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奋朝街口不知道望了几回的时候,一家三口终于出现了。

    刘玉兰嘴巴都要笑到耳根子后了,牛奋有些楞,上前给娘子打伞,宋荷情绪不高,闷闷的不大开心。

    “娘子,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唉,宋荷叹气,真没想到真的有了,她已经很小心了,两世为人,第一次当妈,心里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

    刘玉兰觉得闺女可能是头一回没缓过来,悄悄说道:“你当爹啦,可不能先说出去,才一个多月,小孩金贵,别把他吓跑咯。”

    牛奋闻言愣在原地,脑袋里像被雷炸过,他当爹了?综合娘子的反应,他才记起娘子跟他说的话。

    成婚不久二人说私房话时宋荷就说过,年纪还小,不急着要孩子,也说过年纪小生产的危害,两人也尽量避着了,没想到还是有了。

    想到这,他急忙握住娘子的手,“娘子,都怪我不好,你打我骂我出气,可别憋在心里。”

    宋勇夫妇不知内情,刘玉兰急眼了,“呸呸呸,讲什么怪话,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四人各怀心思回到摊上。

    眼见这雨越来越大,本也没了心思做生意,牛奋索性喊了大树小树收摊。

    宋荷已经接受现实了,思维跳跃到在这个小孩容易夭折的时代如何养大肚里的孩子,愣愣坐在那里思考。

    牛奋心里火急火燎的,当爹他是高兴的,村里头跟他年纪这般大的,娃都七八岁了,娘子漂亮又厉害,他很喜欢,更是期待娘子给他生的娃娃。

    可瞅见娘子愁眉不展的,他又不敢将心思表露,毕竟娘子前头跟他说的那些产妇生产的危险他也省得。

    雨一停,牛奋就把车赶来要加去,刘玉兰不放心小夫妻,跟着就去闺女家,打算照顾闺女几天,讲讲孕中该注意的东西。

    大树小树今日得了半日空闲,去码头上找半日的搬货活计,兄弟二人又各得了二十文钱,豪横的到猪肉摊上割了一块馒头大的肉,高高兴兴的往家去。

    天色阴暗,兄弟俩走得急,转身进巷子时只觉两眼一黑,然后就没了意识。

    再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人捆了手脚绑在麻袋中,嘴里还塞着布,浑身酸痛,动弹不得,能感觉到自己该是在车上,一颠一颠的,痛死个人。

    牛家村里,今日下雨,村民都早早收了工吃晚饭,村里很安静,偶有几声狗吠,月亮也躲在云层中不肯见人。

    刘玉兰今儿亲自下厨,炖了一只老母鸡,又炒了两个小菜,跟女儿女婿吃了一顿饭,三人有说有笑的,都期待着为即将到来的新生命。

    吃过饭后,牛奋收拾桌子,刘玉兰拉着宋荷到西屋说妇人私密话。

    “你们俩没个长辈在身边,我先与你说一些忌讳的事项,待满了三个月,我就让你家隔壁大伯母多照看着,我也时常来,你可要把我的话听进去。”

    宋荷完全没有经验,自然是求之不得。

    “头一件事就是房事,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是万万不能行的,女婿现在正是血色方刚的时候,娘给你准备了一个小本子,你回头好好看看,上头有教你一些法子。”

    宋荷只觉得手里的东西烫手,不知道她娘又给她找了些什么十八禁的东西。

    刘玉兰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来回反复强调,直到牛奋来敲门。

    “娘,娘子,先烫个脚吧,热水好了,边烫边聊。”

    牛奋刚准备打水给娘子泡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在这样静赖的夜晚显得很怪异。

    宋荷也听到了,也想起身出去看看,被刘玉兰制止了。

    “小猴啊,大晚上的谁还来串门啊?”

    “呦!这是什么东西,还在动!”

    门口并未见人影,地上有两个大麻袋不知捆着什么,在动弹,刘玉兰吓得退到门口。

    牛奋脸色一黑,把门关上沉声道:“娘,你回西屋锁上门,看好娘子,我不叫你们出来你们就别出来。”

    刘玉兰捂着胸口点点头,“你注意护着自个儿,喊人帮忙吧。”

    牛奋进屋拿了一把刀在手上,又去开了门,如鹰般的双眼扫视着周围,只有一阵阵风声掺杂着狗吠声,没见任何人影。

    他保持着一定得安全距离,用刀割开麻袋,即使被打得鼻青脸肿,牛奋也能认出那是小树,忙扯掉他嘴里的布。

    小树看到是东家,眼泪先流下来了,“东家,救救我哥,东家,救救他。”

    牛奋又解开另一个麻袋,里面果然是大树,又看了一下门边的情况,“先别说话,跟我进屋。”

    东屋里,牛奋听完大小树的讲述,脸色越来越难看,已经猜到是何人所为了。

    “你们两个今晚就先在这里住着,明天一大早我就送你们回家。”

    兄弟二人以前乞讨的时候也经常挨揍,怕倒是不怕,就是担心眼瞎的老娘,“东家,明儿可否天一亮就走,我担心我娘。”

    牛奋安置好兄弟俩就往西屋去,动静这么大,想瞒也是瞒不住的,正好把心里的打算跟娘子说了。

    兄弟俩猜的没错,瞎子娘左等右等等不到儿子,又是深更半夜的,不敢去扰了邻里,怕被抓去见官,一个人在院子里哭到天亮。

    刘玉兰乍一听事儿,屁股跟长了针一样,直坐不住跳脚就往东屋去,左一个乖乖右一个乖乖,硬是把大树小树兄弟俩的眼泪又逗出来。

    牛奋见丈母娘忙前忙后,又是给上药,又是给做消息,交代了一声就拉着满脸愧疚的宋荷回西屋说话。

    宋荷也才猜到了,这是人家杀鸡儆猴,可这不是现代讲人人平等的时候,明显人家就是想给你吃个闷亏,心中气愤不已。

    “娘子莫气。今日这事我定让他们有个霉头。”牛奋将人安置到床上,又给她掖好被子。

    宋荷长叹一口气,自己刚接受即将为人母的身份,心本来就柔软,“说来都是我惹出来的祸事,叫人眼红,白白连累了两个孩子。”

    牛奋听不得这些话头,直打断,“混说什么傻话,是我本事不大,让娘子跟着我受委屈了,娘子这般的仙人本该安享生活。”

    宋荷鼻子一红,相处了这些时间也知道眼前的男人品性,不说大话,多是默默行动,总觉得嫁给他是她受委屈了,在生活上找补,是个一心一意过日子的。

    “娘子,你现下有孕,许多事我不得不做打算了,我同你说件事,你瞧瞧如何打算。”

    原来早在一个月前,万金楼的二当家就先看出了这里面的利润,想跟牛奋买下这个生意,做成独家的,做到全国各地,牛奋也明说这是他娘子的东西,他做不得主,但是会回家跟娘子提,由娘子做主。

    早年机缘巧合,牛奋曾搭救过万金楼背后的主子,当时正好是二当家陪在身侧,两人又是同一地方的,这缘分就定下了。

    宋荷在心里盘算,她现在怀孕了,油烟味吸多了对孩子也不好,烧烤这个东西是独一份,自己还没有本事护主,若是以后还想做生意,可以开个饭馆,凭自己的手艺也能有一片天地。

    又想起正在科考的宋小龙,等以后宋小龙中了举人,自己也算是有了靠山了,再做点小生意那也是可以的。

    夫妻俩一合计,等养几天胎,寻个好日子再去面谈卖方子,主要是调料和一些手艺了。

    夜深人静,牛家村的最后一盏灯也熄了,牛奋亲了亲身边的人,悄摸的起身去了。

    换上一套黑衣,身上别着家伙,绕着官道上的小路往县城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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