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我帮你请假,你不喜欢加别人微信,我知道。晚安。”

    走时,她眼底尽是失望。

    纪春野不自觉的问了一句:“祁歌,去哪儿?”

    祁歌无力的扯了嘴角,“回家。”

    纪春野想要看看时间,他伸出手看了看摔碎的手表,心里咯噔一声。破碎了的好像不仅仅只有手表,还有某些无法弥补的裂痕。

    他的心里忽然就慌了神,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要让她看到,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看见了,看的真切极了。

    祁歌看到纪春野手上那块残破不堪的手表时,征了征,就立马蹲下来,摘了那块手表,她第一时间想到的的是纪春野的手会不会受伤,而不是手表。

    她拉起他的手。左瞧瞧,右看看的检查了半天。

    祁歌就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生怕他受伤,整个人都专心在他的手臂上,“你手没有被拉伤吧?我看看。”她皱着眉头,刚才走过来的太急,包也掉在了地下。

    “没事。”纪春野声音沙哑。

    确认他没有受伤之后,祁歌心里才慢慢的疏了口气,在任何事物面前,无论是他看来多么珍贵的东西,在她这里都比不过他的安全,他平安喜乐最重要。

    只有他好,她才能真正的放下那颗悬着的心。他好,对于她来说,没有其他麻烦事了,一切都好。

    “别回家了,太晚了,不安全,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说罢,就要薅掉点滴。祁歌吓了一跳,连忙压住他的手。

    “你干什么?你就想让我担心你是吗?”祁歌坐在他旁边,难以抑制的抱住了他。

    “纪春野,对自己好一点。不要总把我放在心上,都已经这么虚弱了,还不好好休息。”

    “我不放心。”

    “我和我妈妈说一声不回去了。”

    纪春野之前也有块儿手表,但是很廉价,不怎么好。自从祁歌给他送了一块表后,他都会小心呵护,很珍惜。这块儿表是定制款,全球都没有多少。价格不菲,纪春野满是自责,他头耷拉下来,像委屈的小狗。

    祁歌倒是看不懂了,她破涕为笑,“怎么回事啊,突然怎么了你?”

    “对不起啊,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没有呵护好。”

    “没关系。”她笑着回应。

    纪春野却突然严肃起来,有不可否认的态度,“很贵的,而且是你的心意。”

    祁歌抿了抿唇,摸了摸纪春野的头,声音甜美起来,“不贵,没事。”

    “不止是价钱问题,还有这是你送给我的,你给我挑的,意义不同,胜过金钱。”他说。

    祁歌有点欣慰了,“傻瓜,你是我的爱,虽然手表裂开了,但是我对你的爱永恒,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没关系的,不怪你。”

    纪春野的脸恢复了些气色,他透过缝隙去看她,她叹了口气,低头摸了摸自己锁骨中间挂着的野玫瑰项链,“我找到店家了,这条野玫瑰项链的原型是一朵绿玫瑰。”

    纪春野没说话,埋头默默的听着,碎头发下。是红彤彤的眼眶。和她分手这段时间他都没哭,但在对她说那些狠心的话语时,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只有她模糊的面孔。

    “纪春野。”她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嗯。”

    “你纪春野爱我。就算别人认为我是自恋或者是娇生惯养,全世界都得围绕着我走,都喜欢我之类的。我也敢说,并且确信,这就是你给我的安全感。”

    她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纪春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没有安全感,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的心告诉我它想跟你走。别…别再和我吵架了,不好受。”说到后面,祁歌有点哽咽。

    这段时间,工作没热情,吃饭没有胃口,不想逛街,不想说话,离开他后,她像失了魂一样,他是她永远无法跨过的那关,被他深深吸引着。

    “不好受。”她重复着,掉下了眼泪。眼泪在不经意间逃出眼眶,暴露出她压抑很久的情感。

    她快速擦掉眼泪,声音带着哽咽,“好丢脸啊,在你面前哭。”她越说哭的越凶,“其实我没有多坚强,碰到你的事情,什么都不会做了,像是…像是这二十多年都白活了一样。”说到这,又笑出了声。

    纪春野转身找卫生纸笨拙的给祁歌擦着:“别哭,别哭。”

    祁歌握住纪春野的手腕,意外的对上了他微红眼眶,她嘴唇颤抖着,艰难的向他传达,“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把这颗心掏给你看,你和我好好说几话行吗?”

    “祁歌。”纪春野好心疼,他也很疼,他的这颗心,都快要降落在深渊里面了,却被她一点点拉回来,毫无抗拒,他微微蹙额,低沉的声音如弹起的水珠,在这空荡的病房里,在祁歌的脑海里,不断回荡。

    “我…我还以为你喜欢周丰年,和我只是…玩玩。所以,就算爱你,也不怪你,想让你有更好的生活,他爱你你爱他,挺好的。”他自嘲的笑了笑,“因为于无归,还仔细想了想,你从小生活那么好,我们的家庭条件天差地别,怎么会爱上我这样的…”

    纪春野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歌打断了,“别这么想,傻瓜。”

    祁歌钻到纪春野的怀里,他能感受到她的肩膀在颤抖,怀里的女孩低低抽泣着,缓缓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好心疼你呀,怎么不跟我说呢,你个铁憨憨,就这么把我拱手让人啊,是你低估了我对你的爱,还是在贬低自己。”

    祁歌抬起头,眼神真诚,一字一顿道:“我爱你,是我的选择,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真诚淳朴的爱才最热烈,你听好了,你是我的生命之火和心之归属。”

    “祁歌…”纪春野埋头,喘了一口气,眼角含了一滴泪,唇瓣张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他的思绪都是乱的,“祁歌,怎么有两个你啊。”

    “傻瓜。”

    他的气色慢慢缓了过来,胃没再疼,只是唇色还是发白,祁歌心疼的抚摸着,“你快好起来。”

    纪春野的视线向下,吻了过去,那滴在眼角打转很久的泪落到了他锁骨上。他的吻出奇意外的并不温柔,祁歌今天回孟漱玉家,特意把自己打扮的看起来有精神一点。现在,纪春野确实恢复了气色,口红全被他吃掉了。

    他环住她的腰,和她的身体紧紧接触,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耳朵和脖颈上,吻的越发猖狂,祁歌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黄色灯光下,能看到了恋人缠绵拉出的丝。

    许久,纪春野才慢慢的离开她的唇,在半空中,又亲了她几下,最后一个吻,咬了她的下唇。

    “抑制很久了吧。”祁歌靠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同看着窗外的月亮。

    “嗯。”

    “傻瓜。”

    “傻瓜太在意你了。”纪春野亲了亲她的额头,“快睡吧,那边还有一个床。”

    “好。”祁歌确实有点困了,毕竟现在不早了。

    纪春野给她盖着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祁歌轻声的说着:“阿野,晚安。”

    “晚安。”

    “为什么上弦月的月亮还这么亮啊?”

    “月亮因你而亮,你与它一样耀眼。”

    “怎么突然吃蜜了一样?”祁歌失笑。

    纪春野没有说话,指了指祁歌的唇,指腹碰了一下,声音磁性,“很甜。”

    祁歌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纪春野笑着上了床,背过了祁歌。

    病房里,纪春野早早醒来,他走到水房,打了两杯水,他没弄出动静,没吵醒祁歌,离开前,他小心翼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像小鸡啄米一样轻轻的碰了一下。

    他柔声的说:“早安。”

    太阳照进房间,祁歌睁开眼睛,醒了过来,醒过来后,她揉了揉眼皮,眼前一片模糊,还有点看不清。

    周围空无一人,只有空荡荡的房间,祁歌起身,穿上了鞋,走在走廊里,医院的味道真的不好闻,路过她旁边的人不是老年人就是重病的人,输液的人也不少。祁歌闷着头直走。

    医院里不好叫他的名字,她找了半天,都找不到纪春野人,她走向护士台,问了其中一个长的可爱的小护士。刚起来,她声音沙哑,“请问,305病房的病人办理出院了吗?”

    护士低头看了看,很快就回复了祁歌,“没有。”

    她刚要继续往前走,就看到了从水房走出来的呆萌的纪春野,他还端着水,祁歌没忍住,抱住了他,纪春野昂着脖子,暼着头,把水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轻轻回抱住了她,抚摸她的头发,声音低沉撩人,“怎么了?”

    “我以为你丢下我了。”

    “不会的。”纪春野松开她,摸了摸她的头,“先把水端回去。”

    回病房的路上,祁歌一直叹着气,心情不太好。现在唯一奢求的就是,他能好好的陪在她身边。

    纪春野把水杯放在圆桌子上后,和祁歌坐到了病床上,他弹了她一个脑瓜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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