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南宫皎月一言不语,静静坐着。倒是难得看她这么安静的模样,如水中闭月般楚楚动人。东湟祯也不言语,只默默给她斟茶,又将茶盏轻轻放进她手里。

    南宫皎月本在垂眸发呆,看到自己手中被塞了一杯茶,只觉得好笑,悲伤的情绪似乎散去了些,拿起来闷头喝茶,是她喜欢的崆峒云雾茶。

    枫林别苑——

    “表兄!你怎么才到啊,我都等了一个时辰了!呦!这不是娇公子吗?今日怎么成娇娘子了?”白煁霨揶揄道。

    南宫皎月扯了扯嘴角:“太子殿下怎么有这样的表弟?”

    东湟祯:“本宫向来对脑子有缺陷的人仁善一些。”

    白煁霨:“表兄!臣弟多年来鞍前马后的侍奉您,您不能这样见色忘义啊!”

    南宫皎月白了一眼白煁霨:“什么色?你再乱说话休怪本郡主不客气!”

    东湟祯:“月儿别恼,本宫今日陪你一醉方休!”

    南宫皎月看了一眼东湟祯,不放心的问到:“太子殿下,事先说好,你可是说过今日不会欺负我的,一定要说话算话,不能食言。”

    “当然!本宫一向一言九鼎,除非月儿你主动让我欺负。”

    南宫皎月闻言又一阵脸红,气恼道:“我不喝了,我要走了,告辞!”

    东湟祯赶紧抓着她手腕,目光柔和“月儿,本宫答应你,今日一定不会欺负你,就算你喝醉了,本宫也不会碰你,本宫和你保证。”东湟祯温柔言语“别气了,走吧,进去看看。”

    南宫皎月不情不愿的被东湟祯牵了进去,白煁霨看着太子殿下拉着定境郡主的手腕,也不敢言语,只内心想,看来表兄是红鸾星动了!

    “我的折扇!”南宫皎月看着膳桌上放着的不是自己的翡翠折扇又是什么?心中一喜,立马拿起来把玩。咦?这是什么?只见折扇下面吊着个吉祥结抱月形状的翡翠坠子,好看倒是挺好看的。

    “这是什么意思,给我的折扇加个坠子干嘛?”南宫皎月好奇问道。

    “月儿可知‘祯’是什么意思?”

    “吉祥的意思?”

    “嗯,本宫觉得‘吉祥结抱月’的坠子与你这折扇甚是相配。”

    这登徒子,用名字寓意他抱着自己,真是太不知羞!然后忽然想起他夜闯香闺的那晚还顺走了自己那枚皎月抱海棠的翡翠玉佩!

    “我的玉佩呢?怎么不一起还给我?”

    “那个不能给你,那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什么定情信物!你不要乱胡言乱语!”

    白煁霨闻言故作惊讶道:“什么?表兄,你和郡主都有定情信物啦!不愧是表兄,厉害!臣弟佩服!”

    东湟祯满意的勾唇一笑“传膳!”

    内侍们鱼贯而至干净利落的摆好膳食后默默退下。

    膳桌上玲琅满目——鸽子煨翅、醉鹅、清蒸螃蟹、海棠血燕羹、绣球乾贝、碧翠海葡萄、西湖醋鱼、佛跳墙,都是美味珍馐,最重要的是还有南宫皎月喜欢的梨花白、玉壶春和逍遥酿。

    白煁霨:“小郡主,今日表兄让我把鎏锦楼的厨子带来和东宫御厨一起给你做的晚膳,哎,表兄对你可真好,我真是羡慕啊!”

    南宫皎月:“你羡慕?啧啧啧,原来白小侯爷是断袖啊!”

    白煁霨:“呸呸呸,什么断袖,本公子可没那嗜好。哇!玉壶春!逍遥酿!好东西!本公子今夜要不醉不归!”

    东湟祯给南宫皎月布膳,只见他一双细长好看的大手在优雅的拆蟹,也拆成一碟蟹肉,一碟蟹黄推到南宫皎月面前。

    南宫皎月看着眼前的景象,想到上一次哥哥给自己拆蟹的时候,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东湟祯看着她,似知她所想,忽然间说:“月儿可还记得刘瑜怀?”

    “礼部尚书府的小公子?”南宫皎月不知东湟祯为何此时忽然提起刘瑜怀,不禁有些好奇。

    “不如本宫告诉你一个秘密可好?”东湟祯吊足了南宫皎月的好奇心。

    “什么秘密?”南宫皎月好奇的眨眼。

    “本宫的暗卫回禀,那日在酒楼刘瑜怀原是欲要去抓月儿的手臂,本宫只觉得此人心思甚是不纯,就让暗卫去把他手打折了,后来暗卫发现你哥哥的人将他的腿又打断了一次。”

    什么?原来刘瑜怀后面断手断脚是因为哥哥和东湟祯?哥哥都没和自己提过就偷偷帮自己报仇,南宫皎月觉得心中暖洋洋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原来是你和哥哥。哼!那刘瑜怀罪有应得!就应该让他后悔惹到本郡主!这下看以后在京城还有谁敢欺负本郡主!”南宫皎月很是解气的喝了杯酒,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眉目中神采飞扬。

    东湟祯又抬手帮她继续斟酒,只觉得让她开心自己的内心就有种被填的满满的满足感,自己的情绪被眼前这小丫头牵动着…

    白煁霨喝了杯酒:“郡主,不是我说,你这小小年纪,你竟然…,唉,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也!”

    南宫皎月恶狠狠道:“我就是恶毒,所以你这个脑子有缺陷的人最好不要惹到我!”

    东湟祯看南宫皎月忘记了忧愁,心下只觉熨帖:“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举杯邀明月,月儿,和本宫对饮一杯可好。”

    南宫皎月喝在兴头上,只觉得东湟祯似乎没那么讨厌了:“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尊贵的太子殿下,干杯!”

    白煁霨:“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干杯!”

    觥筹交错,一时间,推杯送盏好不快活。

    白煁霨和南宫皎月已经喝的双双趴在桌子上了,东湟祯缓缓睁开眼眸:“来人。”,朱雀玄武应声前来看到眼前的场景迅速一左一右拖起白煁霨就退了出去。

    东湟祯轻柔的抱起南宫皎月,将她安置在寝殿的床榻上,亲手帮她除下绣鞋,卸下发钗,又拿湿帕子轻柔的擦拭少女的脸庞和一双柔荑,然后自己也侧身躺下看着少女沉静的睡颜缓缓闭目安睡。

    次日一早,南宫皎月只觉得头昏脑胀,一睁开眼,看到床顶的明黄蟒纹床幔,心下一惊,自己睡的这么熟吗?再看到自己衣裳都是穿戴的好好的,心中刚松了口气,忽然感觉到一股视线看着自己。转过头去,只见东湟祯正一只手臂托着脑袋侧躺着,眼中含笑的看着自己。

    “你不是说过不欺负我吗?”南宫皎月无奈说道。

    “本宫何曾欺负你了,本宫昨夜帮你净手擦面侍奉周到,做了一晚上的柳下惠,月儿你睡的倒是香。”

    南宫皎月闻言有点不太好意思,轻咳一声“我要沐浴更衣。”

    一晚上没有梳洗,她只觉得浑身难受。

    东湟祯:“来人!”

    只见两个训练有素的侍女进来,南宫皎月一看就知道这两人身上是有功夫的。

    “奴婢夜镜参见郡主!”

    “奴婢晚镜参见郡主!”

    两个侍女同时说道。

    东湟祯:“她们以后就是你的侍女,伺候郡主沐浴!”

    南宫皎月缓缓转头看着东湟祯,眼中带着防备之意,只觉得头皮发麻。这家伙,连哥哥给自己的十二亲卫名字都知道。

    东湟祯看到南宫皎月的神情,无奈的笑着说:“月儿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宫,你是本宫喜欢的女人,本宫当然要对你了如指掌!”

    南宫皎月在侍女的伺候下舒服的沐发沐浴,侍女帮南宫皎月换上了太子殿下准备的衣裳首饰,衣裳是自己的尺寸,首饰也是自己喜欢的款式,这个东宫太子看来是把她的喜好摸的清清楚楚了。

    晚镜帮她梳的十字髻温婉可人,更显美人妩媚动人,画的梅花妆显得她粉雕玉琢的如出水芙蓉一般艳色倾城。南宫皎月对着镜子照了照,只觉得宫廷中人确实手艺甚好,她很是满意,开开心心的准备去用早膳了。

    太子和白煁霨已经坐在膳桌旁等待南宫皎月一同用膳了。东湟祯看着月儿穿着自己准备的衣裳首饰,觉得很是满意,唇角微微上扬。白煁霨看着眼前的美艳郡主,只觉见她几次了还是被她的风采所惊艳到。

    白煁霨连声感叹:“表兄真是艳福不浅啊!果然天下最美的女子才配得上尊贵的太子殿下。”

    南宫皎月闻言白了他一眼,似乎懒得和他废话,自顾自的坐下喝茶,准备进膳。她饿的时候就是不想说话,要吃饱了才有力气。

    东湟祯闻之只觉得心里一阵熨帖,又亲手帮南宫皎月布膳。

    白煁霨昨晚就见到高冷的太子殿下这样照顾郡主了,还是忍不住惊讶道:“表兄,只怕您给姨母都没布过膳吧!郡主,你可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南宫皎月终于受不了了,出言道:“只怕太子殿下用这一套引诱过不少女人吧?白小侯爷,你是不是每次都在旁敲鼓助威?”

    东湟祯真的快被气笑了,自己那么真心待她,她倒好,几次三番怀疑自己,“月儿,东宫在你眼里就如此不堪?除了你,本宫从来没有引诱过任何女人,这世间也就月儿如此姿色才值得本宫引诱了。”

    白煁霨:“郡主,这你可就冤枉表兄了,东澜太子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哪还需要引诱?你是不知道,之前有位世家小姐故意去冲撞表兄的銮驾,被太子亲卫远远的就拦下了,那位世家小姐的马车是人仰马翻,哈哈哈,虽然状况很是狼狈,不过那小姐的样子看着真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啊,你猜最后怎么着?”

    “怎么着?”南宫皎月好奇追问。

    白煁霨:“咱们尊贵的太子殿下怎可是随意能冒犯的?最后表兄问责了那贵女的父亲,连降三等,训斥其教女不善。从那之后就再没有贵女敢明目张胆的冲撞表兄了!对那些个世家小姐,表兄可是一个眼神都不给的。”

    南宫皎月扑哧笑了出来:“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白小侯爷,你是不是就靠着拍太子殿下马屁才袭爵的啊?”

    白煁霨很是没骨气的回言:“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我这辈子都要紧抱表兄的大腿!”

    “呵,滚远点,本宫可不想你近身,月儿你要不要抱?”东湟祯言语暧昧。

    南宫皎月懒得理他:“我吃饱了,我要走了,把我的踏雪牵来。”

    东湟祯嘴角一扯:“唉,月儿还是一如既往的过河拆桥,本宫很是痛心,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那踏雪昨夜是和本宫的金翼一个马厩,它们一同睡的,玄武说它们相处的很好,难舍难分。”

    什么?南宫皎月闻言,一时无语:“我的踏雪!它们...它们没有怎么样吧?”

    东湟祯:“你想它们怎么样?你不觉得它们很是相配吗?本宫的金翼是二十匹照夜才能出一匹的颜色,你那踏雪想来金翼也是看得上的。”

    南宫皎月心里一阵担心:“我要去看看踏雪!”说罢提起裙摆就小跑了出去去寻踏雪,东湟祯和白煁霨起身紧随其后。白煁霨心想,这小郡主看着对表兄不咸不淡,不理不睬的,再看看太子殿下这些个不动声色的手段,只觉得深深的佩服,表兄这是物尽其用的要和郡主有千丝万缕的纠缠啊!

    “踏雪!”南宫皎月远远就看到马倌带着她那洁白如雪的踏雪和旁边那金黄光泽的金翼贴在一起吃草,缠缠绵绵,自己喊了一声,踏雪都不过来。气的小手打了旁边东湟祯的胸口,“你到底给我的踏雪吃什么迷药了?我要回府!让马倌赶快给我牵来!”,东湟祯顺势紧抓着她的小手不放:“哈哈哈,月儿真是冤枉本宫了,自古以来讲究两情相悦,本宫又如何能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好了,你这衣裙也不便骑马,等会让玄武送踏雪回去,月儿坐本宫銮驾本宫送你回府。”

章节目录

太子揽月抱入怀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诸葛丽丽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诸葛丽丽并收藏太子揽月抱入怀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