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暗黑族。
我站在洞穴的一个角落里，破天荒第一次练习起了暗黑族的魔法。
我至今仍然不清楚当时瑟尔利和暗黑大帝对我的驶卷使具体做了什么，只是知道我自此拥有了暗黑血脉。
暗黑大帝很厉害，哪怕圣域寒冰里有古禁术的力量，仍然只能勉强跟他的四个灵石对抗。
我找到瑟尔利。
“你打败拉斐尔了吗?”我挑了挑眉毛，“好像没听你说起过。”
“谁告诉你我要跟他一决高下了?”
“那你——”
“要是打，我肯定能赢，”他冷哼一声，“但我不会在紧急关头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老实说，蜜诺娃恢复记忆是我们没想到的，既然她在记忆清晰的情况下仍然选择担负使命，我们的计划就难办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那下一步呢?就这么安静地等着他们制作出无极能量药水吗?可是你觉得那群人会让我们得到它吗?”
“关于这一点，大帝自有他的计划，你不用担心。”
“这样啊……”
他笑了笑，“再忍耐一下，安蒂，很快就要结束了。”
“‘结束’…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非要解释的话，那就是你我所在的阵营即将大获全胜，你不感到开心吗?”
“只要你——我们赢了，”我吞了下口水，“我就能见到那些被你藏起来的人，对吗?”
瑟尔利盯着我看了一秒，然后移开目光，“当然。”
“那在此之前，就现在，可以让我——”
“不行，这不是规定好的吗?”
我垂下眼帘，“…好，我知道了。”
他走后，雷普出现在我身后。
不知道他在暗处旁听多久了。
“嘿。”
我挤出一个微笑，“怎么了?”
“没想到散步的时候还能撞见你们的对话，”他笑笑，“我可不是有意偷听哦。”
“你都听到了?”
“是啊，暗黑族就是这样，给你一个承诺，让你做永远做不完的任务来交换。”
“所以我才问，我们最后到底能不能达到目的。”我苦笑一声，“雷普，你跟无言有过交集吗?”
“交集不多，听说他已经——”
“牺牲了，是的。”
他点了点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应该说是难以描述。
“怎么问起他了?”
我欲言又止，“…如果你们有过交流，或许——你能更早发现他的内心，到底是否会牢不可破地忠于暗黑族。”
雷普咽了下口水，“你想说什么?”
“因为太像，所以太容易被看透了……你不觉得吗?你们都是夸克族的人。”
“我们都是从夸克——”
“我指的不是血统。”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含着没说完的话，半张着嘴盯着我，几秒钟后，震惊的表情转变为他往常的温和笑容。
“不要随便说这种话，很可能会出事的。”
他听懂了，但没有给出回答。
萌学园。
我独自坐在图书馆里，阅读一本以前从来没想过要看的科普书。
突然，有人敲了敲我面前的书桌。
我合上书，抬起头。
是帕主任。
“黛茵同学，我来呢，是要通知你，萌学园已全面明令，强制执行将非战斗学生带离学校。那么，请你现在尽快收拾一下行李吧。”
“嗯……帕主任，我能否问一下，‘战斗学生’的定义是?”
“五位萌骑士，奈亚公主，还有蜜诺娃使者。”
“所以，只要是没有这些身份的同学，不管能力多强，都一定要离开吗?”
“是，”他眼神坚决地看着我，“这件事不容置疑。”
“是吗?”我笑笑，起身把书放回书架上，“那如果今天不是我，而是你们口中的那个——亦正亦邪的安德洛·森芮呢?”
我转过身，对上帕主任闪烁着一丝惊奇的目光，“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她，你们会把她也赶离战场吗?”
“她是暗黑族的人，”他冷冷地回答，压下眼底夹杂的沉思，“我不清楚你为什么拿自己跟她比较——”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在她投靠暗黑族以前发生了现在的情景，”我不依不饶地说，“那么帕主任，还有大长老，你们应该不会这么强硬地把她赶走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一丝烦躁。
“我认为我的魔法能力高于她，或者与她持平，您觉得呢?”
帕主任闭了闭眼，“黛茵同学，现在不是魔法能力强不强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呢?仍然对我抱有怀疑吗?”
“这是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
我正对他的目光，“那如果我说，让我留下来能提高保证萌骑士们安全的可能性呢?这样，也不行吗?”
帕主任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尽力保持耐心，“你拿什么证明——”
“帕主任，让我跟她谈谈吧。”
肯豆基爷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们一齐转头，他冲我点了点头。
帕主任叹了口气，“是，大长老。”
校长室。
“坐。”
我隔着茶几，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黛茵，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留下来吗?”肯豆基爷爷语气温和地问。
我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他笑笑，“或者，你愿意说一说，为什么会提到安德洛吗?”
“我没有刻意提到那个叛徒，只是——我要用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让帕主任批准我留下来。”
“那为什么你认为提到她会让帕主任改变他原本的想法呢?”
我嗤之以鼻，“因为听说她曾经是——”
“我们执行制度时的例外?”他扬了扬嘴角，“黛茵，你想说的是这个吗?所以，你是因为有着和她同样强大的能力，却没被网开一面——或者压根没敢违反过什么，才对她敌意这么大的吗?”
“不，大长老——”
“诚实地回答我一件事，黛茵，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看着我的眼睛，“你们的魔力相当，曾在战场上势均力敌地攻击对方——虽然最后是她的黑魔法更胜一筹。还有，为什么你能——”
“大长老，”我打断他，“这些事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肯豆基爷爷微怔。
我深吸一口气，“您见过我与暗黑大帝单挑，虽然当时的他仅有四颗灵石的能量，但我想，如果您同我一起攻打暗黑大帝，再加上五位萌骑士，或者长老会的其他人……或许不需要奈亚公主牺牲就可以击败暗黑族。”
他轻叹一声，“不，孩子，黑夸的战斗远比你认为的要复杂。我想，在你来萌学园以前，身边没有过萌骑士吧。”
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伪装出来的冷峻。
“萌骑士几乎都在萌学园产生，不在北萌，”我移开目光，“况且，我又不是那个人，我家里没有人身处过战斗的中心——不，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不曾在夸克族有过重要地位。”
肯豆基爷爷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我，“…黛茵，就算不借助奈亚公主的能量可以暂时击退暗黑大帝，但那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他的每一次复原都积攒了多于从前的力量，所以……如果不是为了拖延时间迫不得已，身为夸克族的我们，只能让奈亚公主与他们作战。”
“那又怎样?即便如此，多一个人留下又何妨?”我真诚地注视着他，“大长老，你说过，我来历不明，也就没有需要负责的对象。让我留下来——”
“我从来没说过你来历不明——”
“我请求你，让我——”
“黛茵！”他提高音量，我安静下来。“你想要留下来，真的只有为了奈亚公主这么简单吗?”
我闭上眼睛，决定孤注一掷，“不，是因为——我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会死的人。”
“…什么?”
“肯豆基大长老，我真的恳请你，”我睁开眼睛，“让我留到最后，可以吗?我没有亲朋好友，没有留恋的东西，除了帮助夸克族击败暗黑族之外，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我的眼中泛起泪花，而这并不是演戏，“我的身世也好，身份也罢，都不是需要长老会和校方顾忌自己职责的对象……肯豆基大长老，拜托你……”
他交握着双手，微低着头默不作声。
良久，他叹了口气。
“好……”
我站在洞穴的一个角落里，破天荒第一次练习起了暗黑族的魔法。
我至今仍然不清楚当时瑟尔利和暗黑大帝对我的驶卷使具体做了什么，只是知道我自此拥有了暗黑血脉。
暗黑大帝很厉害，哪怕圣域寒冰里有古禁术的力量，仍然只能勉强跟他的四个灵石对抗。
我找到瑟尔利。
“你打败拉斐尔了吗?”我挑了挑眉毛，“好像没听你说起过。”
“谁告诉你我要跟他一决高下了?”
“那你——”
“要是打，我肯定能赢，”他冷哼一声，“但我不会在紧急关头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老实说，蜜诺娃恢复记忆是我们没想到的，既然她在记忆清晰的情况下仍然选择担负使命，我们的计划就难办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那下一步呢?就这么安静地等着他们制作出无极能量药水吗?可是你觉得那群人会让我们得到它吗?”
“关于这一点，大帝自有他的计划，你不用担心。”
“这样啊……”
他笑了笑，“再忍耐一下，安蒂，很快就要结束了。”
“‘结束’…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非要解释的话，那就是你我所在的阵营即将大获全胜，你不感到开心吗?”
“只要你——我们赢了，”我吞了下口水，“我就能见到那些被你藏起来的人，对吗?”
瑟尔利盯着我看了一秒，然后移开目光，“当然。”
“那在此之前，就现在，可以让我——”
“不行，这不是规定好的吗?”
我垂下眼帘，“…好，我知道了。”
他走后，雷普出现在我身后。
不知道他在暗处旁听多久了。
“嘿。”
我挤出一个微笑，“怎么了?”
“没想到散步的时候还能撞见你们的对话，”他笑笑，“我可不是有意偷听哦。”
“你都听到了?”
“是啊，暗黑族就是这样，给你一个承诺，让你做永远做不完的任务来交换。”
“所以我才问，我们最后到底能不能达到目的。”我苦笑一声，“雷普，你跟无言有过交集吗?”
“交集不多，听说他已经——”
“牺牲了，是的。”
他点了点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应该说是难以描述。
“怎么问起他了?”
我欲言又止，“…如果你们有过交流，或许——你能更早发现他的内心，到底是否会牢不可破地忠于暗黑族。”
雷普咽了下口水，“你想说什么?”
“因为太像，所以太容易被看透了……你不觉得吗?你们都是夸克族的人。”
“我们都是从夸克——”
“我指的不是血统。”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含着没说完的话，半张着嘴盯着我，几秒钟后，震惊的表情转变为他往常的温和笑容。
“不要随便说这种话，很可能会出事的。”
他听懂了，但没有给出回答。
萌学园。
我独自坐在图书馆里，阅读一本以前从来没想过要看的科普书。
突然，有人敲了敲我面前的书桌。
我合上书，抬起头。
是帕主任。
“黛茵同学，我来呢，是要通知你，萌学园已全面明令，强制执行将非战斗学生带离学校。那么，请你现在尽快收拾一下行李吧。”
“嗯……帕主任，我能否问一下，‘战斗学生’的定义是?”
“五位萌骑士，奈亚公主，还有蜜诺娃使者。”
“所以，只要是没有这些身份的同学，不管能力多强，都一定要离开吗?”
“是，”他眼神坚决地看着我，“这件事不容置疑。”
“是吗?”我笑笑，起身把书放回书架上，“那如果今天不是我，而是你们口中的那个——亦正亦邪的安德洛·森芮呢?”
我转过身，对上帕主任闪烁着一丝惊奇的目光，“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她，你们会把她也赶离战场吗?”
“她是暗黑族的人，”他冷冷地回答，压下眼底夹杂的沉思，“我不清楚你为什么拿自己跟她比较——”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在她投靠暗黑族以前发生了现在的情景，”我不依不饶地说，“那么帕主任，还有大长老，你们应该不会这么强硬地把她赶走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一丝烦躁。
“我认为我的魔法能力高于她，或者与她持平，您觉得呢?”
帕主任闭了闭眼，“黛茵同学，现在不是魔法能力强不强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呢?仍然对我抱有怀疑吗?”
“这是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
我正对他的目光，“那如果我说，让我留下来能提高保证萌骑士们安全的可能性呢?这样，也不行吗?”
帕主任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尽力保持耐心，“你拿什么证明——”
“帕主任，让我跟她谈谈吧。”
肯豆基爷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们一齐转头，他冲我点了点头。
帕主任叹了口气，“是，大长老。”
校长室。
“坐。”
我隔着茶几，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黛茵，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留下来吗?”肯豆基爷爷语气温和地问。
我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他笑笑，“或者，你愿意说一说，为什么会提到安德洛吗?”
“我没有刻意提到那个叛徒，只是——我要用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让帕主任批准我留下来。”
“那为什么你认为提到她会让帕主任改变他原本的想法呢?”
我嗤之以鼻，“因为听说她曾经是——”
“我们执行制度时的例外?”他扬了扬嘴角，“黛茵，你想说的是这个吗?所以，你是因为有着和她同样强大的能力，却没被网开一面——或者压根没敢违反过什么，才对她敌意这么大的吗?”
“不，大长老——”
“诚实地回答我一件事，黛茵，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看着我的眼睛，“你们的魔力相当，曾在战场上势均力敌地攻击对方——虽然最后是她的黑魔法更胜一筹。还有，为什么你能——”
“大长老，”我打断他，“这些事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肯豆基爷爷微怔。
我深吸一口气，“您见过我与暗黑大帝单挑，虽然当时的他仅有四颗灵石的能量，但我想，如果您同我一起攻打暗黑大帝，再加上五位萌骑士，或者长老会的其他人……或许不需要奈亚公主牺牲就可以击败暗黑族。”
他轻叹一声，“不，孩子，黑夸的战斗远比你认为的要复杂。我想，在你来萌学园以前，身边没有过萌骑士吧。”
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伪装出来的冷峻。
“萌骑士几乎都在萌学园产生，不在北萌，”我移开目光，“况且，我又不是那个人，我家里没有人身处过战斗的中心——不，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不曾在夸克族有过重要地位。”
肯豆基爷爷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我，“…黛茵，就算不借助奈亚公主的能量可以暂时击退暗黑大帝，但那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他的每一次复原都积攒了多于从前的力量，所以……如果不是为了拖延时间迫不得已，身为夸克族的我们，只能让奈亚公主与他们作战。”
“那又怎样?即便如此，多一个人留下又何妨?”我真诚地注视着他，“大长老，你说过，我来历不明，也就没有需要负责的对象。让我留下来——”
“我从来没说过你来历不明——”
“我请求你，让我——”
“黛茵！”他提高音量，我安静下来。“你想要留下来，真的只有为了奈亚公主这么简单吗?”
我闭上眼睛，决定孤注一掷，“不，是因为——我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会死的人。”
“…什么?”
“肯豆基大长老，我真的恳请你，”我睁开眼睛，“让我留到最后，可以吗?我没有亲朋好友，没有留恋的东西，除了帮助夸克族击败暗黑族之外，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我的眼中泛起泪花，而这并不是演戏，“我的身世也好，身份也罢，都不是需要长老会和校方顾忌自己职责的对象……肯豆基大长老，拜托你……”
他交握着双手，微低着头默不作声。
良久，他叹了口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