，肺部呼吸空间不足，一口气没接上，整张小脸憋得通红，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我……喘不……上气了……”
金发男人这才慌张地放开乔天星，轻拍她的背，关切道，“星，你没事吧？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乔天星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心里想着当然有事，嘴上却是安抚对方，“先别说我了，你怎么会在这？”
“星，我考虑过了，我要跟你一起回中国。”
金发男人握住乔天星的双手，一脸坚定地说道。
乔天星抽回自己的双手，委婉拒绝道，“你没有必要为了我这样……”
金发男人摇摇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根本不给乔天星say no的机会，径直朝着她单膝下跪。
“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结婚。”他一脸坚定地望着乔天星。
这场未经彩排的浪漫偶像剧像是吸铁石一般将周围的行人吸引过来，将乔天星与金发男人团团围住，自觉主动地充当起这场求婚的背景演员，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带头拍手喊起来。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乔天星心中微叹一口气，怎么这么多人喜欢大庭广众求婚的戏码？
她单手掩着下巴，双眼闪烁看似有泪花闪动，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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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天星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我的心意跟你是一样的。”
“但是，我认为最好的爱情是让两个人都变得更好，我不希望你为了我牺牲去巴黎的工作机会，同样的我也不能放弃我在国内的家人。”
乔天星望着金发男人的眼睛逐渐湿润，她双手捧着他的脸，“我们中国有句古诗叫做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杰森，我会一直一直记得你的。”
杰森搂住乔天星，将脸埋在她的长发里，眼泪不禁滚落而下。
乔天星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杰森的后背，“所以，不要为了我放弃好吗？”
杰森久久没有说话，最后沉默着点了点头，整个人却像是抽去灵魂一般苍白无力，木然地任由乔天星安排。
乔天星帮他定了回程的机票，一直目送杰森进入安检口，这才转身欲走。
“星，我也会一直记得你的！”
前方的杰森忽然从人群中回过头来，双手拢在嘴边，朝着乔天星的背影大喊。
乔天星回过头，眼眶中的泪滴如同精密计算过一般恰巧在这一刻滑落，给这段分别戏画上了一个最漂亮的句号。
两人含泪挥手作别，杰森一步三回头，最终消失在转角处，再也看不见了。
乔天星这才转身轻呼了一口气，勾了勾唇，笑着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哀切之情。
手机嗡嗡地震动着，乔天星一接通，就是姜程成几乎咆哮般的声音。
“大姐，你在干嘛？我打了你十几通电话！”
“好啦宝贝，马上就过来。”
乔天星自知理亏，一边好声好气地哄着姜程成，一边拦住一个行人打听7号门怎么走，急匆匆地往外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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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天星将姜程成上下仔细一打量，还真是吾家有弟初长成，来接个机而已，穿得跟拍韩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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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姜程成并没有起疑，仍在自顾自地打电话。
等到距离姜程成只有一米的时候，乔天星一个加速朝着对方跳过去，扬起手作势去拍他的肩膀。
“阿成！”
没想到姜程成的反应快极了，侧身往旁边一闪，乔天星来不及收住步伐，整个人因为惯性止不住地朝前方马路上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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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天星突然感觉身体迅速下坠的趋势停止了，随即整个人被用力往上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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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天星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左右乱转一通，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胳膊被一只手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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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去形容这一张脸呢？
乔天星没有想过能够遇到这么一张完美踩在自己审美点上的脸。
硬要挑一点毛病的话，他的鼻梁上有一颗小小的痣。
但是这并不突兀，反倒是让冷峻的五官多了几分欲说还休的缱绻味道，显得更有辨识度。
他半垂着眼，表面上像是在看乔天星，其实完全没将注意力放在乔天星的身上，淡漠疏离的神色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恍惚间，乔天星脑海里冒出来一个词。
云山雾罩。
这个人就像是笼在一团迷雾中的峰峦，朦朦胧胧总也看不真切。
或许是乔天星肆无忌惮打量人的目光令人感到不悦，他微微皱起眉，嘴唇上下开合，像是在说些什么。
但是乔天星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继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忽然，那人松开了手，乔天星踉跄了几步，旁边另一个人伸手将她胳膊往上一托，帮助她恢复了平衡。
同时，熟悉的声音在乔天星的右边响起来。
“乔天星，你发什么愣呢？”
乔天星转过头，看到姜程成正站在她的身旁，一只手托着她的胳膊，一只手扶起她摔倒在地的行李箱。
他身上也穿着一件白色外套，但不是呢子大衣，而是短款的棒球服夹克内搭一件绿色卫衣，带着点hippop的味道。
“你穿白色不好看。”乔天星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姜程成的肩膀。
姜程成横了乔天星一眼，抬手就给她额头敲一个板栗，“您懂时尚吗？”
乔天星拍开他的手，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往前看，“您不看看别人是怎么穿的？”
刚刚那个男人穿白色那才叫好看呢！
姜程成看看前方又看看乔天星，“前面哪有人？”
乔天星回过头，这才发现刚刚伸手拉住自己的那人已经不见了。
她瞪直了眼睛，在刚才那人站在地方来回比划，“就这，刚刚有个帅哥你没看到？”
姜程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看到了啊。”
乔天星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那你看到他去哪里了吗？”
姜程成举起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最终指向他自己的脸。
“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乔天星翻了个白眼，抬脚就往姜程成身上踹，“你给我滚远点！”
她不甘心地留在原地张望，到处是形色匆匆的旅客，那人就如同清晨薄雾转眼就被风吹散，再也无从找起，连带着两人相遇的画面都变得不真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