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默默关注并欣赏自己,即便是同性也是令人欢喜的,更别提对方是一位广受好评的绅士,欧若拉忍不住勾勒倾慕者的模样,同学年的金发男孩寥寥可数,他大概是深发色,身形笔直挺拔,或许不太合群,亦不会淹没于人海,手里捧着一本书,安静居于城堡一隅……

    幻想中追求者的形象逐渐与记忆中某人重合……

    西奥多·诺特。

    为什么突然想到他?

    心思乱成一团。

    “怎么了?”凯瑟琳问。

    “没什么,”欧若拉努力摆脱脑中懵懂的念想,低声道,“该去上课了。”

    再好的朋友,彼此也该保持体面的距离,在掌握分寸方面,欧若拉和凯瑟琳尤其合拍——欧若拉从不过问凯瑟琳偶尔消失的周六夜晚参加了什么活动、也不会询问对方言语间为何对克里斯蒂颇多亲近,凯瑟琳亦如此,她不会刨根问底给欧若拉送花的是她哪位“麻瓜亲戚”,更不会擅自干预朋友的感情生活。

    好奇与索求是人类自出生具备的本能,对于脱离父母管教的少男少女,能克制本能者只占其中少数。

    地下走廊里人多起来,不断有上课和交作业的学生来往穿行。

    人群三两聚集,有人顾忌凯瑟琳的身世稍加收敛,其余则议论不断,朝欧若拉和另一个方向指指点点。

    “嗨,瑞菲尔德…所以你和波特的事…是真的吗?”一名赫奇帕奇被同伴们推到近前,试探着问,“他们说你们在开学前就交往了,在麻瓜的世界。”

    欧若拉上下打量那人,确认自己不认识对方,继而斟酌该用什么既解气又不拉仇恨的方式解决这一切,片刻之间,凯瑟琳已经把她护在身后。

    “一派胡言!”金发小女巫气势惊人,半条地下走廊都沉默了,她又高声质问他们,“交往?!听谁说的?真当全天下的雪鸮都是波特家的!”

    一众小獾连连摇头后退。

    凯瑟琳叉着腰,“那还聚在这做什么? ”

    好事者一哄而散,哈利一行从人群后露出来。

    为首的男孩满脸尴尬,旁边的罗恩看上去也颇不自在,有那么一瞬间,欧若拉在他们脸上看到了疑似“歉疚”的情绪,没等看仔细,有人挡住视线——

    “凯瑟!欧若!你们还好吗?”赫敏的肺活量媲美她的智商,若非手上那摞书,欧若拉和凯瑟琳毫不怀疑她会给她们一人一个熊抱,“传言烦人透了!到处都是假消息!来这儿的路上,我们——我是说哈利、罗恩还有我,我们跟他们解释过很多遍,但还是……”

    “别放在心上,赫敏,”欧若拉打断她,“上课要紧。”

    凯瑟琳跟着松了口气,欧若拉接下来的话却让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只见她向前半步越过赫敏,“韦斯理先生,在你下次发表任何言论,尤其当事情牵扯到其他人——比如我之前,倘若你能先过一过脑子,我将感激不尽。”

    “你!”罗恩的脸变成和他头发一样的颜色,可这场误会确实因他造成,哈利也因此受人指点,罗恩什么都说不出来,欧若拉显然并不打算留下等他想好措辞。

    “中午见,凯瑟。”欧若拉又给了赫敏一个轻轻的拥抱,随即转身钻进地窖。

    从始至终,她和波特没有任何交流。

    “她还真是…真是…”罗恩憋了半天,诸多不友好的词汇被凯瑟琳和赫敏用眼神吓退,半晌泄了口气,“…真是个斯莱特林。”

    说着,罗恩扭头去看不远处的另一伙人。

    谣言止于智者,事实胜于雄辩。

    “她还真是…真是…”德拉科嘴里正说着跟罗恩相同的话,巧的是,他也找不出可以形容欧若拉的词汇。

    明明是个麻种…一个斯莱特林的麻种,明明流言缠身…与格兰芬多圣人波特的流言,可她看上去没有为此烦恼…她到底哪来的底气,可以那样倨傲、盛气凌人地与“对头们”的对头们摆脸色?

    “不就是捧花吗?有什么好显摆的!”达芙妮不忿,“没见过世面的下等人…”

    西奥多表情漠然地钻进地窖。

    “花不是救世主送的,那更不值钱了。”潘西一边附和着讥笑,一边摆弄怀里的粉玫瑰花束,那是马尔福庄园的特产——全霍格沃兹独一份的殊荣。

    布雷斯笑着摇摇头,那女孩看上去不像会在乎这些的人,但他没有反驳达芙妮和潘西的话,“我们仍然不知道花是谁送的。”

    “她统共才认识几个人?”德拉科懒洋洋地伸长胳膊,“那花看上去没有附着恶咒,不是我们送的,必然不可能是其他斯莱特林送的。”

    “谁知道呢?”布雷斯耸肩,“除了血统,她各方面都不差。”

    “等等!等等!”达芙妮脑子突然灵光了一回,“你们说的是谁?瑞菲尔德?你们为什么——”

    潘西满脸迷惑。

    “我们什么都没做,达芙妮,”布雷斯转身拍了拍潘西的肩膀,“不过容我提醒,潘西,倘若你把花抱进地窖,它大概会被斯内普教授消隐无踪,多么可爱的花,真配你,亲爱的,不如给它施个缩小咒?”

    说罢,他和德拉科前后脚进了地窖,徒留两位大小姐面面相觑。

    在情人节这个特别的节日里,地下一层、乃至整栋楼的学习氛围都集中在魔药教室。

    当斯内普宣布本节课需要两人一组合作制作缩身药剂时,没有任何一个学生敢再议论与课堂无关的事——尤其在斯内普脸色比平时更差的情况下。

    教室左侧靠墙数第二排,垂头熬制魔药的男孩朝身边伸手,几乎同时,为缩皱无花果剥皮的女孩腾出一只手,将案板上备好的托盘递到他手上,托盘上整齐码着三堆大小不同的雏菊根,在无人能见的角落,男孩唇角微微上扬,接下来,他按照由大到小的顺序,一边搅拌、一边将雏菊根依次加入小火煮沸的埚里,而女孩在将最后一枚去皮的无花果放进碗里后,望着桌角的研钵思索片刻,提笔在笔记上写下几行字。

    二人全程没有言语或眼神交流,好像这一切已经排练过多次、他们早已将过程烂熟于心。

    两个沟通甚少的“陌生人”何以配合得如此默契?

    近半年来,他们每节实践课都能以全班最快的速度做出两份完美药剂,然后得到额外的课堂作业,再以新一节课分别呈上两份额外课堂报告结束,往复循环。

    魔药大师站在较远的地方,阴郁的脸色好转些许,目光转向前排,刚刚松开的眉头又皱起来。

    德拉科和克拉布这组完全是德拉科包办,克拉布帮的全是倒忙,比如说,他正准备把德拉科辛辛苦苦分出堆的雏菊根混到一起。

    “告诉我,马尔福先生,你将雏菊根分成不同大小的原因是什么。”斯内普示意德拉科站起来回答问题。

    听到这句提问,克拉布如梦初醒般将魔爪从盛放雏菊的托盘上撤回来,但他又不得不做些什么显得自己正在忙碌,看着瓶子里涌动的黏糊糊的毛虫和水蛭,又看了看黑板上密密麻麻不知所云的花体字板书,小胖子向后靠了靠身子,轻声朝后座的布雷斯和西奥多求救,“嘿,我该怎么搞定这些虫子?”

    可惜,布雷斯那儿还有一个高尔,而西奥多的熬制过程正进行到关键部分,为避免对方分神,欧若拉一边挤耗子的胆汁,一边回答,“听好,毛毛虫——那个粗一些的,要切成薄片,只需要沿第一道斑纹切掉头,等上几秒钟,在它们不动后固定在案板上,用二号刀切成尽可能薄的肉片,记住,不要太用力去捏毛虫的身体…至于水蛭,你只需要收集他们身上灰白色的汁液。”

    这份指导不可谓不详细,克拉布甚至觉得她比诺特还靠谱,欢天喜地坐回去捧起了装毛虫的罐子。

    斯内普瞥了一眼,本打算就此讽刺两句,隔壁突然出现了惊险却不令人意外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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