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林楚甜咬着唇说道。
陈以诚动了动丢在她顶尖的下颌，有声无力地：“你在数时间吗？”
“嗯，一秒都不差。”
他轻挑着嘴角，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微弱的鼻息声。
“林小姐，可以商量个事吗？”陈以诚一直闭着眼睛，几乎下一秒就能熟睡过去。
“什么？”林楚甜心理隐约不安。
陈以诚：“再抱五分钟，条件随便提。”
林楚甜心一紧，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拧着双眉，不带好气的：“你不仅有病，还无赖！”
“骂人不好。”陈以诚抚着脊背向上，摸摸她的头。
“耍赖也不好，陈先生！”林楚甜反客为主，并提醒他：“还有，现在已经超时了！”
“超了多久？”
“快一分钟了。”
“哦，这么久了？”
“陈先生不是一向很有时间观念的吗？”
“怎么说？”
林楚甜叹了声气：“以前去爷爷家里，约定八点，你从来不会早到一分钟。”
“记这么清？”
“嗯，因为我怕迟到了被你骂。”
“我骂过你？”
“没有。因为我从来不迟到。”
“我不会骂你。”
“今天下午在医院，不是刚刚骂过？”
“那不是骂。”
“是！”
“对不起，我的错。”
……
深谙的房间内，窗外雨声淅沥，已凌晨两点，林楚甜在一应一和的对话中睡着过去，微弱的呼吸一深一浅。
陈以诚轻揽着她的腰，慢慢将她平放在床上，取出搭在脖颈后的手臂，一掌收起林楚甜柔黑的秀发，置放一侧，然后抽了条填满鹅绒的枕头给她垫下。
他低下头，看了眼她沉睡的样子，唇角悠悠荡漾，然后起身，朝浴室走去。
半个小时后，陈以诚从浴室中出来，裹着严实的浴袍，一边擦拭着头发。路过床边时，看了林楚甜，她换了姿势，将自己裹着严严实实，只露出了小脑袋。
两米宽的大床，她紧靠着床边一点位置，快要掉下去。
陈以诚将毛巾往沙发上一扔，走到床边，双臂从软绵的被褥下，将林楚甜轻轻拖着，公主抱的动作，把她挪到床中央。
林楚甜忽的睁开眼，失神了两秒钟，又闭上了，嘴里呢喃着：“一共多少钱？”
陈以诚眉心一闪，下意识问：“什么？”
林楚甜又睁开了眼，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陈以诚：“猪猪。”
“嗯？”
“违约金是多少？”
然后又闭上了。
介于说梦话与梦游之间，陈以诚没见过这种场面。
陈以诚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会儿，怕她再有意外举动，不过接下来林楚甜睡得很安静，凌晨三点半，陈以诚才去了外间的沙发上睡觉。
长这么大，第一次在沙发上过夜，也是有意思。
睡前，想到林楚甜方才说梦想：“违约金是多少？”他拿起手机打开了微博，《未知心动》发了声明，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舆论一边倒的谴责林楚甜。
他又去她的微博下看了看，最近一条是和柯凡吃饭那晚，在他家里拍的一张照片，往下翻了翻，留言不堪入目。
一半骂她是隐婚上恋综捞钱的绿茶婊，一半在猜测与她结婚的男人一定是大她几十岁的老头子。
还有更难听的，咒她以后生不出孩子，三十岁掉光头发……
陈以城一把扔了手机，躺在沙发上，闭眼揉着眉心。
第一次，他感同身受林楚甜在娱乐圈的处境。
这一年来，自己到底给了她什么？
混的这么惨，从来不提！
沉思了片刻，他给张旭发微信——
【查的怎么样了？】
张旭秒回——
【老板，录音经专业人士鉴定了，的确是合成的，但还没找到是谁做的，我会尽快。】
陈以城：【嗯，可以先把录音是合成的实情发出来吗？】
张旭：【可以，那我买个热搜头条？】
陈以城：【还能买？】
张旭：【是的，老板。】
陈以城：……
【尽快处理。】
-
次日一早，陈以城便去了医院，医生说他父亲还未脱离危险，预估要住三到五天，他呆到美国女人过去，便回了家。
回到家中，才早上9点多，林楚甜还未醒，爷爷在餐厅吃饭，见他进屋，唤过去一同吃早餐。
“爷爷，我先上楼叫她起床。”陈以诚站在门口说道。
“过来坐下。”爷爷冲他摆摆手，“让她多睡会儿吧，这丫头肯定累坏了。”
陈以城面带倦意的走到爷爷对面坐下，喝了口牛奶，慢慢吃起来。
“你也累坏了，吃完了再去睡会儿。”
“不了，还有工作要处理。”
老爷子抬眼看他，直言问：“那个微博上的热搜，是怎么回事？”
陈以城一愣，紧了紧手中的刀叉，若无其事问道：“什么热搜？”
“别跟我装傻！”老爷子轻斥道，朝着门口望了一眼，生怕林楚甜突然出现，惹得现场尴尬。
陈以城反复嚼着齿间的一点蜂蜜吐司，不敢抬头。
爷爷什么时候学会上微博了？
“上面说你们俩是合约结婚，你跟我解释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踌躇了会儿。
“……就是，假结婚……”
爷爷：“果然是这样。”
又问：“之前没住一起？”
陈以城低垂着眼，点点头，知道他的意思。
爷爷摘下老花镜，双手捂了捂眼睛，无奈道：“你可真行！”
补充：“比你爸不差。”
陈以城：“……”
一直以来，他都明白自己这个孙子受父母的影响，很排斥婚姻，和林楚甜结婚，以为他是改变了想法，没想到……
“你跟我说清楚，你这辈子到底还结不结婚？你要是不结婚不生孩子，我现在去孤儿院领养个孙子，不然这一摊子家业以后谁接班？”
爷爷重新拾起了以前的话，这些话，他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陈以诚将左胳膊搭在桌子上，大拇指的关节轻磕了几下牙齿，偷偷抬睫，观察爷爷的表情。
老爷子一脸严肃，虽说生气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爱，但人家的确真生气了。
不能笑！
他忍了忍，正色道：“结。”
“什么？没听清楚。”爷爷摇着头，眯着眼，把耳朵侧过来。
“结婚。”他一字一句。
“还有呢？”爷爷保持姿态，问。
“生孩子。”陈以城挤了挤眼睛，羞愧于心的说道。
爷爷坐回刚才的姿势，带上眼睛，微笑着道：“那就找个时间把呵甜甜的婚礼办了吧，嗯……等你爸爸康复一些了……”
爷爷也不提合约结婚这茬儿了，直接默认了林楚甜。
陈以城一听，想笑的情绪憋了回去，说道：“婚礼就先不办了。”
“还先不办了？拖了一年了，你个小兔崽子打算拖人家姑娘到什么时候，你不要面子，人家还要呢！”老爷子压着声音，一气呵成。
哎……
陈以诚在心里深深叹气。
也不是。
他说办就能办的呀！
话到此处，外面传来一串咣当当的下楼声，爷爷赶紧对陈以诚摆摆手：“先不说了。”
然后摆出正在吃饭的姿态。
陈以城顺着他的话拿起刀叉，配合演戏。
林楚甜一口气跑到餐厅，站在门口，慌忙道：“爷爷早，对不起我起晚了。”
头发松散的披在身后，真丝吊带裙外面直接套了件长到脚脖的卫衣。
屋内两个人同时转过头，见她手忙脚乱，陈以城的眉心平整，已经习惯了她这样。
爷爷则喜笑颜开道：“快给来吃饭。”
林楚甜半弯着腰走过去，在陈以城旁边坐下。
见爷孙两个表情都不太正常，她在心里怀疑了下，然后对着陈以诚道：“你什么时候起的，我都不知道。”
陈以诚一听，眼底深深尴尬，抬眼看了下爷爷，老爷子带上老花镜，拿起一枚小布丁，默不作声的听起了戏。
“嗯……六点多。”
“哦。”林楚甜点点头，又问：“听说你去医院了，爸爸怎么样了？”
许是第一次听到她说“爸爸”两个字，不太习惯，嗓子眼儿里突然堵塞，猛地一咳，撕裂的疼起来。
林楚甜赶紧拍他的后背，“慢点吃嘛！”
听着她在耳边酥麻的呢喃，陈以诚咳的更厉害了。
爷爷出来缓和气氛，但一本真经的说道：“做什么亏心事儿了？紧张成这样子！”
林楚甜扭头看了眼慢条斯理吃早餐的爷爷，又很少见陈以诚慌成这个样子，觉得可疑。
她反应过快，知道爷爷从不上网，但搁不住身边的人不上网呀！可反过来又想，爷爷若是知道了他们俩假结婚的事儿，还会这么淡定吗？
林楚甜继续演技，给陈以城又是递水又是递纸巾，举手投足之间都在提醒他，配合呀！爷爷看着呢！
陈以城接过纸巾，礼貌性的对她点头：“谢谢。”
她神色如常，嘴角弯起甜美的弧度：“谢什么！”
陈以诚咳了下，刻意地，手轻轻抵了下她的衣服，仿佛在提醒她，该转移话题了。
林楚甜张唇疑惑了下，瞬间领悟，没再多嘴问下去。
早餐在沉默与尴尬中很快结束了，爷爷他们去了医院，走之前，林楚甜问陈以城她要不要去，陈以城摇了摇头，她也没再说什么。
ICU的病房有专门的人照顾，家属去了也不能进去，何况，那个美国女人一直在，陈以城就更不想去了。
他不去，林楚甜自然也不用去。
回到二楼，陈以城在客厅办公椅坐下，打开电脑看国际财经新闻，林楚甜则在回到卧室，一屁股陷在床上，不停的按着手机，回复朱聪的微信，林宣阳的微信，爸爸妈妈的微信，《未知心动》节目组的微信，以及，徐驰的微信……
除了朱聪，其他不同的人，她要用不同的措辞回复，比如林宣阳，听朱聪说她已经和陈以诚办了离婚手续，这会儿居然劝她再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
她回了一句，就没再理他。
难道要屁颠屁颠的跑在陈以城面前，求他复婚？
对爸妈，她的措辞就委婉含蓄了许多，一直把他们往自己不是假结婚的方向上引，并且因为感情不和已经离婚了。爸妈非要看她的结婚证和离婚证，林楚甜只好让朱聪从家翻出来，拍了照片给他们发过去。
不过，退圈的事儿，还没告诉他们。
早说晚说都要说，那就晚点说吧，能拖一时是一时，事儿太多了，她得一件件处理，林楚甜烦躁的结束了与妈妈的聊天。
《未知心动》的工作人员跟她确定了一些信息，打字的语气倒是很客气，毕竟，这次林楚甜给他们带去了难以想象的流量，而且，黑料是从她本人身上出来的，与节目组无关，眼下只管喊冤就行了。
林楚甜顾不上听徐驰笑话她，那条带着红点的语音从昨晚她就没有点开。
等处理完所有对话后，她才厌烦的点开与徐驰的聊天框。
短短三秒的语音，会说什么呢？
徐驰咧着嘴讥讽的表情，几乎从她眼中破框而出。
林楚甜点开，对方的语气，不出所料讨人厌。
“老铁，合约结婚那事儿是真的吗？”
她毫无犹豫的在对话框输入四个字：【管你屁事！】
然后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走出卧室。
陈以诚动了动丢在她顶尖的下颌，有声无力地：“你在数时间吗？”
“嗯，一秒都不差。”
他轻挑着嘴角，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微弱的鼻息声。
“林小姐，可以商量个事吗？”陈以诚一直闭着眼睛，几乎下一秒就能熟睡过去。
“什么？”林楚甜心理隐约不安。
陈以诚：“再抱五分钟，条件随便提。”
林楚甜心一紧，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她拧着双眉，不带好气的：“你不仅有病，还无赖！”
“骂人不好。”陈以诚抚着脊背向上，摸摸她的头。
“耍赖也不好，陈先生！”林楚甜反客为主，并提醒他：“还有，现在已经超时了！”
“超了多久？”
“快一分钟了。”
“哦，这么久了？”
“陈先生不是一向很有时间观念的吗？”
“怎么说？”
林楚甜叹了声气：“以前去爷爷家里，约定八点，你从来不会早到一分钟。”
“记这么清？”
“嗯，因为我怕迟到了被你骂。”
“我骂过你？”
“没有。因为我从来不迟到。”
“我不会骂你。”
“今天下午在医院，不是刚刚骂过？”
“那不是骂。”
“是！”
“对不起，我的错。”
……
深谙的房间内，窗外雨声淅沥，已凌晨两点，林楚甜在一应一和的对话中睡着过去，微弱的呼吸一深一浅。
陈以诚轻揽着她的腰，慢慢将她平放在床上，取出搭在脖颈后的手臂，一掌收起林楚甜柔黑的秀发，置放一侧，然后抽了条填满鹅绒的枕头给她垫下。
他低下头，看了眼她沉睡的样子，唇角悠悠荡漾，然后起身，朝浴室走去。
半个小时后，陈以诚从浴室中出来，裹着严实的浴袍，一边擦拭着头发。路过床边时，看了林楚甜，她换了姿势，将自己裹着严严实实，只露出了小脑袋。
两米宽的大床，她紧靠着床边一点位置，快要掉下去。
陈以诚将毛巾往沙发上一扔，走到床边，双臂从软绵的被褥下，将林楚甜轻轻拖着，公主抱的动作，把她挪到床中央。
林楚甜忽的睁开眼，失神了两秒钟，又闭上了，嘴里呢喃着：“一共多少钱？”
陈以诚眉心一闪，下意识问：“什么？”
林楚甜又睁开了眼，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陈以诚：“猪猪。”
“嗯？”
“违约金是多少？”
然后又闭上了。
介于说梦话与梦游之间，陈以诚没见过这种场面。
陈以诚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会儿，怕她再有意外举动，不过接下来林楚甜睡得很安静，凌晨三点半，陈以诚才去了外间的沙发上睡觉。
长这么大，第一次在沙发上过夜，也是有意思。
睡前，想到林楚甜方才说梦想：“违约金是多少？”他拿起手机打开了微博，《未知心动》发了声明，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舆论一边倒的谴责林楚甜。
他又去她的微博下看了看，最近一条是和柯凡吃饭那晚，在他家里拍的一张照片，往下翻了翻，留言不堪入目。
一半骂她是隐婚上恋综捞钱的绿茶婊，一半在猜测与她结婚的男人一定是大她几十岁的老头子。
还有更难听的，咒她以后生不出孩子，三十岁掉光头发……
陈以城一把扔了手机，躺在沙发上，闭眼揉着眉心。
第一次，他感同身受林楚甜在娱乐圈的处境。
这一年来，自己到底给了她什么？
混的这么惨，从来不提！
沉思了片刻，他给张旭发微信——
【查的怎么样了？】
张旭秒回——
【老板，录音经专业人士鉴定了，的确是合成的，但还没找到是谁做的，我会尽快。】
陈以城：【嗯，可以先把录音是合成的实情发出来吗？】
张旭：【可以，那我买个热搜头条？】
陈以城：【还能买？】
张旭：【是的，老板。】
陈以城：……
【尽快处理。】
-
次日一早，陈以城便去了医院，医生说他父亲还未脱离危险，预估要住三到五天，他呆到美国女人过去，便回了家。
回到家中，才早上9点多，林楚甜还未醒，爷爷在餐厅吃饭，见他进屋，唤过去一同吃早餐。
“爷爷，我先上楼叫她起床。”陈以诚站在门口说道。
“过来坐下。”爷爷冲他摆摆手，“让她多睡会儿吧，这丫头肯定累坏了。”
陈以城面带倦意的走到爷爷对面坐下，喝了口牛奶，慢慢吃起来。
“你也累坏了，吃完了再去睡会儿。”
“不了，还有工作要处理。”
老爷子抬眼看他，直言问：“那个微博上的热搜，是怎么回事？”
陈以城一愣，紧了紧手中的刀叉，若无其事问道：“什么热搜？”
“别跟我装傻！”老爷子轻斥道，朝着门口望了一眼，生怕林楚甜突然出现，惹得现场尴尬。
陈以城反复嚼着齿间的一点蜂蜜吐司，不敢抬头。
爷爷什么时候学会上微博了？
“上面说你们俩是合约结婚，你跟我解释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踌躇了会儿。
“……就是，假结婚……”
爷爷：“果然是这样。”
又问：“之前没住一起？”
陈以城低垂着眼，点点头，知道他的意思。
爷爷摘下老花镜，双手捂了捂眼睛，无奈道：“你可真行！”
补充：“比你爸不差。”
陈以城：“……”
一直以来，他都明白自己这个孙子受父母的影响，很排斥婚姻，和林楚甜结婚，以为他是改变了想法，没想到……
“你跟我说清楚，你这辈子到底还结不结婚？你要是不结婚不生孩子，我现在去孤儿院领养个孙子，不然这一摊子家业以后谁接班？”
爷爷重新拾起了以前的话，这些话，他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陈以诚将左胳膊搭在桌子上，大拇指的关节轻磕了几下牙齿，偷偷抬睫，观察爷爷的表情。
老爷子一脸严肃，虽说生气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爱，但人家的确真生气了。
不能笑！
他忍了忍，正色道：“结。”
“什么？没听清楚。”爷爷摇着头，眯着眼，把耳朵侧过来。
“结婚。”他一字一句。
“还有呢？”爷爷保持姿态，问。
“生孩子。”陈以城挤了挤眼睛，羞愧于心的说道。
爷爷坐回刚才的姿势，带上眼睛，微笑着道：“那就找个时间把呵甜甜的婚礼办了吧，嗯……等你爸爸康复一些了……”
爷爷也不提合约结婚这茬儿了，直接默认了林楚甜。
陈以城一听，想笑的情绪憋了回去，说道：“婚礼就先不办了。”
“还先不办了？拖了一年了，你个小兔崽子打算拖人家姑娘到什么时候，你不要面子，人家还要呢！”老爷子压着声音，一气呵成。
哎……
陈以诚在心里深深叹气。
也不是。
他说办就能办的呀！
话到此处，外面传来一串咣当当的下楼声，爷爷赶紧对陈以诚摆摆手：“先不说了。”
然后摆出正在吃饭的姿态。
陈以城顺着他的话拿起刀叉，配合演戏。
林楚甜一口气跑到餐厅，站在门口，慌忙道：“爷爷早，对不起我起晚了。”
头发松散的披在身后，真丝吊带裙外面直接套了件长到脚脖的卫衣。
屋内两个人同时转过头，见她手忙脚乱，陈以城的眉心平整，已经习惯了她这样。
爷爷则喜笑颜开道：“快给来吃饭。”
林楚甜半弯着腰走过去，在陈以城旁边坐下。
见爷孙两个表情都不太正常，她在心里怀疑了下，然后对着陈以诚道：“你什么时候起的，我都不知道。”
陈以诚一听，眼底深深尴尬，抬眼看了下爷爷，老爷子带上老花镜，拿起一枚小布丁，默不作声的听起了戏。
“嗯……六点多。”
“哦。”林楚甜点点头，又问：“听说你去医院了，爸爸怎么样了？”
许是第一次听到她说“爸爸”两个字，不太习惯，嗓子眼儿里突然堵塞，猛地一咳，撕裂的疼起来。
林楚甜赶紧拍他的后背，“慢点吃嘛！”
听着她在耳边酥麻的呢喃，陈以诚咳的更厉害了。
爷爷出来缓和气氛，但一本真经的说道：“做什么亏心事儿了？紧张成这样子！”
林楚甜扭头看了眼慢条斯理吃早餐的爷爷，又很少见陈以诚慌成这个样子，觉得可疑。
她反应过快，知道爷爷从不上网，但搁不住身边的人不上网呀！可反过来又想，爷爷若是知道了他们俩假结婚的事儿，还会这么淡定吗？
林楚甜继续演技，给陈以城又是递水又是递纸巾，举手投足之间都在提醒他，配合呀！爷爷看着呢！
陈以城接过纸巾，礼貌性的对她点头：“谢谢。”
她神色如常，嘴角弯起甜美的弧度：“谢什么！”
陈以诚咳了下，刻意地，手轻轻抵了下她的衣服，仿佛在提醒她，该转移话题了。
林楚甜张唇疑惑了下，瞬间领悟，没再多嘴问下去。
早餐在沉默与尴尬中很快结束了，爷爷他们去了医院，走之前，林楚甜问陈以城她要不要去，陈以城摇了摇头，她也没再说什么。
ICU的病房有专门的人照顾，家属去了也不能进去，何况，那个美国女人一直在，陈以城就更不想去了。
他不去，林楚甜自然也不用去。
回到二楼，陈以城在客厅办公椅坐下，打开电脑看国际财经新闻，林楚甜则在回到卧室，一屁股陷在床上，不停的按着手机，回复朱聪的微信，林宣阳的微信，爸爸妈妈的微信，《未知心动》节目组的微信，以及，徐驰的微信……
除了朱聪，其他不同的人，她要用不同的措辞回复，比如林宣阳，听朱聪说她已经和陈以诚办了离婚手续，这会儿居然劝她再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
她回了一句，就没再理他。
难道要屁颠屁颠的跑在陈以城面前，求他复婚？
对爸妈，她的措辞就委婉含蓄了许多，一直把他们往自己不是假结婚的方向上引，并且因为感情不和已经离婚了。爸妈非要看她的结婚证和离婚证，林楚甜只好让朱聪从家翻出来，拍了照片给他们发过去。
不过，退圈的事儿，还没告诉他们。
早说晚说都要说，那就晚点说吧，能拖一时是一时，事儿太多了，她得一件件处理，林楚甜烦躁的结束了与妈妈的聊天。
《未知心动》的工作人员跟她确定了一些信息，打字的语气倒是很客气，毕竟，这次林楚甜给他们带去了难以想象的流量，而且，黑料是从她本人身上出来的，与节目组无关，眼下只管喊冤就行了。
林楚甜顾不上听徐驰笑话她，那条带着红点的语音从昨晚她就没有点开。
等处理完所有对话后，她才厌烦的点开与徐驰的聊天框。
短短三秒的语音，会说什么呢？
徐驰咧着嘴讥讽的表情，几乎从她眼中破框而出。
林楚甜点开，对方的语气，不出所料讨人厌。
“老铁，合约结婚那事儿是真的吗？”
她毫无犹豫的在对话框输入四个字：【管你屁事！】
然后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