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柔找到人后就跟李丽莎告了辞。
该找的场面统统找回来了，也没什么必要继续留下，除了亨氏集团之外，剩下的那些集团太太们其实平时都够不上兰静柔的边儿，级别不够。
回去的车里兰静柔跟阮黎还道了个歉，说没事先告诉她就对外说她是自己干女儿，是自己唐突了。
陆霄听着这句“干女儿”不太顺耳，补充了一句：“是挺唐突的。”
阮黎说没关系的，她不介意，她想起高慧的话，看着兰静柔的时候目光愈发柔软。
兰静柔一看阮黎不介意这个“干女儿”的身份，心下思忖了几分钟，想着干脆就直接真的认下这个干女儿算了，结果刚要开口，就被陆霄打断。
“爷爷上次要你给他找的那幅画你找到了么？”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兰静柔突然一拍大腿想起那让人头疼的老爷子，上次和另外两个老爷子聚会喝茶，听人家说了那幅近代书画大家创作的《仙山楼阁图》，就非要让她去题他寻回来。
寻是寻到了，画的原作就在外省的一位老者手里，可这老者不同意把画转让，问过了要买画者是谁，听说是什么大集团的老掌门人，眉头一皱，更不同意了。
给出的理由是：这种浑身铜臭味的商人不够资格拥有这幅画！
兰静柔原封不动把话转达给了陆老爷子，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小孩子脾气上来一拍桌子说不管，他一定要搞到这幅画。
陆显文出国了，兰静柔发视频吐槽公公，陆显文说要不要他帮忙找人疏通一下，兰静柔却说不用，她就不信她搞不定。
最近兰静柔除了去公司大致打点一下之外，剩余时间都在钻研这件事上了，这会儿陆霄一提起这茬，她眼见着脸色垮了下来，什暂时么事儿都抛到脑外了。
阮黎揪着一颗心害怕真的成了兰静柔干女儿，以后会免不了和陆霄牵扯不清，这会儿一看兰静柔没再提起那个意思，稍稍松了口气，偷瞥一眼打岔的人，见他正拿着手机勾着唇，不知又在笑什么。
-
海市的温度愈发下降了，街上行人都穿得臃肿起来。年关将近，商家们挂起了灯笼，一眼扫过去是一片喜气的大红色。
今年阮黎一家不回老家了，就留在海市过年。
阮东来早早给员工们放了假，安排好公司的事物就回家陪闺女过年了。
三十晚上，阮黎跟父母一起吃过年夜饭，就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春晚。
手机收到视频通话请求，阮黎扫了一眼屏幕，下意识看了眼爸爸妈妈，起身进了房间。
视频是杨卓发的，他正陪几个堂弟在外面放爆竹，屏幕里面劈里啪啦炸的好不热闹，看得阮黎也被感染到笑了起来。
之后杨卓避开小鬼们躲进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他定定注释着阮黎屏幕里的一张脸，冷不丁地就冒出了一句：“我想你了，阮黎。”
阮黎倚在卧室的床边，手里举着手机，乍一听见这句话手机差点掉地上。
屏幕里杨卓的眉眼清隽，瞳孔里映衬着外面烟花的光亮熠熠生辉，这一句“我想你了”简直真挚到人心坎里去了。
可阮黎僵住了两秒，随后强迫自己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然后眼神在房间里乱转了一圈后回到屏幕上，说道：“那个……假期很快过去的，开学我们就能见到了。”
视频挂掉后，她仿佛完成了个大任务似的吐出一口气。
她把手机扔在一边，整个人放松下来一头栽倒在软绵绵的床上，双眼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某一个点，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她对杨卓的感情不对。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她深知和人谈恋爱并不是像她这样的，需要每次努力找到合适的表情，努力组织措辞去回复对方。
上次和李悦悦吃饭时李悦悦脸上那种提到齐朗时发自内心的笑，才是正常的。
杨卓在视频里对她说的“我想你了”，才是正常的。
她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当初信誓旦旦想要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新的机会，到底是她高估了自己。
这种要很努力的逼自己去投入的恋爱，真的能算是恋爱吗？
这一晚阮黎没睡好。
外面炮竹声声持续到将近凌晨一点。她起初塞着耳机听周杰伦，听林俊杰，听到陈奕迅的时候终于有了点困意刚要入睡，耳机里传来一声消息提示音。
她睁开酸涩的眼皮，划开微信，陆霄的头像上有一个红色的小圈。
【新年快乐，（鸭梨图片）】
耳机里的歌恰好播放到“情绪莫名莫名的拉扯，我还爱你呢，而你断断续续唱着歌，假装没事了…”
阮黎回复了他：“新年快乐，陆霄。”
她伸手盖住了自己酸涩的眼睛，终于沉沉进入了梦乡。
初二下午，阮黎睡了个好觉，一觉醒过来已是下午三点。
高慧过来敲门，告诉她起来收拾一下，待会儿陆家要来拜访。
阮黎睁着迷茫的双眼还没从睡梦中回过神来，“哪个陆家？”
高慧好笑地说：“还有哪个陆家？当然是你兰阿姨她们一家人啊！”
阮黎神思逐渐清明，轻轻地“啊”了一声，说知道了。她拿起手机看着中午时陆霄发来的微信，【新年快乐么？】
当时她回了句“还行”，然后陆霄又莫名其妙地问她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她说没有，之后这人就没动静了。
搞了半天是要大驾光临。
傍晚时分，陆显文一家准时到了。
阮黎跟着父母热情客气地把人迎进门，乖巧地叫了声“陆伯伯”和“兰姨”，之后到陆霄的时候她突然顿住，看着他一副“我听听看你要叫我什么”的表情，喊了句“陆霄哥哥”。
陆霄：“……”
之后就是聊天叙旧吃饭按部就班的环节。
吃饭途中，陆显文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推了几个电话，后来饭一吃完就实在耽搁不了需要先行离开，阮东来和高慧表示理解，兰静柔和陆霄则留了下来。
饭后阮东来也需要和公司临时开个视频会议，高慧就跟兰静柔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陆霄和阮黎原本是在一旁当听众的，后来陆霄突然问阮黎：“学校让做的假期实践手册我弄丢了，你的还有么？”
阮黎眨了两下眼，心想这不是陆霄的风格啊，他这种人怎么会弄丢东西？
“有的。”
“那你借我看看。”
阮黎当了真，起身就要去楼上的房间里拿，陆霄却无比自然地跟在了她身后，“我帮你拿。”
阮黎顿住脚步，本想说不用的，结果兰静柔回过头慈爱地望着他们，说了句：“去吧霄霄，帮阮黎一下！”
她发誓，真的只是一个很轻很薄的本子而已啊……
到了房间，阮黎转身开口：“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拿给你！”
结果门一打开，陆霄就尾随阮黎进了房间，还有礼貌地“顺手”关上了门。
阮黎心头重重一跳，立刻转过身看向门的方向，却见始作俑者一脸云淡风轻的双手插兜站在她身后，还慢悠悠开了口：“来都来了，不请我参观下房间么？”
她按捺下心里的异样感，表面淡定地回答：“女孩子房间，有什么好参观的？”
结果陆霄眸间含笑地说了句：“没进过女孩子房间呗。”
骗人，撒谎精，你一只公孔雀会没进过女孩子房间么！
阮黎如是地想着。
她去包里书桌上的包里翻找实践手册，陆霄就大剌剌地跟过去半坐在她旁边的书桌边上看着她翻。
结果手册还没翻到，搁在桌上的手机却弹出几条微信，安静的房间里消息提示音异常刺耳。
发信人：杨卓。
陆霄的角度刚好能看见手机屏幕，阮黎没有设置信息保密，所以发信人的消息在屏幕亮起的时候直接就能看到内容。
杨卓问阮黎吃没吃晚饭，还告诉她外面的北斗星今晚很亮。
陆霄眉目沉沉地盯着那条消息知道屏幕熄灭，手机被阮黎迅速拿走。
她把手机放进兜里继续翻找手册，陆霄就这么在一旁盯着她找，忽而开口：“你和杨卓谈得怎么样？”
阮黎手下的动作没停，“什么谈得怎么样？”
“恋爱。”
这个词汇冷不丁从陆霄嘴里冒出来，三分缱绻七分懒散的，阮黎才反应过来他大概是看到刚刚杨卓给她发消息了。
“就，还挺好的。”
也不知怎么了，那本手册她明明记得就放在这个包里，怎么这会儿就是干翻翻不到呢！
陆霄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拿过她手里的包，自己翻起来，结果不到几秒钟就在书包的夹层里找到了那本实践手册。
空气瞬间安静了几秒，阮黎觉得眼下这个境况好像是她自己在拖延时间一样。
尴尬到想死。
“既然找到了，那就下楼吧。”阮黎说着开始往门口走去。
背后的人却突然开口：“杨卓不适合你。”
走到门跟前的阮黎顿住脚步，回身看向陆霄，“你怎么知道他不适合我的？”
“感觉到的。”
“所以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不要为了谈恋爱而谈恋爱。”
阮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开门，还轻飘飘回了一句：“不需要你教我谈恋爱。”
结果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突然顿住脚步，听着楼下两个妈妈传来的谈话声。
“也不知道我们家那臭小子和小黎有没有那个意思，我是喜欢小黎的，要是他俩能成，我真是要高兴死了！”
“你就别瞎操心了，孩子大了我们管不了，他们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的哪会按你的心意来，不过小陆那孩子看着靠谱，我倒是满意，不过目前好像也没看出什么苗头来！”
“我可先说好，你们家小黎必须给我留着，当了我儿媳妇最好，真当不成我也要认个干女儿的！”
两个妈妈对自己的安排极为满意，楼梯口的阮黎却听得心惊肉跳。
她只知道兰静柔喜欢她，却没想过她还有这样的想法！
她知道陆霄就在她身后，和她一样一清二楚地听到了楼下的谈话内容。
她迟迟没敢迈出脚步，因为偷听到了这样的话，她一时间不知下楼该如何装作淡定。
陆霄却率先走过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故意停留了一下，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想当我妹妹还是……”
他声音婉如勾人摄魄的魂器，随着他的靠近，那股许久不曾闻见的松香气息悉数袭来，话虽只说了半句，可她自然明白全意，随即慢慢转头望着他，只见他表情散漫，慵懒戏谑。
分不清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该找的场面统统找回来了，也没什么必要继续留下，除了亨氏集团之外，剩下的那些集团太太们其实平时都够不上兰静柔的边儿，级别不够。
回去的车里兰静柔跟阮黎还道了个歉，说没事先告诉她就对外说她是自己干女儿，是自己唐突了。
陆霄听着这句“干女儿”不太顺耳，补充了一句：“是挺唐突的。”
阮黎说没关系的，她不介意，她想起高慧的话，看着兰静柔的时候目光愈发柔软。
兰静柔一看阮黎不介意这个“干女儿”的身份，心下思忖了几分钟，想着干脆就直接真的认下这个干女儿算了，结果刚要开口，就被陆霄打断。
“爷爷上次要你给他找的那幅画你找到了么？”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兰静柔突然一拍大腿想起那让人头疼的老爷子，上次和另外两个老爷子聚会喝茶，听人家说了那幅近代书画大家创作的《仙山楼阁图》，就非要让她去题他寻回来。
寻是寻到了，画的原作就在外省的一位老者手里，可这老者不同意把画转让，问过了要买画者是谁，听说是什么大集团的老掌门人，眉头一皱，更不同意了。
给出的理由是：这种浑身铜臭味的商人不够资格拥有这幅画！
兰静柔原封不动把话转达给了陆老爷子，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小孩子脾气上来一拍桌子说不管，他一定要搞到这幅画。
陆显文出国了，兰静柔发视频吐槽公公，陆显文说要不要他帮忙找人疏通一下，兰静柔却说不用，她就不信她搞不定。
最近兰静柔除了去公司大致打点一下之外，剩余时间都在钻研这件事上了，这会儿陆霄一提起这茬，她眼见着脸色垮了下来，什暂时么事儿都抛到脑外了。
阮黎揪着一颗心害怕真的成了兰静柔干女儿，以后会免不了和陆霄牵扯不清，这会儿一看兰静柔没再提起那个意思，稍稍松了口气，偷瞥一眼打岔的人，见他正拿着手机勾着唇，不知又在笑什么。
-
海市的温度愈发下降了，街上行人都穿得臃肿起来。年关将近，商家们挂起了灯笼，一眼扫过去是一片喜气的大红色。
今年阮黎一家不回老家了，就留在海市过年。
阮东来早早给员工们放了假，安排好公司的事物就回家陪闺女过年了。
三十晚上，阮黎跟父母一起吃过年夜饭，就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春晚。
手机收到视频通话请求，阮黎扫了一眼屏幕，下意识看了眼爸爸妈妈，起身进了房间。
视频是杨卓发的，他正陪几个堂弟在外面放爆竹，屏幕里面劈里啪啦炸的好不热闹，看得阮黎也被感染到笑了起来。
之后杨卓避开小鬼们躲进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他定定注释着阮黎屏幕里的一张脸，冷不丁地就冒出了一句：“我想你了，阮黎。”
阮黎倚在卧室的床边，手里举着手机，乍一听见这句话手机差点掉地上。
屏幕里杨卓的眉眼清隽，瞳孔里映衬着外面烟花的光亮熠熠生辉，这一句“我想你了”简直真挚到人心坎里去了。
可阮黎僵住了两秒，随后强迫自己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然后眼神在房间里乱转了一圈后回到屏幕上，说道：“那个……假期很快过去的，开学我们就能见到了。”
视频挂掉后，她仿佛完成了个大任务似的吐出一口气。
她把手机扔在一边，整个人放松下来一头栽倒在软绵绵的床上，双眼出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某一个点，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她对杨卓的感情不对。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她深知和人谈恋爱并不是像她这样的，需要每次努力找到合适的表情，努力组织措辞去回复对方。
上次和李悦悦吃饭时李悦悦脸上那种提到齐朗时发自内心的笑，才是正常的。
杨卓在视频里对她说的“我想你了”，才是正常的。
她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当初信誓旦旦想要给自己一个新的开始新的机会，到底是她高估了自己。
这种要很努力的逼自己去投入的恋爱，真的能算是恋爱吗？
这一晚阮黎没睡好。
外面炮竹声声持续到将近凌晨一点。她起初塞着耳机听周杰伦，听林俊杰，听到陈奕迅的时候终于有了点困意刚要入睡，耳机里传来一声消息提示音。
她睁开酸涩的眼皮，划开微信，陆霄的头像上有一个红色的小圈。
【新年快乐，（鸭梨图片）】
耳机里的歌恰好播放到“情绪莫名莫名的拉扯，我还爱你呢，而你断断续续唱着歌，假装没事了…”
阮黎回复了他：“新年快乐，陆霄。”
她伸手盖住了自己酸涩的眼睛，终于沉沉进入了梦乡。
初二下午，阮黎睡了个好觉，一觉醒过来已是下午三点。
高慧过来敲门，告诉她起来收拾一下，待会儿陆家要来拜访。
阮黎睁着迷茫的双眼还没从睡梦中回过神来，“哪个陆家？”
高慧好笑地说：“还有哪个陆家？当然是你兰阿姨她们一家人啊！”
阮黎神思逐渐清明，轻轻地“啊”了一声，说知道了。她拿起手机看着中午时陆霄发来的微信，【新年快乐么？】
当时她回了句“还行”，然后陆霄又莫名其妙地问她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她说没有，之后这人就没动静了。
搞了半天是要大驾光临。
傍晚时分，陆显文一家准时到了。
阮黎跟着父母热情客气地把人迎进门，乖巧地叫了声“陆伯伯”和“兰姨”，之后到陆霄的时候她突然顿住，看着他一副“我听听看你要叫我什么”的表情，喊了句“陆霄哥哥”。
陆霄：“……”
之后就是聊天叙旧吃饭按部就班的环节。
吃饭途中，陆显文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推了几个电话，后来饭一吃完就实在耽搁不了需要先行离开，阮东来和高慧表示理解，兰静柔和陆霄则留了下来。
饭后阮东来也需要和公司临时开个视频会议，高慧就跟兰静柔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陆霄和阮黎原本是在一旁当听众的，后来陆霄突然问阮黎：“学校让做的假期实践手册我弄丢了，你的还有么？”
阮黎眨了两下眼，心想这不是陆霄的风格啊，他这种人怎么会弄丢东西？
“有的。”
“那你借我看看。”
阮黎当了真，起身就要去楼上的房间里拿，陆霄却无比自然地跟在了她身后，“我帮你拿。”
阮黎顿住脚步，本想说不用的，结果兰静柔回过头慈爱地望着他们，说了句：“去吧霄霄，帮阮黎一下！”
她发誓，真的只是一个很轻很薄的本子而已啊……
到了房间，阮黎转身开口：“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拿给你！”
结果门一打开，陆霄就尾随阮黎进了房间，还有礼貌地“顺手”关上了门。
阮黎心头重重一跳，立刻转过身看向门的方向，却见始作俑者一脸云淡风轻的双手插兜站在她身后，还慢悠悠开了口：“来都来了，不请我参观下房间么？”
她按捺下心里的异样感，表面淡定地回答：“女孩子房间，有什么好参观的？”
结果陆霄眸间含笑地说了句：“没进过女孩子房间呗。”
骗人，撒谎精，你一只公孔雀会没进过女孩子房间么！
阮黎如是地想着。
她去包里书桌上的包里翻找实践手册，陆霄就大剌剌地跟过去半坐在她旁边的书桌边上看着她翻。
结果手册还没翻到，搁在桌上的手机却弹出几条微信，安静的房间里消息提示音异常刺耳。
发信人：杨卓。
陆霄的角度刚好能看见手机屏幕，阮黎没有设置信息保密，所以发信人的消息在屏幕亮起的时候直接就能看到内容。
杨卓问阮黎吃没吃晚饭，还告诉她外面的北斗星今晚很亮。
陆霄眉目沉沉地盯着那条消息知道屏幕熄灭，手机被阮黎迅速拿走。
她把手机放进兜里继续翻找手册，陆霄就这么在一旁盯着她找，忽而开口：“你和杨卓谈得怎么样？”
阮黎手下的动作没停，“什么谈得怎么样？”
“恋爱。”
这个词汇冷不丁从陆霄嘴里冒出来，三分缱绻七分懒散的，阮黎才反应过来他大概是看到刚刚杨卓给她发消息了。
“就，还挺好的。”
也不知怎么了，那本手册她明明记得就放在这个包里，怎么这会儿就是干翻翻不到呢！
陆霄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拿过她手里的包，自己翻起来，结果不到几秒钟就在书包的夹层里找到了那本实践手册。
空气瞬间安静了几秒，阮黎觉得眼下这个境况好像是她自己在拖延时间一样。
尴尬到想死。
“既然找到了，那就下楼吧。”阮黎说着开始往门口走去。
背后的人却突然开口：“杨卓不适合你。”
走到门跟前的阮黎顿住脚步，回身看向陆霄，“你怎么知道他不适合我的？”
“感觉到的。”
“所以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不要为了谈恋爱而谈恋爱。”
阮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开门，还轻飘飘回了一句：“不需要你教我谈恋爱。”
结果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突然顿住脚步，听着楼下两个妈妈传来的谈话声。
“也不知道我们家那臭小子和小黎有没有那个意思，我是喜欢小黎的，要是他俩能成，我真是要高兴死了！”
“你就别瞎操心了，孩子大了我们管不了，他们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的哪会按你的心意来，不过小陆那孩子看着靠谱，我倒是满意，不过目前好像也没看出什么苗头来！”
“我可先说好，你们家小黎必须给我留着，当了我儿媳妇最好，真当不成我也要认个干女儿的！”
两个妈妈对自己的安排极为满意，楼梯口的阮黎却听得心惊肉跳。
她只知道兰静柔喜欢她，却没想过她还有这样的想法！
她知道陆霄就在她身后，和她一样一清二楚地听到了楼下的谈话内容。
她迟迟没敢迈出脚步，因为偷听到了这样的话，她一时间不知下楼该如何装作淡定。
陆霄却率先走过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故意停留了一下，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想当我妹妹还是……”
他声音婉如勾人摄魄的魂器，随着他的靠近，那股许久不曾闻见的松香气息悉数袭来，话虽只说了半句，可她自然明白全意，随即慢慢转头望着他，只见他表情散漫，慵懒戏谑。
分不清几分真情几分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