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馨,你好好笑,既然你笃定我求次,怎么不去告诉他、他还有她的?好一个求其次,你恐怕是在渴望被求吧?”姚可儿随手指了指忙忙碌碌的几人,里面有其未来公公、爷爷、婆婆。

    若非在意至亲感受,什么嫂嫂,她才不管,抹布妥妥上脸的安排:“有些话烂在肚子里,还有我们以前怎么友好交流现在就怎么交流,你是我嫂嫂也是我同学。”

    姚可儿惊讶地注视着被丢在水池里的抹布,心有余悸,转身离开之时,被扣住手腕。

    “嫂嫂,扫扫吧,扫帚干拿着不好。”

    独自走在回家的小道上,她撒开腿狂奔,现在谁都敢拿结婚这件事来挖苦自己了吗?汗水浸透了身上的衣服,乏力袭来,逐渐减速,温吞的漫步,思考起应对之策,既然管不住别人的嘴,何不参与其中,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让别人打脸,让更多的人打脸,她硕果累累。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她自虐性地逼迫自己考第一,纵然后来事与愿违,但也清醒到结果无非是为了找到一份好工作,故而调整方向,索性花好月圆。只是当下,明媒正娶是重中之重,其要王飞家做到这点,要让那些说她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人永远闭嘴、自扇巴掌。

    刚刚,宋萍已将女儿与可儿的言行举止尽收眼底:“馨馨,你怎么还是这样,招呼不打自己溜了。”

    “我回去拿个东西,没溜,不是又回来了?”

    “说你什么好,嘴硬还欠,可儿不就说了个你不小了,又没说错,你那样对人家,我真怕抹布不是丢进水池。”

    与父母亲走在回家的乡间小陌,纵然夜深人静,凉风习习,但此刻她轻松而自在,双手搭在父母肩上,儿时胆战心惊的路程现在走得只觉得太短了。

    “王飞知道你回来参加哥哥婚礼吗?”

    母亲的问题,千篇一律也暗藏玄机,比如接下来就是,他为什么就不能回来让我们看看之类的。

    将手放下,快快地走了几步,仿佛在积极锻炼着身体,身后也传来,诸如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微冽的风肆无忌惮裹挟着身体上的每寸肌肤,朱馨依然小跑着,来来回回,前前后后,像一只螃蟹横七竖八的。如果这就是没有长大的样子,多好,在父母照拂下,哪怕没有比别人好,她确定是有过这种平凡朴素的想法的。

    与男友匆匆几句,无非是关于吃饭了吗?什么时候回来?若是遇到心情好的时候,她会逗上一逗,说出好想你啊。

    进入厨房,瞧见母亲一人,正兴致勃勃的和闺蜜聊着话里有话的天,脸上实时露出点到为止的笑容。

    宋萍留意到女儿的现身,顾着和友人商量着什么,直到对方转身而去时,大声喊道:“你明天晚上七点去趟戴姨家,帮她把手工送到大伯家,听到没?”

    侧转过去,想了想,道:“哦,张了然后天回来了。”

    “你就不能去一趟啊,等到后天,大家伙儿都手忙脚乱的。”

    总之,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会辩驳几句也照单全收。

    朱步成拿着一工具箱迎面而来,气喘吁吁也大功告成般:“馨馨,房间里的灯,我给你换好了,亮度可以自己调整了。”洗好的手,在身上擦了几下,坐到了妻子身旁,认真地听着宋萍的指示。

    “把客厅扫一下,那边脏了。”

    拿起杯子的动作即恢复原位,屁股未坐热,就这样被叫唤开了。

    光光自己在家里呆着的时间,母亲与父亲的状态就是这般,可想而知,父亲越来越清瘦干练的原因了。

    有时候一种想法莫名其妙的萌生出,父亲病好是否还要归功于张华伯伯,想到这儿,心会纠着的疼,怎么能这样想?假使命运果真如此,倒宁愿父亲一直自怨自艾。

    傍晚之后,天空云霞赤烈,夏日果然漫长。

    吃好饭的人忙忙碌碌的准备着后天的大婚,朱馨也会凑上前去,看看哪里需要帮忙,但长辈们大都觉得她平时上班一定累,至多让其帮忙跑跑腿,之中叫唤最多的当然是她的母亲大人。

    瞧着时候不早了,起身前往张了然家,没错,这也是宋萍老早定下的事。

    “戴姨?”推开半掩的大门,空空如也的场景,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大,绕着屋外走了圈,只一间房子灯火通明。

    没有人出来,她继续推开一扇门,有些动静从更里面的地方传出,寻声而入。

    端端正正坐着的四人齐刷刷望过来。

    戴菊一步一跨,勾住朱馨的胳膊,使了些力气,让人坐了下来。

    “老朱夫妻俩就来,你们认识的吧?”

    “朱馨,好久不见。”李锋站起来,伸出手。

    她轻轻搭了下,微然笑笑:“好久不见。”

    这是场精心设计的相亲,唯有作为女主角的她不知情。

    许久未见的同学相见,当然是有话要说的,只是这种场合,有几多旁人在场,俩人点到为止,大人们或许感受到了小辈们的拘谨约束,颇为默契地让他们先行离开了。

    李锋拎着装满绣花衬料的袋子,安静平和的跟在一人身旁,所以这人——今天相亲的对象,是曾经对自己拳打脚踢的姑娘,真是作孽。

    “晓晓在做什么?”

    “一年多没联系,好像生小孩了。”

    “好像,这词用得。”

    她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对于故人,刻骨铭心的印象是他的聚焦,无时无刻关注着一人的状态。

    “朱馨,你有喜欢的人吗?”

    李锋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留意了下有没有喜欢与心动的样子,关于这个他可太有发言权了,马晓晓不依不饶的含情脉脉,见多也不怪了。

    “我那个时候觉得你心仪的是张了然,只有他了。”

    谈笑风生的他被横在前面的手臂挡住了脚下的步伐,凌厉逼人的模样似曾相识,这一眼,让他自动松开手,装满布料的袋子掉得七零八落。

    “说我,别牵扯他。”

    握举的手机犹如尚方宝剑,朝着离脸一寸的空气反复来回敲击,无形的空气仿佛也有了形态。

    即便没有受到任何撞击,但李锋还是再往后退了大步,太可怕了,从小到大,自始至终,未曾手软。

    “我对你,印象可以的,脑子聪明,人也专情。但刚刚那句话你让我觉得不老实、不地道。”

    挥舞着的手机总算落下,叫嚣也戛然而止,他暗暗思索着她说的话,一记重拳猝不及防地撞上右肩,酸痛感在一秒之后袭来,从而微微闪了下,怎么力气那么大?

    “我痴心妄想,看不上你,这一拳也好让你交待。”

    被训斥、挨了拳头,他欣然接受,嘴角上扬起得意的弧度,莫非真的喜欢校草?从未觉得她有对谁念念不忘过,也只试探性的问了下,反应如此大,鲜见。

    将东西送到大伯家,原本想直接打到回府,料被大伯母喊下,召唤着其往里屋去了,女方那边之前确定的伴娘,当下来不了了,所以,这个空缺由她来代为履职。

    听从着婚庆公司工作人员的吩咐,她铭记于心,朱晨这个哥哥,多少是看不上的,但大伯与伯母对于其来说是重要的存在。只是自己在听候差遣的时候,宋萍,她的母亲大人心情异常好,感觉走路都能蹦迪,所以,李锋说了什么,起码得提到挨揍吧。

    “了然,昨天朱馨相亲了。”

    顾知也欢快地来到了一处,这个只要他们回来,张了然就会呆的地方,远处瞧,他好像在擦拭着什么,靠近后才发觉只是在抚摸。

    “我妈和你说的?”

    “嗯,要不要告诉飞飞呢?好奇怪。”

    甩了甩手上的浮尘,往身旁的女友贴近,俯身侧耳后,淡淡道:“你告诉王飞,王飞会无理取闹还是立即娶她,这话你烂在肚子里。”

    她无意间捕捉到男友的眼神,让其冷不丁的微颤了下,是害怕吗?如果是,自己又为何如此着迷的?烂在肚子里,为保全一人,这点事故也是通透的,那么就如其所愿,绝口不提,怪只怪飞飞自己了。

    农村里的吃席大都提前一天就开始了,乡里乡邻们聚在一起,吃喝玩乐与忙里忙外正好两不耽误。

    朱馨靠在一处,静静呆着,毫无表情般放空状,到宴席摆开,不假思索地向宋萍靠去,和父母坐在一桌,也是她此刻唯一需要落地的事。

    不远处,留意到了张了然与顾知也,客气的打了个招呼,自然而然地各自而去。

    吴连姑娘仰视着身旁的孙女,眨巴着嘴,快成九十度的身体,头也昂得愈发曲线了,见孙女未主动搭理自己,便将勾在背上的手解开,一把拉着她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奶奶,你带我去哪儿?”

    也没有走多远,在一个圆桌旁停了下来,指指眼下的座位,道:“坐这桌,和你哥你嫂一起的啊。”

    此时,朱晨与姚可儿近在咫尺。大伯母也吆喝着张了然与顾知也走了过来,瞧了眼,妥妥坐了下来。

    将年纪轻的一辈儿安排在一桌是早早订好的事宜,只是吴连姑娘始终不愿本家的孙女被落下,原因当然是大家默认她还没有对象,即使朱馨无所谓,但在不肯低头的吴连姑娘面前自是站不住脚跟的原因。

    “晚上我们来个单身派对?”

    朱晨扫了一圈桌上的弟弟妹妹们,兴趣盎然得不行,未等到确定的答复,他打起电话,吞云吐雾中滔滔不绝,系列活动扑面而来,作为明天的新郎官、男主人,其余人面面相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辆矫车穿梭在熟悉的乡间小陌,之后在镇中心的一处停下,霓虹闪烁的KTV前站着一人,不动声色等着车里的人通通下来。

    “锋,几零几?”

    李锋瞅了眼来者之人,嘴角一抹上扬:“晨哥,搞定了。”言语间,挥了挥手,都是老相识了:“我们,凑个对?”

    “哥,这人谁?”

    朱晨大步流星中瞅了眼:“你俩落单了?整好,唉,我说你惹她干嘛。”这吃人的眼神,瞬间醒悟,他一把勾住好友肩膀,屁颠屁颠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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