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黎望就要到校参加月考,整个过程枯燥乏味,她大部分凭着穿越这两天学到的知识,还有……自己有恃无恐的心态。

    一中很狗,考场座位按着入学成绩排,黎望被分到二考场,优哉游哉写完卷子的黎望以第三视角观望整个考场,如她所见大部分的人都在奋笔疾书、抓耳挠腮、哀声连连……

    毕竟,他们需要证明自己,对家长,对同学,对老师,对自己,或者其他的人。

    一中文理分科前需要考9门科目,晚上一直考到了十点,简直不把学生当人看。但黎望却适应得很快,她记得前几年实习刚转正忙起来几乎不分日夜,自己也因此得了严重的胃病,如果说穿越有好处的话起码她拥有了一副健康的身体。

    考完最后一科语文几乎所有人都写作文困得半死,黎望早早地回到班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等段文曼----她在另一栋教学楼考试。教室里留下的基本都是些有执念的学生,在互相吐槽着政治多么无聊自己大题是如何编的、自己写的多烂以及“我根本没好好写”“我都是随便写的”这些话……

    黎望被迫接受着外界的聒噪,无比厌烦这些话语。

    讲话的男生都聚集在后排,他们谈着谈着其中的马功成目光转向了离他们很近的陈愿身上。马功成看到陈愿这个转校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的段位:“哎,陈愿,你考的怎么样?”

    马功成这人天生嗓门大还比较咋呼,这一喊包括黎望在内的教室中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教室中莫名安静下来。

    陈愿看着这架势,感觉到这群人想要哪个答案,他撇开眼,看着自己斜前方某个背影,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好好考了。”

    马功成听着这个奇怪的似是而非的回答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又加入激烈的讨论中。

    然而在教室中只有黎望一个人听懂了,她满意的笑了笑,拿起笔写了张小纸条。

    “黎望!我回来了,回宿舍啦~”段文曼突然出现在班后门口。

    “好,马上。”黎望把书摆好,回头却发现陈愿也站了起来。黎望朝他挑了一下眉,扔给陈愿一个纸条,之后快速地跑了出去。

    “曼曼,睡觉!”

    陈愿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手里攥着一张纸条,他急忙打开,娟秀的字迹写着——

    [相信光的力量让你明天一路顺风!]

    仅仅一行字却让陈愿忍不住笑了起来,“都多大了,还用奥特曼。”

    因为陈愿是走读生,所以他并没有宿舍的门禁限制,一度让马功成等人羡慕的要死——包括现在的黎望,本来她的睡眠质量就差,如今住进8人间的宿舍还不知什么是个头让她崩溃的要死,于是穿越来在校的第一个夜晚,她失眠了。

    黎望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一会是同事的面孔,一会是孔确在对她讲话,一会是锣鼓喧天的唢呐,镜头推进她赫然看见一张熟悉的黑白照,照片中的男人眉目冷冽,眉眼间不再是少年气而是一种扑面而来的成熟气息——那是29岁的陈愿。黎望看着那如同深渊的桃花眼好像被蛰住一般一下子彻底清醒过来。

    黎望出了一身虚汗,室友这时却突然发出一阵磨牙声,黑洞洞的宿舍此时变得更加渗人。

    “陈愿到底发生什么了突然去世?”

    黎望百思不得其解,以前她关注过报道就是一起财产纠纷案件,但是也不至于陈愿死了把她也拖下水吧。

    “陈愿难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于是黎望思考了一晚上也没得出结论,早上被室友喊起来时顶着一双熊猫眼。黎望懊恼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但是没办法,高中的她没有遮瑕只能这样质朴无华的见人。

    要命的是第一场竟然要考数学,直接给一向数学拉跨的黎望整崩溃了,她只能尽量保持身为学生的素养让自己考试的时候不睡觉,然而还是逃不了磨人的历史大题,一点都没准备的黎望只能前言不搭后语的瞎编。

    上午的试考完黎望仍饥困交迫在教室内等段文曼,教室的空调考完试就被关了,于是黎望伴着闷热的气息快要困死了。

    “嘶……”黎望被突如其来的冷饮冰了个激灵,她顺着握着冷饮的修长的手看到陈愿一脸得逞的笑容。

    “你干什么?”好觉被打搅,黎望非常之愤怒,还是小孩子这种把戏。

    陈愿看见黎望那乌黑的眼圈着实下了一跳,忍不住道:“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别告诉我你通宵复习功课。”

    黎望白了他一眼,顺势说到:“参加你的葬礼去了。”确实是事实。

    陈愿笑容忽的凝住了,黎望一直观察着陈愿的反应,就在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觉得这个反应十分蹊跷的时候,陈愿蓦然抬起手轻轻拍了她额头一下,用低沉好听的声音说:“哎,那汪汪是因为我伤心的睡不着。”

    黎望立刻道:“滚,谁是……汪汪,谁想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陈愿笑了一会盯着黎望恼羞成怒的脸,眼底突然涌现出黎望看不懂的情绪,那是认真的、坚定的,时间好像就在黎望困顿的脑海中凝滞,走廊中的脚步声一下子成了白噪音,她好像只能听见陈愿的声音,陷入了桃花泉,那声音的主人说:“放心,我不会让你参加我的葬礼。”

    窗外的操场远远传来篮球撞击篮筐的声音,一下子把黎望叫醒了。不知什么时候涌现的尴尬氛围只想让黎望逃离,“啊,曼曼还在等着我,我去她班找找她,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来找我。”

    黎望刻意避开那让人沉迷的桃花眼,侧身准备出去,却立刻被陈愿抓住了手腕。

    黎望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慌乱的想要挣开,但陈愿立刻放开了,还是那听不出喜怒的音色——好像刚刚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我刚刚遇到段文曼,她让我告诉你今天她有事请假回家,让你不要等她。”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黎望方才感觉到任何尴尬的氛围此刻都烟消云散了,她现在比较想知道餐厅是否有饭。

    陈愿做了个无辜的表情,“你现在也可以去,不过……”他把藏在手中的两盒盒饭拿了出来,“你得想想是吃盘子还是吃刚做的牛肉烩面。”

    黎望一下子了然,看着自己自从去了海城那个鬼地方从来没有吃到过的牛肉烩面,她换了张礼貌的微笑,“当然是牛肉烩面了。”说着就准备从陈愿手中接过牛肉烩面。

    但陈愿适时的把饭收了回去,“哎,这俗话说吃人嘴短,你不得……”

    “……”黎望收起了微笑,“陈愿,你说别人怎么没发现你怎么……”

    陈愿好奇的问:“怎么?”

    黎望看向他背后惊讶的喊了句:“哎,陈爷爷,您怎么来了。”

    陈愿立刻回头,黎望却趁着这个时机把盒饭从袋子里刨了出来。

    陈愿看到门口空无一人就知道被骗了,他怕黎望把面弄洒就赶快松开手把袋子递给她,“你……小心点,烫!别弄撒了。”

    最终以黎望乐呵呵的抱着牛肉烩面而归,陈愿坐在黎望过道的座位上看着黎望没什么形象的狼吞虎咽一时不知是该庆幸黎望不把自己当外人看还是忧伤不把自己当男的看。

    黎望接过陈愿手中的瓶装牛奶,不满道:“怎么是常温的!”

    陈愿打开自己的盒饭道:“空腹不能喝冷饮。”

    黎望如今已经没有胃病了,可此时却被人限制喝快乐水的乐趣,更加不满了,“我不喝这个,你哄小孩呢?刚刚的冷饮呢?”

    说着黎望便去找被陈愿放在一边的饮料。陈愿知道她有所图谋,悠哉的拿出放在手边的冷饮,扭开,伴随着一声凉爽的气泡声。

    陈愿把水递到黎望面前,“想喝?”

    黎望知道这是一个坑,就默不作声地盯着面前的冷饮。陈愿看她没有反应于是自己先喝了一大口汽水,黎望看到一滴汗珠从陈愿的侧脸划过。

    陈愿一下子喝了半瓶,看着黎望几乎要把他刨了的眼神,泰然自若地说:“我喝过了,你还喝吗?”

    黎望当然不喝,“陈愿,我算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了。”

    “怎么?”陈愿不以为意。

    黎望搅着自己的面条,小声地说:“贱死的。”

    “嗯?”陈愿没有听清楚。

    黎望转而大声说:“被我打死的!”

    陈愿好似认真思索了一番,说:“嗯……听着也不懒,你怎么打的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黎望终于忍不住了,气愤道:“你话怎么那么多!不能好好吃饭吗?”

    陈愿看终于把黎望逗得恼羞成怒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这时却突然有一个十分甜腻的声音插了进来,“陈愿,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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