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确实在下午的时候就回来了。许鲸笙还趴在那个位置发呆，见江策也只是打了个招呼。
江策放了一个食盒在她面前，许鲸笙好奇地打开，里面装着一块块精致她没见过的糕点，她想起江景答应的给她带礼物，回头看向江策问：“江景没回来吗。”
“江景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这么担心江景？”江策拨着身上的雪说：“今天是你们景国的上元节，走吧带你出去玩。”
许鲸笙看着院子里的积雪，白茫茫一片。她想开口婉拒还没来得及江策就隔着衣袖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许鲸笙跌跌撞撞起身，隔着薄薄的衣袖他掌心的温热传来，甚至有些滚烫。江策撑着油纸伞，许鲸笙和他并肩走着，踢着脚下的积雪。
江策似乎早有决定，有目的地带着她到一品斋，“吃个团圆饭，走吧。”
里面很热闹，大家举着酒杯欢笑。许鲸笙在宫里都没这么热闹过，宫里好像只会安静的品酒赏舞，吟诗奏乐。她脚步停顿了几下，江策发现她的小动作后指了指一楼的一张桌示意她过去等等。
许鲸笙捧着茶杯暖手，里面人实在有点多，江策一下就消失在人群。许鲸笙没有看到江策反而先看到了另一个身影，是凌容。
凌容和几个穿着华贵的年轻男子一起进来，看样子应该是陵城的地头蛇。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二楼，凌容也看到了她，坐下后端着酒杯朝她的方向碰了一下，对着他开口：上元节快乐。许鲸笙端着茶杯回敬。
江策回来的很快，回来时许鲸笙面前已经摆了很多块酥糖，还有小姑娘围在她身边给她塞糖。
许鲸笙出来的仓促身上什么也没带，只能拔下头上的一只小花簪别在小姑娘头上，“上元节快乐。”
许鲸笙现在身上的穿着打扮珠宝首饰都是江策给她买的，江策出手很阔绰，她在宫里也会经常打赏下人，所以江策给她买了不少簪子发钗。
江策坐在她对面，小姑娘欢快地跑开，走之前还笑眯眯和他打了招呼。
小二端着几盘菜放在桌上，“二位客人请享用，有事随时喊我。”
许鲸笙拿着未用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菜给他碗里，“我们景国的习俗，上元节这天第一筷子的菜要给长辈。我的命是你救的，但我也不能认你做再生父母，就只能给你夹这一筷子以答感谢。”
“举手之劳，沈姑娘严重了。”江策声音清朗，把她夹的那一筷子菜吃了下去。
江策眉目清俊，一席黑衣和高马尾，斯文地吃着眼前的饭菜。许鲸笙吃下一口顿时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捂着嘴快步往外跑，江策看见也跟着她。
许鲸笙在远处的树荫下一阵干呕，好半天后才大喘着气跪在地上。
江策一只手扶着许鲸笙帮她拍背顺气，“吃坏东西了吗，还是有什么忌口。”
许鲸笙捂着胸口靠在一旁的墙上，虚弱的回答：“无事，大概是最近吃坏了东西，抱歉扫了你的兴。”
“没事回家吧，我让厨房给你煮点粥喝。”江策把出来时顺手拿上的酥糖给她一块，“怎么样了。”
许鲸笙把酥糖塞进嘴里，甜味在口腔里绽开，难受的感觉消退大半。雪停了，夕阳的橙光在天边一点点浮现，许鲸笙借着江策的力起身，她抬起那双亮亮的眸，“谢谢，还好有你。”
回到府上后许鲸笙捧着刚熬好的粥小口喝，外面的天空绽放着焰火，一缕亮光飞向天空，然后炸开。
许鲸笙坐在院子看着那些焰火傻笑，她与师父在青城山时看到的更美，那时候在山顶云雾缭绕，一缕焰火突然绽开就像是空中泄出的流光，美得不可方物。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许鲸笙这才回过神，江策端着泡好的茶坐在她旁边，“今夜是上元节，奴仆都回家了，所以未来的几天府上只有我们两人。”
许鲸笙端起他倒的茶喝了一口脸上又浮现出了一抹笑，“好茶，手艺不错。”
她在江策这里吃喝用度几乎都是最好的，就连日常的手巾都是上好的料子做的。只是有过上次的经历许鲸笙饶是再好奇也没问过。
许鲸笙环视了一圈院子，“三条呢，他也回家了吗？”
江策疑惑道：“三条？谁是三条。”
“就是我身边那个很壮的仆人。”许鲸笙犹豫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形容词，“算了，不管他了。”
许鲸笙喝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侧身和江策的杯轻碰了一下，“上元节快乐江策。”
“同乐。”
一壶茶很快就喝完，许鲸笙喝的满嘴苦味。她突然想起江策在厨房藏了不少酒，便趁江策愣神一人跑去厨房。
明月当空，漆黑的夜有了一缕光。许鲸笙抱着两壶酒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她第一次觉得江府大，总觉得走了很久，久到让她觉得双腿开始微微抖动。
从白日出门那会的干呕后许鲸笙就知道是旧疾复发了。眼下没想到越发严重，连路都开始走不稳。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地向前跌去，瞬间的刺痛感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怀里的酒瓶碎在地上，酒水在月光下泛起涟漪的微光，血水混合着酒水，许鲸笙那身素白的裙摆被染红半边。
这雪一下就是三日，直到现在还没有停。
江景回来时许鲸笙还没有醒，江策寻遍整个陵城也没有找到能医好许鲸笙的人。今天却来了位白发年过半旬的老者。
街坊说老者是这片的神医，若是他都治不好就真的没治了。神医平日我很少出山，今天神医能来也是运气好。
老人什么也没有带，只是一席白衣，宽大的袖子里闪着点点寒光。老人不让他们任何人靠近，独自进了屋。
江景慌张的在院子外踱步，江策坐在台阶上用手去接那飘零的雪花。
雪花落在指尖传来一丝晾意很快就融化。
江策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片死寂：“能不能别转了，你现在真的很碍眼。”
江景不转了，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几乎吼着说：“不是大哥，那宁宁都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搁这赏雪啊，再怎么说宁宁也陪了咱们两个月多少会有些感情吧。”
他真的担心许鲸笙，明明只有短短两个月，可许鲸笙在他的心里却甚至比江策重要。他问了侍卫，侍卫说这就是喜欢。
喜欢就是想随时都能见到她，想看她平安无事，在心里没有人比她更重要。
可他对许鲸笙的感情似喜欢又胜过喜欢。
江策起身揪住他的衣领，“够了。”他的眼底带着怒意，刚想开口解释门就从里面开了。
老人乐呵呵地说，“行了行了，小姑娘暂时没什么大碍，用不了多久就能醒。”
江景听到许鲸笙马上就能下来松下一口气，江策却敏锐的抓住了暂时两个字，“什么叫暂时。”
老者捋了一把长须摇摇头，把屋子里的门关上后自顾自坐在石阶上，拍了拍身旁示意两人也坐下。
“你们是什么关系？里面的小姑娘和你长的挺像的，兄妹吧。”说着他的手指向江景，混浊的眼睛变得清明，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惋惜。
这些日子他们也一直对外称兄妹，江景也就没有在意他说的话，着急的问着许鲸笙的身体状况，“宁宁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好。”
“宁宁？好名字，好名字。”老者重复了几遍，感慨着笑出声，“她全名叫什么。”
“江安宁。”
“好，好，好。”说着老者的笑声淡了下去，神情严肃，“既然是兄妹，又怎会不知她早已身处死局。”
江景听了猛地抓住老者的衣袖，“你说什么，宁宁怎么了。”
老者一点点抽离袖子，平静地开口：“简而言之她活不过十九，而眼下她都快十八了。也就是说，她只剩下一年了。”
江景脑子里只剩下老者口中的只剩下一年了，他不停的说着不可能。
江策冷静的问：“不知小妹可还有救，主要先生能救活家妹，我可以满足先生的任何要求。”
老者看着江策，他的眼神决定带着不容绝绝的决绝，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开口，“你不是他兄长，你们没有任何相像之处，你甚至都不是景国人。老夫看人从不会走眼，公子气度不凡，绝非等闲之辈。”
“我不重要，只要先生能救活她，不管她和我是什么身份，只求先生救救她。”江策已经顾不得规矩，死死抓着老者的衣服祈求他救救许鲸笙，“她还是个孩子，她还只有十多岁，她不能只剩下一年。”
老者掰开江策死死扣住他的手，“老夫救不了她，也没人救的了她了。这就是她的命，改不了的。”老者摇头眼里也流露出惋惜，“若是可以，这一年多陪陪她，热热闹闹就过去了。”死亡就被老者这么轻描淡写的叙述过去。
“既和公子有缘，那老夫就在提点公子一句。若想让她安安稳稳过完最后的时间，远离京城。陵城是个好地方，”说完老者就离开了府邸，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巷尾。他没有让人去拦，拦不住的。
屋外的雪还在飘着，暖炉里的火烧的噼啪响。榻上的少女脸色惨白的不像话，额上蒙着一层薄汗。
许鲸笙睁开眼躺在榻上愣神。她浑身酸痛，都是被酒瓶瓷片划出来的伤口。她微微一动腹部那处伤口就被撕扯开，血迹染红了腰上的绷带，许鲸笙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腰。
“江策，江策。”许鲸笙朝门外喊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这时候还能喊谁，她在这里只有江策了。
外面很快有了仓促的脚步声，寒气涌了进来，许鲸笙裹着被子小脸惨白，一双眼却被揉的通红像只受伤的小兽。
她掀开被子只着一身素白的中衣地跑在冰冷的地上，狠狠抱住江策，抱住她就开始哭。
她腿很痛，一下失力跌坐在地上。江策跟着她蹲下来抱住她，“没事了，我在，我在。”
许鲸笙哭的稀里哗啦，将头掩埋在江策的肩颈泣不成声。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还在青城山，还和师父在一起。她不是什么嘉乐公主，师父也还在。可是梦醒了她什么也没有了。
江策放了一个食盒在她面前，许鲸笙好奇地打开，里面装着一块块精致她没见过的糕点，她想起江景答应的给她带礼物，回头看向江策问：“江景没回来吗。”
“江景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这么担心江景？”江策拨着身上的雪说：“今天是你们景国的上元节，走吧带你出去玩。”
许鲸笙看着院子里的积雪，白茫茫一片。她想开口婉拒还没来得及江策就隔着衣袖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许鲸笙跌跌撞撞起身，隔着薄薄的衣袖他掌心的温热传来，甚至有些滚烫。江策撑着油纸伞，许鲸笙和他并肩走着，踢着脚下的积雪。
江策似乎早有决定，有目的地带着她到一品斋，“吃个团圆饭，走吧。”
里面很热闹，大家举着酒杯欢笑。许鲸笙在宫里都没这么热闹过，宫里好像只会安静的品酒赏舞，吟诗奏乐。她脚步停顿了几下，江策发现她的小动作后指了指一楼的一张桌示意她过去等等。
许鲸笙捧着茶杯暖手，里面人实在有点多，江策一下就消失在人群。许鲸笙没有看到江策反而先看到了另一个身影，是凌容。
凌容和几个穿着华贵的年轻男子一起进来，看样子应该是陵城的地头蛇。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二楼，凌容也看到了她，坐下后端着酒杯朝她的方向碰了一下，对着他开口：上元节快乐。许鲸笙端着茶杯回敬。
江策回来的很快，回来时许鲸笙面前已经摆了很多块酥糖，还有小姑娘围在她身边给她塞糖。
许鲸笙出来的仓促身上什么也没带，只能拔下头上的一只小花簪别在小姑娘头上，“上元节快乐。”
许鲸笙现在身上的穿着打扮珠宝首饰都是江策给她买的，江策出手很阔绰，她在宫里也会经常打赏下人，所以江策给她买了不少簪子发钗。
江策坐在她对面，小姑娘欢快地跑开，走之前还笑眯眯和他打了招呼。
小二端着几盘菜放在桌上，“二位客人请享用，有事随时喊我。”
许鲸笙拿着未用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菜给他碗里，“我们景国的习俗，上元节这天第一筷子的菜要给长辈。我的命是你救的，但我也不能认你做再生父母，就只能给你夹这一筷子以答感谢。”
“举手之劳，沈姑娘严重了。”江策声音清朗，把她夹的那一筷子菜吃了下去。
江策眉目清俊，一席黑衣和高马尾，斯文地吃着眼前的饭菜。许鲸笙吃下一口顿时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捂着嘴快步往外跑，江策看见也跟着她。
许鲸笙在远处的树荫下一阵干呕，好半天后才大喘着气跪在地上。
江策一只手扶着许鲸笙帮她拍背顺气，“吃坏东西了吗，还是有什么忌口。”
许鲸笙捂着胸口靠在一旁的墙上，虚弱的回答：“无事，大概是最近吃坏了东西，抱歉扫了你的兴。”
“没事回家吧，我让厨房给你煮点粥喝。”江策把出来时顺手拿上的酥糖给她一块，“怎么样了。”
许鲸笙把酥糖塞进嘴里，甜味在口腔里绽开，难受的感觉消退大半。雪停了，夕阳的橙光在天边一点点浮现，许鲸笙借着江策的力起身，她抬起那双亮亮的眸，“谢谢，还好有你。”
回到府上后许鲸笙捧着刚熬好的粥小口喝，外面的天空绽放着焰火，一缕亮光飞向天空，然后炸开。
许鲸笙坐在院子看着那些焰火傻笑，她与师父在青城山时看到的更美，那时候在山顶云雾缭绕，一缕焰火突然绽开就像是空中泄出的流光，美得不可方物。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晃了晃许鲸笙这才回过神，江策端着泡好的茶坐在她旁边，“今夜是上元节，奴仆都回家了，所以未来的几天府上只有我们两人。”
许鲸笙端起他倒的茶喝了一口脸上又浮现出了一抹笑，“好茶，手艺不错。”
她在江策这里吃喝用度几乎都是最好的，就连日常的手巾都是上好的料子做的。只是有过上次的经历许鲸笙饶是再好奇也没问过。
许鲸笙环视了一圈院子，“三条呢，他也回家了吗？”
江策疑惑道：“三条？谁是三条。”
“就是我身边那个很壮的仆人。”许鲸笙犹豫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形容词，“算了，不管他了。”
许鲸笙喝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侧身和江策的杯轻碰了一下，“上元节快乐江策。”
“同乐。”
一壶茶很快就喝完，许鲸笙喝的满嘴苦味。她突然想起江策在厨房藏了不少酒，便趁江策愣神一人跑去厨房。
明月当空，漆黑的夜有了一缕光。许鲸笙抱着两壶酒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她第一次觉得江府大，总觉得走了很久，久到让她觉得双腿开始微微抖动。
从白日出门那会的干呕后许鲸笙就知道是旧疾复发了。眼下没想到越发严重，连路都开始走不稳。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地向前跌去，瞬间的刺痛感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怀里的酒瓶碎在地上，酒水在月光下泛起涟漪的微光，血水混合着酒水，许鲸笙那身素白的裙摆被染红半边。
这雪一下就是三日，直到现在还没有停。
江景回来时许鲸笙还没有醒，江策寻遍整个陵城也没有找到能医好许鲸笙的人。今天却来了位白发年过半旬的老者。
街坊说老者是这片的神医，若是他都治不好就真的没治了。神医平日我很少出山，今天神医能来也是运气好。
老人什么也没有带，只是一席白衣，宽大的袖子里闪着点点寒光。老人不让他们任何人靠近，独自进了屋。
江景慌张的在院子外踱步，江策坐在台阶上用手去接那飘零的雪花。
雪花落在指尖传来一丝晾意很快就融化。
江策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片死寂：“能不能别转了，你现在真的很碍眼。”
江景不转了，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几乎吼着说：“不是大哥，那宁宁都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搁这赏雪啊，再怎么说宁宁也陪了咱们两个月多少会有些感情吧。”
他真的担心许鲸笙，明明只有短短两个月，可许鲸笙在他的心里却甚至比江策重要。他问了侍卫，侍卫说这就是喜欢。
喜欢就是想随时都能见到她，想看她平安无事，在心里没有人比她更重要。
可他对许鲸笙的感情似喜欢又胜过喜欢。
江策起身揪住他的衣领，“够了。”他的眼底带着怒意，刚想开口解释门就从里面开了。
老人乐呵呵地说，“行了行了，小姑娘暂时没什么大碍，用不了多久就能醒。”
江景听到许鲸笙马上就能下来松下一口气，江策却敏锐的抓住了暂时两个字，“什么叫暂时。”
老者捋了一把长须摇摇头，把屋子里的门关上后自顾自坐在石阶上，拍了拍身旁示意两人也坐下。
“你们是什么关系？里面的小姑娘和你长的挺像的，兄妹吧。”说着他的手指向江景，混浊的眼睛变得清明，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惋惜。
这些日子他们也一直对外称兄妹，江景也就没有在意他说的话，着急的问着许鲸笙的身体状况，“宁宁到底怎么样，有没有好。”
“宁宁？好名字，好名字。”老者重复了几遍，感慨着笑出声，“她全名叫什么。”
“江安宁。”
“好，好，好。”说着老者的笑声淡了下去，神情严肃，“既然是兄妹，又怎会不知她早已身处死局。”
江景听了猛地抓住老者的衣袖，“你说什么，宁宁怎么了。”
老者一点点抽离袖子，平静地开口：“简而言之她活不过十九，而眼下她都快十八了。也就是说，她只剩下一年了。”
江景脑子里只剩下老者口中的只剩下一年了，他不停的说着不可能。
江策冷静的问：“不知小妹可还有救，主要先生能救活家妹，我可以满足先生的任何要求。”
老者看着江策，他的眼神决定带着不容绝绝的决绝，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开口，“你不是他兄长，你们没有任何相像之处，你甚至都不是景国人。老夫看人从不会走眼，公子气度不凡，绝非等闲之辈。”
“我不重要，只要先生能救活她，不管她和我是什么身份，只求先生救救她。”江策已经顾不得规矩，死死抓着老者的衣服祈求他救救许鲸笙，“她还是个孩子，她还只有十多岁，她不能只剩下一年。”
老者掰开江策死死扣住他的手，“老夫救不了她，也没人救的了她了。这就是她的命，改不了的。”老者摇头眼里也流露出惋惜，“若是可以，这一年多陪陪她，热热闹闹就过去了。”死亡就被老者这么轻描淡写的叙述过去。
“既和公子有缘，那老夫就在提点公子一句。若想让她安安稳稳过完最后的时间，远离京城。陵城是个好地方，”说完老者就离开了府邸，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巷尾。他没有让人去拦，拦不住的。
屋外的雪还在飘着，暖炉里的火烧的噼啪响。榻上的少女脸色惨白的不像话，额上蒙着一层薄汗。
许鲸笙睁开眼躺在榻上愣神。她浑身酸痛，都是被酒瓶瓷片划出来的伤口。她微微一动腹部那处伤口就被撕扯开，血迹染红了腰上的绷带，许鲸笙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腰。
“江策，江策。”许鲸笙朝门外喊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这时候还能喊谁，她在这里只有江策了。
外面很快有了仓促的脚步声，寒气涌了进来，许鲸笙裹着被子小脸惨白，一双眼却被揉的通红像只受伤的小兽。
她掀开被子只着一身素白的中衣地跑在冰冷的地上，狠狠抱住江策，抱住她就开始哭。
她腿很痛，一下失力跌坐在地上。江策跟着她蹲下来抱住她，“没事了，我在，我在。”
许鲸笙哭的稀里哗啦，将头掩埋在江策的肩颈泣不成声。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还在青城山，还和师父在一起。她不是什么嘉乐公主，师父也还在。可是梦醒了她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