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何氏端着不说话，老秦氏也不是会主动搭话的人，牛车上一时便安静了下来，只余车轱辘碾过碎石的声音。
仍旧牵着房连筠袖子的栾韵却是心乱得不行，她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让老秦氏满意，不再另寻她人。
她之前只知道想吃的就抢过来，抢不过来就毁掉，或者把对方暴打一顿。
可现在这种情况却不适用了。
她总不能把老妇人暴打一顿，逼她把她留下来，把房子与她共享。
栾韵抬眼看了看走在她身边步伐迁就着她的房连筠眼神一暗。
要从房连筠身上下手。
正好房连筠也要她陪他在老妇人面前演童养媳。
栾韵抿了抿唇向下扯了扯房连筠的袖子，在房连筠看过来的时冲他羞涩地笑。
“怎么了？累了？”房连筠低眸问她，伸手就要把栾韵背上的背篓取下。
栾韵羞涩地点了点头，任由他将背篓取下背在自己身上，然后低头瞥了瞥端坐在牛车的老秦氏。
房连筠看了看她的脚，心想小丫头鞋不合脚走路累，又再问：“那你要不要坐牛车上去？”
栾韵摇了摇头，然后不容拒绝地牵上房连筠的手，眼睛直白地望着他，嘴角却是羞涩地微微抿起。
房连筠感觉到栾韵挤到他手心的小手，诧异她手冰凉的同时僵得不敢乱动，他惊诧地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这是……做什么？”
房连筠抽了抽自己的手，却发现对方握得很紧。
栾韵扭过头，拉着他往前走。
在老妇人面前演戏，这不是你要求的吗？
栾韵埋头往前走着，心里虽然这样想，外表上却是没耽误装羞涩。
房连筠瞧着栾韵的样子皱了皱眉，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去，看了看坐在牛车上的祖母心里叹气。
小姑娘是真乖。
祖母叫她做他童养媳，她便做；他叫她陪他在祖母面前演戏，她就演。
多招人疼的小姑娘，可不能真叫祖母给驯化成小丫鬟。
之后一路无话，几人到了栾城后与刘伯说好汇合地点与时辰便分道扬镳。
而栾韵一到栾城便松开房连筠的手转而扶着老秦氏，房连筠则背着背篓跟在她们身后。
栾城不大，它的集市主要集中在西城，一条街通到头。
栾韵看着那些玲琅满足的商品心里发痒，闻着食肆里飘出来的气味馋得口水横流，胃部隐隐作痛。
但她身无分文，舔舔唇吞了吞口水低下头跟在老秦氏身边随着老秦氏的步子慢慢走着。
路过一个买发簪的小摊子，在红布之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式精致的发簪，根据材质款式的不同依次排列。
木簪、竹簪、铜簪、银簪，而其中又因为款式繁简依次排列，不用说价格也是依次排列。
栾韵想着自己披散的头发，有些渴望，期待老秦氏能够给她买一个。
栾韵看着老秦氏在这个摊子前停下脚步，心中雀跃表面乖巧地站在她的身后不发一言，一副自己什么也没想只听从老秦氏安排的木讷模样。
小贩瞧见老秦氏驻足，便开始热情地推销他的簪子。
“这位老夫人你是给自己买还是给你家姑娘？我这簪子都是精心制作，物美价廉，你大可放心随意挑选。”
小贩的眼睛在老秦氏的身上转一圈，然后看向站在老秦氏身后的栾韵，最后又移到站在另一边的房连筠。
心里对三人的关系有了猜测，瞧着三人衣着整洁，衣服上又没有补丁，伸手拿起款式最简的银簪子。
“老夫人，若是给你家姑娘买簪子。你看看这个怎么样？质地上乘，款式简雅，与这位姑娘很是相配。”
老秦氏对着小贩笑了一下，然后缓声说：“不是姑娘，是我家孙子的童养媳。”
老秦氏转身将栾韵拉到前面，“丫头，抬起头让他好生看看，你可还适合些什么款式？都挑出来让她选选。”
栾韵咬了咬下唇，略有些羞涩地抬头和小贩对视。
有必要这么强调展示吗？这是不是代表她对她的喜爱啊？
小贩心下有了计较，将银簪子放下，笑道：“老夫人，你未来孙媳妇长得同您一样端庄大气，什么簪子都适合她，还是看看她的喜好吧。”
老秦氏摸着栾韵的头，笑着侧脸问她，“也好，你看看可有喜欢的？”
栾韵看了眼摊子又看了眼老秦氏，然后低眉佯装羞涩扭捏地看向站在老秦氏身后的房连筠。
祖母你看，我是多么喜欢你家孙子啊，肯定会对他好的，你再对我好些吧。
老秦氏看着丫头扭捏羞涩的动作，看向房连筠，满意地点头取笑道，“连筠，来。给你媳妇选些款式让她挑吧，她就喜欢你挑的。”
“祖母。”房连筠脸微红有些窘迫地低声喊了声，然后轻皱眉头看向埋头的栾韵，“你就挑些自己喜欢的。”
让你选你就选！你推什么推！
栾韵羞赧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欲语还休地低头。
房连筠看着祖母示意的眼神，又看了看固执低头不看他的丫头，只好上前简单望了望，就着他觉得好看地选了几根。
“好了，你挑吧。”
栾韵看着被放到房连筠手心的四个簪子皱了皱眉，都不满意。
四个材质里最精致繁琐的簪子他都挑了出来，好看是好看，她也想要。
但是，她可是要照顾他的。以后肯定还要干农活，做家务，带着这么精细的簪子怎么表现出她的勤俭持家？！
她若是选这种样式的，老秦氏绝对会觉得她不踏实！别想害她！
栾韵抬头隐秘地冲房连筠表现自己的不满，幸好房连筠看懂她的示意。
“等等，我再看看。”房连筠将簪子放下，然后手在那些簪子上滑动，观察着栾韵的表情。
见他的手放在木簪子上时，栾韵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移开视线，他才将四根不同款式的木簪拿起来。
“选一选吧。”
栾韵抬眼佯装纠结，然后羞怯地从他的手心拿了最简单的一根。
老秦氏对于两人的小动作全收眼底，也不在乎他们的小把戏，只看向栾韵。
“你可真心喜欢？”
栾韵还没表现，就听见房连筠开口说：“祖母，她选的自然喜欢。”
老秦氏给了房连筠一个眼神，然后给小贩付了银两，将栾韵手里的簪子拿到手里。
“来，我给你把头发绾上。”
栾韵听到，便顺从地蹲下身，任由老秦氏给她绾发。
头顶传来些拉扯疼痛感，让栾韵久违想起了与她相隔异世的妈妈。
小时候妈妈给她扎头发也是会扯得她头皮发紧发疼，当时觉得烦躁，现在却有些想念。
也不知道妈妈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栾韵想着想着鼻头便有些酸涩，快速眨眼将眼泪收了回去。
妈妈要是知道她现在要靠欺骗获取别人的爱和房屋居住权一定会又心疼又严厉地批评她。
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绾好发之后，栾韵整理好情绪站起身对着老秦氏羞涩地笑，还摇头摆脑地表示出自己对新发型的喜爱。
老秦氏宠溺地捏着栾韵的耳垂对着她嗔怪道：“你这小丫头！”
房连筠见着栾韵那耍怪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但时间紧张，他还急着去书局换取抄书纸张，只能开口催促。
“祖母，我们快些去给……”房连筠注意到小贩的眼神，低下声音道，“给她置办双合脚的鞋袜换上，省得她受凉。”
祖母点了点头，亲热地拉着栾韵就往卖鞋和成衣的铺子走去。
给她置办了两身衣服和鞋子，又去买了白面和些调料，之后还杂七杂八买了些零碎的东西。
而她们每去一个店就多一个店的人知道她是房连筠的童养媳，老秦氏总会特意强调出来。
栾韵隐隐开心，因为她觉得自己是被老妇人肯定了，不然也不会大肆宣扬。
结束购物之后，她们坐在街边的馄饨摊吃着馄饨等去书局的房连筠回来，装满物品的背篓就放在她们脚边。
栾韵穿着合脚的新鞋子，原先凌乱的头发绾着，身上干净利索，突然有了自己是一个人的感觉。
呼噜呼噜一口热汤下肚，温暖顺着食管到达胃部然后向四肢蔓延，整个身子暖了起来。
栾韵揉了揉自己刚刚被热汤抚平疼痛的胃部，面对生活的期望达到了最高峰。
原来，活着是这么舒服熨帖的事。
她绝对不要被现在的生活抛弃，她要像菟丝子一样稳稳扎根在老秦氏那儿，吸收她的爱与金钱好好生长。
根据她的观察，老秦氏交付银两时面不改色、毫不心疼，还不讲价，资产一定颇丰。
栾韵托腮看向正慢吞吞吃馄饨的老秦氏，细细打量着她花白但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布满皱纹的眼角，松弛的皮肤和老人斑。
她很善良，把她带回家。
可她好像不是个好东西。
她觊觎着她，也觊觎着她的房子和她对她孙子的爱。
事实上，她嫉妒房连筠。
要是她是她的孙女该多好啊。
栾韵想着想着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她也没那么坏，没那么贪心。
她只是想要住在那栋房子，拥有能让她自力更生的田地和遮风挡雨的屋舍。
并不是独占，而是同她孙子一起住。
她会信守诺言好好照顾她的孙子，不让他冷着、饿着。
老秦氏之前既然已经开口将那个家和她孙子托付给她，那就是她的东西。
她不允许她再将给她的东西再给别人。
栾韵的眼神止不住魔怔起来，给她的东西不可以再给别人。
“祖母。”耳边响起房连筠温润的声音，栾韵低下头惊恐地从刚刚的想法中抽离出来。
她刚刚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应该没有被别人看见吧。
大意了，下次可不能再这样。
仍旧牵着房连筠袖子的栾韵却是心乱得不行，她不知道该怎么表现让老秦氏满意，不再另寻她人。
她之前只知道想吃的就抢过来，抢不过来就毁掉，或者把对方暴打一顿。
可现在这种情况却不适用了。
她总不能把老妇人暴打一顿，逼她把她留下来，把房子与她共享。
栾韵抬眼看了看走在她身边步伐迁就着她的房连筠眼神一暗。
要从房连筠身上下手。
正好房连筠也要她陪他在老妇人面前演童养媳。
栾韵抿了抿唇向下扯了扯房连筠的袖子，在房连筠看过来的时冲他羞涩地笑。
“怎么了？累了？”房连筠低眸问她，伸手就要把栾韵背上的背篓取下。
栾韵羞涩地点了点头，任由他将背篓取下背在自己身上，然后低头瞥了瞥端坐在牛车的老秦氏。
房连筠看了看她的脚，心想小丫头鞋不合脚走路累，又再问：“那你要不要坐牛车上去？”
栾韵摇了摇头，然后不容拒绝地牵上房连筠的手，眼睛直白地望着他，嘴角却是羞涩地微微抿起。
房连筠感觉到栾韵挤到他手心的小手，诧异她手冰凉的同时僵得不敢乱动，他惊诧地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这是……做什么？”
房连筠抽了抽自己的手，却发现对方握得很紧。
栾韵扭过头，拉着他往前走。
在老妇人面前演戏，这不是你要求的吗？
栾韵埋头往前走着，心里虽然这样想，外表上却是没耽误装羞涩。
房连筠瞧着栾韵的样子皱了皱眉，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去，看了看坐在牛车上的祖母心里叹气。
小姑娘是真乖。
祖母叫她做他童养媳，她便做；他叫她陪他在祖母面前演戏，她就演。
多招人疼的小姑娘，可不能真叫祖母给驯化成小丫鬟。
之后一路无话，几人到了栾城后与刘伯说好汇合地点与时辰便分道扬镳。
而栾韵一到栾城便松开房连筠的手转而扶着老秦氏，房连筠则背着背篓跟在她们身后。
栾城不大，它的集市主要集中在西城，一条街通到头。
栾韵看着那些玲琅满足的商品心里发痒，闻着食肆里飘出来的气味馋得口水横流，胃部隐隐作痛。
但她身无分文，舔舔唇吞了吞口水低下头跟在老秦氏身边随着老秦氏的步子慢慢走着。
路过一个买发簪的小摊子，在红布之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式精致的发簪，根据材质款式的不同依次排列。
木簪、竹簪、铜簪、银簪，而其中又因为款式繁简依次排列，不用说价格也是依次排列。
栾韵想着自己披散的头发，有些渴望，期待老秦氏能够给她买一个。
栾韵看着老秦氏在这个摊子前停下脚步，心中雀跃表面乖巧地站在她的身后不发一言，一副自己什么也没想只听从老秦氏安排的木讷模样。
小贩瞧见老秦氏驻足，便开始热情地推销他的簪子。
“这位老夫人你是给自己买还是给你家姑娘？我这簪子都是精心制作，物美价廉，你大可放心随意挑选。”
小贩的眼睛在老秦氏的身上转一圈，然后看向站在老秦氏身后的栾韵，最后又移到站在另一边的房连筠。
心里对三人的关系有了猜测，瞧着三人衣着整洁，衣服上又没有补丁，伸手拿起款式最简的银簪子。
“老夫人，若是给你家姑娘买簪子。你看看这个怎么样？质地上乘，款式简雅，与这位姑娘很是相配。”
老秦氏对着小贩笑了一下，然后缓声说：“不是姑娘，是我家孙子的童养媳。”
老秦氏转身将栾韵拉到前面，“丫头，抬起头让他好生看看，你可还适合些什么款式？都挑出来让她选选。”
栾韵咬了咬下唇，略有些羞涩地抬头和小贩对视。
有必要这么强调展示吗？这是不是代表她对她的喜爱啊？
小贩心下有了计较，将银簪子放下，笑道：“老夫人，你未来孙媳妇长得同您一样端庄大气，什么簪子都适合她，还是看看她的喜好吧。”
老秦氏摸着栾韵的头，笑着侧脸问她，“也好，你看看可有喜欢的？”
栾韵看了眼摊子又看了眼老秦氏，然后低眉佯装羞涩扭捏地看向站在老秦氏身后的房连筠。
祖母你看，我是多么喜欢你家孙子啊，肯定会对他好的，你再对我好些吧。
老秦氏看着丫头扭捏羞涩的动作，看向房连筠，满意地点头取笑道，“连筠，来。给你媳妇选些款式让她挑吧，她就喜欢你挑的。”
“祖母。”房连筠脸微红有些窘迫地低声喊了声，然后轻皱眉头看向埋头的栾韵，“你就挑些自己喜欢的。”
让你选你就选！你推什么推！
栾韵羞赧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欲语还休地低头。
房连筠看着祖母示意的眼神，又看了看固执低头不看他的丫头，只好上前简单望了望，就着他觉得好看地选了几根。
“好了，你挑吧。”
栾韵看着被放到房连筠手心的四个簪子皱了皱眉，都不满意。
四个材质里最精致繁琐的簪子他都挑了出来，好看是好看，她也想要。
但是，她可是要照顾他的。以后肯定还要干农活，做家务，带着这么精细的簪子怎么表现出她的勤俭持家？！
她若是选这种样式的，老秦氏绝对会觉得她不踏实！别想害她！
栾韵抬头隐秘地冲房连筠表现自己的不满，幸好房连筠看懂她的示意。
“等等，我再看看。”房连筠将簪子放下，然后手在那些簪子上滑动，观察着栾韵的表情。
见他的手放在木簪子上时，栾韵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移开视线，他才将四根不同款式的木簪拿起来。
“选一选吧。”
栾韵抬眼佯装纠结，然后羞怯地从他的手心拿了最简单的一根。
老秦氏对于两人的小动作全收眼底，也不在乎他们的小把戏，只看向栾韵。
“你可真心喜欢？”
栾韵还没表现，就听见房连筠开口说：“祖母，她选的自然喜欢。”
老秦氏给了房连筠一个眼神，然后给小贩付了银两，将栾韵手里的簪子拿到手里。
“来，我给你把头发绾上。”
栾韵听到，便顺从地蹲下身，任由老秦氏给她绾发。
头顶传来些拉扯疼痛感，让栾韵久违想起了与她相隔异世的妈妈。
小时候妈妈给她扎头发也是会扯得她头皮发紧发疼，当时觉得烦躁，现在却有些想念。
也不知道妈妈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栾韵想着想着鼻头便有些酸涩，快速眨眼将眼泪收了回去。
妈妈要是知道她现在要靠欺骗获取别人的爱和房屋居住权一定会又心疼又严厉地批评她。
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
绾好发之后，栾韵整理好情绪站起身对着老秦氏羞涩地笑，还摇头摆脑地表示出自己对新发型的喜爱。
老秦氏宠溺地捏着栾韵的耳垂对着她嗔怪道：“你这小丫头！”
房连筠见着栾韵那耍怪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但时间紧张，他还急着去书局换取抄书纸张，只能开口催促。
“祖母，我们快些去给……”房连筠注意到小贩的眼神，低下声音道，“给她置办双合脚的鞋袜换上，省得她受凉。”
祖母点了点头，亲热地拉着栾韵就往卖鞋和成衣的铺子走去。
给她置办了两身衣服和鞋子，又去买了白面和些调料，之后还杂七杂八买了些零碎的东西。
而她们每去一个店就多一个店的人知道她是房连筠的童养媳，老秦氏总会特意强调出来。
栾韵隐隐开心，因为她觉得自己是被老妇人肯定了，不然也不会大肆宣扬。
结束购物之后，她们坐在街边的馄饨摊吃着馄饨等去书局的房连筠回来，装满物品的背篓就放在她们脚边。
栾韵穿着合脚的新鞋子，原先凌乱的头发绾着，身上干净利索，突然有了自己是一个人的感觉。
呼噜呼噜一口热汤下肚，温暖顺着食管到达胃部然后向四肢蔓延，整个身子暖了起来。
栾韵揉了揉自己刚刚被热汤抚平疼痛的胃部，面对生活的期望达到了最高峰。
原来，活着是这么舒服熨帖的事。
她绝对不要被现在的生活抛弃，她要像菟丝子一样稳稳扎根在老秦氏那儿，吸收她的爱与金钱好好生长。
根据她的观察，老秦氏交付银两时面不改色、毫不心疼，还不讲价，资产一定颇丰。
栾韵托腮看向正慢吞吞吃馄饨的老秦氏，细细打量着她花白但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布满皱纹的眼角，松弛的皮肤和老人斑。
她很善良，把她带回家。
可她好像不是个好东西。
她觊觎着她，也觊觎着她的房子和她对她孙子的爱。
事实上，她嫉妒房连筠。
要是她是她的孙女该多好啊。
栾韵想着想着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她也没那么坏，没那么贪心。
她只是想要住在那栋房子，拥有能让她自力更生的田地和遮风挡雨的屋舍。
并不是独占，而是同她孙子一起住。
她会信守诺言好好照顾她的孙子，不让他冷着、饿着。
老秦氏之前既然已经开口将那个家和她孙子托付给她，那就是她的东西。
她不允许她再将给她的东西再给别人。
栾韵的眼神止不住魔怔起来，给她的东西不可以再给别人。
“祖母。”耳边响起房连筠温润的声音，栾韵低下头惊恐地从刚刚的想法中抽离出来。
她刚刚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应该没有被别人看见吧。
大意了，下次可不能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