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宸言开始积极地向张遇深请教各科目疑题,练习本上步满密密麻麻的笔记,甚至还提前做起了练习册。

    到了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她的数学已经上涨了二十多分,总分排名从倒数上升到了班级中游水平。

    付出努力后得到想要的结果,多年以后,回忆起高中生活她都还能体会到当时那种感觉。

    顾贻琴依旧稳定发挥,排在班级末尾,老师发卷子的时候会顺口把成绩念出来,顾贻琴的心理防线因宸言上涨的成绩一次又一次受到冲击。

    课间她把自己的成绩条甩在宸言课桌上,故作气愤地质问宸言:“说好一起当吊车尾,你怎么半路弯道超车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比起自己的失败,更痛恨朋友的成功。

    宸言微微启唇,话到嘴边又被那激动的声音给堵了回去,顾贻琴继续输出:“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比起自己的失败,我更痛恨朋友的成功。”

    顾贻琴挤眉弄眼的表情,再加上这些话,把宸言逗笑到小腹发痛。

    顾贻琴呵止她:“还笑!”

    紧接着她换了副面孔,这回是真没心情再开玩笑了,疯狂摇晃着宸言肩膀哀嚎:“回家我又要受尽白眼和谩骂!”

    宸言被她搞得头晕眼花,手臂一个用力稳住她的手:“停!冷静。”

    她不以为然地说:“你就乱说吧,叔叔阿姨那么宠你,舍得骂你才怪了。”

    顾贻琴知道自己是在无事生非,此刻嘿嘿一笑。

    这段时间,她一转头大概率就可以看到宸言和张遇深坐位置上讲题,简直是直接和教室里其他人和事隔离开的程度,她好几次想邀宸言上厕所都不好意思上前打扰。

    突飞猛进的成绩进步难免让人感到惊讶,但看到宸言的努力后,也合乎情理。

    很快,上课铃响起。

    当下宸言最想要让张遇深看看她的成绩条,当面感谢他。

    可惜他今天碰巧请假,现在是晚自习第二节,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整整一天。

    晚上回寝室后,宸言想在□□上告诉他这个好消息,闷在被子里犹豫了许久,脑海里组织了很多话,换了好几道说辞。

    她并不是想等着机会当面告诉他,刚刚她内心一直忐忑,这会儿打消了念头终于平静了下来,可是却随之涌起一股微微的不甘心。

    不知道为何,她喜欢自己的那些时刻,她也希望让张遇深看到。

    她理不清这莫名其妙的感觉,索性选择忽视。

    张遇深这次请了足足一个星期的假,宸言到现在也完全习惯了身旁的空荡和安静。

    周末顾贻琴邀她去街上玩,她是典型的宅女,对外出提不起丝毫兴趣,说不想去就拒绝了。

    可是顾贻琴把各种理由都说出来了:

    她嘟囔着嘴摇晃宸言的手臂撒娇:“好不容易放假了,去吧。”

    宸言摇头,果断拒绝。

    “你看你除了回家就一直宅在寝室,走嘛。”

    宸言摇头,说:“我就喜欢与世界隔绝。”

    “这个学期都要结束了,咋俩聚一聚。”

    宸言假笑了一秒,再次无情且决绝地拒绝:“这个学期完了还有下个学期。”

    顾贻琴找不到理由了,只好使出杀手锏:装委屈。

    顾贻琴再不说话了,面无表情垮个脸,宸言一看,可怜极了。

    宸言低头看她的眼睛,凑近小声试问:“生气了?”

    顾贻琴转头,不理她。

    得,真是好一个风水轮流转。

    宸言好话说尽了,捏脸亲亲各种逗弄,就是只字不提出去玩的事,顾贻琴顿觉火候不够。

    甩开宸言的手,假装要走。

    果不其然,宸言着急地说:“好,我陪你去玩。”

    目的达到,顾贻琴不再装了:“真的!哈哈哈,说话算话,不准反悔。”

    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要打扮,下了决定后换身凑合的衣服就能即刻出发。

    搭乘三路公交车到站下车,对于没做计划的两人,现在到了街上却又不知道要去哪里玩。

    虽然在清枫县也读了将近两年书,但宸言很少出来玩,对并不熟悉。她不出主意,一切交给顾贻琴定夺。

    事实上清枫县想破头就也那么大点儿地,对于顾贻琴这种在这里长大的,确实想不出什么新鲜的去处。

    顾贻琴想了几个地方,怎么都不满意:“唉,不知道去哪儿。”

    刚好这个时候宸言觉得肚子饿了,便提议说:“我有点饿了,去吃东西吧!”

    有去处了就好,顾贻琴立马恢复兴致,眼神里都泛起了光:“行!你想吃什么?”

    宸言想了一下,问她:“麻辣烫怎么样?”

    顾贻琴爽快道:“可以,走,我带路。”

    终于可以不用干杵在公交车站,顾贻琴迫不及待地拉起宸言的手,走过斑马线,再走进松月路路牌后的小巷,几步路的事,就到了宸言口中的麻辣烫店。

    拿盆夹上菜,两人都选择了酸辣味,付钱,接下来就是等待。

    这个短短地过程,顾贻琴一张小嘴不停扒拉八卦。宸言认识的,不认识的;班上的,高年级的。

    宸言信息落后,此刻惊呼:“他俩在一起过。”

    “你不知道?那时候都在班上传开了。”看宸言那认知打开新天地的呆愣样,她说:“你还真像数学老师说的,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话宸言领会到一股损味儿,白了顾贻琴一眼:“也没说错,我确实爱看”,宸言抿嘴一笑:“只不过是老师们嗤之以鼻的小说。”。

    顾贻琴点点头,说:“对自己认知清晰是好事。”

    这会儿功夫老板把麻辣烫端上来了,说:“你们两位的麻辣烫。”

    “谢谢。”

    颜色喜人,香味四溢,宸言心情愉悦:“就是这个味儿了。”

    说完就专心闷头干饭,心无旁贷。

    “你明天什么时候去学校?”

    “晚点吧。”

    “到时候叫我。”

    正吃着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宸言下意识抬头,一瞬,撞上张遇深的目光。

    张遇深刚进店的时候,就看到宸言了,只是她低着头,刘海又挡住半张脸,他不太敢肯定。

    他有意地看她,想确认到底是不是心里想的那个人。谁料宸言突然抬头,目光撞上地那一刻,张遇深不由得地闪躲视线。

    突然见到他,宸言也愣了一下,但马上回过神,想跟他打个招呼又看见关系不熟悉的周现在,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做。

    正想算了,张遇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在这儿干嘛。”

    他这话一出,正付钱的周现和一直低着头的顾贻琴都齐刷刷地看向他。

    这不明摆着吗?他这问的什么屁话。

    宸言想他脑子是不是出了点小问题,不,应该是眼睛。

    宸言一口泡面直接咽下去,抬头冲他开玩笑:“你眼角膜掉了吗?”

    张遇深不自在地轻拍了一下她的肩:“吃你的吧!”

    他直视前方,说:“才一个星期不见就能好好说话了。”

    周现在她们邻桌坐了下来,就看着三人不说话。

    宸言注意到顾贻琴有点尴尬,便顺着他的话说:“才知道啊,我是毒舌妇。”

    张遇深根本不经她逗,没忍住笑了出来。

    宸言和顾贻琴眼神交流了一秒,语气正经,笑着对他说:“那我们吃完了,得走了。”

    张遇深从她身边走过,在周现对面坐下:“好,再见。”

    宸言起身:“拜拜。”

    等宸言走了一会儿,周现就贱兮兮地打趣起他:“不至于吧,话都说不明白了?”

    张遇深不想讨论这个话题,现在觉得丢脸死了。

    周现可不管他这些,完全不怕他生气,自顾自地说:“你刚那话一说出来,我眼珠子都要睁爆了。没话说也别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好吧!哈哈哈。”

    受到取笑的张遇深忍无可忍:“你也别笑我,想想你自己吧。”

    语气冷冷地撂下一句:“人家都不理你。”

    一针见血的,周现不说话了。

    哥们俩互相戳刀子,两败俱伤,这会儿麻辣烫上了都食之无味。

    谁说得清呢?

    喜欢一个人,本能想和她说话,于是毫无头绪的搭讪,反应过来后,自己都觉得好笑。

    街巷里,宸言笑得不怀好意,话里有话:“喜欢就是不一样,机关枪都不讲话了。”

    顾贻琴瞬间红了脸,慌忙出声:“不可以说这个!”

    看她这样,宸言也不逗她了,安慰道:“行,不说了。”

    时间还早,填饱了肚子后心神悠闲,姐妹俩邀着手经过了几家店,最终在一家精品店停下了脚步。

    精美奇怪的小东西总能赢得女孩子的喜爱,看了一圈,顾贻琴小脑袋瓜又有了想法,她拉起在看头绳的宸言,语气急不可耐:“快来快来!”

    宸言没来及放下手绳旧被她拖走,来到一个货架,她问:“怎么了。”

    顾贻琴:“你看这个,多可爱。”她手指着那个长颈鹿样的杯子,眼里明晃晃写着俩字:想要。

    宸言浅叹一口气:“你已经有很多杯子了,买了你也不用几次。”

    顾贻琴拉长尾音:“可是你没有啊。”

    宸言冲她挤出一个假微笑,说:“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我谢谢您嘞!这么关心我。”

    顾贻琴一脸讨好样,左右摇晃宸言的手臂:“你选一个,我帮你付钱,我选这个,你帮我付钱。好不好?”

    宸言本来没想买的,听了之后好好看了下这些杯子,还真有看上眼的,到底都是小女生,立刻爽声道:“买!”

    顾贻琴高兴坏了:“爽快的女人有魅力。”

    付完钱,宸言冲她昂了下头,表示小意思。

    吃也吃了,买也买了,这是满足的一天。

    顾贻琴得回家,不顺路,分别后宸言一个人在公交车站等车。

    太阳藏匿云后,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街上车辆行梭,人来人往,各个悠闲自在。老年夫妻步覆蹒跚却依然紧握对方的手,小贩结束生意,正准备收摊。同样在等车的,还有刚上完培训班的小学生,满脸疲惫。

    忽然听到有人喊:“宸言。”

    正在发呆的她转头看,看到了张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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