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也有时候像个小屁孩，盯着某人寻思好会儿，一句话讲不出，光光咽口水。
“学妹，你学习很好吧？”王飞的脚稍稍一搁，便会抵达前方座椅下方，轻轻一抬，咚咚咚几下后是呯呯呯的声响。
即使她已无路可进，还是会连人带椅往前靠。
“我四肢没那么长，精华都在脑子，学习当然好。”
凌厉十足的眼睛直戳戳的撒向后方，食指与中指锁住对方眼眸，与人对峙，朱馨从未认过输，从嘴上到手下，哪怕遍体鳞伤，哪怕以一敌百，绝不退缩，她是有打过架的，小时候吧，一对几，起因还是那个天天说要死的父亲。
顾知也瞥了眼，准备继续敲击的腿瞬间老实了，乖乖缩回了自己领地。
一个班级接着一个班级，浩浩荡荡的人群抵达了学校礼堂入口，狭窄的入口处等待着被分置的翘首以盼们，正式典礼距离开始仍有一阵儿，人头攒动的坐无虚席也大都是窃窃私语的场面。
三人座位相挨，一路上，王飞感觉顾知也怪怪的，莫名其妙地瞄着一人，深沉得与往常判若两人。
诺大礼堂，朱馨来到座位后，四处打量的眼神果然没有白费，自己右手边，几人开外，发现了长林中学的老友：“嗨，刘梦。”
“嗨！”皮肤白皙，利落短发的女生随之微微一笑，道：“张了然，我看到了，前面三排。”
顺着老同学手指的方位，仔仔细细的扫了一圈，果真是他，笔直腰杆，正派坐姿，优秀得具体。
“太好了，以后可以一起吃饭打水了。”一手按下前倾的肩膀，隔着几人，大家都好好坐着，所以你又凭什么出来挡视线？还不快给我下去，当然也知道冒出来的身影为何许人也。
原来他们是同学啊，难怪如此驾轻就熟，有点匪夷所思的迷糊也明朗清澈了，顾知也不动声色旁听，这么聊天不累吗？：“飞飞，你和她换个座位？”
“我想乐于助人，她刚把我直接放倒。”
“不必劳烦，我和我朋友来日方长。”朱馨朝老同学打了个OK的手势，正襟坐好，不想与这两朵奇葩有什么学习之外的牵扯。
主席台前，校长持续输出着谆谆教诲与殷殷期盼，台下的莘莘学子不由得全神贯注，也许校长每一年都会这样讲，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理想遥远吗？耳下不遥远，努力很容易，彼岸在眼前。
自己的同桌，顾知也也还没有好好看过，长什么样子的？短发薄唇倒也配得上她的伶牙俐齿，眉毛浅浅，肤色淡黄，总之一颦一笑没有半点顾盼生辉，行为举止显得随意粗陋，所以吵架什么的，这妞定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此投入听讲的状态，嗯，无妨无妨，是个眼里只有学习的主了。思考完一个人的全部，安心了好多。
雷鸣般的掌声充斥着整座礼堂，睡梦中惊醒的王飞打了个颤，结束了吗？只是旁边的发小比他睡得还沉。
“喂，结束了？”
“早着呢，等会儿，我叫你们。”
轻声嗯了一字，漫长而枯燥的典礼，他索性戴上耳机，喧嚣任其喧嚣，自由我自为之，搞不懂这些人像打了鸡血一样，留点力气做点别的，不香吗？
沉迷周公的两人，睡姿也很好的体现了男女有别，再怎么挑剔他们，这女生言行举止优雅得让人五体投地，尤其实时闪现的兰花指，那姆指与中指明明还隔着食指，可在顾知也手里，俩指尖像贴在一块儿的，哈哈，朱馨惯性式的大笑来，想问问俩人到学校是来学习还是来度假的？
校长在前台C位侃侃而谈，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这是关于初心的态度，高中理当如此，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如果人生可以翻篇，那高考是次不可错过的关口。朱馨把很多期许压在了此，成败在此一考。
顾知也被叫醒后，起得倒快，收到暗示，跟上了大部队，回头望了一眼，确定了王飞将跟上，未再犹豫。
眼皮子底下，特地挨了过去，喊了几声，所以呢，她是有喊的，尽职免责总该要做到，四下周遭，礼堂清静许多。朝着硬朗的面庞，其使用了一对无影拳，拳头的要领是分寸感。
叫你嘲笑，踢我凳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以后你叫王发达，哈哈哈，对于我，将来要有仰视的准备，我定会出类拔萃、扬名立万的。
王飞朦胧中瞧见有两块石头状在眼前撞击，微微睁开眼，发现还有一个整张都在用劲的脸蛋，毫不客气地抓住这挥舞着的细小手腕。
“松开。”
“人呢？不是、你……”
“我陪你睡觉，呸，我等你醒来。”
“你人真好，腰酸背痛的，我再眯会儿。”
王飞比刚刚坐得更实沉了些，身体压得低低的，弯曲的长腿将不怎么宽阔的前方区域基本占据。
她尝试跨过，临上前去，一个翘脚调整了下方向，大长腿也忒不厚道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瞅了下，要不爬到上边的区域，或者跳到下边一排？
“王飞，顾知也在找你。”
“哇哦，你是来找她的？世界好小。”
王飞知道这是什么眼神了，咧了咧嘴角，对于张了然的到来，他太开心了，果然学霸的好朋友还是学霸。
“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让她出来。”
“您请！”他精神抖擞地站起，毕恭毕敬地欢迎撤退。
拉着她的衣摆，张了然想快点拉人走，使上了力气：“走啊，朱馨，别那么幼稚，行吗？”
寥寥无几的学生，旁观这一幕幕，谈笑风生着，以为她对他有几分托付，以为是后来的他对她放不下心来，也有人觉得他与他看上去氤氲着什么牵扯不开的氛围。
炎炎夏日，空气被热得很具体，像个老式的蒸汽机，热浪肆无忌惮的袭来，让人无处可躲，穿着整齐划一又密不透风的迷彩服，一排又一列的新生在教官眼皮子底下，执行着对任何事物都服从的命令。
“敬礼！放~下！”精瘦干练的教官下达任务时，会故意放慢节奏，“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我们来练习正步，要领是全身给我压紧，从眼神到脚指头。”一声声响亮的哨声下，教官们被集合到一处，新生们在齐步走的步伐中散开。
难得的休息，所有人通通来到了少得可怜的阴凉处，躲着哪儿哪儿都有的太阳。
“你齐步走的时候同手同脚了？”
“我没有，离得十万八千里，哪只眼睛看到了？”朱馨吓了一大跳，眼皮随之狂闪，身边的同学纷纷投来好笑的表情。
“学妹，我们在一个班，你就站在我前排，我能不一清二楚？”
碍于教官没走远，故而没有指出，仔细想来，她是有这个毛病，右手与右脚同时出击，等会儿要是走正步的时候，被教官发现可不就丑大发了，王飞也是好意提醒，这妹子不识好歹啊。
握紧拳头，生气的当下身体已开始跟着节奏微微出力，暗暗的纠正着那不听使唤的手与脚，心底也立下了狠毒誓言，出错就咬下自己，咬着咬着，光光感受到了疼痛，还是会不听使唤地平行出力，天哪，那么难的？
“发达，你搭档呢？”军训的第一天，她觉得少了什么似的，哦，少了一人在耳边飞飞飞飞的。
“拔萃，还是好好关心你自个儿。”
自从知道发达这词汇并非汉语字典里阐述的意思之后，王飞决心扳回一局，她不是自诩头脑厉害，出类拔萃的？呵呵，心中每每冷笑而过，可别拔过头了。
第一天的军训结束的安然无恙。夜幕下，同学们纷纷抵达了教室，纵然高一的课程还没有开始，但预习是每个人手上正在进行的活儿。
平均速度、加速度、自由落体及竖直上抛，光光自己品就觉得很有意思，朱馨沉迷其中，直到夜自习的钟声敲响，将书塞回原处，整理了下摆放无序的书籍，抽出本尺寸小一号的政治，略几眼，事物的发展总是从量变开始的，量变是质变的必要准备，质变是量变的必然结果，那么量变遵循的是平均速度还是加速度？而我们的人生是像自由落体还是竖直上抛呢？
接着翻了几页，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一时间，她无法自拔，对于物理学科中的数据公式，也没有那么着迷了。
前途是光明的，要永远记得，努力的量变终会产生质变，道理听别人讲出与自己参透是截然不同的体会，将来，她无限憧憬，过去，也耿耿于怀。
除了白天军训外，晚上夜自习是可以穿自己的衣服，瞧着玻璃窗中透彻发亮的自己，朱馨觉得完全可以用亭亭玉立、落落大方来形容，微微笑笑，好一个窈窕淑女啊。
往返于教室与宿舍间，高高的教学楼上，室外总聚集着早早来到的同学们，特别是男同学们，拿捏生活，从来利落。
与刘梦边走边说，好像上面有人在叫自己，朱馨一抬头，与好多双眼睛一一对视，在偷偷看我呢。
前桌的同学，将一封信塞进了书堆中，意有所指的指向了另一边，朱馨抠出信，向旁望了去，傍晚在楼台看自己的男同学正站在不远处，即使光线很糊，但她确定就是这个人。
粉色信封，一个美少女战士的贴图将封口粘住，蛮心有灵犀，是英姿飒爽的火星战士。
“朱馨，你干嘛？”前桌侧转过身，斜视相向的目光掺杂着些许放肆又嚣张的意味：“信是给她的。”
顺势划开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的脸红得像个烂透了的苹果，不敢看前桌的表情，一定很嚣张，那也没有办法，哦了声，将信原封不动地丢入和自己不相关的抽屉。
对于顾知也军训期间的不知所踪，没有人问也没有人知道，所以，走进教室时，便看到有人从抽屉将信取出，交给了另一人。
“飞哥，我和你讲个笑话，昨天她……”
爽朗不羁的笑声，在朱馨听来简直是奇耻大辱：“昨天怎么了，好好想想，是我倾慕你，还是怎么你了？如果你有这方面需求，我可以给你施舍点。”当面，比划着拿捏的动作，将手搭在前桌同学肩膀上，不动声色的描述，空气瞬息凝固。
王飞不笑了，身旁同学蛮尴尬的耸耸肩膀。
随手翻开答案之书，东汉大将军吴汉的一句话映入眼帘：面对打击、挫折的时候，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不要沮丧，甚至不要控诉、不要愤怒、不要抗议，只管埋头默默擦亮你的武器，准备下一次的战斗。
所以，嘲讽而已，动动嘴皮子，又不是学不来的玩意。
晚上回到宿舍便开始洗衣服，一时手滑，肥皂掉落，在池里漂流肆意起，她一手放水，一边赶紧上手将快落入洞口的东西锁住，跨地大步差点撇开个一字马。
没有多余衣服，没有更多洗化用品，得考虑到天气阴冷的时候，像那样可以堆个两三天再洗或者留给父母帮洗的想法，看过不少也从未有过，香喷喷的洗衣液用过几次，她因此发现了要多漂洗几遍的弊端，肥皂蛮好。即使这个时候，与别人拥有相同的物资，她亦会让自己的感受深刻些。
宿舍的过道与室内，灯被全部熄灭，几束月亮的光线若隐若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大抵是动了一天的身体需要更多的支撑，也有窃窃私语的，听来是些许美与帅之间的较量，好像有顾知也的名字也听到了张了然三个字，所以像她这样的人，如果学习不好，拿什么来实现矫矫不群。
只是，在这之后，她好像没有办法专注听课、好好学习了，控制不了任何时候都要胡思乱想的冲动，明明都是听得懂的字眼，却一个完整的意思也参不透，天马行空得狂躁难安，越告诉自己只要努力就可以实现目标时，努力就离她越来越遥远，空洞、无法聚焦的眼神，老师也理解不了。
所以是得了与父亲类似的病了吗？父亲的症状是担心马上见上帝，而她呢？是无法扬名立万。
“学妹，你学习很好吧？”王飞的脚稍稍一搁，便会抵达前方座椅下方，轻轻一抬，咚咚咚几下后是呯呯呯的声响。
即使她已无路可进，还是会连人带椅往前靠。
“我四肢没那么长，精华都在脑子，学习当然好。”
凌厉十足的眼睛直戳戳的撒向后方，食指与中指锁住对方眼眸，与人对峙，朱馨从未认过输，从嘴上到手下，哪怕遍体鳞伤，哪怕以一敌百，绝不退缩，她是有打过架的，小时候吧，一对几，起因还是那个天天说要死的父亲。
顾知也瞥了眼，准备继续敲击的腿瞬间老实了，乖乖缩回了自己领地。
一个班级接着一个班级，浩浩荡荡的人群抵达了学校礼堂入口，狭窄的入口处等待着被分置的翘首以盼们，正式典礼距离开始仍有一阵儿，人头攒动的坐无虚席也大都是窃窃私语的场面。
三人座位相挨，一路上，王飞感觉顾知也怪怪的，莫名其妙地瞄着一人，深沉得与往常判若两人。
诺大礼堂，朱馨来到座位后，四处打量的眼神果然没有白费，自己右手边，几人开外，发现了长林中学的老友：“嗨，刘梦。”
“嗨！”皮肤白皙，利落短发的女生随之微微一笑，道：“张了然，我看到了，前面三排。”
顺着老同学手指的方位，仔仔细细的扫了一圈，果真是他，笔直腰杆，正派坐姿，优秀得具体。
“太好了，以后可以一起吃饭打水了。”一手按下前倾的肩膀，隔着几人，大家都好好坐着，所以你又凭什么出来挡视线？还不快给我下去，当然也知道冒出来的身影为何许人也。
原来他们是同学啊，难怪如此驾轻就熟，有点匪夷所思的迷糊也明朗清澈了，顾知也不动声色旁听，这么聊天不累吗？：“飞飞，你和她换个座位？”
“我想乐于助人，她刚把我直接放倒。”
“不必劳烦，我和我朋友来日方长。”朱馨朝老同学打了个OK的手势，正襟坐好，不想与这两朵奇葩有什么学习之外的牵扯。
主席台前，校长持续输出着谆谆教诲与殷殷期盼，台下的莘莘学子不由得全神贯注，也许校长每一年都会这样讲，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理想遥远吗？耳下不遥远，努力很容易，彼岸在眼前。
自己的同桌，顾知也也还没有好好看过，长什么样子的？短发薄唇倒也配得上她的伶牙俐齿，眉毛浅浅，肤色淡黄，总之一颦一笑没有半点顾盼生辉，行为举止显得随意粗陋，所以吵架什么的，这妞定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此投入听讲的状态，嗯，无妨无妨，是个眼里只有学习的主了。思考完一个人的全部，安心了好多。
雷鸣般的掌声充斥着整座礼堂，睡梦中惊醒的王飞打了个颤，结束了吗？只是旁边的发小比他睡得还沉。
“喂，结束了？”
“早着呢，等会儿，我叫你们。”
轻声嗯了一字，漫长而枯燥的典礼，他索性戴上耳机，喧嚣任其喧嚣，自由我自为之，搞不懂这些人像打了鸡血一样，留点力气做点别的，不香吗？
沉迷周公的两人，睡姿也很好的体现了男女有别，再怎么挑剔他们，这女生言行举止优雅得让人五体投地，尤其实时闪现的兰花指，那姆指与中指明明还隔着食指，可在顾知也手里，俩指尖像贴在一块儿的，哈哈，朱馨惯性式的大笑来，想问问俩人到学校是来学习还是来度假的？
校长在前台C位侃侃而谈，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这是关于初心的态度，高中理当如此，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如果人生可以翻篇，那高考是次不可错过的关口。朱馨把很多期许压在了此，成败在此一考。
顾知也被叫醒后，起得倒快，收到暗示，跟上了大部队，回头望了一眼，确定了王飞将跟上，未再犹豫。
眼皮子底下，特地挨了过去，喊了几声，所以呢，她是有喊的，尽职免责总该要做到，四下周遭，礼堂清静许多。朝着硬朗的面庞，其使用了一对无影拳，拳头的要领是分寸感。
叫你嘲笑，踢我凳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以后你叫王发达，哈哈哈，对于我，将来要有仰视的准备，我定会出类拔萃、扬名立万的。
王飞朦胧中瞧见有两块石头状在眼前撞击，微微睁开眼，发现还有一个整张都在用劲的脸蛋，毫不客气地抓住这挥舞着的细小手腕。
“松开。”
“人呢？不是、你……”
“我陪你睡觉，呸，我等你醒来。”
“你人真好，腰酸背痛的，我再眯会儿。”
王飞比刚刚坐得更实沉了些，身体压得低低的，弯曲的长腿将不怎么宽阔的前方区域基本占据。
她尝试跨过，临上前去，一个翘脚调整了下方向，大长腿也忒不厚道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瞅了下，要不爬到上边的区域，或者跳到下边一排？
“王飞，顾知也在找你。”
“哇哦，你是来找她的？世界好小。”
王飞知道这是什么眼神了，咧了咧嘴角，对于张了然的到来，他太开心了，果然学霸的好朋友还是学霸。
“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让她出来。”
“您请！”他精神抖擞地站起，毕恭毕敬地欢迎撤退。
拉着她的衣摆，张了然想快点拉人走，使上了力气：“走啊，朱馨，别那么幼稚，行吗？”
寥寥无几的学生，旁观这一幕幕，谈笑风生着，以为她对他有几分托付，以为是后来的他对她放不下心来，也有人觉得他与他看上去氤氲着什么牵扯不开的氛围。
炎炎夏日，空气被热得很具体，像个老式的蒸汽机，热浪肆无忌惮的袭来，让人无处可躲，穿着整齐划一又密不透风的迷彩服，一排又一列的新生在教官眼皮子底下，执行着对任何事物都服从的命令。
“敬礼！放~下！”精瘦干练的教官下达任务时，会故意放慢节奏，“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我们来练习正步，要领是全身给我压紧，从眼神到脚指头。”一声声响亮的哨声下，教官们被集合到一处，新生们在齐步走的步伐中散开。
难得的休息，所有人通通来到了少得可怜的阴凉处，躲着哪儿哪儿都有的太阳。
“你齐步走的时候同手同脚了？”
“我没有，离得十万八千里，哪只眼睛看到了？”朱馨吓了一大跳，眼皮随之狂闪，身边的同学纷纷投来好笑的表情。
“学妹，我们在一个班，你就站在我前排，我能不一清二楚？”
碍于教官没走远，故而没有指出，仔细想来，她是有这个毛病，右手与右脚同时出击，等会儿要是走正步的时候，被教官发现可不就丑大发了，王飞也是好意提醒，这妹子不识好歹啊。
握紧拳头，生气的当下身体已开始跟着节奏微微出力，暗暗的纠正着那不听使唤的手与脚，心底也立下了狠毒誓言，出错就咬下自己，咬着咬着，光光感受到了疼痛，还是会不听使唤地平行出力，天哪，那么难的？
“发达，你搭档呢？”军训的第一天，她觉得少了什么似的，哦，少了一人在耳边飞飞飞飞的。
“拔萃，还是好好关心你自个儿。”
自从知道发达这词汇并非汉语字典里阐述的意思之后，王飞决心扳回一局，她不是自诩头脑厉害，出类拔萃的？呵呵，心中每每冷笑而过，可别拔过头了。
第一天的军训结束的安然无恙。夜幕下，同学们纷纷抵达了教室，纵然高一的课程还没有开始，但预习是每个人手上正在进行的活儿。
平均速度、加速度、自由落体及竖直上抛，光光自己品就觉得很有意思，朱馨沉迷其中，直到夜自习的钟声敲响，将书塞回原处，整理了下摆放无序的书籍，抽出本尺寸小一号的政治，略几眼，事物的发展总是从量变开始的，量变是质变的必要准备，质变是量变的必然结果，那么量变遵循的是平均速度还是加速度？而我们的人生是像自由落体还是竖直上抛呢？
接着翻了几页，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一时间，她无法自拔，对于物理学科中的数据公式，也没有那么着迷了。
前途是光明的，要永远记得，努力的量变终会产生质变，道理听别人讲出与自己参透是截然不同的体会，将来，她无限憧憬，过去，也耿耿于怀。
除了白天军训外，晚上夜自习是可以穿自己的衣服，瞧着玻璃窗中透彻发亮的自己，朱馨觉得完全可以用亭亭玉立、落落大方来形容，微微笑笑，好一个窈窕淑女啊。
往返于教室与宿舍间，高高的教学楼上，室外总聚集着早早来到的同学们，特别是男同学们，拿捏生活，从来利落。
与刘梦边走边说，好像上面有人在叫自己，朱馨一抬头，与好多双眼睛一一对视，在偷偷看我呢。
前桌的同学，将一封信塞进了书堆中，意有所指的指向了另一边，朱馨抠出信，向旁望了去，傍晚在楼台看自己的男同学正站在不远处，即使光线很糊，但她确定就是这个人。
粉色信封，一个美少女战士的贴图将封口粘住，蛮心有灵犀，是英姿飒爽的火星战士。
“朱馨，你干嘛？”前桌侧转过身，斜视相向的目光掺杂着些许放肆又嚣张的意味：“信是给她的。”
顺势划开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的脸红得像个烂透了的苹果，不敢看前桌的表情，一定很嚣张，那也没有办法，哦了声，将信原封不动地丢入和自己不相关的抽屉。
对于顾知也军训期间的不知所踪，没有人问也没有人知道，所以，走进教室时，便看到有人从抽屉将信取出，交给了另一人。
“飞哥，我和你讲个笑话，昨天她……”
爽朗不羁的笑声，在朱馨听来简直是奇耻大辱：“昨天怎么了，好好想想，是我倾慕你，还是怎么你了？如果你有这方面需求，我可以给你施舍点。”当面，比划着拿捏的动作，将手搭在前桌同学肩膀上，不动声色的描述，空气瞬息凝固。
王飞不笑了，身旁同学蛮尴尬的耸耸肩膀。
随手翻开答案之书，东汉大将军吴汉的一句话映入眼帘：面对打击、挫折的时候，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不要沮丧，甚至不要控诉、不要愤怒、不要抗议，只管埋头默默擦亮你的武器，准备下一次的战斗。
所以，嘲讽而已，动动嘴皮子，又不是学不来的玩意。
晚上回到宿舍便开始洗衣服，一时手滑，肥皂掉落，在池里漂流肆意起，她一手放水，一边赶紧上手将快落入洞口的东西锁住，跨地大步差点撇开个一字马。
没有多余衣服，没有更多洗化用品，得考虑到天气阴冷的时候，像那样可以堆个两三天再洗或者留给父母帮洗的想法，看过不少也从未有过，香喷喷的洗衣液用过几次，她因此发现了要多漂洗几遍的弊端，肥皂蛮好。即使这个时候，与别人拥有相同的物资，她亦会让自己的感受深刻些。
宿舍的过道与室内，灯被全部熄灭，几束月亮的光线若隐若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大抵是动了一天的身体需要更多的支撑，也有窃窃私语的，听来是些许美与帅之间的较量，好像有顾知也的名字也听到了张了然三个字，所以像她这样的人，如果学习不好，拿什么来实现矫矫不群。
只是，在这之后，她好像没有办法专注听课、好好学习了，控制不了任何时候都要胡思乱想的冲动，明明都是听得懂的字眼，却一个完整的意思也参不透，天马行空得狂躁难安，越告诉自己只要努力就可以实现目标时，努力就离她越来越遥远，空洞、无法聚焦的眼神，老师也理解不了。
所以是得了与父亲类似的病了吗？父亲的症状是担心马上见上帝，而她呢？是无法扬名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