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俩像两个旋转摄像头，仰着45度角，从左到右、再从右转左,环顾周匝细细看向高处。转了几圈，除了鸟类、松鼠外，只发现蜂窝，看不出什么异常。
阴雨天的森林有种蒙眬的美，远景彷佛被披上一层薄雾。
沾上湿意的绿仍不断从四周收揽着春日烟雨，被翠绿滤净的春水终究因为过于饱和，只因微风路过的一个无意轻拂，便纷纷堕落。
…如果柏芊芊现在是待在某个室内的飘窗上，只需一杯咖啡或茶，她可以静静待上一整天，瘫着欣赏眼前美景。
可惜，现在的她是直接站在美景里淋雨。
不仅如此，左手边一大捆生财器具、右手边一个常常喊饿的失智壮年，下午还约了人要教基础数学，实在没什么条件搞文艺。
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姐弟便带着骆二下山。
柏逸轩边走边回顾这三次异像的细节。
“与其说是看到，倒不如说从脑中冒出来还比较恰当。”
“而且应该都是当下发生的，不是过去的画面。”
柏芊芊：“你当有预录功能喔？”
柏逸轩：“也不一定呀，搞不好能把自己的回忆画面传给别人呢。”
柏芊芊：“…感觉这样比直接传画面的难度会高很多。”
第一次的异像，是看到一个像武侠片里的男子，穿戴斗笠披风，拿着水袋仰头喝水。
从很高的位置往下看的。
“现在想想，确实像是鸟类站在大树上看向地面的视角。”
吴表哥那次俯角的角度较小，画面不只模糊，还会闪烁，闪没几下就消失了。
是柏逸轩认那场景就是他们刚走过的山路，那三人又躲躲藏藏地偷窥前方，才被他猜到自己被人尾随。
而这次的角度更高，已经算是垂直俯瞰了。
“我觉得就是那只老鹰的视角，是牠飞行中看到的画面。“
“你的意思是…那老鹰有异能？能把看到的画面传给你？”
柏逸轩缓缓点头：“很有可能。“
柏芊芊想了想：“这样说来，这老鹰不但有异能，说不定智商还很高…”
柏逸轩正想点头，却忽然想到什么，抬手摸着胸口，一脸受打击样。
柏芊芊：“怎么了？又看到什么了？”
“不是…“柏逸轩心酸道”只是觉得我这异能，只接收过三次画面…”
“连老鹰都比我强，嘤嘤嘤…”
柏芊芊头大：“啊这…至少还能接收画面吧。而且，没异能也没关系啊，你的生活并不会受到影响。”
听到这句话，柏逸轩的嘤嘤声就停了，他低头看向地面ーー
十分钟做出来的摊子、半小时完工的棚子与支架，弹指间就出现的拐杖…
视线又移到他累的半死才采来的两大篓芋头叶子上。
柏逸轩：“……。”并没有被安慰到。
柏芊芊：“……。”
柏逸轩再转头，望向姐姐手上那几条藤蔓ーー实际上的搬运都是它们在出力的。
柏芊芊：“……。”
柏逸轩：“……。”委屈盯着人。
“好啦，你看，你不用异能就设计出不少东西不是吗？”只是还没时间做出来。
“没异能都能想出那么多有用的东西了，不就代表你本身的能力已经胜过异能了，这不是很厉害吗？”
柏逸轩自暴自弃：“是呀，当然胜过了，我的异能就是当一块显示屏。”
“还是不常被使用的显示屏。”
柏芊芊：“……。”
最后柏逸轩自抱自泣地缩在捆绑好的物品上嘤嘤嘤，由姐姐一起拖下山。
连脚都不用抬的那种。
柏芊芊：”……。”
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唬咙了。
之后几日姐弟时不时抬头留意集萃山上的动静，都没发现老鹰的身影，柏逸轩也没再看到异像。
这几次的异象都是没有征兆就突然浮现、又很快消失，不曾留下蛛丝马迹。豪无头绪的姐弟俩，只好继续被动等待。
＊＊＊＊＊
把物品和缩在上头的柏逸轩一起拖下山时，已经快过午时了。三人换过衣服，坐在火边烘干身子吃午餐时，阿则一脸兴奋跑来敲门。
柏芊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听阿则说先不用去柱子那边了，因为他们申时要一起过来。
“一起过来？”
阿则点点头。早上去葛家询问后，就约好下午要一起上课。后来去柱子哥那边时，兄弟俩和王大娘知道了下午上课的事，便好奇说想一起听听。
柏小阡之前说过想学的人都能参加，阿则便直接应下了。“所以让妳午后不用过去，他们申时再一起来葛家。”
喔，柱子兄弟不知道我午后过去就是要说这些的。
全部一起来上课实在是声势浩大啊。
柏芊芊压力山大。
趁午餐后的休息，柏芊芊思考着下午的教学内容。
当初说要教葛三妹几人学字时，柏芊芊也做过一些准备，削了些竹片竹枝，还想了些简单的教材。是以日常生活会用到的文字数字为主。
不过之后没多久就发生超级大米事件，急着把处理大米（卖粥）的方式确定好，教字的事便中断了。
今天算是临时课程，内容不同，主要是要讲解简易的心算和九九乘法。
以后的教学也会改为生活和工作需要两类同时进行。
古代生意用语这些她也不熟，幸好这段时日在店铺或馆子中会听了一些，其他的可能要再请教劳兄弟、丛秀才几人了。
柏芊芊瘫着思考下午的教程，在脑中演练了几遍，时间差不多时，又带人去摘不少叶子。
连柱子兄弟这些读书人都来了，还是有点紧张呢。
＊＊＊＊＊
快到申时，姐弟便带着骆二出门了。现在只下着毛毛细雨，不撑伞也没什么大碍。
葛家门外停了一辆驴车，两个人又站着看了一会儿。
“很可爱呀。“
“眼睛和表情看起来很温和，不知道个性是不是这样子。“
“这里应该不兴阿胶吧？”
“不会吧？小驴子，有坏人来的话你要跑喔。”
姐弟对着驴子自言自语几句便转身进了葛家。一进门，堂屋内外一群人同时转头过来
……人也太多了吧。这何止是压力山大啊？
堂屋里坐着的是原本就有学字的葛三妹、小安安和阿则，一旁还坐着柱子兄弟。
之前旁观过的葛叔葛母和江大娘也在，还有跟着柱子兄弟来的王大娘，不仅如此，连林家三人都来了。
不过几位长辈也不是真来学的，都说只是好奇来瞧瞧。
赶工做四件组的几人，还借了葛家的炉子，在门旁烤起竹管来。
柏芊芊：“……。”
也对啦，只有竹管不会被人发现异样，其他的不好拿出来加工。
柏家兄弟大概也不怎么需要学，所以真正要学的只有三个人，其他全都是来参观的家长……
就当是在学校上台报告吧，一个班的人数还更多呢。
柏芊芊安慰自己，选了适当的位置，站在众人面前清了清喉咙。
“各位午安。趁今天下雨休息，想向大家说些东西。这样临时通知，没想到有那么多人来，谢谢大家抽出时间参加。”
“这次说的东西比较特别，是帮助作生意算钱用的，听不懂也不要有压力。”
“记下来的话，也许以后能派上用场，不然放轻松听过就算了也没损失的。”
她请弟弟发叶子和竹笔，说待会说的先刻在叶子上带回去复习。
“真的纸笔比较贵，暂时没辨法买来用。但我们学的是知识，字写的好坏不是最重要的。”
她先说以后计划的上课内容以及时间后，便简单介绍了造字六法，再拿起写好的教材，复习之前教过的山川水木日月等字的象形与相对应 的楷书。
几位没听过的人交头接耳频频点头，都觉得这样解说，还蛮容易懂的，连柱子兄弟也跟着附和。
在复习了一二三、十百千等数字后，柏芊芊放下叶子对大家说：“今天要说的新内容，和做生意有点关系，是一些算钱的法子。”
“大家知道双数吧？双双对对的双…”
她从偶数说起，顺便提了单数，再从偶数延伸出倍数的观念。
“所以说，双数也可以说是二的倍数。”
“不只二有倍数，其他数也是一样的。”她转头看向柱子兄弟“你们以前有学过这些吗？”
阿铁用力点头：“是九因歌吧？“
九因歌？没听过。是类似九九乘法的吧？
但为了不露马脚，柏芊芊也只能装逼点点头。
“不过暂时不用学全部。“柏芊芊拿出写好的数列，先简单说了乘和等于的符号后，便从偶数展开到九九乘法的２数列，之后又说了３和５两个数列。
因为怕大家对阿拉伯字不熟，还是先用中文写。
葛三妹三人开始拼命抄…刻写。
柏芊芊抬头问其他人，有兴趣的也可以来拿竹笔和叶子，先抄起来带回家。
林婶对儿子说了两句，在门边蹲着劈竹子的林阿庆便过来领了笔和叶子。王大娘一看，也嚷嚷先抄起来，等孩子大了再教他。
啊，又忘了问王大娘家里的孩子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现在这场合也不适合问，等下次吧。
柏芊芊把之前的象形、楷书和数字的教材拿出来，让林阿庆和王大娘一并抄起来。
“剩下的就是背诵了。２和５两种，平时大家可能就会用到，只有３的倍数陌生些。”
看大家抄得差不多了，柏芊芊又拿出另一张叶子，说了加减符号的意思后，开始介绍“进位加“和“退位减”。
几人又开始刻刻写写。
突然冒出几个不认识的符号，又是没碰过的新观念，众人脑子开始乱了，心情却颇为亢奋。
柱子也一脸激动，交待弟弟好好抄下来。
“原来是这样的啊。“
“这样先整理好，真的比较容易记耶。“
“但还是得背起来呀。”
柏芊芊笑笑：“背下来后多练习，以后加加减减的速度会快很多。“
几人奋笔疾书，一片叶子不够，又拿一片来刻写。
后来柏芊芊开始举实例，说买三文钱的长夹两个和二文钱的叉子五个要怎么算钱。
大多数人的思维还跟不上，等柏芊芊要说第二个问题时，表情便着急起来。
柏芊芊便停下来道：“现在是还不熟才会这样，等熟练后，这些先人整理过的技巧口诀，其实很实用的。“
一堆人还卡在第一题那儿，看着九九乘法伸手指喃喃自语。
柏芊芊想了想，先停下改说点别的来醒醒脑，说来教大家怎么写自己的名字。
她先说了点、横、竖、撇、捺、提等几种基本笔画后，跳过柱子兄弟，问了几人的全名、小名，一一写在叶子上。
“今天学的东西太多，名字看过有个印象就行了，以后再慢慢记。“
葛三妹和小安安以前和大哥学过一些字，知道自己名字怎么写。
她告诉柏小阡后，接着道：“小安安写名字就轻松多了，我的『綵』字笔划不少呢。“
柏芊芊笑道：“那是妳不知道林阿庆的名字怎么写。”
她重新拿一片叶子，写了个大大的『慶（庆）』，刚把叶子亮出来，大家就笑成一团。
阿铁却大声说：“诶、诶，阿庆笔画再多也比不过我的。“
柏芊芊听了先是一愣，之后便忍俊不禁递了一片新叶子给他。
阿铁边写边碎碎念：“父母帮孩儿取名时，还是得想清楚啊。“
他举起叶子：“笔划那么多，把我给害惨了。我写一个字，人家都能写十个了。“
几个小的看到“鐵（铁）“字，都笑到东倒西歪，长辈们也忍不住前仰后合。
大伙正闹到不行，外头突然爆出一阵噼呖啪啦声。
“吵死人啦ーー！“李氏的尖叫声也从二房中响起来。
“都不让人休息吗？！“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柏芊芊却联想到包租婆的狮吼功。
阴雨天的森林有种蒙眬的美，远景彷佛被披上一层薄雾。
沾上湿意的绿仍不断从四周收揽着春日烟雨，被翠绿滤净的春水终究因为过于饱和，只因微风路过的一个无意轻拂，便纷纷堕落。
…如果柏芊芊现在是待在某个室内的飘窗上，只需一杯咖啡或茶，她可以静静待上一整天，瘫着欣赏眼前美景。
可惜，现在的她是直接站在美景里淋雨。
不仅如此，左手边一大捆生财器具、右手边一个常常喊饿的失智壮年，下午还约了人要教基础数学，实在没什么条件搞文艺。
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姐弟便带着骆二下山。
柏逸轩边走边回顾这三次异像的细节。
“与其说是看到，倒不如说从脑中冒出来还比较恰当。”
“而且应该都是当下发生的，不是过去的画面。”
柏芊芊：“你当有预录功能喔？”
柏逸轩：“也不一定呀，搞不好能把自己的回忆画面传给别人呢。”
柏芊芊：“…感觉这样比直接传画面的难度会高很多。”
第一次的异像，是看到一个像武侠片里的男子，穿戴斗笠披风，拿着水袋仰头喝水。
从很高的位置往下看的。
“现在想想，确实像是鸟类站在大树上看向地面的视角。”
吴表哥那次俯角的角度较小，画面不只模糊，还会闪烁，闪没几下就消失了。
是柏逸轩认那场景就是他们刚走过的山路，那三人又躲躲藏藏地偷窥前方，才被他猜到自己被人尾随。
而这次的角度更高，已经算是垂直俯瞰了。
“我觉得就是那只老鹰的视角，是牠飞行中看到的画面。“
“你的意思是…那老鹰有异能？能把看到的画面传给你？”
柏逸轩缓缓点头：“很有可能。“
柏芊芊想了想：“这样说来，这老鹰不但有异能，说不定智商还很高…”
柏逸轩正想点头，却忽然想到什么，抬手摸着胸口，一脸受打击样。
柏芊芊：“怎么了？又看到什么了？”
“不是…“柏逸轩心酸道”只是觉得我这异能，只接收过三次画面…”
“连老鹰都比我强，嘤嘤嘤…”
柏芊芊头大：“啊这…至少还能接收画面吧。而且，没异能也没关系啊，你的生活并不会受到影响。”
听到这句话，柏逸轩的嘤嘤声就停了，他低头看向地面ーー
十分钟做出来的摊子、半小时完工的棚子与支架，弹指间就出现的拐杖…
视线又移到他累的半死才采来的两大篓芋头叶子上。
柏逸轩：“……。”并没有被安慰到。
柏芊芊：“……。”
柏逸轩再转头，望向姐姐手上那几条藤蔓ーー实际上的搬运都是它们在出力的。
柏芊芊：“……。”
柏逸轩：“……。”委屈盯着人。
“好啦，你看，你不用异能就设计出不少东西不是吗？”只是还没时间做出来。
“没异能都能想出那么多有用的东西了，不就代表你本身的能力已经胜过异能了，这不是很厉害吗？”
柏逸轩自暴自弃：“是呀，当然胜过了，我的异能就是当一块显示屏。”
“还是不常被使用的显示屏。”
柏芊芊：“……。”
最后柏逸轩自抱自泣地缩在捆绑好的物品上嘤嘤嘤，由姐姐一起拖下山。
连脚都不用抬的那种。
柏芊芊：”……。”
我觉得自己好像被唬咙了。
之后几日姐弟时不时抬头留意集萃山上的动静，都没发现老鹰的身影，柏逸轩也没再看到异像。
这几次的异象都是没有征兆就突然浮现、又很快消失，不曾留下蛛丝马迹。豪无头绪的姐弟俩，只好继续被动等待。
＊＊＊＊＊
把物品和缩在上头的柏逸轩一起拖下山时，已经快过午时了。三人换过衣服，坐在火边烘干身子吃午餐时，阿则一脸兴奋跑来敲门。
柏芊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听阿则说先不用去柱子那边了，因为他们申时要一起过来。
“一起过来？”
阿则点点头。早上去葛家询问后，就约好下午要一起上课。后来去柱子哥那边时，兄弟俩和王大娘知道了下午上课的事，便好奇说想一起听听。
柏小阡之前说过想学的人都能参加，阿则便直接应下了。“所以让妳午后不用过去，他们申时再一起来葛家。”
喔，柱子兄弟不知道我午后过去就是要说这些的。
全部一起来上课实在是声势浩大啊。
柏芊芊压力山大。
趁午餐后的休息，柏芊芊思考着下午的教学内容。
当初说要教葛三妹几人学字时，柏芊芊也做过一些准备，削了些竹片竹枝，还想了些简单的教材。是以日常生活会用到的文字数字为主。
不过之后没多久就发生超级大米事件，急着把处理大米（卖粥）的方式确定好，教字的事便中断了。
今天算是临时课程，内容不同，主要是要讲解简易的心算和九九乘法。
以后的教学也会改为生活和工作需要两类同时进行。
古代生意用语这些她也不熟，幸好这段时日在店铺或馆子中会听了一些，其他的可能要再请教劳兄弟、丛秀才几人了。
柏芊芊瘫着思考下午的教程，在脑中演练了几遍，时间差不多时，又带人去摘不少叶子。
连柱子兄弟这些读书人都来了，还是有点紧张呢。
＊＊＊＊＊
快到申时，姐弟便带着骆二出门了。现在只下着毛毛细雨，不撑伞也没什么大碍。
葛家门外停了一辆驴车，两个人又站着看了一会儿。
“很可爱呀。“
“眼睛和表情看起来很温和，不知道个性是不是这样子。“
“这里应该不兴阿胶吧？”
“不会吧？小驴子，有坏人来的话你要跑喔。”
姐弟对着驴子自言自语几句便转身进了葛家。一进门，堂屋内外一群人同时转头过来
……人也太多了吧。这何止是压力山大啊？
堂屋里坐着的是原本就有学字的葛三妹、小安安和阿则，一旁还坐着柱子兄弟。
之前旁观过的葛叔葛母和江大娘也在，还有跟着柱子兄弟来的王大娘，不仅如此，连林家三人都来了。
不过几位长辈也不是真来学的，都说只是好奇来瞧瞧。
赶工做四件组的几人，还借了葛家的炉子，在门旁烤起竹管来。
柏芊芊：“……。”
也对啦，只有竹管不会被人发现异样，其他的不好拿出来加工。
柏家兄弟大概也不怎么需要学，所以真正要学的只有三个人，其他全都是来参观的家长……
就当是在学校上台报告吧，一个班的人数还更多呢。
柏芊芊安慰自己，选了适当的位置，站在众人面前清了清喉咙。
“各位午安。趁今天下雨休息，想向大家说些东西。这样临时通知，没想到有那么多人来，谢谢大家抽出时间参加。”
“这次说的东西比较特别，是帮助作生意算钱用的，听不懂也不要有压力。”
“记下来的话，也许以后能派上用场，不然放轻松听过就算了也没损失的。”
她请弟弟发叶子和竹笔，说待会说的先刻在叶子上带回去复习。
“真的纸笔比较贵，暂时没辨法买来用。但我们学的是知识，字写的好坏不是最重要的。”
她先说以后计划的上课内容以及时间后，便简单介绍了造字六法，再拿起写好的教材，复习之前教过的山川水木日月等字的象形与相对应 的楷书。
几位没听过的人交头接耳频频点头，都觉得这样解说，还蛮容易懂的，连柱子兄弟也跟着附和。
在复习了一二三、十百千等数字后，柏芊芊放下叶子对大家说：“今天要说的新内容，和做生意有点关系，是一些算钱的法子。”
“大家知道双数吧？双双对对的双…”
她从偶数说起，顺便提了单数，再从偶数延伸出倍数的观念。
“所以说，双数也可以说是二的倍数。”
“不只二有倍数，其他数也是一样的。”她转头看向柱子兄弟“你们以前有学过这些吗？”
阿铁用力点头：“是九因歌吧？“
九因歌？没听过。是类似九九乘法的吧？
但为了不露马脚，柏芊芊也只能装逼点点头。
“不过暂时不用学全部。“柏芊芊拿出写好的数列，先简单说了乘和等于的符号后，便从偶数展开到九九乘法的２数列，之后又说了３和５两个数列。
因为怕大家对阿拉伯字不熟，还是先用中文写。
葛三妹三人开始拼命抄…刻写。
柏芊芊抬头问其他人，有兴趣的也可以来拿竹笔和叶子，先抄起来带回家。
林婶对儿子说了两句，在门边蹲着劈竹子的林阿庆便过来领了笔和叶子。王大娘一看，也嚷嚷先抄起来，等孩子大了再教他。
啊，又忘了问王大娘家里的孩子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现在这场合也不适合问，等下次吧。
柏芊芊把之前的象形、楷书和数字的教材拿出来，让林阿庆和王大娘一并抄起来。
“剩下的就是背诵了。２和５两种，平时大家可能就会用到，只有３的倍数陌生些。”
看大家抄得差不多了，柏芊芊又拿出另一张叶子，说了加减符号的意思后，开始介绍“进位加“和“退位减”。
几人又开始刻刻写写。
突然冒出几个不认识的符号，又是没碰过的新观念，众人脑子开始乱了，心情却颇为亢奋。
柱子也一脸激动，交待弟弟好好抄下来。
“原来是这样的啊。“
“这样先整理好，真的比较容易记耶。“
“但还是得背起来呀。”
柏芊芊笑笑：“背下来后多练习，以后加加减减的速度会快很多。“
几人奋笔疾书，一片叶子不够，又拿一片来刻写。
后来柏芊芊开始举实例，说买三文钱的长夹两个和二文钱的叉子五个要怎么算钱。
大多数人的思维还跟不上，等柏芊芊要说第二个问题时，表情便着急起来。
柏芊芊便停下来道：“现在是还不熟才会这样，等熟练后，这些先人整理过的技巧口诀，其实很实用的。“
一堆人还卡在第一题那儿，看着九九乘法伸手指喃喃自语。
柏芊芊想了想，先停下改说点别的来醒醒脑，说来教大家怎么写自己的名字。
她先说了点、横、竖、撇、捺、提等几种基本笔画后，跳过柱子兄弟，问了几人的全名、小名，一一写在叶子上。
“今天学的东西太多，名字看过有个印象就行了，以后再慢慢记。“
葛三妹和小安安以前和大哥学过一些字，知道自己名字怎么写。
她告诉柏小阡后，接着道：“小安安写名字就轻松多了，我的『綵』字笔划不少呢。“
柏芊芊笑道：“那是妳不知道林阿庆的名字怎么写。”
她重新拿一片叶子，写了个大大的『慶（庆）』，刚把叶子亮出来，大家就笑成一团。
阿铁却大声说：“诶、诶，阿庆笔画再多也比不过我的。“
柏芊芊听了先是一愣，之后便忍俊不禁递了一片新叶子给他。
阿铁边写边碎碎念：“父母帮孩儿取名时，还是得想清楚啊。“
他举起叶子：“笔划那么多，把我给害惨了。我写一个字，人家都能写十个了。“
几个小的看到“鐵（铁）“字，都笑到东倒西歪，长辈们也忍不住前仰后合。
大伙正闹到不行，外头突然爆出一阵噼呖啪啦声。
“吵死人啦ーー！“李氏的尖叫声也从二房中响起来。
“都不让人休息吗？！“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柏芊芊却联想到包租婆的狮吼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