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黑龙懒洋洋的打量女人，然后趴回剑上。
“月月娘，你可是想清楚了？”
一名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来。
“你一个女人，又没有丈夫帮持，要养大月月已不容易，没了手怎么干活呀。”
“阿砂婆婆，我想好了，我要用我的手换月月能拥有一只健全的手。”女人摇摇头，眼神坚定，“月月也快9岁了，很快就能长大帮我做事，现在开始攒些粮食和柴火，也许可以撑过这个冬天。“
“而且......”女人抬头看我一眼，“能遇到如此心善的魔神大人用光了我毕生好运。我不想月月以后都当个残废，她的人生才刚开始。”
“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不想、我不能接受......”
她似哭非哭。
阿林婆婆还想说什么，见女人异常固执，也只能无奈叹气。
她也明白女人的顾虑。像面前一般愿意对人类伸出援手，还有能让断肢重生能力的魔神少之又少，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她男人在五年前因病去世，孩子是她唯一可以倾注爱意的地方。
“唉，天意弄人啊。若能求得一方安宁，若能求得一方安宁......”
生在这样的乱世，能平安度过一生都已是奢求。残疾者几乎不可能生存下去。
更有甚者，若是生出天残，便会把尚在襁褓的孩子活活闷死。与其日后受苦，不如让孩子早日投胎去个好人家。
当今世道，各路魔神混战，魔物滋生，没有魔神庇佑，他们只能战战兢兢艰难生活于世。
我忽然推了她们一把。
女人只觉一股大力袭来，重重摔倒在地。
“魔神大人......？”
她满眼不可置信，脑袋还晕晕乎乎。
不等女人想清楚为什么，下一刻翠绿光芒炸开，半透明宝石纹路护罩将整个村落笼进去。
五颗绿宝石依次均匀散步在周围，为保护罩提供魔力支持。
有房屋四五层高的魔物双手握拳狠狠砸上保护罩，一道道冲击波沿着地面同时攻击，保护罩光芒不减，愈发凝实。
见打不破保护罩，那魔物更加暴躁，大地都因为它的攻击而颤动。
“这、这是——岩盔丘丘王！！”
村子里的人被突发状况惊住了，片刻后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岩盔丘丘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可怕，我们要被杀掉了......我们要被杀掉了！”
胆小的孩子埋在母亲怀里大哭。
才死里逃生，还没好好庆祝一番，又陷入更大困境。
“岩gui揪揪.......王？”完全不觉危险的温迪还在艰难学习语言。
“魔神大人会保护我们的！”
不知是谁喊开了个头，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
“魔神大人，恳请您最后救我们一次......”
“我们会好好感谢您的！”
他们脸上浮现了相似的热切和期盼。
杀死岩盔丘丘王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我却迟迟没有动作。
这样的神情，我见过成千上万次。
突然觉得很无聊。
曾经为了保护乌鲁克人民，拦截提亚马特......是因为那是吉尔伽美什深爱着的土地，是曾任御主吉尔伽美什的愿望。
虽然那家伙性格实在糟糕，但是作为一名君主，他令人钦佩。
我认可他的功绩。
闪耀于星空的品格。
蛇歧八家可以没有我，乌鲁克不能没有他。
只要他存在，乌鲁克便存在。
所以为了他钟爱的人民......也没有关系。
可这些人死活，与我何干。
帮助那女人不过是顺手罢了，干饭的欲望并没有那么强烈。
想我一次又一次无偿帮忙，天底下哪有这样好事。
见我迟迟不肯动作，村民们隐约明白了什么。
笑容爽朗的男人耸耸肩，掩去失落故作轻松道：“我明白了，魔神大人。如果这是注定的命运，我愿意接受。”他向我行礼，“依然感谢您为我们做的一切。”
沉默片刻，一人站出。
“松山说的没错。若今日注定亡于此地，我们无力改变。”
说罢，他还宽慰我。
“还望您别往心里去，天意如此，您已经尽力了。”
有村民叹气：“是啊......”
最开始遇到的女人抱紧孩子，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能与月月同去，路上有个伴也好。”
“老身年岁已高，活到这个年纪啊，知足了。”阿砂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出无奈的微笑。“您快走吧，我们留下倒也能拖延点时间。”
面对死亡，他们态度随和的仿佛在与老友谈笑喝茶。
不知从哪又蹦出两只岩盔丘丘王，防护罩光芒逐渐暗淡，隐隐有裂痕出现。
这种形似猩猩的浅泥色魔物力大无穷，头顶骨质牛角面具，全身附有魔铠，正如它的名字“岩盔丘丘王”。
虽然目前没发现它的魔铠对物理攻击有何作用，可能只对特定攻击起效吧。
风精灵心中不免跟着难过起来。
如果他有力量，是不是就能拯救他们了呢。
他尝试操控风吹向岩盔丘丘王，连它们一根鬃毛都没吹动。这让温迪十分挫败。
多么弱小又无力的自己。
......尽力？
哼。
我扭过头，三只健壮一点的蚂蚁，顺脚踩死也不费什么力气。
红宝石如流星拖着烈焰长尾直击岩盔丘丘王门面，随着三声巨响，庞大的尸体轰然倒塌，空中飘起点点肉香。
“好、好强！”
“那么大的岩盔丘丘王，一下就......”
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宝石护罩随之散去。
“太好了！我们得救了！”
“感谢魔神大人！”
村民们喜极而泣，他们再一次死里逃生。
阿砂作为村中最有威望的人出面与我交谈。
“感谢您，魔神大人，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阿砂老泪纵横，村里大部分人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跟她孩子一样。“去将那本书拿来。”她敲敲拐杖，示意松山。
“这是以前偶然在山野间捡到的，许是哪位魔神路过不小心落下。大概这本书是我们村最有价值的东西了。”阿砂颤颤巍巍的将一本古朴书册递与我。
书吗，也不错。
随意翻了翻，书册保存较为完好，字迹算得上清晰。感谢盖亚的眷顾，让我没有阅读障碍。
正愁没有素材教温迪认字呢。
我点点头，很是满意。
阿砂松了口气。
“不知魔神大人如何称呼？”
称呼就不用了。
见我表情，阿砂心领神会，不再多问。
至于你——
我重新召唤宝具，黑龙与我如出一辙的黄金瞳划过微光。
即使现在你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女人只觉眼眶一疼，视野变得狭小，带血丝的眼球缓缓脱离，然后化为无数光点消散。
与此同时，她女儿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再生断肢。
先是伤口处鼓起肉芽，随后骨骼生长，筋脉重生......短短几息之间便已长成完整的手臂。
“天哪......这就是魔神的力量。”
见证这一幕的人惊呆了，喃喃道。
她喜极而泣，连连道谢。
本来要收取的代价可不止一只眼睛。
愿望哪里是那么容易能达成的呢。
不过，女人对孩子炽烈而真诚的爱，抵消了一部分代价。
仅仅失去一只眼睛对她们未来的生活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只要愿望足够强烈，说不定会发生奇迹噢。
“魔神大人，请务必告与我您尊贵的称名。”女人眸光灼灼，表情逐渐染上一抹狂热。
你的表情很不妙啊。
我用手势告诉她没有这种东西。
“好吧。”女人很失落，“那么，我能称呼您为‘缄言浮光魔神’吗？因为您像一束天赐的游光，拯救了我们大家。”
称呼什么的无所谓吧。
我默许了她的称呼。
魔物的尸体不能食用，放着不管可能会引来以捕猎丘丘人为食的魔物，于是几个男人去把尸体搬到远处。
我坐在树梢，无所事事的晃动双腿。
村民们拉来木材重建家园，经历两次死里逃生后，他们心情现在前所未有的轻松。更何况魔神大人一旁看着呢！
瞧瞧那些稀疏的篱笆，恐怕连野猪都防不住。
甚至没有瞭望塔！
怪不得面对危机没有一点防御能力。
也只能去乞求强者庇佑了。
“魔神大人！”
风精灵反复念叨它唯一会的词语，看起来十分开心，周身飘起情绪具现化的花花。
看着它飘上飘下，我想是时候该把它的语言学习提上日程了。
“月月娘，你可是想清楚了？”
一名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来。
“你一个女人，又没有丈夫帮持，要养大月月已不容易，没了手怎么干活呀。”
“阿砂婆婆，我想好了，我要用我的手换月月能拥有一只健全的手。”女人摇摇头，眼神坚定，“月月也快9岁了，很快就能长大帮我做事，现在开始攒些粮食和柴火，也许可以撑过这个冬天。“
“而且......”女人抬头看我一眼，“能遇到如此心善的魔神大人用光了我毕生好运。我不想月月以后都当个残废，她的人生才刚开始。”
“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不想、我不能接受......”
她似哭非哭。
阿林婆婆还想说什么，见女人异常固执，也只能无奈叹气。
她也明白女人的顾虑。像面前一般愿意对人类伸出援手，还有能让断肢重生能力的魔神少之又少，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她男人在五年前因病去世，孩子是她唯一可以倾注爱意的地方。
“唉，天意弄人啊。若能求得一方安宁，若能求得一方安宁......”
生在这样的乱世，能平安度过一生都已是奢求。残疾者几乎不可能生存下去。
更有甚者，若是生出天残，便会把尚在襁褓的孩子活活闷死。与其日后受苦，不如让孩子早日投胎去个好人家。
当今世道，各路魔神混战，魔物滋生，没有魔神庇佑，他们只能战战兢兢艰难生活于世。
我忽然推了她们一把。
女人只觉一股大力袭来，重重摔倒在地。
“魔神大人......？”
她满眼不可置信，脑袋还晕晕乎乎。
不等女人想清楚为什么，下一刻翠绿光芒炸开，半透明宝石纹路护罩将整个村落笼进去。
五颗绿宝石依次均匀散步在周围，为保护罩提供魔力支持。
有房屋四五层高的魔物双手握拳狠狠砸上保护罩，一道道冲击波沿着地面同时攻击，保护罩光芒不减，愈发凝实。
见打不破保护罩，那魔物更加暴躁，大地都因为它的攻击而颤动。
“这、这是——岩盔丘丘王！！”
村子里的人被突发状况惊住了，片刻后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岩盔丘丘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可怕，我们要被杀掉了......我们要被杀掉了！”
胆小的孩子埋在母亲怀里大哭。
才死里逃生，还没好好庆祝一番，又陷入更大困境。
“岩gui揪揪.......王？”完全不觉危险的温迪还在艰难学习语言。
“魔神大人会保护我们的！”
不知是谁喊开了个头，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
“魔神大人，恳请您最后救我们一次......”
“我们会好好感谢您的！”
他们脸上浮现了相似的热切和期盼。
杀死岩盔丘丘王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我却迟迟没有动作。
这样的神情，我见过成千上万次。
突然觉得很无聊。
曾经为了保护乌鲁克人民，拦截提亚马特......是因为那是吉尔伽美什深爱着的土地，是曾任御主吉尔伽美什的愿望。
虽然那家伙性格实在糟糕，但是作为一名君主，他令人钦佩。
我认可他的功绩。
闪耀于星空的品格。
蛇歧八家可以没有我，乌鲁克不能没有他。
只要他存在，乌鲁克便存在。
所以为了他钟爱的人民......也没有关系。
可这些人死活，与我何干。
帮助那女人不过是顺手罢了，干饭的欲望并没有那么强烈。
想我一次又一次无偿帮忙，天底下哪有这样好事。
见我迟迟不肯动作，村民们隐约明白了什么。
笑容爽朗的男人耸耸肩，掩去失落故作轻松道：“我明白了，魔神大人。如果这是注定的命运，我愿意接受。”他向我行礼，“依然感谢您为我们做的一切。”
沉默片刻，一人站出。
“松山说的没错。若今日注定亡于此地，我们无力改变。”
说罢，他还宽慰我。
“还望您别往心里去，天意如此，您已经尽力了。”
有村民叹气：“是啊......”
最开始遇到的女人抱紧孩子，两行清泪划过脸颊。
“能与月月同去，路上有个伴也好。”
“老身年岁已高，活到这个年纪啊，知足了。”阿砂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出无奈的微笑。“您快走吧，我们留下倒也能拖延点时间。”
面对死亡，他们态度随和的仿佛在与老友谈笑喝茶。
不知从哪又蹦出两只岩盔丘丘王，防护罩光芒逐渐暗淡，隐隐有裂痕出现。
这种形似猩猩的浅泥色魔物力大无穷，头顶骨质牛角面具，全身附有魔铠，正如它的名字“岩盔丘丘王”。
虽然目前没发现它的魔铠对物理攻击有何作用，可能只对特定攻击起效吧。
风精灵心中不免跟着难过起来。
如果他有力量，是不是就能拯救他们了呢。
他尝试操控风吹向岩盔丘丘王，连它们一根鬃毛都没吹动。这让温迪十分挫败。
多么弱小又无力的自己。
......尽力？
哼。
我扭过头，三只健壮一点的蚂蚁，顺脚踩死也不费什么力气。
红宝石如流星拖着烈焰长尾直击岩盔丘丘王门面，随着三声巨响，庞大的尸体轰然倒塌，空中飘起点点肉香。
“好、好强！”
“那么大的岩盔丘丘王，一下就......”
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宝石护罩随之散去。
“太好了！我们得救了！”
“感谢魔神大人！”
村民们喜极而泣，他们再一次死里逃生。
阿砂作为村中最有威望的人出面与我交谈。
“感谢您，魔神大人，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阿砂老泪纵横，村里大部分人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跟她孩子一样。“去将那本书拿来。”她敲敲拐杖，示意松山。
“这是以前偶然在山野间捡到的，许是哪位魔神路过不小心落下。大概这本书是我们村最有价值的东西了。”阿砂颤颤巍巍的将一本古朴书册递与我。
书吗，也不错。
随意翻了翻，书册保存较为完好，字迹算得上清晰。感谢盖亚的眷顾，让我没有阅读障碍。
正愁没有素材教温迪认字呢。
我点点头，很是满意。
阿砂松了口气。
“不知魔神大人如何称呼？”
称呼就不用了。
见我表情，阿砂心领神会，不再多问。
至于你——
我重新召唤宝具，黑龙与我如出一辙的黄金瞳划过微光。
即使现在你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女人只觉眼眶一疼，视野变得狭小，带血丝的眼球缓缓脱离，然后化为无数光点消散。
与此同时，她女儿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再生断肢。
先是伤口处鼓起肉芽，随后骨骼生长，筋脉重生......短短几息之间便已长成完整的手臂。
“天哪......这就是魔神的力量。”
见证这一幕的人惊呆了，喃喃道。
她喜极而泣，连连道谢。
本来要收取的代价可不止一只眼睛。
愿望哪里是那么容易能达成的呢。
不过，女人对孩子炽烈而真诚的爱，抵消了一部分代价。
仅仅失去一只眼睛对她们未来的生活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只要愿望足够强烈，说不定会发生奇迹噢。
“魔神大人，请务必告与我您尊贵的称名。”女人眸光灼灼，表情逐渐染上一抹狂热。
你的表情很不妙啊。
我用手势告诉她没有这种东西。
“好吧。”女人很失落，“那么，我能称呼您为‘缄言浮光魔神’吗？因为您像一束天赐的游光，拯救了我们大家。”
称呼什么的无所谓吧。
我默许了她的称呼。
魔物的尸体不能食用，放着不管可能会引来以捕猎丘丘人为食的魔物，于是几个男人去把尸体搬到远处。
我坐在树梢，无所事事的晃动双腿。
村民们拉来木材重建家园，经历两次死里逃生后，他们心情现在前所未有的轻松。更何况魔神大人一旁看着呢！
瞧瞧那些稀疏的篱笆，恐怕连野猪都防不住。
甚至没有瞭望塔！
怪不得面对危机没有一点防御能力。
也只能去乞求强者庇佑了。
“魔神大人！”
风精灵反复念叨它唯一会的词语，看起来十分开心，周身飘起情绪具现化的花花。
看着它飘上飘下，我想是时候该把它的语言学习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