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距离是声控灯,灯一灭,纪春野就喊一下。

    这样弄的祁歌更没安全感,她甚至怕自己被别人带走。

    纪春野紧紧的拉着祁歌的手,回眸,喉结动着,笑着说:“别怕。”

    其实自己的额头上都流着汗。

    “嗯。”祁歌刚放心了一点,紧张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刚低头,就被旁边伸出来的手吓了一跳。

    “啊——”这次她叫出了声,吓得不轻,眼神呆滞。

    纪春野身前也伸出了一双手,他刚回头,就看见了一双带着血浆的手。

    纪春野紧皱眉头,也吓了一跳,但没有祁歌严重。

    纪春野带着祁歌走了出来,没再玩下去,里面还有很多环节,他可以,他害怕她不可以。

    “怎么样?”祁歌坐在游乐园的凳子上,纪春野蹲着,把她的刘海别在耳朵后。

    “还好。”祁歌皱着眉头,瘪着嘴,说着还好。

    纪春野被逗笑了:“要不要玩点别的放松一下?”

    “玩点什么?”

    这么一说,祁歌才想起来,自己自从大学那会儿和周丰年还有傅恃翎一起来游乐园玩的时候。

    好怀念啊,那时候的自己,也是个少女,每天只用学习,没有那么多的工作,也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玩旋转木马怎么样?”祁歌噗嗤笑出了声。

    他们的身后就是旋转木马。

    纪春野愣了一下,上面坐着的全是小朋友,他笑着,如春天的风:“真的要玩吗?”

    “嗯。”

    “………”

    那就玩吧,宠着,一直做小孩子。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坐上了旋转木马,邻里邻座。

    祁歌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纪春野,握住他的手,笑得很开心。

    做完旋转木马后,两个人在游乐园闲逛,祁歌买了个发箍,情侣的,纪春野也戴了一个。

    两个人又拍了一次合照,这次拍了不少张,纪春野腰都酸了。

    祁歌趁机调戏他:“你不行啊。”

    “什么?”纪春野很懵。

    “就弯了几次腰,你腰就酸了。”祁歌坏笑着,样子滑稽的很。

    “祁歌。”纪春野很正经的捏着她的下巴。

    “你还是我的泰山可倚吗?”祁歌说完这句话就要跑,纪春野抓住了她的衣角。

    祁歌“啧”了一声,皱着眉头,声音紧张:“干什么。”

    “明知故问。”纪春野靠近祁歌,和她的呼吸缠绵,亲了她脸蛋一口。

    “这么多人呢。”祁歌有点想笑。

    “离不开这个话题了吗?”纪春野又重复了一遍。

    其实纪春野的耳朵也很红很红。

    “哪有。”

    “回家。”纪春野拉住祁歌的手,然后揣进了兜里,轻声的说:“再玩,你的小脸真的要冻红了。”

    “没关系的。”

    “听话。”纪春野抵住祁歌的额头:“回家好好休息。”

    “好。”祁歌答应了,和纪春野上了出租车。

    她靠在纪春野的肩膀上,看了看车窗,上面雾蒙蒙的,她憋着坏,写了铁憨憨这三个字。

    被纪春野看到了。

    好啊,微博的事情还没跟她算账呢。

    祁歌没敢耽误正事,回到家里睡了一觉后,就出来了,祁歌看着手机上打好的地址,坐着出租车,缓缓地进入了一个巷子里,巷子深处只有几个房子,但是挨的很紧,紧到外面的风和这里的风是不一样的。

    这里还有松树,更巧妙的是,这么多的房子,居然没有挡住太阳,太阳一如既往的射了进来。

    房子后面还有山,山上还有绵羊山羊。

    这样的居住环境也不错。

    祁歌敲了敲门,就有一个老人开了门,老人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很丧。

    老人很矮,脸上皱纹也不少,双眼无神。

    祁歌轻轻的问了一句:“请问您是孙奶奶吗?”

    听到这个问题后,孙茜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嗓子沙哑:“你是小祁?”

    “我是。”祁歌弯了弯腰。

    “来,快进来。”孙茜伸着手招呼着祁歌。

    祁歌穿着小白袄,黑色阔腿裤和小白鞋,整个人圆圆的。

    她刚一进门,就看了向晴的遗像,小姑娘笑的甜甜的,祁歌心里一阵阵心酸。

    感受到手里的重量,祁歌才想起来,自己带了饺子,她笑的很好看。

    “奶奶,给您带的饺子,冬至快乐。”这小黄鹂一般的声音,听的孙茜心里也很舒服。

    “不用了,这怎么行呢?”孙茜伸出手推脱着。

    祁歌感受到的是老人粗糙的手,满是茧子,鼻子酸涩。

    看着房子的布局,屋子很潮湿,墙体简陋,整个房子很简陋,她顶到头顶,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

    老人身子不好,她和向晴相依为命,老人可怎么办。

    名思的敬老院虽然待遇挺好,但是老人自己挺孤独的。

    “您就收着吧。”祁歌把保温锅放在桌子上,还给老人准备了筷子。

    凳子上积了灰,孙茜也好久没有坐过了,平常她们在楼房里,楼房孙茜有一个星期没有交过房费了,电费水费也欠着,对于一个老人来说,这都是巨额。

    房东找过孙茜,和她说:“你孙女为什么死在我楼房了,你又不交钱,我还怎么卖房子!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心软把房子卖给你们!”

    房东越说越凶。

    “你和你孙女为什么这么晦气!我怎么摊上这烂事!”

    房东嚷着孙茜,房东一米七多,比孙茜高十厘米。

    孙茜一句话没说,最后,房东就算是租不出去房子,也没有继续让孙茜租着。

    如果没有这几个潮房,孙茜真的不知道该去哪。

    房东骂完孙茜后,按着电梯键,下了楼,站在楼梯里看都没看靠墙蹲着的孙茜。

    房东走后,孙茜蹲在墙上,深邃的眼眸流下了泪水。

    这个世界对她太不公平了,除了祁歌这小姑娘。

    “诶,我吃。”孙茜苍老的声音,听的祁歌难受。

    孙茜拿着筷子的右手颤抖着叨着饺子,吃着吃着就流出了眼泪。

    祁歌怕孙茜烫到,连忙说:“您慢点吃,刚出锅。”

    看到孙茜哭了,祁歌不知道纸巾在哪,她第一次来,急中生智,祁歌从包里侧兜拿出了纪春野放的纸巾。

    她笑了笑。

    纸巾本来是纪春野怕她突然用到没有纸巾,才放的,她怕包鼓了起来,不好看,还说了纪春野一句,果然有用。

    “您别哭。”祁歌熟练的给孙茜擦着眼泪。

    “谢谢你姑娘,谢谢你。”

    冬日的暖阳。

    “冬至不吃饺子冻耳朵,想着您应该没有吃饺子,我比较着急,匆匆忙忙的包了一点,有点简陋,您吃个乐呵。”

    “没事,好吃。”孙茜笑着,不一会儿又哭了出来。

    祁歌只能给孙茜力所能及的温暖,坐在出租车里,心情五味陈杂。

    她给纪春野打了个电话

    “你看见我发的微博了吗?好多点赞呀。”

    “看到了,你刚发出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还想着和你算账,干嘛那么晚都不睡觉?”

    “我定时发送的,就是为了不让你那么快看见,明明是你不睡觉。”

    好啊。

    “我那是为了工作。”纪春野憨憨的。

    “我也是。”祁歌明显犹豫了一下,其实就是故意的。

    “你怎么突然想到发微博了?还叫我铁憨憨。”

    冬至这天,天却不冷,街上意外有很多情侣和裹得圆圆的小孩。

    “你难道不是铁憨憨吗?我想要让网友们知道,我有一个憨憨的男朋友,特别宠我的男朋友。”

    “那如果这样的话…”纪春野歪了歪头:“就不和你计较了。”

    其实祁歌一直提不起兴趣。

    小脸耷拉着。

    “怎么啦?”在电话那边模仿着她的语气:“怎么小脸丧丧的。”

    祁歌愁眉苦脸,低声说:“我今天去看向晴的奶奶了,给她带了一些饺子。”

    “这不是挺好的吗?”纪春野揽住她的小腰。

    “我看见向晴了,她笑的那么甜。孙奶奶被房东赶出来了,在潮房里住着,我想着用我工资把孙奶奶送进敬老院,给她买一台电视。”

    祁歌说完后,抬头看了看纪春野,等他的回应纪春野微微笑着:“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回到家后,纪春野给纪望山打了个电话。

    “父亲。”

    “小野,吃饺子了吗?”纪望山刚干完活,正在喝水。

    “我正要问您呢。”纪春野带着笑意:“我们吃的韭菜鸡蛋饺子。”

    “那就好。”

    “您最近还好吗?搬到名思来和我一起住吧。”

    这是纪春野深思熟虑的决定。

    “不必了,小野,你知道父亲,父亲喜欢这里。”纪望山还是没有释怀。

    纪春野不可能不知道。

    纪望山还在怀念舒语。

    他的记忆中只有模糊的脸,那个时候,他还没记事,太小了。

    纪望山曾经给纪春野看过舒语的旧照片,她说不上好看,皮肤黄,但是眼睛大,整个人小小的,小腿很细,那张脸上笑容不减,几乎每张照片都在笑。

    是樱桃小嘴,但还是没能逃过裹小脚的命运。

    但她很乐观。

    她们家在当时是农村里最有钱的一户农家,那个时候村子里有许多青年才俊爱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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