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有见过你的温柔
“肖总。”
肖楚渝从手机里抬起头来。许小棠带着一个男人来到了他旁边：“肖总，赵总想跟您喝一杯。”
“这次招标的事还多亏了肖总支持，赵某感激不尽。” 赵总客气地抬着酒杯，半是奉承半是赞叹，“听说肖总这几年在新加坡的业务也顺风顺水，如今回到国内，看来叶海更要越做越大了。还是肖董事长有福气啊。”
肖楚渝客气地和赵总碰了一下杯，温文尔雅道：“赵总客气了，叶海与坛城常年合作，互相支持是应该的。”
赵总走开后，许小棠问他：“肖总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许小棠注意到，今晚肖楚渝似乎总有点心神不宁，宴上一反常态地好几次低头看手机。这种作风不像平常的他。她尽量公事公办地补充道：“刚才李董在桌子上提了您几次，您都没反应。”
“是吗？可能吧，有点私事。”肖楚渝颔首道，“下次看见李董你提醒我一声。”
“明白了。”
“对了，”肖楚渝忽然问起，“谢婉的病情到底怎么样？”
“我问过许丞哥，说是目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谢女士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许小棠顿了顿，说，“因为之前血肿压迫的情况比较严重，做了两次手术，现在人还在昏迷中。短期内能苏醒的希望不是很大，即便醒过来，也有偏瘫甚至变成植物人的风险。身体上的皮外伤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恢复，从她醒来开始算起，复健至少需要一年起步。
“……这次车祸还是挺惨烈的。”
“司机那边呢，也没有醒吗？”
许小棠摇摇头：“司机首当其冲，受伤的情况更严重，反复进了ICU三次，这几天还在里面住着。”
肖楚渝点了点头：“多谢。”
许小棠想了想，问他：“肖总。我听说谢女士遭遇车祸的地点，是机场回肖宅的路上。这件事您知道吗？”
“嗯，我知道。”
上个月的那天，本来是他预计回国的日子，只是因为公司的一处基地上忽然出了点事故，他临时改变行程带着许小棠赶了过去，所以没有搭上飞机。临行前他已经嘱咐家里不必来接，所以也没有想到谢婉会来。
许小棠看着他，轻轻地说：“我希望您不要有心理负担。不是您的错。”
肖楚渝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不会。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许秘书！你在这啊。”
远远的，一个满脸通红的男人向他们走了过来。肖楚渝瞥了一眼，是个不认识的生面孔：“这是谁？”
“王立，立奥公司的老板。”许小棠迅速介绍，“立奥公司是做防盗系统和安全门的，叶海总部大楼里的系统用的就是他们家的产品，”她略带不满地嘀咕一句，“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进来的。”
立奥这样的小公司肯定不在今晚宴会的邀请名单上，王立八成是找了关系以个人名义跟来的。他似乎已经喝了不少，热情地作势要过来拥抱许小棠：“好久不见，许秘书还是这么漂亮哈。”
此等事情许小棠见得多了，她面色不变，转身从隔壁桌的香槟塔上取了一杯酒递给王立：“王老板也来了，真巧。”说着不着痕迹地微微避开一步，“我们肖总今天也在。”
王立不是没看到她身边刚才站了个人，只是没想到这是肖楚渝，他愣了一下，立马换上了客套的嘴脸：“哎呀，早就听说肖总年轻有为，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一表人才啊。”
他自我介绍道：“我叫王立，开了间小公司叫立奥，做防盗系统的。之前有幸给叶海的总部大楼提供了一些设备和技术支持，还要感谢肖总和董事长给机会。希望今年有机会还能再合作哈。” 说着双手端起了酒杯。
肖楚渝的酒杯里盛的是无酒精香槟，已经空了。他沉吟一下，自然而然地拿过了许小棠手里的香槟杯，往空中举了举，啜饮一口：“之前听小棠聊起过，贵公司的电子工程师团队很出色。”
王立愣了一下，颇为尴尬地离许小棠挪远了一步：“哪里哪里，许秘书谬赞了。”
他早就知道肖楚渝的两个秘书都长得漂亮，尤其许小棠这种冰山美人正是他喜欢的类型，之前在叶海大楼里偶遇时他就厚着脸皮去搭讪过，只不过碍于人多没能说上几句话。今天见许小棠打扮了一番更是艳光四射，他喝了几杯酒色心又起，这才又乐呵呵过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跟她喝上几杯，顺利的话还能借着酒劲揩个油。
不过看肖楚渝和她举止亲昵的样子，他和这位秘书的关系可能不太简单。这么琢磨着，王立马上酒醒了一半，忙不迭地客套了几句，然后尴尬告辞。
王立走开后，肖楚渝才皱了皱眉。他不太习惯酒精的味道，招手唤来服务生，把杯子放到托盘里，对许小棠说：“去拿杯新的吧。”
许小棠垂下眼睛，掩饰住有点快的心跳：“明白，谢谢肖总解围。”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是个很优秀的人，追求者也一直络绎不绝。从各个方面来说，她都不觉得自己配不上眼前这个人。
肖楚渝当然也不是瞎子，从不吝啬对她的赞赏。他并不盲目，很敏锐，他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出色的一面，或者说是很多面。
但他无动于衷。任她再如何出类拔萃，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个出色的同事罢了。共事多年，私下见面的机会也不少，许小棠从来没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过一丝别的追求者看她时的那种神采。
除了这样解围的场合，肖楚渝甚至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许小棠想，这样的人，曾经应该也有温柔的一面吧？
只可惜，她连见一见的机会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那个人。许小棠眼前浮现了谢予宁那张笑容可人，干净无害的脸。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坏。
那天她趁肖楚渝心情不好，故意让谢予宁去泡茶。果不其然，谢予宁很快就被赶了出来，此后没有再被允许进入肖楚渝的办公室。今天也一样，她明明看到谢予宁下班的时候走掉了，也没有出声叫住她。
私心里，她是不希望肖楚渝与谢予宁多碰面的。他们的交集越少越好。
她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轻轻地叫了一声：“肖总。”
肖楚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下：“嗯？”
“以后，工作以外的场合，”她斟酌又斟酌，小心矜持地选择着用词，“您能不能不要叫我许秘……”
“稍等，”肖楚渝忽然打断了她，掏出手机，“不好意思。”
家中的门锁app刚刚给他推送了一条信息：
【电梯已解锁，用户【谢予宁】进入电梯。】
肖楚渝划开那条信息，电梯的监控录像出现在手机画面里。谢予宁左手拎着皮箱，右手拎着塑料袋，用胳膊肘去按四楼的按钮。
肖楚渝收起手机：“我先回去了。”
许小棠想说的话一下子被堵住，停顿几秒：“那我打电话给司机。”
“不必了。我叫个车就行。”
她愣了一下： “我们不一起走吗？”
肖楚渝简短道：“不了。让司机送你就好。”
肖楚渝从手机里抬起头来。许小棠带着一个男人来到了他旁边：“肖总，赵总想跟您喝一杯。”
“这次招标的事还多亏了肖总支持，赵某感激不尽。” 赵总客气地抬着酒杯，半是奉承半是赞叹，“听说肖总这几年在新加坡的业务也顺风顺水，如今回到国内，看来叶海更要越做越大了。还是肖董事长有福气啊。”
肖楚渝客气地和赵总碰了一下杯，温文尔雅道：“赵总客气了，叶海与坛城常年合作，互相支持是应该的。”
赵总走开后，许小棠问他：“肖总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许小棠注意到，今晚肖楚渝似乎总有点心神不宁，宴上一反常态地好几次低头看手机。这种作风不像平常的他。她尽量公事公办地补充道：“刚才李董在桌子上提了您几次，您都没反应。”
“是吗？可能吧，有点私事。”肖楚渝颔首道，“下次看见李董你提醒我一声。”
“明白了。”
“对了，”肖楚渝忽然问起，“谢婉的病情到底怎么样？”
“我问过许丞哥，说是目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谢女士的情况……并不是很好。”许小棠顿了顿，说，“因为之前血肿压迫的情况比较严重，做了两次手术，现在人还在昏迷中。短期内能苏醒的希望不是很大，即便醒过来，也有偏瘫甚至变成植物人的风险。身体上的皮外伤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恢复，从她醒来开始算起，复健至少需要一年起步。
“……这次车祸还是挺惨烈的。”
“司机那边呢，也没有醒吗？”
许小棠摇摇头：“司机首当其冲，受伤的情况更严重，反复进了ICU三次，这几天还在里面住着。”
肖楚渝点了点头：“多谢。”
许小棠想了想，问他：“肖总。我听说谢女士遭遇车祸的地点，是机场回肖宅的路上。这件事您知道吗？”
“嗯，我知道。”
上个月的那天，本来是他预计回国的日子，只是因为公司的一处基地上忽然出了点事故，他临时改变行程带着许小棠赶了过去，所以没有搭上飞机。临行前他已经嘱咐家里不必来接，所以也没有想到谢婉会来。
许小棠看着他，轻轻地说：“我希望您不要有心理负担。不是您的错。”
肖楚渝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不会。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许秘书！你在这啊。”
远远的，一个满脸通红的男人向他们走了过来。肖楚渝瞥了一眼，是个不认识的生面孔：“这是谁？”
“王立，立奥公司的老板。”许小棠迅速介绍，“立奥公司是做防盗系统和安全门的，叶海总部大楼里的系统用的就是他们家的产品，”她略带不满地嘀咕一句，“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进来的。”
立奥这样的小公司肯定不在今晚宴会的邀请名单上，王立八成是找了关系以个人名义跟来的。他似乎已经喝了不少，热情地作势要过来拥抱许小棠：“好久不见，许秘书还是这么漂亮哈。”
此等事情许小棠见得多了，她面色不变，转身从隔壁桌的香槟塔上取了一杯酒递给王立：“王老板也来了，真巧。”说着不着痕迹地微微避开一步，“我们肖总今天也在。”
王立不是没看到她身边刚才站了个人，只是没想到这是肖楚渝，他愣了一下，立马换上了客套的嘴脸：“哎呀，早就听说肖总年轻有为，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一表人才啊。”
他自我介绍道：“我叫王立，开了间小公司叫立奥，做防盗系统的。之前有幸给叶海的总部大楼提供了一些设备和技术支持，还要感谢肖总和董事长给机会。希望今年有机会还能再合作哈。” 说着双手端起了酒杯。
肖楚渝的酒杯里盛的是无酒精香槟，已经空了。他沉吟一下，自然而然地拿过了许小棠手里的香槟杯，往空中举了举，啜饮一口：“之前听小棠聊起过，贵公司的电子工程师团队很出色。”
王立愣了一下，颇为尴尬地离许小棠挪远了一步：“哪里哪里，许秘书谬赞了。”
他早就知道肖楚渝的两个秘书都长得漂亮，尤其许小棠这种冰山美人正是他喜欢的类型，之前在叶海大楼里偶遇时他就厚着脸皮去搭讪过，只不过碍于人多没能说上几句话。今天见许小棠打扮了一番更是艳光四射，他喝了几杯酒色心又起，这才又乐呵呵过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跟她喝上几杯，顺利的话还能借着酒劲揩个油。
不过看肖楚渝和她举止亲昵的样子，他和这位秘书的关系可能不太简单。这么琢磨着，王立马上酒醒了一半，忙不迭地客套了几句，然后尴尬告辞。
王立走开后，肖楚渝才皱了皱眉。他不太习惯酒精的味道，招手唤来服务生，把杯子放到托盘里，对许小棠说：“去拿杯新的吧。”
许小棠垂下眼睛，掩饰住有点快的心跳：“明白，谢谢肖总解围。”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是个很优秀的人，追求者也一直络绎不绝。从各个方面来说，她都不觉得自己配不上眼前这个人。
肖楚渝当然也不是瞎子，从不吝啬对她的赞赏。他并不盲目，很敏锐，他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出色的一面，或者说是很多面。
但他无动于衷。任她再如何出类拔萃，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个出色的同事罢了。共事多年，私下见面的机会也不少，许小棠从来没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过一丝别的追求者看她时的那种神采。
除了这样解围的场合，肖楚渝甚至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许小棠想，这样的人，曾经应该也有温柔的一面吧？
只可惜，她连见一见的机会都没有。
大概是因为那个人。许小棠眼前浮现了谢予宁那张笑容可人，干净无害的脸。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坏。
那天她趁肖楚渝心情不好，故意让谢予宁去泡茶。果不其然，谢予宁很快就被赶了出来，此后没有再被允许进入肖楚渝的办公室。今天也一样，她明明看到谢予宁下班的时候走掉了，也没有出声叫住她。
私心里，她是不希望肖楚渝与谢予宁多碰面的。他们的交集越少越好。
她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轻轻地叫了一声：“肖总。”
肖楚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下：“嗯？”
“以后，工作以外的场合，”她斟酌又斟酌，小心矜持地选择着用词，“您能不能不要叫我许秘……”
“稍等，”肖楚渝忽然打断了她，掏出手机，“不好意思。”
家中的门锁app刚刚给他推送了一条信息：
【电梯已解锁，用户【谢予宁】进入电梯。】
肖楚渝划开那条信息，电梯的监控录像出现在手机画面里。谢予宁左手拎着皮箱，右手拎着塑料袋，用胳膊肘去按四楼的按钮。
肖楚渝收起手机：“我先回去了。”
许小棠想说的话一下子被堵住，停顿几秒：“那我打电话给司机。”
“不必了。我叫个车就行。”
她愣了一下： “我们不一起走吗？”
肖楚渝简短道：“不了。让司机送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