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原天天充当护花使者,和她进一步接触下来,才发现她不像表面的那么酷拽和瞧不起人,有很多小女孩天马行空的心思,也很善良。

    “喂!你从上课就开始哼歌,什么事这么开心啊?”倍优班下课时,赵原吐槽道。

    “我?我当然开心啦!”

    赵原心想,这么多天,送你回家也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

    “说!你要见谁”赵原一手撑在桌子上挡住她的去路。

    胡忆看智商似的抬头看来他一眼。不过嘴角很快勾起一丝弧度,“见谁啊……就是往…对我很重要的男、人”她着重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赵原原地石化,“男…男人?!”看着他原地碎碎念重复这两个字,胡忆忍不住笑出声,拍拍他的肩膀,“对啊!”

    赵原飞快装好书,赌气似的抢先冲出教室,不过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指指点点道:“我说你一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知不知道社会有多险恶!那些男人专骗你这种没什么脑子的小姑娘,我说你怎么这么蠢……”说着说着,他转过身拉住她的手腕,“不行!我不能看你执迷不悟!我也要见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胡忆似乎听进去了似的点点头,“哦哦,你要见我爸,那我让他做饭添双筷子。”

    “对啊,我得见见嘛,毕竟…”他愣住了,“爸…爸?!”

    “哎!乖,爸爸在呢啊!”胡忆狂笑着向前走。

    “你…你小子”赵原笑骂,心里又不由生出一丝放心,很快又追上去,送她回家。

    他知道她父亲是急诊科的医生,在外地医院工作,时不时倒班来见他的宝贝女儿。每次提到她父亲的时候,她的表情总是流露出自然的笑意和幸福,他在这种时候总会望着她失神,在想什么呢,谁也不知道。

    “到了啊,我走了”赵原挥挥手。

    “哎我说真的,在我家吃饭吧”胡忆还是懂一点社交礼仪的。

    “太突然了,改天一定登门拜访令尊”他嘴角爬起一丝笑意,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两人作别。

    “爸!我回来了!”胡忆边开门边说,顺手打开客厅的灯,“咦?还没出门买菜了吗?”

    另一边

    赵原为了省时间抄小道,一条没监控的巷子,幽暗狭长潮湿,是他之前明令禁止胡忆走的路。

    “你看!这种小巷子,你自己一个人绝对!绝对不能走!省时间也不行,知道了吗!”赵原曾对女孩说。

    “是是是,遵命”胡忆讪笑道,“话说你怎么跟我爸说的一模一样。”

    “这叫什么?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天色渐暗,乌鸦在上空盘旋,赵原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还隐约听到有女孩凄厉的哭喊声“不要!救命啊……”又好像被捂住嘴巴发出呜呜的绝望声响。

    他警觉地抬头,前面重重叠叠的纸箱另一侧,有两个隔壁技校的混混捂着一个女孩的嘴巴动手动脚,女孩拼命挣脱他们龌龊的手又无能为力,眼神和泪痕写满了绝望,等待着似乎无法逃脱的厄运。

    赵原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活动了一下脖子,扔下书包,一记飞踹。

    “艹!”一个混混不稳退出两米,另一个抄起地上的铁棍就朝赵原头上挥,他下意思用前臂去挡,传来剧痛。也许是太久没动过手,他略显生疏,不过左前臂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他笑了,眼神闪过兴奋。

    灵活的躲过铁棒再一次的挥舞,伏身给混混的上腹部一击,混混痛苦地后退几步,此时另一个又扑上来从背后固住他,“快上!”他在给共犯创造条件。

    “我去你妈的!”等他靠近,赵原双腿腾空踹向他的胸口,剧烈的冲击快要压断混混的肋骨,他捂着胸口跪在地上颤抖。

    “快走啊!”赵原低头冲着在角落发抖的女孩,她颤颤巍巍不停点头,眼泪和鼻涕弄花了她的脸,她三步一回头跌跌撞撞跑走了。

    赵原又兴奋起来,久违的肾上腺素让他异常愉悦,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他习惯用拳头,躲过对手的猛扑朝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对方顿时朝天吐出一口血痰,张着血盆大口,面目可憎像失控的野兽。

    那个快被打断了肋骨的混混绕道他背后,拿着铁棍冲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击。赵原只觉得世界突然安静了,眼前一黑,醒过神来只觉得膝盖好痛,他无力地跪坐着,滴滴答答的血滴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

    “艹他不会要死了吧”两个混混也就只有欺负弱小的龌龊本事,两人慌了神。

    此时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快步跑来,“站住!警察!”

    两人顿时失了血色,拼命往小巷外跑。

    赵原闻声,松了一口气,靠在墙上。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喂!醒醒,不要睡!”一个有力的男声唤回一丝清醒

    眼前的男人正跪着翻看他的眼睑,用手电筒对着他的瞳孔照了一下,仿佛在确认什么。

    “啧”赵原被强光照得很不舒服,微微别过脑袋。

    男人似乎放心下来,拨打了120,“嗯患者头部受创出血,不排除颅内出血和脑震荡风险,地址是…请尽快出诊”

    什么专业术语框框往外蹦,哪个正常人叫救护车这么冷静,他不是说他是警察吗?赵原在心里吐槽,不过心里竟然生出一丝安全感。

    男人又看了看他的四肢,“左前臂骨折…”他自言自语似补充道。不过他没有动赵原的身体,应该是害怕造成二次伤害。

    赵原意识恢复一些了,开口说:“你是谁?”

    “医生”男人下意识回答。

    “你不是警察吗”赵原调侃似的笑。

    “臭小子,看样子你没什么大事。”男人终于放松了神经,又冷静认真回答:“不这么说,他们会跑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赵原望向他的书包,旁边多了一个白色的袋子,里面装着好多菜。

    “哦,害,你的包,叔叔帮你拿”男人上前拾起,又可惜似的拾起那个袋子。

    救护车到了,男人和他一起上了残疾人。

    赵原躺在担架上,车内灯火通明,医护正为他做应急处理,他静静得看着男人正低着头打电话,听到他对着电话里的人说:“乖女儿,爸爸临时有事,先点外卖吃好吗?”耐心的样子,还真是个好爸爸,赵原心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神情恍惚了几秒。

    到了急救中心,医生要赵原去拍片,又询问男人好人赵原的关系“你是他什么人”

    “路人”

    ?医生皱起眉

    “不过医药费我可以先帮他垫着,一会儿再通知他的监护人吧”

    医生点点头。

    拍完片,颅内没有出血,万幸。不过轻微脑震荡需要静养,左前臂的骨折也不需要打钢钉,只是打了石膏。

    男人跑前跑后,领着赵原出医院时天已经全黑了,一看时间,凌晨一点。

    男人认命似的坐在急救中心外的长椅上点起烟,深吸了几口。赵原乖乖在他身边坐下。

    “大哥,我们加一下微信,我把医药费转给您,今天,多谢。”

    男人倒是不在意,反而似乎不喜欢他那么客气的样子。

    “害,小事儿。不过你爸妈呢?”

    “……他们…”赵原深思这,不知从何开口,男人也不再追问,先开口道:“拿着这些证明去给学校请假在家静养一周,不要剧烈运动要规律作息清淡饮食……”说了一堆注意事项,还真是医生职业病犯了,赵原心里想,不过心生的敬意柔和了他桀骜不驯的眉眼。

    这才有时间静静端详男人。他看着四十七八,身高一米八几,两鬓的灰白没有消磨他的精神气,眉眼深邃鼻梁挺拔,怎么看着那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眼睛里有红血丝,胡茬也冒出来,像一根根小钢针埋在他充满男人味儿的下巴上。身上的卡其色西装外套也因替他跑前跑后起了皱,脚上做工精细的黑色皮鞋也撒上了灰尘,隐隐露出的黑色腕表是劳力士,是个讲究人,确实符合医生这个形象。

    不过吐出烟雾的时候,他眼神里的疲惫上藏不住的。

    赵原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已经认定了他上自己的大哥,也从心里希望自己能成为他这样的人。

    “哥,怎么称呼啊”

    “胡义。”男人脱口而出,“叫我胡义就行。”

    “胡义?!”赵原顿时瞪大了眼睛,我靠,这个世界巧合真多。

    男人这才喃喃道:“我女儿也跟你差不多大,看样子你们还是一个学校的”

    “哈哈…是吗…哈哈…真巧”

    等等,医生,女儿 ,一个学校,爸爸来看我,今天,爸爸有事你先吃外卖,袋子!里面装着菜,胡义…胡忆!!

    所有的线索连成一条线。

    “哥…”赵原颤颤巍巍

    “嗯?”

    “您女儿……是不是叫胡忆啊……”

    “哦?你怎么知道!你们认识啊!”男人有些惊喜。

    何止是认识啊…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自己是以这么狼狈的样子见了胡义……胡忆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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